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迷度率隊奔馳約莫三十裏,於一處平原與西突厥大軍相遇。


    “在下吐迷度,奉我父回紇可汗之名,前來迎接西突厥的勇士們!”吐迷度跳下戰馬,步行上前以單手撫胸行禮,以示對西突厥援軍的尊重。


    西突厥大軍主帥莫爾哈連忙下馬,回禮笑道:“早就聽聞回紇小可汗之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該說不說,光是吐迷度那份淡然自信的氣質,就讓他不敢小覷。


    “大帥請跟我來,我父早已準備好牛羊肉與美酒,為您和諸位勇士接風洗塵!”吐迷度臉上掛起和煦燦爛的笑容,讓人不禁心生好感。


    莫爾哈仿佛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對吐迷度顯得格外親近,駕馬與他並肩而行,兩人一路有說有笑,仿佛是忘年交。


    不久,一行人便抵達了回紇部落的駐地。


    隻見一片寬闊的草原上,篝火熊熊,羊肉飄香,美酒在陶罐中發出誘人的光澤。


    不少身材高挑的回紇的女人們圍在火堆旁,載歌載舞,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


    莫爾哈被吐迷度引至部落首領的帳篷中,回紇可汗親自出迎,兩人的擁抱如同久別重逢的親人。


    帳篷內,氣氛熱烈而融洽。


    酒過三巡,藥羅葛·菩薩放下手中酒杯,沉聲道:“莫爾哈元帥,唐軍不聲不響入草原偷襲我部,致使我部無數族人葬身,這件事....”


    莫爾哈伸手一擺,接過話茬道:“葉護可汗曾叮囑於我,讓我務必全力以赴,幫助回紇覆滅唐軍!”


    藥羅葛·菩薩心頭大石落地,臉上也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當即端起酒杯朝莫爾哈敬酒。


    ......


    “出征!”


    第二天大清早,回紇出兵二十五萬與西突厥三十五萬兵力組成聯盟軍,正式開拔前去迎戰唐軍。


    聯盟主帥為莫爾哈,副帥為吐迷度,大軍開拔之時派出無數斥候小隊分散開來,前去探查唐軍所在位置。


    另一邊。


    草原一處無名部落。


    程咬金大口撕咬手中烤製滋滋冒油的羊腿,渾身鮮血絲毫不影響他的胃口,方才的一番大戰讓他肚中饑餓難耐。


    “媽了個巴子!”程咬金飲盡一碗奶酒,舒爽感讓他情不自禁的爆出粗口。


    “弟兄們!”程咬金掃了眼正忙著狼吞虎咽得士卒,忍不住吆喝道:“吃飽喝足準備上路回去,拉著這麽多屍體要臭死了!”


    將士們聞言哈哈大笑,雖然不知道鎮國王有什麽目的,可先前堆積下來的屍體實在臭不可聞,如今終於要回去卸貨了,怎能不開心?


    酒足飯飽,程咬金剛要起身下令回歸,就聽東南方向傳來陣陣異響。


    “肅靜!”


    程咬金下令的瞬間,直接將身體伏在地上,豎著耳朵仔細聽了起來,周圍將士們見狀大氣都不敢喘。


    “不好,有敵人!”


    程咬金陡然色變,一聲怒吼,將士們立刻列陣防守。


    漸漸地,遠處升起衝天的煙塵,劇烈且密集的馬蹄聲傳入耳中,讓眾人麵色陡然凝重起來。


    久經沙場的他們,不難從馬蹄聲中估摸出敵軍人數。


    程咬金臨危不亂,立馬下令大軍結戰陣準備迎敵,同時又派出百人斥候小隊前往周邊尋求支援和匯報戰況於九安。


    所幸的是,他這裏距離九安所在大營不過五百裏,並且西南和東北方向又有裴行儼與羅士信兩隊人馬,距離不過兩三百裏。


    這一刻,程咬金十分慶幸,虧他閑著沒事總派斥候和周邊武將互通,加上唐軍一貫謹慎作戰的風格,大家互相的距離並不是很遠。


    “程將軍,我們是撤還是死戰!”一名麵容冷酷的偏將開口詢問,縱使有千軍萬馬殺來,他也沒有露出一絲怯意與懼怕。


    程咬金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後說道:“戰!至少堅持兩個時辰才能撤!”


    以前漢人軍隊麵對草原有些恐慌,那隻是因為實力和馬匹不足。茫茫草原步兵對上騎兵隻是死路一條。


    可現如今攻守易型,大唐兵強馬壯,就憑草原人那破刀糞叉子等武器,根本破不開唐軍的鎧甲。


    人少,人少又怎麽了?


    大唐起於微末,自太原起勢開始,哪次不是以少勝多?


    更別提九安所轄的煉獄浮屠了,更是以一當百的存在,縱使他麾下士卒不如煉獄浮屠和鎮國軍,卻也沒在怕的。


    “弟兄們,敢不敢與本將死戰?!”


    “願與將軍同生共死!”


    將士們握緊手中刀兵,冰冷的眼神死死看向漸漸從天邊冒頭的敵軍,有士兵扛著大旗上到高處,將大旗固定在突厥帳上方。


    “不知所謂!”


    莫爾哈與吐迷度同樣見到於部落內結戰陣的唐軍,看著那高高掛起的大旗,眼底滿是殺機。


    “加速,滅了眼前的唐軍!”莫爾哈軍令下達的瞬間,回紇聯軍猛然加速,口中還不忘發出鬼哭狼嚎的呼喊聲。


    可惜,他們完全無法動搖唐軍士氣!


    程咬金馬槊一指,身後大軍蓄勢待發。


    “殺——!”


    隨著程咬金一聲令下,唐軍以五萬兵力正麵對六十萬蠻子聯軍發動衝鋒。


    “雖千萬人,老子怕你個球?”


    程咬金本想拽個詞,結果話說到一半愣是忘詞了,無奈直接用他自己的方式表達內心情感。


    “死——!”


    兩軍瞬間對撞。


    刹那間,鮮血翻飛,人仰馬翻!


    另一邊。


    斥候們瘋狂抽打戰馬,想要盡快求取援助,平日裏寶貝到不行的戰馬,此刻早已被他們用馬鞭抽到血肉模糊。


    .......


    裴行儼和羅士信同樣帶兵準備回歸,他們也積攢了無數的屍體,若不趕緊回去送給九安,隻會平白無故多個累贅,影響他們清剿回紇部落的速度。


    “救命——!!”


    “請將軍速速帶兵支援——!”


    兩人同時收到斥候求援的消息,當聽說回紇有大軍圍攻程咬金,頓時就坐不住了!


    “將沒用的東西暫且扔原地,速速前去支援程將軍!”


    兩人下達了同樣的命令,在斥候的帶領下趕往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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