“周仲蠻子,你發什麽瘋!”


    司馬理神色慌張,又帶著憤怒,他可不怕周家,他父親乃是言部侍郎!


    不過就在司馬理剛想要走上去和周鐵衣理論的時候,被旁邊的申屠元用力拉了一把。


    申屠家也是二等封號將軍,隻不過比周家少了幾分底蘊。


    “別去,他真的會殺人!”


    申屠元低聲對司馬理說道,不過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周鐵衣。


    雖然周鐵衣在笑,但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殺意實在是太明顯了。


    他記得小時候自己父親杖殺一名下人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死人,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申屠元忽然想到周鐵衣剛剛讓郝仁叫他總旗……


    周仲蠻子補蔭到誅神司了,而且還被哪個天殺的調任為他們的總旗了?


    想到這裏,申屠元渾身不自在,但周鐵衣擋在門口,他是逃不得。


    於是低喝一聲,“天寶樓什麽都不管嗎?以後誰還敢來天寶樓!”


    周鐵衣暗道一聲聰明。


    不過他手上動作不慢,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這一次,他沒有動刀,因為進了萬寶樓之後,他的【真實視野】中一直能夠感知到有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就算是想要動刀殺人,也來不及了。


    但打人可不在此列。


    見周鐵衣主動衝了上來。


    申屠元先是一愣,這周仲蠻子莫不是真的瘋了?


    雖然他號稱九日開海,是國朝最天才的武修,但是這才過去幾天,難道他比得上八品的自己?


    當周鐵衣手掌抬起如印的瞬間。


    申屠元的困惑得到了解答,那手掌在自己麵前無限放大,壓得自己丹田氣海之上凝聚的武道尊神黯淡,連帶著心神慌張,連手掌的軌跡也看不清。


    隻覺得籠罩上下,自己無所遁形。


    他勉力怒吼一聲,舉起右掌,凝聚氣血勁力,想要硬抗。


    接觸的一刹那,他掌心上的氣血就被一股更加強大的氣血直接擊潰,然後那道籠罩上下的掌印將自己扇飛在地。


    接著就是綿延不斷的掌印落下,申屠元隻能抱住腦袋,他自己身上每一寸被打的地方,血肉都發出比平時十倍的疼痛感。


    若不是心中憋著一口氣,恐怕會疼得直接暈死過去。


    司馬理臉色慘白,戰戰兢兢地看著申屠元被周鐵衣按在地上打。


    他隻覺得這個世界變得無法理解了。


    明明兩個月前,大家還一起喝花酒,做同道中人呢!


    “咳咳。”


    一聲清脆的咳嗽聲響起,打斷了周鐵衣的毆打,“周總旗,聖人有言,不能不教而誅,還請周總旗明示。”


    周鐵衣順著聲音望過去,隻見一位年過花甲,身穿青山綠水暗紋繡錦衣的老人恭敬地對自己拱手,一點都沒有作為五品修士的自傲。


    周鐵衣先是啐了申屠元一口,“廢物,武道八品,連我一個九品都打不過!”


    然後文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取出請兵製,又展示給了顏真看了一下,也給申屠元三人看了一眼。


    “道理很簡單,我今日請兵製,巡查天京神孽,校場點兵,過了一刻,竟然一名小旗都不到,你說巧了不是?我麾下三名本該在兵營的小旗居然都在天寶樓內升官發財,到底是這鯨吞天下財貨的天寶樓高,我看比聖上的天京還要重要。”


    顏真原本還想要試探試探周鐵衣口風,但周鐵衣語不驚人死不休,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顏真簡直覺得有上三品的兵家修士拿著劍抵著他,讓他如芒在背。


    “總旗大人,此言斷不可亂講,我小小天寶樓,如螢火晦暗,如何敢與聖上爭輝?”


    周鐵衣撇了撇嘴,這風水師不怎麽厲害,這話你都敢接,看我不壓死你。


    “那你告訴我,為何本該戍守兵營的小旗,過了酉時,還‘戍守’在天寶樓?”


    顏真嘴唇張了張,一時間無法回答,大家都知道誅神司鬆懈武備,但這件事大家都隻能夠裝看不見,誰提出來,誰就是在解開聖上的底褲!


    周鐵衣也沒準備今天把天寶樓一鍋端,他沒這個本事,至少今天沒這個本事。


    於是摸了摸肚皮,“我今日操勞此事,倒是滴水未進,有些餓了。”


    顏真聽到這話,簡直就像是聽到仙樂。


    這好辦,隻要能夠上酒桌,一切都好解決。


    “總旗大人請上樓,九珍閣已經準備了酒宴。”


    周鐵衣瞪了顏真一眼,“你一把年紀了,怎麽還這麽不懂事!我有要務在身,吃了酒食,怎麽為國分憂!”


    顏真雖然被罵,但也聽出了話外之音,“是我糊塗了,那……”


    周鐵衣說道,“道家丹藥,聽說最能補人,吃兩粒就可充饑,事急從權下用用,倒也不耽誤正事。”


    “當然,到底哪種道家丹藥最能補人,我是不知的,我平日裏也就吃吃虎豹易髓丹之流的凡品丹藥。”


    虎豹易髓丹,道家六品丹藥。


    周鐵衣說他平日裏吃吃,這事顏真當然相信,因為他活得夠久,親自經曆過周魚龍下山攪動江湖風雲的那一年。


    今日對周鐵衣如此忍讓,不隻是捉摸不透周鐵衣如此興師動眾來天寶樓的原因,也是因為需要讓著周魚龍三分。


    片刻思慮過後,顏真吩咐手下去庫房取丹藥。


    周鐵衣扶額笑道,“倒是我糊塗了,是我這手下三名小旗玩忽職守,倒讓天寶樓見笑了。”


    “哪裏,哪裏,總旗大人巡視天京,最是辛勞,些許遺漏,不過小節。”


    周圍一雙雙目光偷摸得看過來,靜靜聽著兩人對話。


    聽到這裏,有名沒什麽學問的商人小聲問隨從,“這誅神司總旗是多大的官?”


    隨從思考了一下,說道,“應該是正七品。”


    “乖乖,這天京的官兒總歸是和我們那窮鄉僻壤不一樣,這總旗大人倒比知府老爺還要威風。”


    周鐵衣忽然對吳謙問道,“按律,玩忽職守該當如何?”


    吳謙神色越發恭敬,“平日巡營,號角響起,三百息不至者,罰俸一月,一刻不至者,杖三十,若遇要事,視耽誤軍情處置,最高可斬立決。”


    聽到斬立決三個字,先前被申屠元攔住的司馬理再也忍不住,用尖鴨嗓子道,“周仲蠻子,伱敢?!”


    顏真在心裏歎息一聲,蠢貨,你這不是湊上前去給別人立威嗎。


    果然,周鐵衣一個腳踢出,將司馬理踹倒在地上,然後踩著對方臉,指了指自己錦衣上銀絲暗紋山鷹圖。


    “知道這是什麽嗎?”


    司馬理被踩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夠聽周鐵衣居高臨下,冷聲道,“我為聖上鷹犬,巡狩天下,退避,百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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