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棄說是要晚上才能過來,實際才六點多,就已經將車開進了徐徒然的小區。


    正好此時,徐徒然和淘寶店的交涉,也終於迎來了尾聲——倒不是因為溝通效率低,而是她所提的那個要求,著實有些難辦。


    徐徒然希望能將辰級的蠕蟲創神進行道具封印後再抵給她。這要求嚴格來說並不算過分,淘寶店那邊也答應得很爽快。唯一的問題是……他們聯係不到合適的加工者。


    將可憎物加工成道具,這種任務他們一般都是以派單的形式完成。淘寶店內部專門有一群能力者,專靠加工道具獲得報酬和抽成。能力往往都比較特殊,等級也都不低。


    然而,就在不久前,對接人員拿著徐徒然的需求挨個兒去問了一圈,愣是一個願意接單的都沒有。


    【沒辦法。這個可憎物的等級太高了。】對接人員無奈地向徐徒然解釋,【道具封印這種事,一般能力者都得高出個兩三級才比較穩妥。再不濟也得是同級,還得需要外力輔助。】


    在等級優勢沒有保證的情況下,進行道具封印的風險極大。更別提徐徒然手上這個還是永晝傾向——能夠影響心理,甚至操控意識。防不勝防,一個不小心,連怎麽涼的都不知道。


    徐徒然看到她的回複,卻是懵了一下。


    【?所以是沒有辰級的能力者願意接單嗎?】她奇怪地發問,【我加錢也不行嗎?其他形式的報酬呢?】


    對接人員:……


    不是,大佬,你沒懂我意思。這不是什麽加不加錢的問題。而是我們根本沒有辰級能力者可以接單的問題啊。


    【誒,這樣嗎?】徐徒然更困惑了,【可我記得你們上次的麵試人員就是個辰級?】


    對接人員:……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是我們小老板。


    坐在電腦前的工作人員終於明白,為啥對麵大佬會有種他們店裏輝級多如狗,辰級遍地走的錯覺了。


    合著初始印象就出了大問題。


    不過徐徒然的話倒是提醒了她。對接人員忙將徐徒然的需求發給了自家小老板。隻是小老板正在上興趣班,上課時不能玩手機,因此一直拖到下午才終於給出最終回複。


    【有個辰級的長夜傾向能力者願意接單,不需要人工費和額外費用。】對接人員最後道,【不過辰級可憎物必須嚴加看管,進行郵寄或轉交都很危險。方便的話,希望大佬您能帶著封印盒前往指定地點進行交易與加工。去之前提前半小時和我說一聲就行,我會進行轉達的。】


    【另外,如果您有需要的話,這邊可以提供一些防禦和壓製符文,對永晝效果較好,應該能協助您進行管理。】


    徐徒然:……


    【請問你說的這個辰級長夜,就是之前麵試我的那位嗎?】她想了想,問道。


    對麵給出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行吧,看來和那家夥還挺有緣。


    這事就算這麽定下了。至於其他的可憎物,除了筆仙之筆外,徐徒然實際還沒考慮好要留哪些,再加上整個人現在還倦得很,以舊換新的事就先擱下了。


    對麵很快就真的發了幾個符文過來,全是沒見過的複雜樣式。徐徒然細細看過,試著往封印盒上畫了一個,才剛畫完,就聽見樓下傳來了門鈴聲。


    她看了下手機,見是楊不棄過來,匆忙放下盒子轉頭開門去了。沒注意到就在她關上房門的第一時間,封印盒就劇烈顫動起來,在不斷的顫動中,盒子被震開了一道細細的縫隙。


    不過那縫隙實在窄,屬於a4紙都穿不過去的程度。一團白色肉質物正努力從那縫隙裏往外擠,幾乎將自己擠成薄薄一片。隻可惜才剛擠出來一點,就見畫在封印盒上的新符文閃了一下,那白色物體登時仿佛觸電一般,又唰地縮回了盒子裏。


