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楊不棄還是堅持自己走了一段路。


    直到來到茶室的附近,方不情不願地爬進了手推車,謹慎地藏好了自己的樹幹,由著徐徒然將自己往茶室推去。


    茶室一樓的櫃台後麵沒有熊在。估摸著應該是如茶室女子所言,出去玩耍摸魚了。徐徒然趁機連人帶車一起潛進茶室內,將楊不棄從車鬥裏拉出來,推著他往樓上走。


    楊不棄因為身體原因,實際不太願意見人。硬著頭皮跟著徐徒然上了樓,跟著就自己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不肯再往前一步。


    徐徒然無奈,但也知道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說實話,在楊不棄上樓之前,她還一度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因為不願見人而拒絕上樓,甚至趁著她不注意偷偷跑掉……


    ——嗯,她也知道後一種猜測有些離譜了,但不知為啥,她莫名就是有這麽種想法。她堅信這肯定是楊不棄自己的問題。


    所幸楊不棄還是很給麵子的,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踩著小花盆吧嗒吧嗒地跟著上來了。坐的位置雖遠了些,但也足夠與其他人交流。


    徐徒然暗自鬆了口氣,轉身往角落裏走去,果然在昏暗的光線中,瞥見了熟悉的身影。


    之前與她交談的那名女子,這會兒仍坐在先前的位置,令徐徒然驚訝的是,她的旁邊還坐在另一人——正是她剛進林子時所遇到的那個染著黃發的男人。


    因為光線問題,男人頭上黑黃相接的布丁式發色沒那麽顯眼了,以至於徐徒然一時都沒認出他來。倒是對方,率先和她打了招呼:


    “咦,我記得你。我們之前林子裏見過……誒,你肩上這是什麽?”


    他望著坐在徐徒然肩頭的小粉花,驚訝出聲。徐徒然淡淡解釋了句“撿的小動物”,自行找了個空位坐下。


    在座都是見過世麵的人,雖然沒了記憶,但常年林子裏鑽來鑽去的,怪物這種東西,還是見過那麽幾回的。因此,對徐徒然帶來的這株小植物,他們驚訝歸驚訝,終究也沒多問——


    管它植物動物還是蟲子呢,不傷人都好說。


    比起這個,那布丁頭明顯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你怎麽還在這裏?那些黑熊沒有送你離開嗎?”


    他說著,語氣透出幾分擔憂。


    “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咱倆現在是獄友了。”徐徒然話語卻是輕鬆,視線劃過對方的頭發,目光略微一頓,“那個,你先前說你叫什麽來著?杜建華?”


    “哦,那是我撿的名字。”布丁頭道,“我剛換了一個,現在叫‘林夢溪’。這個比較好聽。”


    徐徒然一本正經地點頭,意有所指道:“我覺得姓蘇的話會更好聽。”


    對方一怔,似乎沒有聽清她的話:“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麽?”


    徐徒然觀察著他的神情,略一思索,搖了搖頭:“沒事,空了再和你說。”


    她轉向坐在最裏側的女子:“我發現了一些新東西。”


    “我想也是。”女子沉靜點頭,伸手將散落在桌麵上的胸針收攏,騰出一片空間——很顯然,在徐徒然到來之前,她正和暫時名為“林夢溪”的布丁頭先生,彼此交換著新撿到的胸針記。


    “你的朋友,不用過來坐嗎?”她視線掠過徐徒然的肩膀,在楊不棄的“腿”上停留一秒,若無其事地移開,語氣依舊溫婉如和風細雨。


    “沒事,他隻是想靜靜。”徐徒然一邊掏出之前發現的那張紙,一邊肯定道,“他姓楊,是我們的同伴,絕對可以信任。”


    “好的。那就謝謝楊先生了。”女子平靜說著,接過徐徒然遞過來的紙,打著手電筒看了一眼,微蹙起眉,“這個又是……”


    “是我在蟲子博物館裏找到的。”徐徒然一手搭在桌上,手指輕輕敲擊起桌麵,“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東西,或許可以指引我們,找到真正有用的胸針……”


    “或者說,找到真正的自我。”


    她語氣篤定地說著,不意外地發現對麵兩人神情皆是一凜——旋即,目光紛紛落在了那張紙上。


    然而很快,試圖尋求答案的人們就遭遇了第一道重擊。


    他們看不懂這紙上寫的是什麽。


    ——如果僅憑自己的記憶默寫,也不是不行,但就怕有什麽錯漏。萬一那些記錄裏有自己尚未解答或解讀失誤的內容,那不等於將人帶溝裏去了?


