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忘找到207推門而入。


    207是一個單間病房,中間拉了藍色簾子,袁忘單手挑起簾子,隻見一位女神在病床上做一字馬。


    左腳在病床,右腳在椅子靠背上,雙手平舉閉目不動。而後慢慢的斜身,單手撐床,右腳離開椅子,最終變化成雙手撐床,雙腿橫一字馬。


    這一刻,袁忘突然有心動的感覺。不是因為她的身材,而是因為她的優雅。不是貴族,名媛的優雅,而是精神和動作融合的優雅所展現出人體之美,美到窒息。


    女子雙腿並攏無縫,開始折腰,雙腳掌摁在後腦保持住,一動不動,如同靜止畫麵。最後女子標準倒立慢慢讓身體傾斜,最終躺下,完 成了這一套動作。


    女子睜眼,看見了袁忘,立刻翻身下床,盯著袁忘一抹殺氣暗藏眼中,大步走向袁忘。袁忘沒注意到女子的攻擊性,抱歉道:“太美了,看得入神,對不起。”


    “……”女子走到袁忘麵前半米處停步,低頭看袁忘手上提的水果數秒,伸手。


    你要?袁忘下意識的將水果籃舉起來,女子接過水果籃放到一邊:“請坐。”


    認錯人了吧?偵探聯盟成員袁忘立刻得出了結論,自己進錯了房間,女子最近訪客多,以為自己也是訪客。這種情況下就應該將錯就錯,袁忘挺期待和這位姑娘聊上幾句。


    “那個……那個……”遇見有些心動的女生,袁忘從秦嵐那學到扯淡能力被封印。


    “米紗。”


    “啊?”


    女子拿了毛巾擦汗:“我的名字。”


    袁忘忙道:“袁忘,我的名字。嗬嗬……當然是我的名字。”


    米紗:“你不用感覺不好意思。”


    袁忘解釋:“剛才……剛才太美了。”怎麽說呢?


    “是嗎?”米紗反問。


    袁忘很認真的點頭。


    米紗:“那些隻是基本動作。”


    袁忘想了好一會:“很美。”少念書,詞匯少,一句臥槽走天下。


    這回答讓米紗笑了,問:“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袁忘給她一種豬哥既視感。


    袁忘沒反駁,想了想:“如果有機會可以一起吃個飯嗎?”他不怎麽會約女生,順著竿走挺不錯的。


    “你當真?”米紗驚訝。


    袁忘點頭:“是,我是認真邀請。”


    米紗有些難以置信看了袁忘一會? 雙指捂嘴,不知道在想什麽。


    袁忘恍然:“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米紗搖頭:“沒有? 我隻是被你嚇著。”


    袁忘理解? 自己闖錯門? 偷看人家,還約人家吃飯。袁忘非常抱歉,站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我接個電話。”


    是曹越助理打來? 等了袁忘好久,李三馬上要和精神科醫生見麵。袁忘:“我馬上到。”


    袁忘掛電話:“那個。”


    米紗拿手機對著袁忘。


    袁忘:“啊?哦……”袁忘忙拿手機,打開手機:“不好意思? 程序啟動比較慢。好了。”袁忘掃碼加好友? 加通訊錄? 注名:“米粒的米? 莎士比亞的莎士比亞?”


    米紗盯著袁忘輕搖頭? 什麽情況?


    袁忘:“絞絲旁的紗?”


    米紗點頭? 還在觀察袁忘,試圖找到一絲圖謀不軌的表情。


    袁忘收手機,微笑:“等我電話,再見。”


    米紗擺了手,走到簾布處? 目送袁忘回來看自己一眼? 關門。


    幾分鍾後? 佘旭洲敲門進入? 米紗還傻坐在床上發呆,直到佘旭洲喊了一聲才回神:“佘老。”


    佘旭洲讓自己助理將禮物放到一邊,助理幫忙花瓶換水? 佘旭洲很關心:“小米,沒事吧?”


    米紗搖頭:“沒事。佘老你怎麽來了?”


    佘旭洲一笑,問道:“怎麽樣?”


    米紗回答:“子彈穿透,沒傷到骨頭與重要神經線。”


    佘旭洲點頭:“我知道。你知道開槍的人叫袁忘嗎?”


    米紗:“嗯,我知道。”幾分鍾前剛剛見過。


    佘旭洲:“我不應該幹涉你們獵人部的事,不過你爸爸和我是朋友,我還是要說一下。不要尋仇。”


    米紗反問:“為什麽?”


