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捉蟲】
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穿書] 作者：撕枕猶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ot;嗯……一般來說，被可憎物糾纏上的普通人，很容易出現精神方麵的問題。借著精神治療的機會，我們能更快鎖定這部分人群，進而抓出背後的罪魁禍首。
&ot;萬一能力者陷入失控或是其他極端情況，有這樣一層殼子在，也比較好掩蓋……&ot;
楊不棄一邊說著，一邊側頭看向旁邊沉默不語的徐徒然∶&ot;你還好嗎?&ot;
徐徒然安靜地跟著他橫穿過大半個庭院，聞言扯了下嘴角∶
&ot;挺好的，風景不錯。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ot;
楊不棄∶……
不過徐徒然也不算說謊。這個療養院的布置是挺不錯——從外麵看時，就覺得裏麵花草相宜，有一種小公園般的閑適感。進來之後更是覺得一派舒朗和煦，讓人感覺非常放鬆。
…讓徐徒然&ot;終究沒逃過精神病院&ot;的怨念多少消解了一些。
楊不棄在旁觀察著她的神色，暗暗鬆了口氣，主動道∶&ot;我們有高階的永晝能力者，可以適當調節環境和氛圍，，讓患者在這兒待得更舒服些……畢竟好歹還有層療養院的殼子。服務至上麽。&ot;
剛覺得舒服一些的徐徒然∶∶…
&ot;……我該做什麽。&ot;她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ot;精神病院&ot;這個關鍵詞上移開。
還能咋的，來都來了。
&ot;等等我帶你去填張表，然後等一下檢測結果就行。&ot;楊不棄道，&ot;我們的素質檢測是由高階全知者來進行的。結果出來後，會根據你的情況，安排一些培訓課程。&ot;
&ot;還要上課?&ot;徐徒然眉心一跳。
&ot;幫助你適應你的能力，更好地掌握特技。&ot;楊不棄解釋，&ot;不同的能力傾向也有不同的培訓方向。&ot;
比如&ot;戰爭&ot;、&ot;長夜&ot;、&ot;永晝&ot;這種容易情緒上出問題的，就需要學會如何更好地自我調節;&ot;野獸&ot;需要學會適應五感或本能的改變;&ot;混亂&ot;傾向的能力者，則必須比其他人更早地掌握&ot;錨&ot;。
&ot;錨?&ot;徐徒然抬眼。
楊不棄∶&ot;就是能穩定你的自我認知的東西。別的傾向以後也會學的。很多任務裏都會用得到
聽到&ot;任務&ot;兩個字，徐徒然瞬間來勁了。楊不棄似乎察覺到什麽，認真地看她一眼∶&ot;不管怎樣，先學好保護自己的方法，這個是最重要的。&ot;
徐徒然立刻道∶&ot;瞧你說的，好像我不會好好學一樣。&039;&039;
楊不棄∶……
不，我說的這個&ot;學好&ot;的意思是，學到了，然後照做……
這家夥，真的聽明白我在說什麽了嗎?
淡淡的憂心再次浮上楊不棄的心頭。他無聲歎了口氣，帶著徐徒然，走進了療養院最深處的大樓裏。
&ot;慈心濟民精神療養中心&ot;，一共分為兩個部分。
前半部分就是普通的診療部與住院部，後半部分則是專供能力者活動使用。有獨立的就餐區和住宿區。
兩個樓群共享一個公共花園，然而在能力者的心理暗示下，普通的患者與員工們基本隻會在花園的外圈活動，不會注意，也不會在意那立在深處的樓群，以及其中來來往往的人們。
按理說，新人最好是先在療養院內住一陣子的。不過徐徒然沒這麽打算——和&ot;精神療養院&ot;這個名字無關，她從一開始就準備另找住處。她身邊還有新購入的一堆靈異用品，住在能力者堆裏，隻怕不合適。
還好，昨天她麻煩助理辦理退租和找新住處時，助理主動問了下她接下來的活動範圍。徐徒然這才知道，自己家在同城居然正好有房產—是記在她便宜養兄的名下的，不過徐徒然隨時可以搬過去住，距離慈濟院也不遠。
好歹不用住精神病院了不是。
也因此，徐徒然這回都沒帶什麽行李，大件全放在了梅花公寓，助理會過去取;而慣例的&ot;新人入住&ot;環節也因此取消，變成了楊不棄帶著她到處參觀。
徐徒然……我可謝謝您嘞。
會議室采光很好，溫暖的陽光鋪了大半張桌麵。沒人監督，徐徒然當然沒耐心在那兒翻書，坐了沒一會兒就起來溜達，站在落地窗前朝外望。
從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對麵另一棟的窗戶。不知為何，對麵大部分的窗戶都正被窗簾遮掩著。她漫不經心地順著看過去，視線忽然一頓。
她看到了一隻揮舞的手。
那手位於對麵五樓最裏側的窗戶後麵，從隻拉了一半的窗簾後麵探出來，揮舞的動作相當大。在徐徒然看過去後，舞得更是興奮誇張。
睞邯深”：：心
是在和我打招呼嗎?
她遲疑了一下，抬起手來，剛準備回應，更讓她不解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半遮半掩的窗簾被完全拉開，露出了坐在窗戶後麵的人。那是個形容消瘦的男人，留著半長不長的頭發，麵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那隻正在拚命朝著徐徒然揮動的手，就是他的。可奇怪的是，他在看到徐徒然後，明顯怔了一下。
而在他怔住的同時，他的右手還在很開心地揮動著……說不出的違和。
跟著就見他朝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當著徐徒然的麵，再度拉起了窗簾。
這次的窗簾拉得很嚴實。人也好，右手也好，全被完全擋住。
剛抬起手準備回應的徐徒然∶&ot;…&ot;
所謂風水輪流轉，時至今日，她終於也體會到了一把&ot;這家夥在搞什麽鬼&ot;的微妙心情。
這就是傳說中的&ot;精神療養院&ot;嗎?