    不過徐徒然還是保留了一些,沒有讓筆仙之筆當眾吐泡泡,而是拿在手中偽裝成普通鋼筆使用——倒不是不信任眼前兩人。主要是她現在肩上還坐著個小粉花,之後的計劃如果得以順利實施,唱歌筆和泥巴塊的存在也必將公之於眾。而這幾個,按這破林子的定義,全都屬於“蟲子”……


    那帶著一堆蟲子的自己算啥?蠱王嗎?


    徐徒然並不願意在這方麵多做聯想,也不希望其他人聯想。所以身上的可憎物道具,能藏的還是盡量藏藏。


    默寫的同時,她也沒閑著,一心二用,順口分享了下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與獲知的其他情報,等默完了抬頭一看,正對上另外兩人略顯呆滯的目光。


    徐徒然:“?”


    其餘人:……


    相比起布丁頭,女子的態度要更為冷靜些,也更快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也就是說,你在與我分開之後的那段時間裏,一口氣闖了辦事處、行刑場和蟲子博物館……”


    “?不不不。”徐徒然趕緊糾正,“辦事處我沒去。它們沒讓我進去。”


    那些熊關門關得太快。她隻是在門外短暫地看了一眼而已。


    “但行刑場和蟲子博物館,你確實都進去了。”布丁頭喃喃地接口,“而且都是從裏麵走的……”還順帶搶了兩根石矛以及一輛手推車——


    雖然他不太明白為啥要特地搶一輛手推車。但這車是在大黑熊眼皮子底下帶走的。這事本身就已足夠震撼了。


    “糾正一下,第一根石矛是我在去之前就撿到的。手推車是從白熊手裏搶的。而且蟲子博物館的話,你要是那位蘇姓猛士,你肯定也去過的。隻是你自己忘了。”記徐徒然一邊說一邊觀察對方表情,見對方聞言仍是一臉茫然,隻能收回目光,旋即一合雙掌。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目前所得到的新信息。”


    她將整理好的文字調轉方向,朝著女子的方向遞過去。對方拿起細細讀了兩遍,微蹙起眉。


    “其中有些內容,與我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她輕聲道。


    “對,這紙上的東西驗證了‘大熊會帶走胸針’以及‘胸針藏在林子深處’兩個想法。”徐徒然語氣肯定,“假設上麵寫的信息無誤,那麽通往林子深處的空氣牆,隻有在白熊需要大批進入的時候才會打開……”


    這部分並不難理解。白熊集體入林後,會永遠消失。結合目前信息來看,這些白熊應該就是被轉化成了新生的黑熊——換言之,它們確實算是“死”了,沒錯。


    正好能和“熊是旅鼠”,以及“旅鼠跳海”兩個信息對上。而紙上的原文恰好寫明,入口會在旅鼠跳海出現開。


    “老實說,一想到那些白熊集體赴死的畫麵,我頭皮就有點發麻。”布丁頭想了想,忍不住道,“雖然知道它們並不算是‘自殺’,隻是被某種力量轉化。但那個畫麵,想想就很魔怔。”


    尤其白熊的特質之一就是貪生怕死。這麽一想,更魔怔了。


    徐徒然認同地點點頭,略一思索,又補充道:“不過從本質上來說,它們這其實也算是‘自殺’。”


    布丁頭:“?誒?”


    “抹殺自己,當然算自殺。”坐在旁邊的女子淡淡開口,順手將垂到胸口的長發捋到肩後,“而殺掉一部分的自己以生成另一部分的自己,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自殺’吧。”


    “……”剛有些緩和的布丁頭再次一怔。


    “殺掉……一部分的,自己?”他抬起眸子,卻見旁邊兩個女生都一副毫不驚訝的表情,“有人能再給我解釋一下嗎?”


