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安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忍不住想要提拔段誌玄為師爺,能無師自通說出這詞兒,怕是葛大爺飾演的師爺都比不上他。


    “鄉親們,弟兄們!”


    “咱們請武安公給咱們講上幾句如何?”


    九安回神,萬萬沒想到段誌玄會將話題引到自己這裏,百姓和梁軍士卒眼巴巴的等著,讓他又無法回絕。


    “將軍?將軍!”


    見九安久久無言,段誌玄不斷小聲呼喚九安,提醒他趕緊開口講話。


    九安深吸幾口氣,聲音低沉有力道:“我答應你們,從今天開始,絕對不會讓你們在飽受戰亂之苦,日子也一定會越來越好。”


    聞聽此言,雕陰百姓眼神陡然一亮,上一次九安這樣做出保證還是在西河之時,最終殺入草原帶回無數肉幹和耕牛回來分給百姓。


    “我們信將軍!”


    “是啊,將軍的話,我們信!”


    “......”


    九安沒有繼續言語,他側過頭,向段誌玄使了個眼色,然後矯健地翻身上馬,準備率領軍隊繼續前行。


    在臨走前,一名梁軍士卒按捺不住,問道:“將軍,那……那我們怎麽辦?”


    誰知,九安聽聞此問竟然笑了起來,他朗聲道:“想為保衛國家、守護漢家百姓而戰的人,從今天起,就是唐軍!”


    士卒追問道:“將軍,那不想的人呢?”


    “哈哈,那就回去做個平民百姓吧,同樣會有人保護你們的!”


    九安的話音猶在回蕩,而他的身影卻已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


    四萬多梁軍士卒久久失神,萬萬沒想到九安居然如此灑脫和放心,根本就不擔心他們生出什麽心思來。


    “弟兄們,絕對不能讓九安將軍失望!”


    “有人要走嗎,沒人走的話就跟我繼續去巡防!”


    “走,那些個官員都被殺了,趕快派人去長安通知一下,叫陛下派人來坐鎮....”


    一些平時在軍中頗有威望之人紛紛出聲吆喝起來,四萬多人沒有一人選擇退出。


    從這一刻起,四萬多人擁有了新的身份!


    .....


    “陛下,太子殿下!”


    斥候單膝跪地,語氣極快道:“城外有人說是來自雕陰,請求陛下派官員前去坐鎮!”


    “雕陰?”李淵輕咦一聲,反問道:“可有說是誰派他前來的嗎?”


    “沒有!”


    這....


    斥候的回答讓李淵父子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麵麵相覷,最終決定讓他們入宮,親自當麵詢問一番。


    不久後。


    四名來自雕陰的將士被帶到太極宮。


    “拜見陛下!”


    四人鄭重叩首,其中一人沉聲道:“我等原是梁師都麾下部將,幸受九安將軍指引,棄暗投明。”


    “當日將軍入城後,斬了梁師都走狗,整個雕陰正處於沒人管理之際,將軍臨走前也沒有安排人接管城池政務!”


    “城內四萬將士正處於群龍無首之際,還請陛下派人前去接管.....”


    此言一出,李淵父子同時怔了怔。


    李世民抬手扣了扣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九安這殺胚居然轉性子了?


    李淵大喜,為了彰顯自己的仁德,先是提拔了四人一番,隨後親自下旨調派一些文臣武將前去坐鎮。


    又過了幾天。


    雕陰這邊來人還沒走,弘化、延安等地又來了一群人,同樣的說辭同樣的請求,希望李淵能派人前去坐鎮。


    這讓李淵興奮的合不攏嘴,光是幾城加入大唐的士卒就高達二十萬了!


    這次派九安前去,還真是派對人了。


    .....


    朔方。


    九安率領煉獄浮屠於城外四百米處嚴陣以待,如今梁國除其國都朔方還未收複,其他之地盡歸大唐。


    老規矩。


    九安上前幾步,連連大喝,試圖從內部瓦解朔方城內的守軍和百姓。


    可惜,這次要讓他失望了。


    所以,任憑九安如何言語,城內根本不受任何影響,更沒人選擇開城門投誠。


    放著好日子不過,去加入你大唐?


    傻子都不會這麽做。


    “哈哈哈!”


    一道爽朗笑聲傳入九安耳中,緊接著譏諷聲響起,“世人皆言你九安勇猛非常,沒想到嘴皮子也挺厲害啊!”


    九安舉目望去,隻見一名中年漢子被人簇擁著來到城頭,此時臉上還掛著譏諷笑容呢。


    此人,正是梁師都。


    梁師都接著說道:“死了這條心吧,城內皆是我梁國官員、將士的至愛親朋。”


    平心而論,時下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較楊廣統治時期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些義軍魚龍混雜,腹中毫無謀略,對治理更是一竅不通,任人唯親,將領地搞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


    除了苛捐雜稅層出不窮,這些官員及其親族更是一朝得勢便猖狂,變本加厲地欺淩普通百姓,瘋狂斂財。


    毫不誇張的說,普通百姓根本就沒資格在朔方生存,能留下的全都是與梁國有權之人有說不清的牽連與關係。


    九安這招,注定失敗。


    “噢,那還真是省事了!”


    九安嘴角泛起一絲殘忍的獰笑,冷酷地說道:“這一路憋得老子和眾兄弟們手癢難耐,正愁沒機會殺人呢,還得謝謝你通風報信,不然我們還真不好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呢!”


    煉獄浮屠的將士們同樣報以冷笑,手中的大刀閃爍著寒光,微微顫動,隻待九安一聲令下,便如猛虎出籠般衝殺出去。


    “狂妄!”梁師都目光閃爍,當即下令大軍出城迎敵。


    如今城內尚有十萬精銳,城外的荒野中還有十萬突厥大軍埋伏,任你九安有通天之能,麾下士兵如何精銳,難道還能以五千之眾抵擋二十萬大軍的猛攻?


    “吱呀……”城門大開,梁師都身先士卒,拍馬而出。


    “殺——!”沒有絲毫猶豫,梁軍如潮水般向煉獄浮屠發動了攻擊。


    “煉獄浮屠,斬!”九安大戟一揮,五千重甲騎兵如雷霆般疾馳而去,如猛虎下山般撲向梁軍。


    見到梁軍與九安即將展開近身肉搏,埋伏在遠處山林中的突厥大將赫爾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等會兒梁師都與那九安纏鬥在一起後,你們立刻發動衝鋒,務必將他們重重包圍!”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老子要讓他在絕望中慢慢死去,以此祭奠始畢可汗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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