可以可以。長見識了。
同一時間，對麵五樓。最裏側的房間內。
青年放下拉著窗簾的左手，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自己的右手∶
&ot;你這是在幹什麽呀?一會兒沒注意你就亂來，嚇到人怎麽辦?&ot;
右手沒有回應，隻安安靜靜趴在桌上，手指頭都往裏收著，像隻蜷起四肢的貓。
青年低聲笑了下，調整了一下位置，用左手打開了麵前的電腦。
&ot;別鬧了。有工作。這邊有新人需要做鑒定呢。&ot;
他仿佛自言自語般說著，熟練地從數據庫裏找到了新提交的新人資料，旋即坐直了身體。
……不，與其說是坐直，不如說，他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ot;拔直&ot;的。病瘦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一雙眼睛則完全放空，像是在看屏幕，又像是在透過麵前的屏幕，看向無盡的虛空。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抬起。開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姓名∶徐徒然。】
【年齡∶十九。】
【素質∶瘋兔子、白雪王後。】
【能力傾向∶混亂、野獸、天災、秩…】
最後一個字尚未打完，原本安靜趴在一旁的右手突然跳起，自說自話地蹦到刪除鍵上，噠噠噠幾下，就將他剛才敲出的內容刪掉大半。
‘”
原本處在放空狀態的青年一下子回過神來，看了眼電腦屏幕，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ot;這是在幹嘛?跟我鬧脾氣?&ot;
他好聲好氣∶&ot;好啦，別鬧。你喜歡對麵那個女孩子嗎?我空了帶你去和她玩好不好?現在是工作時間，楊不棄等著要結果呢……&ot;
他又抬起左手，想要撤銷刪除，結果內容剛剛還原，又被右手二話不說刪了個幹淨。
瞧邯”：：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後者索性直接張開五指，整個兒趴在了鍵盤上。
大有一副&ot;你要再敢敲我就跟你急&ot;的架勢。
……青年垂下眼眸，思索片刻，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ot;菲菲?&ot;他低聲輕喚，&ot;是你&039;&039;預見&039;&039;到了什麽嗎?&ot;
趴在鍵盤上的右手再次自己動起來，靈活地跳了幾下，屏幕上呈現出一行字。
青年盯著那行字看了一會兒，再次笑出了聲。
&ot;行吧，那就按你的心意來。&ot;他說著，放鬆地往後一靠，&ot;你高興怎麽來就怎麽來吧，我替你掃尾就是。&ot;
得了他的許諾，右手似是一下子開心起來，翻過身來給他比了個心，跟著就垂下手指，靈巧地在鍵盤上躍動起來。
一刻鍾後。
正在埋頭修改報告的楊不棄，終於收到了來自高階全知者的鑒定結果。
作為徐徒然的新手引導，他不假思索地點開了那份結果——跟著他眉頭就擰了起來。
【姓名∶徐徒然。】
【【年齡∶十九。】
【素質∶無敵可愛小玉兔、白雪公主。】】
【能力傾向∶野獸、天災、永晝】
楊不棄1
他報告也改不下去了，蹭地站起身來。
&ot;楊老師?&ot;旁邊的同事驚訝地看過來，&ot;那個，那份報告……
&ot;不好意思，我有急事。&ot;楊不棄強忍著心頭的煩躁，&ot;今天下午一定給到，真的不好意礎：：
他說著，轉身往外走。迅速衝到了對麵的五樓，敲了半天門卻沒人開。問了保安才知道，屋子裏的人已經跑去食堂吃飯了。
那家夥居然還有心情吃飯……楊不棄想起那份鑒定結果就兩眼一抹黑，顧不得細想，就直接轉去了食堂。
食堂的二樓都是包廂。他知道那人向來隻在包廂吃飯。
楊不棄熟門熟路地找進了二樓的最後一間，門虛掩著。他抬手剛要敲門，就聽裏麵傳出一聲&ot;請進&ot;&ot;。
楊不棄1
他也不客氣，直接推門進去，第一句話就是∶&ot;蒲晗，你在搞什麽名堂?&ot;
包廂裏很大，但桌邊隻坐著一個人。蒼白消瘦的青年慢悠悠地用左手端起茶杯，反問了一句∶&ot;什麽?&ot;
&ot;你知道我在說什麽。&ot;楊不棄隨手掩上身後的門，往前走了兩步，壓低聲音，&ot;徐徒然的素質鑒定結果…你簡直就是在胡編亂造!&ot;
&ot;沒有啊。&ot;青年麵不改色，&ot;我&039;&039;看到&039;&039;的就是這樣的。還有，你板著張臉做什麽?當心嚇到菲菲。&ot;
楊不棄∶&ot;&ot;
跟著目光轉回，再次板起了麵容∶&ot;你少來。你知道我看得出來。而且你編也編得像點吧?徐徒然確實有表現出製寒方麵的能力沒錯，但你看你寫的——玉兔?白雪公主?哪個和天災扯得上關係啊?&ot;
&ot;話不能這麽說。&ot;青年道，&ot;我問你，玉兔生活在哪裏?&ot;
楊不棄∶&ot;&ot;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他在心裏拚命對自己強調著，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口∶&ot;月亮。&039;&039;
青年∶&ot;那月亮上有什麽?&ot;
楊不棄∶&ot;…嫦娥?&ot;
青年∶&ot;嫦娥住在哪裏?&ot;
楊不棄∶&ot;…廣寒宮。&ot;
&ot;看，你自己也說了，廣寒!&ot;青年-
楊不棄∶·
他敢肯定對方是在瞎扯。可糟糕的是，即使知道對方是在瞎扯，他也已經沒法就這點發出反駁了。
&ot;詭辯&ot;——這正是高階全知者蒲晗的能力之一。一旦讓他在辯論中圓上了自己的邏輯，那麽其他人將無法再對這個邏輯發出任何質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可以說是楊不棄最討厭的能力，沒有之一。
&ot;行，，那我們不談天災的事了——那&039;&039;混亂′呢?&ot;楊不棄深吸口氣，&ot;徐徒然身上肯定是有混亂傾向。我親眼見過，她能讓複數低級可憎物昏頭。這個傾向很危險，需要特別關注，你不能就這麽把它抹掉…&ot;
&ot;首先，你怎麽知道，她那個能力，就一定出自&039;&039;混亂&039;&039;呢?&ot;青年一本正經地看過來，煞有介事，&ot;你怎麽知道，不是你先入為主呢?&ot;
楊不棄愣了一下∶&ot;可我是看到……&ot;白雪公主什
&ot;對，你說了，她能讓可憎物昏頭。那我也寫了啊，她有個素質是&039;&039;白雪公主&039;&039;麽特性?團寵啊。萬人迷啊。&ot;
&ot;王後讓獵人去殺她，獵人殺了嗎?沒有。她住在七個矮子家裏，矮子趕她了嗎，沒有。除了王後，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不會傷害她……你想想，這個特質，是不是也挺接近你說的&039;&039;昏頭&039;&039;的?&ot;
楊不棄·……
不是，你家白雪公主生猛到單挑boss啊?
