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景軒,鈕祜祿貴妃本來正在選花樣製秋衣,通貴人作陪,聽到宮人稟報,她一臉詫異的放下花樣冊子。


    “竟發現這樣的事,那個紫霞是誰,怎麽會有嫻妃賞賜的首飾?”


    來人來之前已經調查過紫霞的身份,當即稟告,鈕祜祿貴妃接過奉上的茶,不緊不慢的拂著茶蓋,等聽完她恍然道:


    “原來是嫻妃那位側福晉長姐複選時的貼身宮女,說到那位側福晉,本宮就想起前些時日,嫻妃額娘被召來暢春園,隻在澹寧居小坐了一會就迫不及待地去了那位側福晉處,待了很久才離開,當真是偏心偏的不加掩飾。”


    說著,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因此嫻妃嫉妒長姐得了石夫人偏愛,不好動那位側福晉,便趁著發放俸祿,把氣撒在那位紫霞身上?”


    說完,鈕祜祿貴妃自己都不信,這聽起來就覺得不可能。


    然而一旁的通貴人此時卻放下茶盞,道:


    “娘娘,未必不可能。”


    鈕祜祿貴妃看了過來。


    “怎麽說?”


    通貴人拿帕子優雅的給自己擦了擦嘴,開口解釋:


    “娘娘,一入宮門深似海,再鮮活的人也會漸漸同化,誰也別想保持入宮前的天真單純,更何況咱們都知曉嫻妃從小在莊子上長大,怎麽可能不渴望母愛,可她如今都成了盛寵六宮的嫻妃,那位石夫人卻依舊對她不假辭色,她遷怒他人很有可能。”


    鈕祜祿貴妃眯了眯眼,不得不說通貴人分析的有點道理,而且不論這個猜測對不對,至少有一點,嫻妃剛協理六宮就出了岔子,說明不堪重用。


    她可以借此機會,一舉將權宮奪回來,還能讓皇上對嫻妃失望。


    想到這,鈕祜祿貴妃嘴角的笑越發深了。


    “景燕,去請皇上,還有惠德榮嫻四妃過來,就說本宮有事稟告。”


    景燕很快安排幾個人分頭請人。


    ……


    雲崖館,惠妃也接到了紫禁城傳來的消息,此時她正在與良嬪說話。


    “娘娘,您說辛者庫的事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先一步動手了?”良嬪問。


    惠妃沉聲道:


    “事發突然,本宮也不曉得是真是假,但有一點,這是個好機會。”


    良嬪聞言試探:


    “那咱們的計劃擱置?”


    宮權固定,由鈕祜祿貴妃分來的權力,被惠德榮三妃分了,她們不想分出到手的肥肉。


    然而因為前兩日請安,皇太後當眾表態支持嫻妃協理六宮,她們隻能重新製定計劃,一邊守住手中的權力,一邊讓嫻妃無法掌權。


    於是便挑了一個早期得過寵愛,但懷孕流產後失寵的嬪妃。


    這位嬪妃雖然失寵,但曾經懷過孕,到底不一樣,皇上念舊情,而她又得了重病,靠份例過活。


    一被克扣份例,病情加重,到時鬧出來,嫻妃正好負責發放月例,絕對要負責任,也會讓皇上對她失望。


    這件事德妃和榮妃兩人也都知道,大家默契的都想將嫻妃宮權奪回來,通力配合,絕對讓人查不到端倪,隻是沒想到她們還沒行動,就突發意外事件了。


    惠妃沉思。


    “燕過留痕,再完美的計劃也可能有疏漏之處,若能有其他機會,自然棄之不用。”


    這時,門外傳來稟告:


    “娘娘,鈕祜祿貴妃有請。”


    惠妃與良嬪對視一眼。


    “移駕瑞景軒。”


    德榮二妃那邊接到消息與惠妃心思差不多,也跟著去了瑞景軒。


    而石南溪接到消息時卻不在澹寧居,她今日故意拉著康熙出來賞花,康熙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貴妃不會無緣無故的請他過去,他對石南溪道:


    "咱們去看看。"


    石南溪笑著點頭,知道來了。


    等兩人到了瑞景軒,惠德榮三妃已經到了,各自行禮過後,主賓落座。


    康熙坐在上首,掃了一圈在場的其他嬪妃,鳳眸微眯,看向鈕祜祿貴妃。


    “貴妃,發生了何事?”


    鈕祜祿貴妃看了下首的嫻妃一眼,溫柔的看向皇上。


    “皇上,臣妾打擾您了,隻是剛剛臣妾接到從紫禁城傳來的消息,那個消息事關嫻妃妹妹,這才請了您和眾位妹妹過來。”


    康熙摩挲著玉扳指,語氣聽不出情緒。


    “事關嫻妃?”


    鈕祜祿貴妃將傳來的消息轉述給皇上,隨後看向惠妃三人。


    “三位妹妹想來也接到消息了?”


    惠妃放下茶碗。


    “臣妾確實有所聽聞。”


    榮妃和德妃也是頷首。


    “嫻妃妹妹初初掌權,剛開始可能會出點小差錯,隻是聽說當時與那位紫霞一起的一個叫阿棗的宮女被嚇到了,竟然跑去叫了管事,把事情鬧大了,本宮雖然不掌權,但也擔心傷了嫻妃妹妹的名聲,這才請了皇上和眾姐妹來。”


    鈕祜祿貴妃和善的解釋。


    石南溪與康熙賞花沒有接到消息,此時乍一聽,有些驚訝又有些緊張的攥緊帕子。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份例都是按照規矩發下去的,怎麽會被克扣?還有紫霞?”


    她蹙眉道:


    “她是長姐複選時期的貼身宮女,伺候長姐時與本宮也有接觸,算是有幾分交情,她現在沒事吧?”


    鈕祜祿貴妃拿帕子遮了遮嘴角的譏諷,有交情,那當初人家被打入辛者庫為何不伸手幫一把,就算不調入儲秀宮,至少也換個好點的差事。


    現在擱這裝偽善呢。


    麵上卻沉重道:


    “那位紫霞與人爭執時,那人不小心把你以前賜給她的手鐲打碎了,她要去搶救,結果劃傷了手,好在及時救治,沒有大礙,隻是她被克扣了份例,又摔碎了手鐲,沒了銀子給弟弟治病,如今心如死灰,痛苦不已。”


    她頓了頓,又道:


    “這件事傳遍了後宮,很多宮人同情她。”


    屋內寂靜了下來。


    這件事不大不小,但對石南溪的名聲卻影響頗大,她初出掌權就鬧出克扣份例一事,且還是曾經有幾分交情的宮人,害的宮女無法救治家人。


    貪婪、冷血、無能,一個個帽子將會扣到石南溪身上。


    康熙一直沒說話,克扣份例一事不說真假,但貴妃請人來的目的他已經知道了,想借此事鬧大。


    他看了下首蹙眉的小姑娘,若是別的,他或許不能百分百確定,但克扣份例一事,他絕對不相信小姑娘會做。


    不說她純良心善的性子,就說銀子,那位石夫人靠不住,隻補貼大女兒,她補貼一次,他就雙倍補貼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根本不缺銀子,怎會初出掌權就去克扣份例?


    她缺了那三瓜兩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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