    盒子啪地關嚴,落回桌上。房間裏再次陷入寂靜,唯有被擺在旁邊隻剩半截的筆仙之筆,艱難地從筆管裏吐出了兩個黃豆大小的迷你墨水泡泡。


    那墨水泡泡飄到封印盒附近,化為了兩個淺到幾乎看不見的字。


    【哈哈】


    封印盒:……


    同一時間。樓下客廳。


    楊不棄放下手中提著的東西,正小心地撥開徐徒然的頭發,觀察她頭頂僅存的兩片耳朵根。


    徐徒然安靜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楊不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頭發,眉頭卻是微微皺了起來。


    ——徐徒然當時清潔頭臉上的血跡時,隻清掉了自己能看到的那部分。實際頭發上還沾著些許,將發絲都粘了起來。再看徐徒然那耳朵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但傷處還是肉眼可見的猙獰。


    楊不棄抿了抿唇,張口想要問些什麽,想想還是算了。轉而將徐徒然蓬起的頭發往下按了按,低聲囑咐了句坐好,轉身去拿準備好的毒藥。


    厚實溫暖的觸感隔著頭發傳過來,徐徒然莫名感到有些癢,下意識伸手去抓,楊不棄正好將手拿開,讓她抓了個空。注意到徐徒然的動作,楊不棄還緊張了一下。


    “是頭疼嗎?”他順手又拿出了一瓶止疼藥。徐徒然想了想,搖了搖頭:“沒事,你繼續吧。”


    楊不棄這才放下心來,戴上手套,小心將備好的藥塗在徐徒然頭頂的毛絨耳根上。認真塗抹一圈後,為了讓藥盡快起效,又用手指在短短的耳根上一圈一圈地揉搓起來。


    明明那雙耳朵是沒有知覺的,徐徒然卻覺得那種怪異的癢癢感又出來了,所幸不怎麽難受,反倒有些舒服。


    她不由自主地晃了下腦袋,兩手往前伸了個懶腰。兩腳微微離地,頗為自在地晃動起來。


    楊不棄看她心情挺好,還以為她是在為離開域的事而高興,順口問了一句:“這次收獲很大?”


    “嗯。”徐徒然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我天災升輝級了。”


    “……”


    楊不棄動作頓了一下,很快便調整好心態,一邊回應一邊繼續給徐徒然揉耳朵,手指穩得一批,連力道都沒變一下。


    就……怎麽說呢。完全不覺得奇怪了已經。


    “然後抓了個辰級的可憎物。”徐徒然繼續道,“已經聯係了淘寶店,準備定製成道具了。”


    “……”這回楊不棄沒忍住,一個沒注意,把她一個耳朵根給揪了。


    他的藥起效很快,一對耳朵根已經壞死得差不多,搖搖欲墜。不過在揪下來時,還是稍稍扯了下頭皮。徐徒然“嗷”了一聲,反手往楊不棄手上拍了下。楊不棄忙說了聲抱歉,一邊將揪下的耳根收好,一邊道:“它現在就在封印盒裏嗎?你有加別的防禦措施嗎?”


    “嗯。加了防禦的符文。”徐徒然說著,忍不住又自己伸手往頭上摸去。楊不棄見狀忙叫了一聲,摘下自己的手套,一把捏住徐徒然不安分的手指,用力地將它移了下去。


    “你現在可別亂動啊。那個藥水會腐蝕皮膚的。”楊不棄一本正經將徐徒然的手按回腿上,戴上手套,又在她頭頂揉了揉,總算是把另一個耳根也給搓了下來。


    被藥水浸透的耳根,雖然觸感依舊是毛絨絨軟乎乎的,但外形已經變得十分怪異。徐徒然望著被楊不棄謹慎包起的那兩團東西,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


    “等一下,那我現在是禿了嗎?”


    楊不棄頓了一下,往她頭頂看了一眼,果斷搖頭:“沒事,問題不大,你別多想。”


    徐徒然想象了一下那個形狀,臉色更加難看:“還是斑禿?”