楊不棄無語。要不是見識過徐徒然被伴生物追殺得連鞋子都要飛掉的模樣，他說不定還真信了。
&ot;素質，白雪公主。能力表現為被動團寵、萬人迷。能力傾向是能影響人和可憎物情緒的永晝。&ot;青年一字一頓地再次重複，明明都是胡編亂造，他卻愣是念出了一副&ot;我就是真理&ot;的氣勢。
&ot;你看，這不都圓上了嗎?&ot;
楊不棄∶·…&ot;
他默了片刻，抬手捂了捂臉。
&ot;你不像是會做這種惡作劇的人。蒲晗，你到底想幹嘛?&ot;
&n
bsp;青年笑了下∶&ot;別問我，這是菲菲做的。我隻負責幫她掃尾。
他說著，溫柔地看了眼自己的右手邊，又道∶&ot;對了，她還讓我轉告你。別太糾結這件事，那女孩可以照顧好自己。&ot;
&ot;還有，下個月網上藥房會有折扣活動。如果需要速效救心丸的話，你可以趁機多囤一點。&ot;
楊不棄∶…
那我還真是謝謝她了啊。
他思索了一會兒，重重呼出口氣，眉頭卻依然緊鎖著。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也算看出來了，蒲晗根本不會再去修改鑒定結果——而作為目前全知能力者中的天花板，唯——個&ot;輝&ot;級全知者，他也確實有能力將這事一直掩蓋下去。
隻要他認定徐徒然的素質是&ot;玉兔&ot;和&ot;白雪公主&ot;，那麽不管其他全知者如何&ot;閱讀&ot;，他們看到的也隻會是這個結果。除非現在橫空出世一個等階比他高的…
換句話說，他不僅算改了徐徒然這一次的鑒定結果，還把以後的鑒定結果，也全給改了。
這就是壟斷，萬惡的壟斷。
楊不棄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蒲晗喝了口茶，又幽幽道∶&ot;如果你真那麽想追求真實，也行。那我再改回來好了——不過既然要改，那就大家一起改，要真實就都真實。&ot;
他抬眼看向楊不棄∶&ot;不如我把你的鑒定報告也改回去吧。把那個抹掉的全知傾向補回去，生命傾向的數據也再更新下……對了，我記得你生命傾向去年就到&039;&039;炬′了吧?你對上頭報的是什麽來著?怎麽還是燈啊，太不誠實了。&ot;
楊不棄
他臉色微微一變，最終用力閉了下眼。
&ot;你確定你這樣改對徐徒然沒有負麵影響?&ot;
他再次向蒲晗確認。
蒲晗聳肩∶&ot;我說了，這是菲菲改的。不過你可以放心，菲菲很喜歡她，不會害她。
他說著，往楊不棄身後看了眼∶
&ot;不信你自己問她。菲菲先前還和她打招呼來著呢。
楊不棄∶…?
他後知後覺地轉頭，正對上徐徒然略顯尷尬的目光。
徐徒然維持著推門而入的姿勢，抬起一手揮了揮∶&ot;…嗨。
楊不棄一手拍上額頭∶&ot;不，等等……，你怎麽來了?&ot;
&ot;有人發信息說請我吃飯。&ot;徐徒然十分實誠。
她一個人待著無聊，又被這匿名短信勾起了興趣，就說過來看看。
短信還強調，來了不用敲門，直接進就是。她出於好奇，跟著照辦，結果就吃了一嘴瓜。
還是楊不棄的瓜。
哇哦。
楊不棄神情複雜地看過來，徐徒然連忙抬手∶&ot;別看我，我什麽都沒聽到，聽到也不在乎。也不用付我封口費，當然如果實在要給，我還是可以勉為其難地收一下的。&ot;
她目光在包廂裏轉了一下，最後落在餐桌上，十分自然地轉開了話題∶&ot;怎麽四副餐具?&ot;
&ot;因為有四個人呀。&ot;蒲晗笑眯眯道，&ot;好了，人都到齊了。可以開飯了——這頓我請，當做迎新了。門不要關。再過三分鍾，服務員會端湯過來，起身開門不方便。&ot;
言下之意，竟是從一開始就把楊不棄算在了就餐人數裏麵。
徐徒然饒有興致地望著桌上的四副餐具，還在思考第四人在哪兒，&ot;菲菲&ot;又是誰，那坐在主位上的青年已經看了過來，指了指自己的右側位置。
&ot;你能坐這邊嗎?&ot;他問道。
徐徒然不明所以，卻還是依言坐了過去。才剛坐下，便感到自己的左手被一下扯住。
?
她訝異地低頭，正見那青年的右手抓在自己的左手上，牽住之後，還心情很好地前後搖了搖。
徐徒然∶???&ot;
她肝著孔那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認真思考起當前場景與職場騷擾的適配性，以及是該掄茶杯還是掄椅子的問題。
還沒等她拿定主意，忽然掌心微癢—那隻手，居然還得寸進尺地曲起手指，搔了搔她的掌心。
徐徒然∶……決定了，掄桌子。
她閉了閉眼，正要起身掀桌，忽聽旁邊的青年&ot;誒&ot;了一聲。
跟著就見他將自己的左手伸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右手扯了過去，一臉的哭笑不得。
&ot;真是抱歉，一下沒看住她就亂來…啊對了，我們還沒自我介紹過吧。&ot;
他將右手捉回桌上，輕輕剝下了那層黑色手套。
手套下麵，是一隻非常漂亮的手。
五指纖長、膚色冷白、光潔得像是上好的瓷器。指甲修剪得很幹淨，還裝點著精致漂亮的蘭花甲片。
那手的手腕處，戴著一隻寶石鐲子，無名指上，則是一枚低調的鑽石戒指。
&ot;我叫蒲晗，也是你這次素質結果的鑒定者。有我兜底，你不用擔心露餡。&ot;青年毫不在意地說著，又看向了自己的右手，語氣一下變得溫柔起來。
&ot;這是我的妻子，菲菲。你們之前見過的。&ot;
仿佛是響應著他的話一般，原本安靜趴在桌上的右手立刻抬了起來，衝著徐徒然開心地揮了揮。
徐徒然·
她微微挑眉，已經按在桌子邊沿的手指緩緩鬆開，遲疑地也朝著那手揮了一揮。
那隻漂亮的右手更開心了，抬起來朝她比了個心。
徐徒然
老實說，在此之前，她還一直在擔心，萬一這裏的人發現自己腦殼不正常，直接當病人收容了怎麽辦。
而現在，她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這地方，臥虎藏龍的，什麽人沒有啊-—相比起對麵這位來，她覺得自己簡直正常到不行!
這一頓飯，不管是徐徒然還是楊不棄，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徐徒然是一直在思考&ot;菲菲&ot;的事。試著問了兩次，都被蒲晗不著痕跡地轉開了話題，遂識趣地不再多問，轉而可勁兒地腦補。思路從&ot;雙重人格&ot;一路飄到&ot;鬼上身&ot;，越補越是好奇。
而楊不棄……他還惦記著徐徒然鑒定結果被改的事，再加上之前又被威脅了一波，一時半會兒還平靜不下來。
唯一吃得放鬆又開心的就隻有蒲晗還有他的&ot;菲菲&ot;。他吃飯是用左手的，右手則一直在旁自己管自己&ot;玩&ot;。有時她會人立起來，用中指和食指當腳，沿著桌沿溜達上一陣，有時則會拿起筷子，一會兒給蒲晗夾菜，一會兒給徐徒然夾菜。
給徐徒然夾得還多一些。而且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夾過來的，正好全是徐徒然愛吃的。
徐徒然歎為觀止，再次感歎，之前的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什麽叫做真正的有病啊!
