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剛叫人傳來午膳。


    門外便響起一陣腳步聲。


    再抬頭時,林清寒正邁著步子,踏進林月兒的鳳蘭閣。見狀,主仆二人,紛紛收住話頭。


    翠柳低下頭,偷偷吐了吐舌頭。


    都說背後不能說人,可見是真的,這不剛說曹操,曹操就來了。


    幸好,方才他們主仆二人說話聲音極小,而且說的也不過就是一些平常事,並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否則若是讓世子聽到了,她倒無所謂,隻怕小姐就有的受苦了。


    “醒了?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林清寒瞥了一眼林月兒的袖口,神色淡漠地開口。


    他進來時,隻看到林月兒往袖口裏塞了東西。粉藍色的。至於具體是什麽東西,倒是沒有看清楚。


    不過他沒有在意,他以為頂多也就是手帕娟子之類的。


    她平素裏也是最喜歡這個顏色。身上穿的衣服,佩戴的荷包,帕子,基本上都是這個顏色的。


    “傻子站著幹什麽?不是餓了嗎?坐下吃飯,難不成發燒燒傻了?”


    見林月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林清寒挑了挑眉。


    林月兒微微扯出一個笑意,低眉順眼的朝著餐桌走去。


    “哥哥你日理萬機,今日怎麽有空來這?”


    她語氣淡淡的,神情溫和柔軟,帶著一股子大病初愈的蒼白柔弱,卻又不似一般的病人,麵黃肌瘦,慘白無力。反倒如同病弱西子一般,柔美動人。


    林清寒沒有看出她的疏離冷漠,隻以為她是剛剛病愈,身子還不大舒服。


    “人是鐵飯是鋼,再日理萬機,飯也是要吃的。”


    他伸手握住了林月兒的一隻柔荑,放在手中把玩,說話間手長,一個用力,將林月兒扯落在他的腿上。


    林月兒身子一僵。


    這周圍布菜的女使還站在這,他怎麽能這樣?


    “哥哥……”


    林月兒抗拒,卻又不敢太過用力,怕惹怒他。


    心中卻覺得十分的委屈。


    不管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他都是這般,隻顧著自己的心情,從來不考慮她如何想?


    這麽多人在麵前,他就這樣將她扯落在他的腿上,出了這道門,不知府上的人要怎樣笑話她?


    自從她的身份暴露,這府上的風向便發生了變化,尤其是在她跑上林清寒的馬車,尋求他庇護的那一刻。


    府上眾人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戲謔與不屑,尤其是這些女使,表麵上對她還算恭敬。但這也隻是在林清寒的麵前,所以才不敢造次,背地裏不知將她罵成了什麽樣。


    翠柳擔心說出來,徒惹她傷心,但翠柳卻不知道這樣的話,她不知聽了多少次。


    有說她手段了得,狐媚惑主的。也有說她生來就一副騷浪樣,見到男人就巴不得貼上去。


    種種謾罵,明麵上暗地裏,她聽了不知多少遍。


    她雖然知道他們說的這些,大多數也不過就是為了討好王氏,故意說給王氏聽的。


    她自然也不可能怪罪她們。


    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就算解釋再多,旁人不相信也沒用,解釋的多了,旁人隻會覺得她做賊心虛。


    可,不解釋是一回事,當著眾人的麵,做這樣越矩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


    林月兒想到自己那日偷聽到的,他與樓風的對話,心中隻覺得如同被一盆冰水迎麵潑來。


    寒冷徹骨。


    林月兒心中覺得羞辱想要反抗,但想到自己已經得罪了王氏。若是此時再將林清寒得罪個徹底,那她在這侯府中,隻怕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一時有些糾結,她苦惱的咬住下唇,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她不想哭,可似乎是生病讓她格外脆弱,隻一點點情緒上頭,眼淚便止不住的湧了出來。


    耳畔傳來一聲低微的輕歎,一隻微涼的手掌貼上她的臉頰,輕輕抹去了她的淚珠,隻聽男人說道,“病了,還不老實。”


    委屈憤怒的情緒上頭,林月兒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剛才的糾結,抬眸,清淩淩地瞪著對方,開口的嗓音帶著淺淺的沙啞和委屈。


    “哥哥,明知月兒對你無法反抗,就仗著這一點對月兒肆意妄為。殊不知這府上,又有誰看得起月兒?哪一個不是表麵上對月兒恭敬溫順,背地裏卻咒罵月兒,如同禍國妖姬,狐媚惑主?”


    “哥哥是侯府世子,又是朝中二品驃騎將軍,自然無人敢在哥哥麵前說三道四。但月兒卻不同,月兒不過就是一個孤女。在府上,過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哥哥還要在人前這樣招惹月兒,可有為月兒著想過?”


    林月兒說的委屈,可林清寒卻不以為意,“就為這個?你看看現在除了你我二人,還有何人?”


    林月兒一哽,抬眼看去,果真一人也無。想來是方才他遣退了眾人。


    她有些尷尬。


    可林清寒卻是沒有放過她,林月兒方才那番話,明顯就是說她在府上,受到了下人的欺負,當即冷著一張臉質問道,“你被別人欺負了?那你為什麽不說?是誰?你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林月兒一噎,理智回籠,看著麵前這個顯然沒有理解自己意思的男人,她隻覺得心中可笑又悲涼,她反問道,“知道是誰欺負月兒,哥哥又在如何呢?將他們全部抓起來一通打殺嗎?隻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罷了。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要如何說,哥哥難道還能夠控製得住?”


    林清寒皺眉,“你在我院中,就是我的人,這也算是這侯府的半個主子,身份自然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可以比的。你我二人如何,與他們這些下人又有何關係?下人不懂規矩,打罵處罰都是常有的事情,你覺得他們背後說你的小話,心中委屈,我為你出頭,你又覺得不高興。那你想如何?”


    林月兒隻覺得累極,那一瞬間,喪失了辯駁的欲望。


    他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


    在他看來,下人在背地裏說她的壞話,隻要罰上兩次便再也不敢了,卻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他在眾人麵前這樣肆意妄為,又怎麽會給這些下人,背地裏說她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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