    “哪有,不禿不禿,等等上點生發水的事。”楊不棄連忙說道,一邊哄著一邊將人從椅子上扶起來,“你家盥洗池在哪兒?來,先去衝個頭。”


    徐徒然想象了一下現在自己頭頂的狀態,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一時竟不知道損失五千點和變成臨時斑禿這兩件事比起來,哪件給自己的打擊大一些。


    這已經不是讓那可憎物賣身打工就能解決的事了——徐徒然默默想著,氣息之陰沉,驚得正在調熱水的楊不棄都忍不住回頭看她一眼。


    徐徒然現在渾身酸痛,手臂都抬不起來。再加上楊不棄也不是很敢讓她知道自己現在頭上的真實狀態,遂理所當然地接過了替她清潔頭發的任務。洗幹淨後,仔細地將藥水抹上,新發以驚人的速度生出,甚至比之前還要蓬鬆些。徐徒然感受了下自己回歸的頭毛,這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因為頭發還濕著,楊不棄順便替她吹了吹頭。徐徒然因為暖風而眯起雙眼,想起明天的漫展計劃,遂又拿起手機,當著楊不棄的麵查了起來。


    楊不棄正一邊給她吹頭,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徐徒然聊著她在域中的經曆,順帶講講自己這邊的調查情況。見徐徒然開始搜漫展的圖片,不由笑了下:“你明天準備穿什麽衣服去?”


    “自己衣服啊。”徐徒然頗為愜意地晃了晃身體,“不過朱棠說她會帶化妝盒和公主裙,說到時候要提前換裝的。舒小佩和林歌也要換。”


    楊不棄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總感覺和徐徒然有些不搭。不過他啥也沒說,隻提了兩個明天展館裏會有的活動,建議徐徒然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好巧,我剛看到網上也有人說這個!”徐徒然偏了偏頭,“你咋知道這麽清楚?你不是不喜歡這些嗎?”


    “……”楊不棄總不好告訴她,自己是看她實在感興趣,就上網搜了搜做了攻略,於是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難得有機會放縱,明天玩得開心點。”


    “也不算難得吧。”徐徒然的自我定位非常清晰,“我覺得我一直挺放縱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楊不棄頓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了。


    他當然知道徐徒然一直很“放縱”。肆無忌憚、無所顧忌,作生作死,從域裏打包一個辰級域主回來都不帶怕的。但他同時又一直隱隱有種感覺,徐徒然的這種“放縱”,是建立在不斷奔跑的基礎上的。


    和她相處得越久,他就越常回憶起和徐徒然第一次照麵的時候。嚴格意義來說,是自己單方麵的照麵——


    昏暗的鬼屋裏,昳麗明媚的少女沿著樓梯一躍而下,腳步匆忙又瀟灑。明明是在逃命,眼神卻亮得像是落進了星星。


    楊不棄每次回憶起這個場景,都很難不聯想到一些其他的東西。閃電、流星、在命懸一線間囂張舒展的花,又或者是能在生死關頭一腳把鷹反蹬下來的兔子……


    這構成了他對徐徒然的初印象。而接下去的相處裏,徐徒然頑強地憑著一己之力,不斷加深著這種印象。仔細回憶一下,似乎記憶裏都是徐徒然撒腿飛奔的場景,區別隻在於她追的東西,或是追在她身後的東西不同。


    乃至她整個人,都給楊不棄一種每時每刻都在飛奔的感覺。在升級的路上飛奔,在搞事的路上飛奔,朝著某個他不知道的目的地飛奔。好像很少見她徹徹底底地放鬆下來,純粹為了開心而開心,為了玩而玩。


    思及此處,楊不棄的動作不由慢了下來。


    所以,你到底是在追趕什麽呢?


    這個念頭淺淺從心上轉過,楊不棄忽然發現,他對這個答案並不是很在意。


    就像他在得知徐徒然單殺了一個辰級可憎物時一樣,他並不在意徐徒然究竟是怎麽辦到的一樣。他隻想知道徐徒然浪完回來,身上有沒有受傷。


    “有機會的話,還是好好休息下吧。”停頓片刻,楊不棄低聲道,“我其實……”