    徐徒然與女子對視一眼,伸出手指,再次點了點桌上的紙張。


    “按照紙上所寫。黑熊就是白熊,白熊就是‘它’……這個‘它’是什麽玩意兒姑且不論,起碼可以確定一件事,就是這個林子裏,實際有一個真正的掌管者。而黑熊和白熊,都隻是這個掌管者的一部分。”


    “或者是一種化身。也有可能是一種人格。”女子補充,“我傾向於後者。”


    白熊懶惰、貪食、膽小、脆弱。


    黑熊勇猛、自律、強大、一往無前。


    再結合黑熊被按上特定胸針後,會逐漸轉化成白熊這一事實,第二種猜測就很說得通了。


    “喜歡偷懶、貪圖享樂、脆弱膽小……實際擁有這些性格特質的並不是熊,而是這片林子的掌管者。他隻是在強壓下這一切——他將自己的人格特質剝離成了兩部分,弱的一部分,就成為了相對友好的白熊,負責一些接待工作。強硬的一部分,則成為了黑熊,承擔起殺蟲與安保的任務。”


    女子垂下眼簾,飛快地組織著語言,試著歸納自己所猜測的一切:“然後,嗯……怎麽說呢?就像再堅強的人,內心都會有脆弱的地方,隻要一個契機就可以讓人潰不成軍。一根緊繃的弦,若是繃得太久,反記而會變得徹底鬆垮……那種黑熊應該也是這樣。”


    脆弱與害怕才是真實。強大與勇敢隻是強撐的表象。所以當它們內心脆弱的部分一旦被喚起,放大,就會促使它們開始一點點地迅速轉化。


    在徐徒然使用胸針攻擊黑熊之前,也曾發生過不少黑熊自然轉化成白熊的事件——現在想來,或許正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們身上那股緊繃的勁自然消逝所致。


    而當脆弱的白熊占據多數時,“它”便會親自將這部分脆弱的自我抹殺掉,重新粉飾成剛強的模樣。這片林子中的循環正是由此而來。


    “對,我也是這麽想的。”徐徒然點了點頭,“而這也就意味著,將黑熊漂白這事,是可以人為大量操作的。”


    一旦完成,就可以強推進度,直接造成一次白熊集體跳海事件,從而為他們進入密林深處創造條件——


    “這個思路,確實是可行。”女子若有所思地點頭,眉頭卻輕輕蹙起來,“但白熊的集體遷移,這個事件需要的白熊數量並不明確。要是一隻一隻地去轉化,還挺費工夫。”


    而且轉化後的白熊除非能全部控製住,不然很快就會跑得不見熊影。白熊又喜歡去找黑熊告狀,一次帶一批過來,反而會增加行動風險……


    思及此處,女子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一些。


    不想徐徒然聞言卻是笑了一下。


    “就是要讓它們一批一批來啊。不然一隻一隻轉化,這得轉到猴年馬月去。而且萬一跟丟了,多劃不來。”她輕描淡寫地說著,手指在桌麵摩挲兩下,笑意旋即又斂了下去,“不過我看那白熊搖人的效率也不是很高。一次隻能找來四個,還是有點費事……”


    她有預感,徐徒然這次來找她之前,心中多半已經有些想法了。這次過來,不僅是為了交流情報,同時也是為了尋求合作——換言之,她需要幫助。


    果不其然,下一秒,徐徒然再次開口。


    提出的要求卻讓女子懵了一下。


    “話說你們這兒有帶‘臨’字的胸針嗎?”