&ot;好了，我吃飽了。&ot;沒吃多久，蒲晗便放下筷子，&ot;我要回去了，剩下的你們解決吧。&ot;
&ot;誒?&ot;徐徒然有些詫異，轉頭看了看桌上的已點菜單，&ot;可還有兩個菜沒有上……&ot;
&ot;那是為你們兩個點的。正好是你們愛吃的。&ot;蒲晗優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又用濕巾仔細擦幹淨了左手，這才拿起手套往右手上套。
&ot;至於我和菲菲的事，我不想當著她的麵回憶。如果實在好奇，你可以問楊不棄——哦對了。菲菲還有句話托我帶給你。&ot;
他起身走到一半，又回過頭來。
&ot;她說，明天的月亮很圓，是適合做夢的日子。入睡前記得把你新買的鏡子放在床頭—還有，你的網線已經拉夠了。那個白嫖的機會，不如考慮下別的方麵的需求。像我男朋友……咳，她說的就是我。她忘了我們已經結婚了。&ot;
蒲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繼續道∶&ot;像&039;&039;我&039;&039;這樣的，或許能派上用場，你可以考慮下。&ot;
徐徒然微微瞪大眼，旋即似是明白了什麽，微微蹙起眉。蒲晗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麽，再次與兩人告別。
就在他轉過身的瞬間，那隻右手又揚了起來，隔著他的肩膀，朝著徐徒然再次比了個心。
徐徒然被逗得一樂，抬手也回了一個。收回目光時，卻正好撞上楊不棄略顯複雜的目光。
&ot;你要去相親嗎?&ot;他問道。
徐徒然莫名其妙∶&ot;當然不是。你在想什麽?&ot;
&ot;不是，因為他剛才………算了。&ot;楊不棄咳了一聲，放下筷子，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ot;對於菲菲的預言，我的建議是，選擇性地聽取。她是&039;&039;輝&039;&039;級的預知能力者，預見到的事情很少出錯，但另一方麵……你也看到了，她現在畢竟不是活人，三觀多少有了些改變，做出的選擇不太可能是錯的，但未必適合人類。&ot;
&ot;預知能力者?&ot;徐徒然放下筷子，&ot;可她不是可憎物嗎?&ot;
&ot;她的情況比較特殊。&ot;楊不棄解釋道，&ot;具體怎麽變成這樣的，實際我也不清楚。但毫無疑問，她並不是可憎物……她當時已經瀕臨墮落，為了不讓她徹底變成怪物，她丈夫蒲晗進行了一些操作，中止了她的轉化過程。&ot;
這不管對蒲晗，還是對人類來說，都是一次相當大膽的嚐試。而從結果來看，應該算是成功了———菲菲的部分人類意識，被轉移到她的右手，又被嫁接到了蒲晗身上。
最終她以這種方式存活了下來，和蒲晗達成了神奇的共生，同時也保住了自我意識，以及作為高階預知者的能力。
她不是可憎物。沒有殺人的欲望，沒有吃人的需求，對人類沒有天然的惡意——但她現在的狀態，很顯然，也不能算在活人的範疇。
&ot;對於菲菲的存在，組織內部現在也還在研究。&ot;楊不棄道，&ot;她和蒲晗的案例太難複刻了。他們是青梅竹馬，對彼此的了解無人能及，又都是各自領域的高階……不過一旦研究成功，對能力者來說，會有巨大的價值。&ot;
&ot;對。&ot;徐徒然點頭，&ot;如果是我，肯定也很願意變成一隻沒嘴巴的手，長在別的人身上。&039;&039;
這話說得是有些陰陽怪氣。楊不棄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ot;當時那情況，能達成這樣的結局已經不錯了。菲菲是高階能力者，一旦開始墮落，哪怕死亡，也會變成很棘手的可憎物……而當時，所有組織都正經曆著巨大的動蕩，經不起更多的衝擊和犧牲了。&ot;
徐徒然正在琢磨&ot;菲菲&ot;給她的那句提示，聽楊不棄這麽說，心中忽然一動。
&ot;你說的那個大動蕩……是在五年前嗎?&ot;
楊不棄看她一眼，反問∶&ot;蘇穗兒和你說的?&ot;
&ot;忘了是誰說的了。隻是碰巧聽過而已。&ot;徐徒然很仗義地沒有出賣蘇穗兒。
…雖然她估計楊不棄應該也聽得出真假。
楊不棄好笑地看她一眼，轉動桌麵，將一疊燜茄子轉到了徐徒然麵前——他記得，先前菲菲給徐徒然夾菜的時候，最愛夾這個。
&ot;沒事。我猜她也會說。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隻要入了圈子，遲早都會知道。
楊不棄略一停頓，斟酌了一下詞句。
&ot;你猜得沒錯。而菲菲，實際也是五年前那場事故的受害人之一
&ot;那到底是件什麽事?&ot;徐徒然好奇道，連自己夾了團空氣都沒發現。
&ot;蘇穗兒隻告訴我，這事是慈濟院鬧出來的，最終波及到了整個能力者圈。&ot;
&ot;……她這說法，雖然不中聽，但確實沒錯。&ot;楊不棄抿了抿唇，&ot;你應該已經知道，&039;&039;秩序&039;&039;和&039;&039;預知&039;&039;，這兩個傾向是人類獨有的了吧?&ot;
&ot;嗯。&ot;徐徒然點頭，&ot;然而現在發揮作用最大的，隻有秩序。&039;&039;預知&039;&039;不知為何，已經很久沒有出高階了。&ot;
&ot;準確來說，是近五年，沒有出高階了。&ot;楊不棄道，&ot;而再往推，&039;&039;預知&039;&039;和&039;&039;秩序&039;&039;，都是能力者們主要的研究方向。&ot;
&ot;其中，慈濟院主攻&039;&039;預知&039;&039;，仁心院主攻&039;&039;秩序&039;&039;。當時除了這兩個較大的組織外，還有不少小組織，各自都有一兩個&039;&039;輝&039;&039;級能力者充當領袖。&ot;
&ot;對……當時能力者裏等級最高的，隻有&039;&039;輝&039;&039;級。人們花了很大的工夫，耗費了很多的資源，才終於在五年之前，堆出了一個&039;&039;辰&039;&039;級。&ot;
徐徒然動作一頓∶&ot;那個&039;&039;宸&039;&039;級，出自慈濟院?而且是&039;&039;預知&039;&039;?&ot;
楊不棄點頭。
徐徒然∶&ot;那他預知到了什麽東西?&ot;
&ot;沒人知道。&ot;楊不棄搖頭，&ot;因為在他完成升級後沒多久，就背叛了人類。
&ot;———還將一大批高階能力者都拖下了水，給他陪葬。&ot;
作者有話要說∶
菲菲∶贈品不要挑混亂傾向的!可以考慮全知傾向的!能派上用場!徐徒然∶了解~感謝!
