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息怒,皇上並沒有說您謀害嫻妃,對您還是信任的。”


    秦嬤嬤趕緊安慰主子。


    “是啊!娘娘。”


    景燕跟著附和:


    “若皇上真的不信任您,怎會一個字沒提嫻妃的事,皇上是顧及您的,隻是當時小曲子突然死了,證據全都指向您,眾目睽睽之下,皇上才不能不罰。”


    有了秦嬤嬤和景燕兩人來回安慰,鈕祜祿貴妃臉色終於好了些,隻是想到景燕提到的小曲子,她麵色再次陰沉了下來。


    “查,小曲子好端端的為何會出現在蓮花池裏,又為何突然死了。”


    “奴婢這就下去查。”景燕立刻退下去調查。


    秦嬤嬤看著鈕祜祿貴妃,抿了抿唇開口:


    “娘娘,小曲子那邊怕是查不到什麽了,對方既然敢動手,尾巴肯定已經掃幹淨了。”


    鈕祜祿貴妃雖然還是麵色陰沉,情緒卻已經漸漸冷靜了下來,她聞言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本宮當然曉得,但小曲子是死在本宮的瑞景軒外,本宮必須調查清楚,敢吃裏爬外,本宮定不輕饒,而且小曲子是挑唆芳花爬床的指使人,本宮就要大肆調查,不然別人還以為本宮心虛呢。”


    “娘娘英明。“秦嬤嬤神情欣慰,但想到什麽,神色又變為凝重:


    ”隻是到底是誰背後借著嫻妃誣陷您?難道是榮妃?今日要不是她在現場添油加醋,火上澆油,皇上也不一定會懷疑您。”


    提到榮妃,鈕祜祿貴妃就想到了澹寧居的一幕,心頭恨極了,然而她理智還在,當即否定。


    “不會是榮妃,榮妃雖然是個攪屎棍,喜歡挑撥離間,但不會無緣無故對本宮出手。”


    “那會是誰?”秦嬤嬤皺眉思索。


    鈕祜祿貴妃眯了眯眼。


    “不知道是誰,那就看最終受益者是誰。”


    秦嬤嬤順著娘娘的思路思索,半晌後,她將懷疑的嫌疑人一一列出來。


    “按照娘娘的思路,不論那位芳花能不能爬床成功,在背後人不知道咱們下麝香的情況,嫻妃會被狠狠打臉,對此顯然幕後之人與嫻妃不睦。”


    “可是宮中雖然羨慕嫉妒嫻妃的人很多,但與嫻妃不睦還有能力布下此局的人很少,大致隻有惠、德、榮、郭絡羅四妃,以及平嬪。”


    說到這,她眯了眯眼:


    “但為何幕後之人不誣陷其他人,偏偏誣陷您,是不是說明對方與您也有仇,想要一箭雙雕,如此有嫌疑的五妃中,老奴覺得惠妃,平嬪嫌疑最大。”


    惠妃平日因為有大阿哥喜歡與娘娘別苗頭,平嬪是因為與娘娘都是皇上一任繼後的庶妹,最是嫉妒娘娘。


    聽到秦嬤嬤的分析,鈕祜祿貴妃陷入沉思。


    惠妃雖然經常跟她別苗頭,但她一心大阿哥,早已不再爭寵,不太像會故意打臉嫻妃再誣陷給她的人。


    反倒是以平嬪的性子為了報複嫻妃,順便誣陷她很有可能。


    想到這,鈕祜祿貴妃咬緊牙關,狠狠道:


    “平嬪那賤人,本宮不會放過她的。”


    不止鈕祜祿貴妃在分析今日的事,惠妃一回來也在與良嬪討論。


    “娘娘,烏蘇答應跪在外麵。”雲兒進來稟告。


    惠妃聽到烏蘇答應,臉色沉了下來:


    “讓她跪著,不必理會。”


    多久了,她多久未曾被皇上罰俸了,一個月月俸她當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顏麵。


    坐在下首的良嬪看到這幕眼睫顫了顫,下一刻,她抬頭看向惠妃,倏然起身屈膝賠罪:


    “娘娘,是臣妾沒教導好烏蘇答應,辜負您所托,臣妾失責,請您責罰。”


    之前惠妃讓烏蘇答應跟在她身後學習,就是讓她教導她,現在烏蘇答應犯錯牽連了惠妃,她自然也要賠罪領罰。


    惠妃對良嬪自然也是遷怒的。


    但她宮裏唯有良嬪最得用,烏蘇答應本來是她看好的下一個,隻是本以為是個聰明的,沒想到那般不中用,竟蠢到當眾被皇上看出想法!