    她聽到徐徒然道:“我覺得那東西,或許能派上一些用場。”


    “臨”字胸針。


    女子對這種胸針印象深刻。她曾經就因為誤戴了一個帶“臨”的名字胸針,被一隻路過的大黑熊連著追了好幾個區域,跑得人都快沒了。


    之後她便一直對這種胸針抱持一百二十萬分的警惕,別說戴了,她連撿都不會主動去撿。


    也因此,在聽到徐徒然的詢問後,她隻能給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對不起,我身邊確實沒有這種東西。”


    徐徒然頗為失望地“哦”了一聲,轉頭看向坐在另一邊的布丁頭。後者搔了搔頭,同樣感到抱歉:


    “這種東西,平時還真沒留意……”


    畢竟姓名胸針這種東西,除非正好撿到自己的,否則最多隻能當個標識用。意義不大,也沒人會刻意收集。一般交換個幾輪後確認無用的,就會被清掉了。


    尤其是帶“臨”字的,這種高危品……


    “啊,等等。”布丁頭忽然想起一事,“我知道一個人,他應該有存這些!”


    徐徒然:“?”記


    ……


    於是,二十分鍾後。


    茶室與辦事處中間,石子路的邊上。


    李雲蹲在地上,一手攬著懷裏的包,一手拿著張紙,正認認真真地讀著——這是茶室女子給寫的“介紹信”,信裏已經簡單交代了當前情況,以及他麵前這個女生的需求。


    讀罷,他抬起眼來,認真看了眼麵前的女生。


    李雲當時就覺得,這妹子肯定不簡單。因此,在讀到茶室女子信中所寫的“特殊需求”時,他非但沒有覺得離譜,反而有種“我就知道”的得意感——


    “臨字牌啊,你等我找找……”


    李雲咕噥著,抬頭衝女孩笑了下,伸手在自己半舊的包裏一陣摸索,轉眼抓住一把胸針,嘩啦啦地抖在地上。


    “徐臨、喬可臨、歡迎光臨……嗯,都在這兒了。”他用手在胸針間撥了一下,忽然想起什麽,又在口袋裏摸了摸,“哦對,還有這個,是今天剛撿到的。”


    隻見那枚胸針上,寫著的是“匠臨”。


    徐徒然望著那枚胸針,不自覺地抿了抿唇,注意到對麵人好奇的眼神,忙收斂心情,笑著道了聲謝,從麵前的胸針堆裏拿走了幾枚。


    “我其實用不到這麽多。這些夠了。”徐徒然將這些胸針小心收好,又有些好奇,“你是有在專門收集這些嗎?”


    “啊,因為這些危險嘛。”李雲理所當然道,“萬一有人撿到了這些,又正好失去了相關的記憶。那不就搞事了嗎。”


    所以他會特意將這些胸針收起來,單獨放在背包裏的一格裏。那一格中還常年放著一張便簽作為提醒,以免自己也因為失憶,將這些拿出來戴。


    在李雲看來,這就和在路邊看到碎玻璃瓶後順手撿走,是差不多的性質。舉手之勞罷了。


    倒沒想到,這還能幫上別人的忙。


    徐徒然了然地點了點頭,再次道謝。李雲無所謂地擺擺手,視線劃過徐徒然的身後——隻見石子路的另一邊,正停著一輛手推車。一個麵容俊秀的男人正蜷在車裏,姿勢略顯僵硬。


    手推車空間有限,那男人也不知怎麽做到的,隻露出上半身,一點腿都沒有露出來。盡管如此,李雲還是注意到了,他腰部向下的部分,似是籠著一層樹皮。


    他看看男子,又看了看麵前的女孩,明智地沒有多問,隻又問了聲是否還需要幫助。女孩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還真有一點。”她說著,將一張地圖拿了出來,當著李雲的麵攤開。


    地圖是普通的手繪地圖,隻是此刻的地圖上,茶室附近,以及樹根博物館前麵一片區域,都被用筆做上了記號。


    “我聽其他說,你經常在這範圍活動。”徐徒然拿出一支筆,在辦事處與茶室之間的大片空間上虛虛圈了一下,“那請問,你這這邊黑熊出沒的規律有了解嗎?能幫忙標一下嗎?”


    李雲:“……”


    ……?