    佘旭洲:“袁忘是我見過最冷血的獵人,他的冷血不是普通意義的冷血,而是看破生死的冷血。他對於自己的生命和別人的生命看的都很輕賤。你不值得去和他計較。”


    米紗想了好一會,問:“是嗎?”


    佘旭洲:“沒錯。他是一名經受過血火洗禮的戰爭孤兒。”


    “哦?”


    佘旭洲:“我本來不知道這件事,不過我們老板和袁忘有很多的恩怨,老板查到了袁忘的底細。他和我說,如果將來和袁忘發生衝突,要麽就殺掉他,要麽就別招惹他。我當時也挺奇怪了,他告訴了我袁忘的童年故事。”


    ……


    “感覺如何?”袁忘拿出兩卷鈔票放在桌上:“不知道買什麽,你隨意。”


    李三露齒傻笑。


    曹越助理在袁忘耳邊道:“他一直在和我裝糊塗,我先出去,你們聊,20分鍾時間。”


    “謝謝。”袁忘送曹越助理離開,拉了椅子坐下來:“我有事要請你幫忙。律師是我找的,律師費是我付的,但無所謂。我找你幫忙,是因為你是我認識的奇人。行就行,不行也沒關係。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離開紐唐甚至是美國。”


    李三還是傻笑:“躲狗狗?”


    “好吧。”袁忘輕歎口氣,站起來拿了便簽紙寫了一個號碼:“這是一個渡偷電話,你就說是老毒的朋友,密碼我寫在上麵。他會把你送出美國。再見。”


    袁忘走人,拉開門,耳邊傳來李三聲音:“什麽忙?”


    臥槽!袁忘還是被嚇著。有心理準備的他將五感全部打開,但李三就是能摸到自己身後,而自己無法察覺。


    ……


    李三靜靜聽完 ,道:“我搞不懂你們年輕人,說不準阿娜特愛上你了呢?”


    袁忘搖頭:“不,她即使愛上我,也不會把時間完 全浪費在偵獵社。我和朋友都留意了她的情況,但始終弄不清楚她的意圖,這讓我很奇怪。她在偵獵社期間不僅和外界有聯係,甚至還開過會。”


    李三:“你想知道什麽?她和誰聯係?怎麽聯係?或者她留在偵獵社有什麽目的?”


    “都要。”


    “小子,我是看你順眼和你聊一聊,你也別蹬鼻子上臉。”


    袁忘試探問:“前輩你有信心搞定哪一項?”


    李三呲之以鼻:“搞定還不簡單?在北山院我為什麽要誣陷你們,不是因為我被他們抓到什麽正經把柄。而是他們知道我有個孩子在紐唐,我不想讓孩子知道我和他的關係。我李三行走江湖以來,就沒失過手。”


    “那?”


    李三:“我們做賊的通常不幫人做事。你這事又很不簡單。”


    袁忘:“是不簡單才不幫,還是?”


    “嗬嗬,小東西和我玩激將法?”李三道:“不能白幹,你得給錢。”


    袁忘問:“多少?”他喜歡談錢。


    李三:“兩百萬。”


    袁忘一口血沒吐出來:“哥,這太多了。”原本以為了不起二十萬。


    李三:“你覺得我在乎錢嗎?”


    袁忘欣喜:“那……”


    李三:“但錢的多少是對我價值的反映。”


    草!袁忘沉吟評估值不值得花這麽多錢:“兩成頭款。”


    李三:“不要頭款,事情辦完 之後給我錢。”


    袁忘疑問:“你不怕我食言而肥?”


    李三:“你食言的話,我就把你偷走扔到女監去。”


    “哈哈。”草xx,袁忘還真信李三做的到。不需要其他本事,就單憑如影隨形這一招,讓人不寒而栗。這類人最好不要做敵人,非要當敵人的話,就必須下決心幹掉他。


    袁忘:“我對前輩的經曆挺好奇,這等身手不會默默無聞。”


    李三回答:“沒有名氣的小偷不一定成功,成功的小偷一定沒有名氣。”


    趙霧和李三算是同行,兩人特點不一樣,兩人性格也不一樣。趙霧外向,他有時候偷東西為了得到別人認同。李三相反,他希望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諸如一千萬的鑽石被盜,竊賊肯定會出名,趙霧會衝著出名而不是鑽石去偷盜。李三不會去動會出名的東西,他希望失主到死都沒發現自己有東西被盜。


    袁忘:“前輩,便宜點。”


    李三擺手:“江湖不打折。”


    袁忘斟酌良久:“好,就這麽定了。”


    ……


    “幹嘛?”趙霧被袁忘鬼祟的拉到一邊,聽袁忘說明:“你說這一堆廢話,就是要請女孩吃飯是嗎?”