    話未說完,忽然手中握著的頭發往下滑了些許。楊不棄怔了一下,低頭仔細一看,才發現徐徒然的腦袋不知何時已經垂了下去,正幾不可查地一點一點,發出綿長均勻的呼吸。


    或許是因為太累,又或許是因為放鬆,她居然就這麽睡著了。


    楊不棄動作停住,默了片刻,不由自主地笑了下,輕手輕腳地將吹風機收了起來,兩手按在了徐徒然的肩膀上,掌間微微散出白光。


    他記得徐徒然說過,她肩膀很酸疼來著。


    而等徐徒然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隔天早上了。


    一夜無夢,睡得極沉。她都不記得自己是啥時睡著的,隻知道醒來時人已經躺在了床上,被子掖得好好的,空調溫度適宜。


    她第一反應是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第二反應是看了看桌上的封印盒。所幸頭發很好,蓬鬆濃密;封印盒也很好,蓋得嚴嚴實實,仔細一看,上麵除了自己給加的壓製符文外,楊不棄又給額外添了兩道。將不大的盒子表麵畫得滿滿當當。


    徐徒然放鬆地倒回了床上,伸了好久懶腰又自在地玩了會兒手機,方真正從床上起來,隻覺渾身筋骨都像是被洗了一遍,說不出的舒坦。洗漱完畢到客廳一看,桌上還有楊不棄留下的早飯。


    早餐應該是昨晚就備好的,是徐徒然喜歡的藍莓歐包。她蹦著下了樓,給楊不棄發了信息道謝,一邊用早飯一邊安排起今天的日程,房間裏忽然響起門鈴聲。


    徐徒然愣了下,叼著小塊歐包湊到可視門鈴前,隻見屏幕裏映出朱棠三人的臉。


    “早上好!”朱棠興致勃勃地和她打招呼,指了指自己拖著的小行李箱,“我把你的裙子給帶來啦!”


    徐徒然:“……”


    她默了一下,對著對講機說了聲稍等。三兩口吃完手中的早餐,同時返回樓上,先是拿起楊不棄送的手表仔細看了眼,扣到手腕上,又迅速將橫屍遍野的可憎物道具都收了起來,至於裝著蠕蟲創神的封印盒,則被她用銀色色紙裏三層外三層地包起來,包完還不夠,又收進了繪滿符文的抽屜裏。


    全部整理完畢,她揣了支記號筆藏進袖子裏,方拍著手下樓,打開了房門。


    “怎麽這麽早啊。”她望著走進客廳的三人,微笑著關上了房門。朱棠將手中拖著的小行李箱橫放在地上,當著徐徒然的麵從裏麵拎起一條蓬蓬的公主裙。


    “因為換裝很麻煩啊。”朱棠理所當然地說著,又拿出一整套化妝工具,“而且還要化妝呢。”


    “她一大早就把我們都拖出來了。”仙女教母林歌站在旁邊,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之後的換裝和化妝,都得借你的地方了。”


    “沒事,借唄。”徐徒然走到樓梯旁邊,在台階上坐了下來,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背在後麵,“那你們先化?我還沒洗臉。”


    “……哦,行啊。”朱棠頓了下,點了點頭,又抖了抖手中的公主裙,“你要不先穿上試試?我不確定這合不合你身。”


    “看著就很合適。等晚點一起試吧。”徐徒然說著,掃了她們一眼,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還愣著幹嘛,不是說要化妝嗎?你們先畫吧,我去洗臉。”


    “哦,哦對。”朱棠點了點頭,卻將化妝品套裝交到了林歌手裏,“那林歌,你先幫小佩畫吧,我還帶了這個——”


    她拿出一個粉色的假發套,朝著徐徒然走了過去:“你要不戴著試試?這種可能有點緊……”


    眼看著那假發套快要落到自己頭上,徐徒然猛地往後一仰,神情一凜:“別碰我頭發!”


    “……”


    朱棠動作一下僵在原地,麵上顯出幾分尷尬。


    “啊……那行。不高興就不戴。”她頓了幾秒,訕訕地收回手去,“但你衣服總得換吧。”


    徐徒然:“……”


    她深深看了朱棠一眼,又掃過她身後的舒小佩和林歌。那兩人已經開始互相上妝,眼珠卻時不時轉動一下,目光落在徐徒然身上。


    徐徒然視線繼續移動,落在了朱棠擱在椅背的裙子上。


    藏在身後的記號筆,終於畫完最後一筆。徐徒然望著三人,忽然輕輕笑出了聲。


    “白雪公主,什麽時候穿的是粉色裙子啊?”