    有了這一出,必然會被皇上厭棄,算廢了,現在又沒有其他得用的人,自然不能遷怒良嬪。


    "妹妹快起來,今日之事與你無關,是烏蘇答應自己心思不正,犯了蠢,薑嬤嬤,快去扶起良嬪。"


    “多娘娘寬宏大量。”薑嬤嬤上前扶起良嬪,良嬪順勢重新落座,臉上一副感動至極的樣子。


    惠妃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不再提烏蘇答應,重新提起今日嫻妃被害的話題。


    她們的分析結果與鈕祜祿主仆差不多,隻是關於誰是幕後黑手的推測,惠妃聽了隻是淡淡道:


    “不論幕後黑手是誰,與本宮無關,本宮隻要不讓別人誣陷到本宮頭上就是。”


    說著她看向澹寧居的方向,放下茶盞,曬笑一聲:


    “本宮早就過了爭寵的年紀,就是嫻妃再得寵,甚至生了小阿哥又如何?本宮的大阿哥早已經娶妻生子了,年歲上差了那麽大,對大阿哥沒有任何威脅,本宮可不會去犯蠢惹皇上厭。”


    良嬪立刻恭維道:


    “娘娘英明,大阿哥聰明勇武,皇上喜愛非常,您無需在意一個嫻妃。”


    惠妃嘴角微微勾起,隻是想到什麽,她神情閃過一抹怒氣。


    “大阿哥是好,可惜被太子忌憚,前幾日太子還將大阿哥在軍中看重的一個下屬彈劾了,大阿哥求情,卻被皇上責怪,本宮本來是想為大阿哥求情的,奈何烏蘇答應不爭氣……”


    惠妃提到這事就生氣。


    前幾日她好不容易借著賞荷宴,讓皇上暫時冷了嫻妃,給了烏蘇答應機會,讓烏蘇答應借機趁虛而入,成功伴駕,還得了皇上的賞賜。


    雖然沒能侍寢,但隻要入了皇上的眼,侍寢隻是早晚的事,誰知道烏蘇答應還沒真正得寵呢,就不知所謂了起來,今日還連累她被皇上責罰。


    惠妃眼中閃過一絲暗芒,看來要重新要尋摸人了。


    良嬪將惠妃的表情收進眼底,垂眸閃過一絲精光,然而等再抬頭時又是一貫的溫柔沉穩。


    她好生安撫了惠妃一會,才退了下去,人剛出大門,就看到跪在正殿外的烏蘇答應。


    烏蘇答應察覺到動靜,以為是惠妃娘娘消氣了,讓人喊她起來,期待的抬頭看了過去,可沒想到來人是良嬪,她蒼白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失望。


    良嬪走到烏蘇答應身前,停了下來。


    “烏蘇答應,你還好嗎?”


    跪在外麵半個時辰了,怎麽可能好,但烏蘇答應隻是道:


    “多謝良嬪娘娘關心,奴婢犯了大錯,連累娘娘,心頭愧疚,隻想請罪。”


    良嬪掃看著烏蘇答應,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到底入宮不久,對宮規不熟悉,難免犯錯,也不是故意的,下次記得要注意些。”


    說著又道:“本宮宮裏還有事就先走了。”


    “恭送良嬪娘娘。”


    看著良嬪身影消失,烏蘇答應繼續跪在殿外,直到又半個時辰過去,大門才再次有了動靜,雲兒走了出來。


    “烏蘇答應,您禦前失儀,被皇上禁足一個月,娘娘說這一個月您就在屋裏好好反省,不用來正殿請安了。”


    烏蘇答應本就蒼白的臉色這下更是毫無血色,惠妃娘娘這是放棄她了!


    另一邊,信鴿飛過天空,紫禁城接到消息的郭絡羅妃氣地摔了茶盞。


    “竟是偷雞不成間接幫了嫻妃那賤人,難道還真是老天保佑、福氣大不成!”


    巧慧上前重新給主子奉了一杯茶。


    “娘娘消消氣,咱們也不是沒有收獲,皇上不是罰了貴妃,貴妃這下與嫻妃仇怨加深,兩人勢不兩立,咱們隻管坐收漁翁之利。”


    宜妃接過茶盞,冷靜了下來。


    “你說的對,本宮就看著那兩人怎麽狗咬狗。”


    長春宮,不知道自己背了鍋,被鈕祜祿貴妃誤會的平嬪得知消息氣地砸了一通。


    老天不公平,世上怎麽會有嫻妃那麽幸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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