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丟盔棄甲的薩日,聽到胯下的戰馬,發出了一陣有些淒厲的嘶鳴。


    旋即,他的眼前開始天旋地轉!


    原來,好巧不巧,一名戰死的回紇士兵手中的馬刀,剛好被自己前腿幾乎失蹄的戰馬踩到,那鋒利的馬刀,直接嵌入了戰馬的前腿!


    跟隨他多年的戰馬,前腿幾乎折斷,瞬間便是向前倒去,而薩日,更是被戰馬甩到了半空之中!


    而緊隨其後的九安,並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將手中的巨棒用力向前扔去!


    接下來,便是駭人的一幕。


    這巨棒本是鈍器,卻在空中擊中薩日的後心,緊接著,直接將那徹底失去重心的薩日撞在了一塊巨石之上!


    隻見木棒自身後穿過了薩日的胸膛,緊接著竟是將那塊巨石擊得粉碎!


    “轟!”


    那薩日,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不敢想象,自己麵對的,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怪物!


    他的雙眼圓睜,七竅皆是噴濺出了暗紅色的血液!


    而胸口、後背,則是已經徹底被九安的巨棍搗碎,碎肉、骨茬,到處都是,顯得無比觸目驚心!


    一時之間,見到這樣的慘狀的回紇士兵,盡皆是大驚失色,竟是忘記了自己還身處戰場之上,瞬間呆若木雞!


    而煉獄浮屠的兵士們,則是對自家王爺如此的戰力見怪不怪,不為所動地盡情在愣神的回紇陣中衝殺!


    一時間,無論是回紇騎兵,還是步兵,都在大將慘死之後,化作了呆滯的待宰羔羊!


    “通知各軍,能動的,速速撤離!莫要管前軍了!他日再整軍與唐軍決戰!”


    看到這一幕,方才還穩如泰山的烏紇,徹底亂了陣腳,強作鎮定,高聲下令道!


    他明白,僅僅這一合,便已經宣告著,這一戰,自己沒有任何取勝的可能!


    這大唐鎮國王,分明是比傳言之中的,更為勇猛,恐怖!


    這位剛剛奪得大位的回紇王,即便不知今後應如何應對,但也明白,至少不能命喪於此!


    看著九安的神勇,這些回紇士兵們,自然也明白,絕不能與其爭鋒,在得到了撤退的軍令之後,幾乎是長出了一口氣一般,瞬間轉頭向著自家王庭的方向逃遁而去!


    而煉獄浮屠這邊,一時之間雖然取得了碾壓的勝利,但是陣亡的回紇士兵實在太多,再加上盾兵皆是死士,即便是大軍已經潰退,依舊還舉盾堅守著陣線。


    失去了最初的衝勢的重騎兵,麵對盾兵的防守,確實也被牽絆住了腳步。


    於是,九安也下令無需追擊回紇大軍,而是在此處,徹底吃下這支烏紇手下最為精銳的重騎兵!


    回紇大軍撤退後,此間的戰事也是再無懸念。


    回紇全軍覆沒,在此留下了七萬屍體。


    九安依舊秉承著雞犬不留的方案,僅僅隻是抓了幾個舌頭,用以了解回紇的情報,便率軍回師。


    在九安追擊之時,唐軍大軍也一直沒有停止行軍,所以僅是行了一日,九安的煉獄浮屠便與大軍會師。


    “哎呀,俺就說,鎮國王這回又得打大勝仗!”


    看著前方雄赳赳的煉獄浮屠,程咬金的大嗓門老遠就響了起來。


    “怎麽樣,鎮國王這回別是把藥羅葛·菩薩那老東西給砍了吧?”


    尉遲敬德也大咧咧地開著玩笑。


    “這倒是沒有,隻是大破回紇大軍而已,”九安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隻是,可能這回紇的可汗,已經不是那藥羅葛·菩薩了。”


    “嗯?難道說?”


    秦瓊輕輕攏著胡須,沉思著說道。


    “還沒來及問,審訊的事情,就交給秦將軍了,本王先帶著煉獄浮屠休整一番。”


    未等眾將再說什麽,九安直接從身旁士兵馬背上拎過來幾個抓到的俘虜,扔到秦瓊等人麵前,便率領著一個沒少的煉獄浮屠,前往鎮國軍提前準備好的營寨之中休息了。


    審問這樣的事情,有秦瓊等人的謀劃,以及程咬金、尉遲敬德等人混不吝的流氓樣,應該也不會成問題。


    果然,九安的預料並沒有錯。


    第二天,天剛剛蒙蒙亮,九安就被帳外程咬金的大嗓門擾了清夢。


    “哈哈哈,鎮國王您快來聽聽,俺老程就沒想到那回紇新的小可汗那麽有趣……”


    程咬金正說著,便覺背後有萬鈞之力傳來,緊接著,整個人便向前飛了出去,直接摔了個狗啃屎。


    “娘的,誰敢踹俺老程,活膩歪了吧?”


    程咬金罵罵咧咧扶著疼痛的腰,歪歪扭扭站起身,撣著身上的泥土,正欲轉身接著罵,卻瞬間閉了嘴。


    因為剛剛一腳將他踹飛的,正是,鎮國王,九安……


    “哎呀……鎮國王,俺老程說著玩的……”


    程咬金連忙擺著手,滿臉堆笑地找補著。


    “行了,沒什麽,本王不是什麽小肚雞腸之人,隻是以後莫要吵本王睡覺便是了。”


    九安聳了聳肩,打了個嗬欠,示意程咬金自己還困。


    “哎呀……鎮國王剛打了大勝仗,確實不應該打擾您休息……”程咬金撓著頭,抓緊繼續找補,“隻是那幾個回紇俘虜交代的實在忒有意思了,俺才沒忍住……”


    程咬金這麽一說,九安倒是也來了些許興致。


    “邊走邊說。”


    九安雲淡風輕道。


    “好嘞!”


    程咬金一邊笑著說著,一邊扶著自己還有些疼痛的腰,一瘸一拐地拉著九安向前走——


    “鎮國王你是不知道,那幾個回紇人說,那個藥羅葛·菩薩死了兒子之後,天天喝酒殺人,之後就被他那親孫子,吐迷度的侄子,藥羅葛·烏紇砍了腦袋,搶了王位,所以,現在回紇的可汗才是那個毛都沒長齊的藥羅葛·烏紇!”


    “這也沒那麽可笑吧?”


    九安皺了皺眉。


    這樣的戲碼,對於這些蠻子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哎,這才到哪?”程咬金滿臉壞笑,接著說道,“你是不知道,藥羅葛·烏紇那小子,別看歲數小,本事可不小,先是跟自己嬸子,就是那吐迷度的老婆通奸,再然後,砍了他爺爺之後,還把他爺爺的美人也給收進房裏了!好家夥,親嬸子當妻,小奶奶作妾,這一大家子……”


    聽著程咬金的講述,九安不由得扶了扶額頭。


    這一大家子……是夠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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