    她偏了偏頭,兩腿無所顧忌地向前舒展,逼得站在跟前的朱棠往後退了幾步。


    “戴的還是粉色假發?”


    “最重要的是,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朱棠她們,我在這座城市的詳細地址。”


    徐徒然說著,緩緩站起了身。她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了樓梯台階上,露出了畫在樓梯上的一道符文。


    “你們……或者說,你,到底是誰?”


    正洋溢著笑容的少女們,表情齊齊一僵。


    林歌和舒小佩維持著上妝的姿勢,腦袋卻完全轉了過來,目光直直地盯著站在台階上的徐徒然。


    距離最近的朱棠則是歪了歪頭,臉上片刻的僵硬褪去,轉而露出了幾分真切的擔憂。


    “你在說什麽啊徐徒然,不是你之前把地址給我們的……你是不是忙忘了?”


    “你好好回憶一下?”


    徐徒然微微蹙眉,腦子裏飛快地過了一下,驚訝地發現還真有這麽回事——在自己離開大槐花中學不久,發消息和朱棠約漫展時,似乎確實曾告訴過對方地址……


    不,等等。不對,完全不對。


    徐徒然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不論如何,自己都是不可能將地址透露出去的。她唯一可能主動告知的,隻有楊不棄……


    徐徒然收斂心神,反往上走了兩步。指了指下方的符文:“那你走兩步,有本事上來走兩步。”


    朱棠:“……”


    她瞪著台階上的符文,不說話了。


    果然。


    徐徒然徹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事實證明,眼睛會騙人。但危險預知和作死值不會。徐徒然的危機預感早在她看到三人出現時就已經嗶嗶作響,更別提在她將三人放入家中的那一刻……


    作死值直接漲了五百。


    開門迎喜了屬於是。


    不過徐徒然有一點不明白——她在發現不對時,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蠕蟲創神搞的鬼。這是它捏造出的夢境。然而樓上的封印盒沒有任何問題,楊不棄給她的手表,也正在正常運作。


    這個手表隻會按照現實時間行走。手表呈現的時間和手機裏的時間是一樣的。證明這裏大概率不是夢境……


    那麵前的這三個家夥,又是怎麽回事?


    在徐徒然質疑的目光中,朱棠忽然輕笑了一下。


    跟著便見她大大方方地往前,當著徐徒然的麵踏上那個符文。隻見符文飛快地亮了一下,跟著迅速黯淡。


    幾乎是同一時間,朱棠的身體迅速崩毀,化為一灘爛泥,啪地散在樓梯台階上。徐徒然嫌棄皺眉,往後又退了一步,再看另外兩人,眉頭擰得更緊。


    隻見另外兩人的皮膚,此時也已經化為了泥狀,正一層一層地往下淌。“林歌”很快也同樣化為了一灘泥,在地上蠕動了幾下,融進了“舒小佩”的身體裏。而“舒小佩”卻還維持著大致的人形輪廓,甚至往上拔了拔個子——


    跟著就聽她嗤了一聲,直起身子注視著徐徒然,驀地向後一坐,優雅地交疊起雙腿。


    “好久不見了,徐同學。”


    徐徒然:“……”


    她盯著對麵的高大泥人,一個久違的名字,驀地跳入了腦海:“匠臨?”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泥人冷笑了一下,“看來我給你留下的印象,還稱得上深刻。”


    ……不,其實也沒多深刻。


    就是這個姿勢比較好認而已。


    徐徒然瞟了對方交疊著的雙腿一眼,不知該不該提醒他,他兩條腿快融到一起去了。


    “你大老遠地來幹嘛,送死嗎?”


    徐徒然沒好氣地開口,悄聲無息地圈定了國土:“話說在前麵,我今天有事,我趕時間。”


    “放心,一切都會結束得很快的。”匠臨幽幽地說著,往前傾了傾身子,“另外,你說對了。”


    “我今天,就是來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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