蒲晗∶雖然不懂我娘婦在說什麽，不過應該是在誇我。我可以了。
楊不棄（全程狀況外）∶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強調蒲晗那樣的?這是要給徐徒然介紹男朋友嗎?【莫名其妙的危機感】
預估失敗，五年前的事還得再往後挪一章orz
另外，麻著膽子放出預告，這周日應該會有一次加更，嗯!（給自己鼓勁）
&ot;萬一能力者陷入失控或是其他極端情況，有這樣一層殼子在，也比較好掩蓋……&ot;
楊不棄一邊說著，一邊側頭看向旁邊沉默不語的徐徒然∶&ot;你還好嗎?&ot;
徐徒然安靜地跟著他橫穿過大半個庭院，聞言扯了下嘴角∶
&ot;挺好的，風景不錯。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ot;
楊不棄∶……
不過徐徒然也不算說謊。這個療養院的布置是挺不錯——從外麵看時，就覺得裏麵花草相宜，有一種小公園般的閑適感。進來之後更是覺得一派舒朗和煦，讓人感覺非常放鬆。
…讓徐徒然&ot;終究沒逃過精神病院&ot;的怨念多少消解了一些。
楊不棄在旁觀察著她的神色，暗暗鬆了口氣，主動道∶&ot;我們有高階的永晝能力者，可以適當調節環境和氛圍，，讓患者在這兒待得更舒服些……畢竟好歹還有層療養院的殼子。服務至上麽。&ot;
剛覺得舒服一些的徐徒然∶∶…
&ot;……我該做什麽。&ot;她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ot;精神病院&ot;這個關鍵詞上移開。
還能咋的，來都來了。
&ot;等等我帶你去填張表，然後等一下檢測結果就行。&ot;楊不棄道，&ot;我們的素質檢測是由高階全知者來進行的。結果出來後，會根據你的情況，安排一些培訓課程。&ot;
&ot;還要上課?&ot;徐徒然眉心一跳。
&ot;幫助你適應你的能力，更好地掌握特技。&ot;楊不棄解釋，&ot;不同的能力傾向也有不同的培訓方向。&ot;
比如&ot;戰爭&ot;、&ot;長夜&ot;、&ot;永晝&ot;這種容易情緒上出問題的，就需要學會如何更好地自我調節;&ot;野獸&ot;需要學會適應五感或本能的改變;&ot;混亂&ot;傾向的能力者，則必須比其他人更早地掌握&ot;錨&ot;。
&ot;錨?&ot;徐徒然抬眼。
楊不棄∶&ot;就是能穩定你的自我認知的東西。別的傾向以後也會學的。很多任務裏都會用得到
聽到&ot;任務&ot;兩個字，徐徒然瞬間來勁了。楊不棄似乎察覺到什麽，認真地看她一眼∶&ot;不管怎樣，先學好保護自己的方法，這個是最重要的。&ot;
徐徒然立刻道∶&ot;瞧你說的，好像我不會好好學一樣。&039;&039;
楊不棄∶……
不，我說的這個&ot;學好&ot;的意思是，學到了，然後照做……
這家夥，真的聽明白我在說什麽了嗎?
淡淡的憂心再次浮上楊不棄的心頭。他無聲歎了口氣，帶著徐徒然，走進了療養院最深處的大樓裏。
&ot;慈心濟民精神療養中心&ot;，一共分為兩個部分。
前半部分就是普通的診療部與住院部，後半部分則是專供能力者活動使用。有獨立的就餐區和住宿區。
兩個樓群共享一個公共花園，然而在能力者的心理暗示下，普通的患者與員工們基本隻會在花園的外圈活動，不會注意，也不會在意那立在深處的樓群，以及其中來來往往的人們。
按理說，新人最好是先在療養院內住一陣子的。不過徐徒然沒這麽打算——和&ot;精神療養院&ot;這個名字無關，她從一開始就準備另找住處。她身邊還有新購入的一堆靈異用品，住在能力者堆裏，隻怕不合適。
還好，昨天她麻煩助理辦理退租和找新住處時，助理主動問了下她接下來的活動範圍。徐徒然這才知道，自己家在同城居然正好有房產—是記在她便宜養兄的名下的，不過徐徒然隨時可以搬過去住，距離慈濟院也不遠。
好歹不用住精神病院了不是。
也因此，徐徒然這回都沒帶什麽行李，大件全放在了梅花公寓，助理會過去取;而慣例的&ot;新人入住&ot;環節也因此取消，變成了楊不棄帶著她到處參觀。
徐徒然……我可謝謝您嘞。
會議室采光很好，溫暖的陽光鋪了大半張桌麵。沒人監督，徐徒然當然沒耐心在那兒翻書，坐了沒一會兒就起來溜達，站在落地窗前朝外望。
從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對麵另一棟的窗戶。不知為何，對麵大部分的窗戶都正被窗簾遮掩著。她漫不經心地順著看過去，視線忽然一頓。
她看到了一隻揮舞的手。
那手位於對麵五樓最裏側的窗戶後麵，從隻拉了一半的窗簾後麵探出來，揮舞的動作相當大。在徐徒然看過去後，舞得更是興奮誇張。
睞邯深”：：心
是在和我打招呼嗎?
她遲疑了一下，抬起手來，剛準備回應，更讓她不解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半遮半掩的窗簾被完全拉開，露出了坐在窗戶後麵的人。那是個形容消瘦的男人，留著半長不長的頭發，麵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那隻正在拚命朝著徐徒然揮動的手，就是他的。可奇怪的是，他在看到徐徒然後，明顯怔了一下。
而在他怔住的同時，他的右手還在很開心地揮動著……說不出的違和。
跟著就見他朝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當著徐徒然的麵，再度拉起了窗簾。
這次的窗簾拉得很嚴實。人也好，右手也好，全被完全擋住。
剛抬起手準備回應的徐徒然∶&ot;…&ot;
所謂風水輪流轉，時至今日，她終於也體會到了一把&ot;這家夥在搞什麽鬼&ot;的微妙心情。
這就是傳說中的&ot;精神療養院&ot;嗎?
