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七天時間裏,潘筠他們隻在初一時端了一大盆點心下山分給諸位小夥伴,然後就回山上過上了頭懸梁,錐刺股的學生生涯。


    玄妙把追星逐月劍法教給潘筠後,卻並不滿意,開始每晚一套功法教習。


    劍法、刀法、拳法和掌法,還有法術,妙真妙和他們修為不夠學不來的,玄妙全都一個勁兒的往潘筠身上灌。


    自認活過一世,所知法術並不少的潘筠在玄妙麵前,發現自己懂得好少啊。


    光是請神法術,她就一口氣學了十二個,然後轉頭就搞混了。


    請不同的神,有不同的咒語和手訣。


    偏偏這些咒語和手訣還都很相似,尤其是手訣。


    即便是過目不忘的潘筠,一口氣學十二個,也搞混了好幾個。


    但玄妙並沒有慢下速度,還罵她,“記混了就是記不住,記不住就往死裏記!”


    潘筠每天都被她、王費隱和陶季輪番抓著灌輸知識,腦袋都是暈乎的,她呆滯的道:“我沒有時間了……”


    “時間都是擠出來的,”玄妙道:“你都第一侯了,你要是都擠不出時間來,王璁他們更擠不出來,但你聽見他們抱怨了嗎?”


    潘筠扭頭去看。


    他們晚上沒課,但這會兒,四人正拿著劍在廣場上兩兩喂招,顯然,他們也沒偷懶。


    潘筠精神一振,晃了晃腦袋,一臉嚴肅道:“是,師姐,我晚上會再晚睡半個時辰,明日一定把所有請神術都學會!”


    玄妙這才滿意。


    隻要卷不死,那就往死裏卷。


    一直卷到初七。


    一直往他們腦袋裏塞東西的王費隱突然道:“初七一過,這年就算過完了。”


    王璁:“爹,不是過了元宵才算是過完年嗎?”


    潘筠:“我以為是過完正月才算。”


    王費隱:“你們倒是一個比一個會偷懶。”


    潘筠:“……大師兄,說心裏話,我前世今生過了這麽多次年,這是第一個我過得最不像過年的年,真的。”


    誰家好年從天沒亮開始做早課,到半夜三更還在學法術啊?


    她前世考國校都沒這麽努力過啊。


    王費隱輕咳一聲道:“這都是為了你們好,要不是怕你們下山曆練本事不夠,我和四師妹會願意大過年的加班嗎?”


    “誰不想休息?”王費隱道:“你們不能因為我們是大人,就覺得我們喜歡給你們上課,我們比你們還想過年躺著不動,或是下山去玩呢。”


    王費隱越說越理直氣壯,“一切都是為了你們!”


    潘筠等人無話可說,默默低頭。


    王費隱這才繼續道:“明日初八,你們就下山去吧。”


    潘筠一呆,道:“離學宮開學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呢。”


    王費隱瞥了她一眼道:“你們的遊學任務都完成了?妙真,你不是想去京城看你師父嗎?妙和,岩柏,你們兩個可以開方了,總跟在老三身邊,誰會願意吃你們的單子?至於你……”


    王費隱看向王璁,歎息一聲道:“我知道你坐不住,這次下山不要懈怠修煉,你帶你小師叔走一程,也讓你小師叔帶你走一程,往後如何,就要靠你自己了。”


    王璁聽明白了。


    他有闖蕩江湖的經驗,而潘筠有闖蕩江湖的本事,他們可以互相成就彼此。


    王璁立即應下。


    王費隱揮手道:“去收拾吧,明日就下山。”


    潘筠:“是不是太快了,我們不得準備一點丹藥什麽的……”


    王璁拉著她就走,“誰還不會煉丹啊,小師叔放心,我一會兒就去煉丹房找兩個藥爐帶上,我們趕緊去收拾衣裳。”


    見他一刻也待不住的模樣,潘筠不由感歎,“難怪你爹這麽早放你下山,原來知道你坐不住啊。”


    第二天一早,潘筠和師兄妹四個就被趕下山。


    五人連個包袱都沒帶,所有的東西都塞空間裏了。


    有一個算一個,都嫌棄包袱太醜了。


    潘筠和王璁身後都背著自己的劍,妙真妙和還沒打造武器,但身上有橫刀。


    倆人還特別大方的分了陶岩柏一把。


    隻是他們都丟空間裏,並不想背著。


    五人站在王家茶寮前看正低頭吃草的馬。


    “就一匹馬。”


    王璁:“要不我們買輛車吧?”


    潘筠:“我其實很想騎馬。”


    妙和:“我也想。”


    妙真:“我也。”


    陶岩柏直接扭頭去看大師兄。


    王璁:“……一匹馬最少二十兩。”


    潘筠開始摸袖子,“我是缺二十兩的人嗎?”