    “對。”


    趙霧:“第一次?”


    “對。”


    趙霧震驚數秒後進入思緒,邊想邊道:“第一步:西餐廳或者咖啡廳,先預定位置,通常七點三十分到八點左右吃完 晚餐。第二步:不超過三百米找一家環境好的電影院,或者是找一家環境好的電影院再去找餐廳。吃完 飯,散步到電影院,看完 電影大概是十點左右。送女孩回家,如果她請你到家裏坐坐,你懂?第一次約會,不要有太多的期待。”你畢竟不是我。


    “嗯。”袁忘點頭。


    趙霧:“遇見心動的?”


    “還好。”


    趙霧:“人這一輩子總會遇見幾個心動的女孩。”


    “然後呢?”


    趙霧回答:“希望越大,落差越大,越是了解,越有隔閡。沒有期待,沒有傷害。”


    袁忘:“說明白點。”


    趙霧:“我不太建議和心動女孩約會。約會睡覺之後,心也就冷了。沒什麽區別。反倒不如找個普通的女孩,你會慢慢的發現她的優點,長處。總而言之,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喂,心很動?”


    袁忘:“準確說有點動心,飛煙,還有北山院精神科醫生都建議我腦子一熱去談戀愛。我當時就覺得這姑娘不錯,於是決定腦子一熱。”


    趙霧消化了一會:“你意思是,你的腦子一熱是特意自己搞熱的?”


    袁忘搖頭:“不準確,有點小熱,然後理智告訴我,趁機搞熱,我就把腦子熱了。”


    這傻x還是比較適合單身。趙霧道:“行,你就保持熱住,盡可能不要理性的去思考問題。跟著感覺走。”


    袁忘:“我努力。”


    “另外,阿娜特是不是在勾引你?”


    袁忘:“鬼知道。”


    趙霧:“這女人在你麵前表現出來的幼稚和可愛與其智商並不匹配。她剛進入偵獵社時,你和薑娜屬於情侶關係,她並不關心薑娜。一個可能,她有把握吃定你,沒把薑娜放在眼中。還有一個可能,隻是覺得你很有意思,很好玩。”


    你這麽說我就不爽了,袁忘問:“就沒可能因為我帥氣,善良等原因愛上我?”


    趙霧想了一會:“有。”


    “真的。”


    “假的。”


    “草。”袁忘:“我穿什麽?西裝?”


    趙霧:“你幾歲?25還是26吧?大哥,別穿西裝,別打定型水。衣服穿名牌,但是不要西裝。”


    袁忘沉思:“t恤?衛衣?”


    趙霧看了袁忘一會:“算了,就你房間那點儲備真沒別的,跟我來。”


    ……


    袁忘第一次知道穿個衣服有這麽多講究,有些衣服要卷袖子,有些不能卷,有些衣服還要求坐姿。目的是營造一個良好的,輕鬆的,對方有安全感的氛圍。


    在趙霧的幫助下,袁忘人生第一次踏出了約會得腳步。


    約會的地點是一家西餐廳,訂好了位置,按照趙霧交代,早到十到十五分鍾。米紗穿了一件米黃色褲子和一件略微寬大的紅黑白三色休閑衫,特意拉直了下頭發。前劉海輕遮擋眉毛,給自己帶了幾分神秘感。


    柳飛煙、趙霧的教導在袁忘心中發酵:腦子熱,腦子熱,我不思考。


    一切很順利,有點尷尬但融洽的握手,幫忙拉椅子,呼叫點單。從外貌來說,米紗是大美女,但比冉月與薑娜要略遜一籌。即使比較阿娜,也略為遜色。但是米紗個性提供了整體水準。


    “你腳沒事吧?”袁忘迎接時候發現米紗左腳似乎受傷,然後又聯想到米紗住院。到此終止思考。


    “我應該回答沒事,確實沒事,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不過真的很痛。”米紗和袁忘相反,她完 全是在思考。袁忘赫然的一笑,也被她當成抱歉的一笑。米紗心一軟,不再提這件事,問:“吃什麽?”


    “我牛排。”袁忘把點單本給服務生:“三分熟。”


    米紗也把點單本給服務生:“一樣牛排,我五分熟。”


    袁忘問:“喝點什麽?紅酒?對不起,你腳有傷,還是果汁吧。”


    “可以。”


    服務生問:“先生喝什麽?”


    袁忘:“可樂……可樂調製的那個什麽雞尾酒?”


    服務生:“長島冰茶是嗎?”


    袁忘:“對,對。”


    “稍等。”服務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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