可以可以。長見識了。
同一時間，對麵五樓。最裏側的房間內。
青年放下拉著窗簾的左手，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自己的右手∶
&ot;你這是在幹什麽呀?一會兒沒注意你就亂來，嚇到人怎麽辦?&ot;
右手沒有回應，隻安安靜靜趴在桌上，手指頭都往裏收著，像隻蜷起四肢的貓。
青年低聲笑了下，調整了一下位置，用左手打開了麵前的電腦。
&ot;別鬧了。有工作。這邊有新人需要做鑒定呢。&ot;
他仿佛自言自語般說著，熟練地從數據庫裏找到了新提交的新人資料，旋即坐直了身體。
……不，與其說是坐直，不如說，他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ot;拔直&ot;的。病瘦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一雙眼睛則完全放空，像是在看屏幕，又像是在透過麵前的屏幕，看向無盡的虛空。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抬起。開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姓名∶徐徒然。】
【年齡∶十九。】
【素質∶瘋兔子、白雪王後。】
【能力傾向∶混亂、野獸、天災、秩…】
最後一個字尚未打完，原本安靜趴在一旁的右手突然跳起，自說自話地蹦到刪除鍵上，噠噠噠幾下，就將他剛才敲出的內容刪掉大半。
‘”
原本處在放空狀態的青年一下子回過神來，看了眼電腦屏幕，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ot;這是在幹嘛?跟我鬧脾氣?&ot;
他好聲好氣∶&ot;好啦，別鬧。你喜歡對麵那個女孩子嗎?我空了帶你去和她玩好不好?現在是工作時間，楊不棄等著要結果呢……&ot;
他又抬起左手，想要撤銷刪除，結果內容剛剛還原，又被右手二話不說刪了個幹淨。
瞧邯”：：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後者索性直接張開五指，整個兒趴在了鍵盤上。
大有一副&ot;你要再敢敲我就跟你急&ot;的架勢。
……青年垂下眼眸，思索片刻，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ot;菲菲?&ot;他低聲輕喚，&ot;是你&039;&039;預見&039;&039;到了什麽嗎?&ot;
趴在鍵盤上的右手再次自己動起來，靈活地跳了幾下，屏幕上呈現出一行字。
青年盯著那行字看了一會兒，再次笑出了聲。
&ot;行吧，那就按你的心意來。&ot;他說著，放鬆地往後一靠，&ot;你高興怎麽來就怎麽來吧，我替你掃尾就是。&ot;
得了他的許諾，右手似是一下子開心起來，翻過身來給他比了個心，跟著就垂下手指，靈巧地在鍵盤上躍動起來。
一刻鍾後。
正在埋頭修改報告的楊不棄，終於收到了來自高階全知者的鑒定結果。
作為徐徒然的新手引導，他不假思索地點開了那份結果——跟著他眉頭就擰了起來。
【姓名∶徐徒然。】
【【年齡∶十九。】
【素質∶無敵可愛小玉兔、白雪公主。】】
【能力傾向∶野獸、天災、永晝】
楊不棄1
他報告也改不下去了，蹭地站起身來。
&ot;楊老師?&ot;旁邊的同事驚訝地看過來，&ot;那個，那份報告……
&ot;不好意思，我有急事。&ot;楊不棄強忍著心頭的煩躁，&ot;今天下午一定給到，真的不好意礎：：
他說著，轉身往外走。迅速衝到了對麵的五樓，敲了半天門卻沒人開。問了保安才知道，屋子裏的人已經跑去食堂吃飯了。
那家夥居然還有心情吃飯……楊不棄想起那份鑒定結果就兩眼一抹黑，顧不得細想，就直接轉去了食堂。
食堂的二樓都是包廂。他知道那人向來隻在包廂吃飯。
楊不棄熟門熟路地找進了二樓的最後一間，門虛掩著。他抬手剛要敲門，就聽裏麵傳出一聲&ot;請進&ot;&ot;。
楊不棄1
他也不客氣，直接推門進去，第一句話就是∶&ot;蒲晗，你在搞什麽名堂?&ot;
包廂裏很大，但桌邊隻坐著一個人。蒼白消瘦的青年慢悠悠地用左手端起茶杯，反問了一句∶&ot;什麽?&ot;
&ot;你知道我在說什麽。&ot;楊不棄隨手掩上身後的門，往前走了兩步，壓低聲音，&ot;徐徒然的素質鑒定結果…你簡直就是在胡編亂造!&ot;
&ot;沒有啊。&ot;青年麵不改色，&ot;我&039;&039;看到&039;&039;的就是這樣的。還有，你板著張臉做什麽?當心嚇到菲菲。&ot;
楊不棄∶&ot;&ot;
跟著目光轉回，再次板起了麵容∶&ot;你少來。你知道我看得出來。而且你編也編得像點吧?徐徒然確實有表現出製寒方麵的能力沒錯，但你看你寫的——玉兔?白雪公主?哪個和天災扯得上關係啊?&ot;
&ot;話不能這麽說。&ot;青年道，&ot;我問你，玉兔生活在哪裏?&ot;
楊不棄∶&ot;&ot;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他在心裏拚命對自己強調著，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口∶&ot;月亮。&039;&039;
青年∶&ot;那月亮上有什麽?&ot;
楊不棄∶&ot;…嫦娥?&ot;
青年∶&ot;嫦娥住在哪裏?&ot;
楊不棄∶&ot;…廣寒宮。&ot;
&ot;看，你自己也說了，廣寒!&ot;青年-
楊不棄∶·
他敢肯定對方是在瞎扯。可糟糕的是，即使知道對方是在瞎扯，他也已經沒法就這點發出反駁了。
&ot;詭辯&ot;——這正是高階全知者蒲晗的能力之一。一旦讓他在辯論中圓上了自己的邏輯，那麽其他人將無法再對這個邏輯發出任何質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可以說是楊不棄最討厭的能力，沒有之一。
&ot;行，，那我們不談天災的事了——那&039;&039;混亂′呢?&ot;楊不棄深吸口氣，&ot;徐徒然身上肯定是有混亂傾向。我親眼見過，她能讓複數低級可憎物昏頭。這個傾向很危險，需要特別關注，你不能就這麽把它抹掉…&ot;
&ot;首先，你怎麽知道，她那個能力，就一定出自&039;&039;混亂&039;&039;呢?&ot;青年一本正經地看過來，煞有介事，&ot;你怎麽知道，不是你先入為主呢?&ot;
楊不棄愣了一下∶&ot;可我是看到……&ot;白雪公主什
&ot;對，你說了，她能讓可憎物昏頭。那我也寫了啊，她有個素質是&039;&039;白雪公主&039;&039;麽特性?團寵啊。萬人迷啊。&ot;
&ot;王後讓獵人去殺她，獵人殺了嗎?沒有。她住在七個矮子家裏，矮子趕她了嗎，沒有。除了王後，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不會傷害她……你想想，這個特質，是不是也挺接近你說的&039;&039;昏頭&039;&039;的?&ot;
楊不棄·……
不是，你家白雪公主生猛到單挑boss啊?