    妙和:“我也不缺。”


    妙真:“不缺。”


    陶岩柏:“我缺。”


    四人一起扭頭看向陶岩柏,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最後,陶岩柏負債二十兩,跟著他們一起去縣城選馬。


    潘筠順道去看了一下小七他們,給了他們一點錢,“我已經和汾水村的村長說好了,每個月十五,他都會叫人給你們送一袋糧食的。”


    小七就跪下要磕頭,被潘筠扶住,她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不要急,等你長大了,有能力之後,看見可憐之人,也順手幫一幫,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


    小七一臉鄭重道:“姐姐,我以後一定會做一個好人的,像你一樣的好人。”


    潘筠道:“也不是非要做好人,不做壞人就可以了。”


    王璁等他們告別完,叫了一聲,“小師叔,走了。”


    小七連忙問道:“姐姐,你何時再回來?”


    潘筠:“那可不一定,但過年的時候應該會回來吧。”


    五人騎上馬就離開。


    說是騎馬,其實隻是坐在馬上而已。


    因為他們年紀小,所以王璁給他們選的都是年齡偏大又溫和的老馬,除了高點,年紀大點,跑得慢點沒別的毛病。


    不過,他們現在也跑不快就是了。


    五人一邊學,一邊往前騎。


    王璁騎馬跟在他們左右,一會兒叮囑這個一定要踩緊馬鐙,一會兒叮囑這個身體要往前一點,一會兒又要他們跑起來時要雙腿蹬起,屁股微微離鞍,要順著馬背起伏跟著上下……


    他覺得比他在三清山上加強版學習還要累。


    潘筠四人也覺得累,屁股還顛,大腿根處還疼,等到下一個驛站時,四人都生無可戀的從馬上滑下來,腿都站不穩了。


    王璁見他們雙腿打抖,就跳下馬問,“還騎馬嗎?”


    一天四個時辰在馬上,他們不用活了。


    潘筠認慫,直接揮手:“把馬賣了,我們買車吧。”


    王璁道:“那也得去廣信府後再賣。”


    廣信府的馬價比玉山縣的還要高一點,也不多,一匹馬大概貴了半兩到二兩銀子不等。


    王璁跟人殺了半天價,成功出手四匹馬,最後賺了五兩八錢銀子。


    王璁拋著錢和四人道:“買車的錢有了,今晚住店吃飯的錢也有了。”


    潘筠:“這就是你不攔著我們買馬的原因?”


    王璁:“我爹說的,有些道理教了記不牢,但做一次,吃虧之後就記牢了。”


    妙真:“難道我們要一輩子乘車,不騎馬嗎?”


    “當然不是,”王璁道:“等我們找到地方落腳,有空了我就教你們。”


    陶岩柏:“我現在更想騎驢。”


    妙和:“騎牛也不錯,我就經常騎我們觀裏的大牛。”


    潘筠:“我不一樣,我更想念我的飛行法器,唉,不知道啥時候能打好。”


    王璁:“出門前爹把單子給我了,還讓我去準備黃金,到時候路過時去問問。”


    “走吧,我請你們吃一頓大肉,然後泡個熱水澡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四人耷拉著腦袋跟在他身後,“下一站我們去哪兒呀?”


    王璁:“先去開封看小師叔的法器?”


    潘筠直接搖頭拒絕了,“他打兵器呢,保守估計,三月能打出來就算不錯了,我們走去南直隸,從南直隸入京。”


    王璁:“小師叔是想去常州府吧?”


    潘筠:“路過,路過。”


    王璁:“明白,出門前三師叔說過了,也讓我帶你從常州府走,還給了我一個地址。”


    他從懷裏把紙條拿出來,直接遞給潘筠,上麵是一個書院的地址。


    潘筠一愣,問道:“三師兄怎麽不直接給我?”


    王璁:“三師叔說小師叔你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你還要不要去常州府,所以把紙條給我收著,你要是提了去,就帶你去這個地址,你要是不去,再說。”


    這個地址是潘筠二叔潘濤教書的地方。


    直接回祖宅太惹眼,去書院找人則更安全方便。


    潘筠摸了摸自己的臉,再回想那通緝令上已經和她完全沒有關係的畫像,她決定用自己的臉去找人。


    五人買了馬車,舒適度上來,遊學的感覺就上來了,一路買買買,一路遊到了常州府。


    看到城門,王璁就朝後頭道:“到了,到了,看見城門了。”


    車裏的三人立刻掀開簾子探出頭來,看到前麵排著的長隊,三人驚歎,“常州府可真熱鬧啊~~”


    “比廣信府熱鬧。”


    王璁:“這是因為快到元宵節了吧?”


    妙真:“來都來了,我們是不是要上茅山看一看,聽聞茅山的乾元觀,其符籙和捉鬼術是一絕。”


    潘筠:“捉鬼我也會,符籙倒是可以切磋切磋。”


    王璁:“先進城吧。”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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