    他不解地看了眼女孩,略一遲疑,還是根據自己的記憶往上麵做了些標記。


    “不過我不確定是完全記正確的啊。不一定能幫助完全避開黑熊,你自己還是要當心點。”


    做完標記,李雲想了想,還是又囑咐了句——盡管眼前的人給他的初始印象相當震撼,但這種事關人身安全的事,多強調一些總不會錯的。


    徐徒然“嗯”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仔細將地圖上標記看過兩遍後,小心收起,又提出另外兩個請求。


    第一個請求是,希望李雲能先去茶室坐一下。


    “我還有部分情報需要收集。等收集完後我會再去茶室。到時還需要再跟你們確認些事情。”徐徒然認真道,“麻煩再等我一會兒,不會太久的。”


    ……?


    李雲微側過頭,饒有興致地盯著眼前這女生瞧了一會兒,嘿了一聲。


    “沒事。這麽久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會兒工夫。”他拿出張紙,隨手添上“前往茶室等待”的備忘錄,順口道,“還有一個請求是什麽?”


    “茶室那邊的人說,有個女生,經常在辦事處附近活動。”徐徒然道,“請問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她嗎?”


    李雲:“……誒?”


    ……


    旋即,又半小時後。


    徐徒然接過對麵女生遞過來的地圖,滿意地看著上麵多出來的幾個標記。


    “也就是說,辦事處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巡邏的黑熊在裏麵休息。”她若有所思地點頭,“可以,這倒是挺方便。”


    她讚賞地看了眼對麵的女生:“你對此了解得好清楚啊。”


    “嗯。因為需要掐著點去辦事處裏拿東西。有大黑熊在的話會很難辦。”這女孩語氣坦然,一邊說一邊伸手去逗坐在徐徒然肩上的小粉花,“本子啊、筆啊。還有一些工具……都能在辦事處裏偷到。”


    她瞧著比徐徒然大一些,胸前掛著一枚名字胸針,上麵寫著“方小可”。


    毫無疑問,這也是個被撿來充數的名字。


    算上方小可,目前困在林子裏的人類,徐徒然算是已經見過了大半。剩下尚未謀麵的兩個,一個沒有固定刷新地點,另一個則是才進林子不久的新人女孩,也不知這會兒離開了沒有。


    前者倒是不用操心。據茶室女子所說,他本身也會時不時去茶室交換情報。就是可能要等得久些。至於後者……徐徒然是沒辦法了。通知不到,隻能說沒有緣分。


    思及此處,徐徒然不由暗歎口氣,對著方小可再次道謝。


    方小可大方地擺了擺手,隨口道:“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呃,暫時沒了。”徐徒然笑了下,“不過能請你先去茶室待一會兒嗎?等等那裏會開個小會。如果路上遇上其他人的話,也請讓他們一起過去。”


    方小可有些驚訝地“誒”了一聲,跟著想起茶室女子寫的“介紹信”,便也沒有多說什麽。朝著徐徒然與小粉花揮了揮手,拎著個蛇皮袋,自行往茶室的方向走去。


    小粉花還挺禮貌,站起來衝她揮了揮葉子。徐徒然用一根指頭將它按下去,對著地圖研究了一會兒,走進了旁邊的樹林中。


    樹林裏放著一輛小推車。楊不棄正靠在車邊,整理著套在根須上的小花盆,見徐徒然過來,抬起了頭:


    “路線全都確認好了?”


    “大致。”徐徒然站定在他旁邊,展開地圖給他看,“如果順利≈3記0340;話,應該能正好一次性全部拉過來。”


    “從辦事處開始走?”楊不棄蹙眉,“會不會太危險?”


    “事實上,我打算從行刑場開始走。”徐徒然用指頭往地圖上一點,“行刑場附近應該也有大黑熊。不用掉浪費了。”


    楊不棄:“……”


    時至今日,他已經不想對徐徒然的狂放措辭發表任何意見了。他隻關心一個問題:


    “一次性引來那麽多的話,你打算怎麽往它們身上掛胸針?”


    總不能臨時搞一個射釘器,對著大黑熊啪啪一通掃射。


    徐徒然卻是挑了下眉。


    “胸針?誰告訴你我打算用胸針了。”她說著,啪地將地圖合上,“哦對了,正好問你個問題。”


    楊不棄:“……?”


    望著徐徒然的雙眼,他不知為何,忽然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什麽?”


    下一秒,便聽徐徒然平靜開口:“你唱歌咋樣?”


    楊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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