楊不棄無語。要不是見識過徐徒然被伴生物追殺得連鞋子都要飛掉的模樣，他說不定還真信了。
&ot;素質，白雪公主。能力表現為被動團寵、萬人迷。能力傾向是能影響人和可憎物情緒的永晝。&ot;青年一字一頓地再次重複，明明都是胡編亂造，他卻愣是念出了一副&ot;我就是真理&ot;的氣勢。
&ot;你看，這不都圓上了嗎?&ot;
楊不棄∶·…&ot;
他默了片刻，抬手捂了捂臉。
&ot;你不像是會做這種惡作劇的人。蒲晗，你到底想幹嘛?&ot;
&n
bsp;青年笑了下∶&ot;別問我，這是菲菲做的。我隻負責幫她掃尾。
他說著，溫柔地看了眼自己的右手邊，又道∶&ot;對了，她還讓我轉告你。別太糾結這件事，那女孩可以照顧好自己。&ot;
&ot;還有，下個月網上藥房會有折扣活動。如果需要速效救心丸的話，你可以趁機多囤一點。&ot;
楊不棄∶…
那我還真是謝謝她了啊。
他思索了一會兒，重重呼出口氣，眉頭卻依然緊鎖著。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也算看出來了，蒲晗根本不會再去修改鑒定結果——而作為目前全知能力者中的天花板，唯——個&ot;輝&ot;級全知者，他也確實有能力將這事一直掩蓋下去。
隻要他認定徐徒然的素質是&ot;玉兔&ot;和&ot;白雪公主&ot;，那麽不管其他全知者如何&ot;閱讀&ot;，他們看到的也隻會是這個結果。除非現在橫空出世一個等階比他高的…
換句話說，他不僅算改了徐徒然這一次的鑒定結果，還把以後的鑒定結果，也全給改了。
這就是壟斷，萬惡的壟斷。
楊不棄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蒲晗喝了口茶，又幽幽道∶&ot;如果你真那麽想追求真實，也行。那我再改回來好了——不過既然要改，那就大家一起改，要真實就都真實。&ot;
他抬眼看向楊不棄∶&ot;不如我把你的鑒定報告也改回去吧。把那個抹掉的全知傾向補回去，生命傾向的數據也再更新下……對了，我記得你生命傾向去年就到&039;&039;炬′了吧?你對上頭報的是什麽來著?怎麽還是燈啊，太不誠實了。&ot;
楊不棄
他臉色微微一變，最終用力閉了下眼。
&ot;你確定你這樣改對徐徒然沒有負麵影響?&ot;
他再次向蒲晗確認。
蒲晗聳肩∶&ot;我說了，這是菲菲改的。不過你可以放心，菲菲很喜歡她，不會害她。
他說著，往楊不棄身後看了眼∶
&ot;不信你自己問她。菲菲先前還和她打招呼來著呢。
楊不棄∶…?
他後知後覺地轉頭，正對上徐徒然略顯尷尬的目光。
徐徒然維持著推門而入的姿勢，抬起一手揮了揮∶&ot;…嗨。
楊不棄一手拍上額頭∶&ot;不，等等……，你怎麽來了?&ot;
&ot;有人發信息說請我吃飯。&ot;徐徒然十分實誠。
她一個人待著無聊，又被這匿名短信勾起了興趣，就說過來看看。
短信還強調，來了不用敲門，直接進就是。她出於好奇，跟著照辦，結果就吃了一嘴瓜。
還是楊不棄的瓜。
哇哦。
楊不棄神情複雜地看過來，徐徒然連忙抬手∶&ot;別看我，我什麽都沒聽到，聽到也不在乎。也不用付我封口費，當然如果實在要給，我還是可以勉為其難地收一下的。&ot;
她目光在包廂裏轉了一下，最後落在餐桌上，十分自然地轉開了話題∶&ot;怎麽四副餐具?&ot;
&ot;因為有四個人呀。&ot;蒲晗笑眯眯道，&ot;好了，人都到齊了。可以開飯了——這頓我請，當做迎新了。門不要關。再過三分鍾，服務員會端湯過來，起身開門不方便。&ot;
言下之意，竟是從一開始就把楊不棄算在了就餐人數裏麵。
徐徒然饒有興致地望著桌上的四副餐具，還在思考第四人在哪兒，&ot;菲菲&ot;又是誰，那坐在主位上的青年已經看了過來，指了指自己的右側位置。
&ot;你能坐這邊嗎?&ot;他問道。
徐徒然不明所以，卻還是依言坐了過去。才剛坐下，便感到自己的左手被一下扯住。
?
她訝異地低頭，正見那青年的右手抓在自己的左手上，牽住之後，還心情很好地前後搖了搖。
徐徒然∶???&ot;
她肝著孔那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認真思考起當前場景與職場騷擾的適配性，以及是該掄茶杯還是掄椅子的問題。
還沒等她拿定主意，忽然掌心微癢—那隻手，居然還得寸進尺地曲起手指，搔了搔她的掌心。
徐徒然∶……決定了，掄桌子。
她閉了閉眼，正要起身掀桌，忽聽旁邊的青年&ot;誒&ot;了一聲。
跟著就見他將自己的左手伸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右手扯了過去，一臉的哭笑不得。
&ot;真是抱歉，一下沒看住她就亂來…啊對了，我們還沒自我介紹過吧。&ot;
他將右手捉回桌上，輕輕剝下了那層黑色手套。
手套下麵，是一隻非常漂亮的手。
五指纖長、膚色冷白、光潔得像是上好的瓷器。指甲修剪得很幹淨，還裝點著精致漂亮的蘭花甲片。
那手的手腕處，戴著一隻寶石鐲子，無名指上，則是一枚低調的鑽石戒指。
&ot;我叫蒲晗，也是你這次素質結果的鑒定者。有我兜底，你不用擔心露餡。&ot;青年毫不在意地說著，又看向了自己的右手，語氣一下變得溫柔起來。
&ot;這是我的妻子，菲菲。你們之前見過的。&ot;
仿佛是響應著他的話一般，原本安靜趴在桌上的右手立刻抬了起來，衝著徐徒然開心地揮了揮。
徐徒然·
她微微挑眉，已經按在桌子邊沿的手指緩緩鬆開，遲疑地也朝著那手揮了一揮。
那隻漂亮的右手更開心了，抬起來朝她比了個心。
徐徒然
老實說，在此之前，她還一直在擔心，萬一這裏的人發現自己腦殼不正常，直接當病人收容了怎麽辦。
而現在，她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這地方，臥虎藏龍的，什麽人沒有啊-—相比起對麵這位來，她覺得自己簡直正常到不行!
這一頓飯，不管是徐徒然還是楊不棄，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徐徒然是一直在思考&ot;菲菲&ot;的事。試著問了兩次，都被蒲晗不著痕跡地轉開了話題，遂識趣地不再多問，轉而可勁兒地腦補。思路從&ot;雙重人格&ot;一路飄到&ot;鬼上身&ot;，越補越是好奇。
而楊不棄……他還惦記著徐徒然鑒定結果被改的事，再加上之前又被威脅了一波，一時半會兒還平靜不下來。
唯一吃得放鬆又開心的就隻有蒲晗還有他的&ot;菲菲&ot;。他吃飯是用左手的，右手則一直在旁自己管自己&ot;玩&ot;。有時她會人立起來，用中指和食指當腳，沿著桌沿溜達上一陣，有時則會拿起筷子，一會兒給蒲晗夾菜，一會兒給徐徒然夾菜。
給徐徒然夾得還多一些。而且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夾過來的，正好全是徐徒然愛吃的。
徐徒然歎為觀止，再次感歎，之前的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什麽叫做真正的有病啊!
&ot;好了，我吃飽了。&ot;沒吃多久，蒲晗便放下筷子，&ot;我要回去了，剩下的你們解決吧。&ot;
&ot;誒?&ot;徐徒然有些詫異，轉頭看了看桌上的已點菜單，&ot;可還有兩個菜沒有上……&ot;
&ot;那是為你們兩個點的。正好是你們愛吃的。&ot;蒲晗優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又用濕巾仔細擦幹淨了左手，這才拿起手套往右手上套。
&ot;至於我和菲菲的事，我不想當著她的麵回憶。如果實在好奇，你可以問楊不棄——哦對了。菲菲還有句話托我帶給你。&ot;
他起身走到一半，又回過頭來。
&ot;她說，明天的月亮很圓，是適合做夢的日子。入睡前記得把你新買的鏡子放在床頭—還有，你的網線已經拉夠了。那個白嫖的機會，不如考慮下別的方麵的需求。像我男朋友……咳，她說的就是我。她忘了我們已經結婚了。&ot;
蒲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繼續道∶&ot;像&039;&039;我&039;&039;這樣的，或許能派上用場，你可以考慮下。&ot;
徐徒然微微瞪大眼，旋即似是明白了什麽，微微蹙起眉。蒲晗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麽，再次與兩人告別。
就在他轉過身的瞬間，那隻右手又揚了起來，隔著他的肩膀，朝著徐徒然再次比了個心。
徐徒然被逗得一樂，抬手也回了一個。收回目光時，卻正好撞上楊不棄略顯複雜的目光。
&ot;你要去相親嗎?&ot;他問道。
徐徒然莫名其妙∶&ot;當然不是。你在想什麽?&ot;
&ot;不是，因為他剛才………算了。&ot;楊不棄咳了一聲，放下筷子，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ot;對於菲菲的預言，我的建議是，選擇性地聽取。她是&039;&039;輝&039;&039;級的預知能力者，預見到的事情很少出錯，但另一方麵……你也看到了，她現在畢竟不是活人，三觀多少有了些改變，做出的選擇不太可能是錯的，但未必適合人類。&ot;
&ot;預知能力者?&ot;徐徒然放下筷子，&ot;可她不是可憎物嗎?&ot;
&ot;她的情況比較特殊。&ot;楊不棄解釋道，&ot;具體怎麽變成這樣的，實際我也不清楚。但毫無疑問，她並不是可憎物……她當時已經瀕臨墮落，為了不讓她徹底變成怪物，她丈夫蒲晗進行了一些操作，中止了她的轉化過程。&ot;
這不管對蒲晗，還是對人類來說，都是一次相當大膽的嚐試。而從結果來看，應該算是成功了———菲菲的部分人類意識，被轉移到她的右手，又被嫁接到了蒲晗身上。
最終她以這種方式存活了下來，和蒲晗達成了神奇的共生，同時也保住了自我意識，以及作為高階預知者的能力。
她不是可憎物。沒有殺人的欲望，沒有吃人的需求，對人類沒有天然的惡意——但她現在的狀態，很顯然，也不能算在活人的範疇。
&ot;對於菲菲的存在，組織內部現在也還在研究。&ot;楊不棄道，&ot;她和蒲晗的案例太難複刻了。他們是青梅竹馬，對彼此的了解無人能及，又都是各自領域的高階……不過一旦研究成功，對能力者來說，會有巨大的價值。&ot;
&ot;對。&ot;徐徒然點頭，&ot;如果是我，肯定也很願意變成一隻沒嘴巴的手，長在別的人身上。&039;&039;
這話說得是有些陰陽怪氣。楊不棄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ot;當時那情況，能達成這樣的結局已經不錯了。菲菲是高階能力者，一旦開始墮落，哪怕死亡，也會變成很棘手的可憎物……而當時，所有組織都正經曆著巨大的動蕩，經不起更多的衝擊和犧牲了。&ot;
徐徒然正在琢磨&ot;菲菲&ot;給她的那句提示，聽楊不棄這麽說，心中忽然一動。
&ot;你說的那個大動蕩……是在五年前嗎?&ot;
楊不棄看她一眼，反問∶&ot;蘇穗兒和你說的?&ot;
&ot;忘了是誰說的了。隻是碰巧聽過而已。&ot;徐徒然很仗義地沒有出賣蘇穗兒。
…雖然她估計楊不棄應該也聽得出真假。
楊不棄好笑地看她一眼，轉動桌麵，將一疊燜茄子轉到了徐徒然麵前——他記得，先前菲菲給徐徒然夾菜的時候，最愛夾這個。
&ot;沒事。我猜她也會說。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隻要入了圈子，遲早都會知道。
楊不棄略一停頓，斟酌了一下詞句。
&ot;你猜得沒錯。而菲菲，實際也是五年前那場事故的受害人之一
&ot;那到底是件什麽事?&ot;徐徒然好奇道，連自己夾了團空氣都沒發現。
&ot;蘇穗兒隻告訴我，這事是慈濟院鬧出來的，最終波及到了整個能力者圈。&ot;
&ot;……她這說法，雖然不中聽，但確實沒錯。&ot;楊不棄抿了抿唇，&ot;你應該已經知道，&039;&039;秩序&039;&039;和&039;&039;預知&039;&039;，這兩個傾向是人類獨有的了吧?&ot;
&ot;嗯。&ot;徐徒然點頭，&ot;然而現在發揮作用最大的，隻有秩序。&039;&039;預知&039;&039;不知為何，已經很久沒有出高階了。&ot;
&ot;準確來說，是近五年，沒有出高階了。&ot;楊不棄道，&ot;而再往推，&039;&039;預知&039;&039;和&039;&039;秩序&039;&039;，都是能力者們主要的研究方向。&ot;
&ot;其中，慈濟院主攻&039;&039;預知&039;&039;，仁心院主攻&039;&039;秩序&039;&039;。當時除了這兩個較大的組織外，還有不少小組織，各自都有一兩個&039;&039;輝&039;&039;級能力者充當領袖。&ot;
&ot;對……當時能力者裏等級最高的，隻有&039;&039;輝&039;&039;級。人們花了很大的工夫，耗費了很多的資源，才終於在五年之前，堆出了一個&039;&039;辰&039;&039;級。&ot;
徐徒然動作一頓∶&ot;那個&039;&039;宸&039;&039;級，出自慈濟院?而且是&039;&039;預知&039;&039;?&ot;
楊不棄點頭。
徐徒然∶&ot;那他預知到了什麽東西?&ot;
&ot;沒人知道。&ot;楊不棄搖頭，&ot;因為在他完成升級後沒多久，就背叛了人類。
&ot;———還將一大批高階能力者都拖下了水，給他陪葬。&ot;
作者有話要說∶
菲菲∶贈品不要挑混亂傾向的!可以考慮全知傾向的!能派上用場!徐徒然∶了解~感謝!
蒲晗∶雖然不懂我娘婦在說什麽，不過應該是在誇我。我可以了。
楊不棄（全程狀況外）∶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強調蒲晗那樣的?這是要給徐徒然介紹男朋友嗎?【莫名其妙的危機感】
預估失敗，五年前的事還得再往後挪一章orz
另外，麻著膽子放出預告，這周日應該會有一次加更，嗯!（給自己鼓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