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忘聞到了本傑明的味道。原珍,可以殺,可以不殺。殺了沒好處?不,殺了原珍可以直接震懾王漬。對方可能本不打算殺人,是原珍喊叫才殺人?也是否定的,根據剛出來的彈道初步檢測,可以肯定手槍使用了消聲器。實際上要攻擊王漬和原珍,冷兵器就足夠了。


    歹徒震懾王漬的目的是什麽?自然是威嚇,威嚇王漬現場配合?這問題不大,兩個壯漢搞定一個虛胖中年人很簡單。他們目的應該是王漬後續的配合。


    可是這操作上又有問題。比如王漬有某公司50%股權,就算他在逼迫之下轉給你,這也是不合法的。而且還有很多程序上的問題。除了王漬控製的現金之外,震懾和逼迫王漬能獲得什麽好處呢?


    還好這問題不是偵獵社考慮的問題。


    葉夜道:“追擊車輛到了北城郊房車營地附近。”


    葉夜放監控,一輛黃色麵包車開進路口,離開監控範圍。葉夜同時播放兩個監控:“兩個監控之間有一百米的盲區,但是是唯一道路。我快進到今天也沒有看見有類似車輛進出。”


    秦舒見柳飛煙還在一邊接打電話,暫時接過指揮權:“外勤組,前往北郊房車營地,一會會把定位發到你們手機上。”


    柳飛煙掛斷電話,過來,拿起耳麥掛上:“突發事件,歐陽銀失蹤超過三個小時。”歐陽銀是紐唐首屈一指的銀行家,是歐陽銀行的總裁與董事長。


    柳飛煙:“目前沒有賞金,先不用理會。但我認為和王漬被綁架案有相似之處。”


    ……


    按照定位導航,袁忘小組和趙霧小組一前一後包圍路段停車。四名外勤身穿防彈衣,持手槍開始搜索。沒走幾步就看見道路旮旯處停靠的黃色麵包車。


    袁忘做個手勢,肖邦和阿娜特留守策應。袁忘和趙霧小心靠近汽車,袁忘圍繞著汽車走了一圈。趙霧腰好,在車底鑽了一圈。都沒有發現。


    袁忘看向麵包車後備箱,趙霧點頭,觀察數秒,踢了一腳,後備箱打開。


    袁忘看趙霧:草,太沒技術含量了。


    趙霧:能開就行,少嗶嗶。


    趙霧一翻後備箱,袁忘側身雙手握槍指向後備箱。是王漬。活的王漬。


    王漬雙手雙腳被捆,口被纏繞膠帶,袁忘露出微笑:“一百萬……王總你好。”


    ……


    偵獵社很開心的收錢不算? 王漬的老婆非得每人再封一個現金大紅包,這讓大家非常感動的沒有任何人提原珍的事。紛紛誇獎王漬有這樣的妻子簡直是十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但是聯調局並不開心,王漬隻說被人綁架? 而後等到偵獵社的人? 綁架期間發生的任何事都閉口不談。不談綁匪? 不談汽車,甚至不談自己的感受。


    這時,李尋還認為王漬很可能是因為原珍的緣故不配合調查。


    第二位失蹤者歐陽銀也在數小時後被紐走獵人部找到? 歐陽銀對聯調局的態度與王漬一樣? 隻說自己被綁架了,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不清楚綁匪男女,不清楚人數? 不清楚語言? 不清楚口音。


    另外一邊的偵獵社接到電話? 一個月前縱火未遂的兩名男子已經被宣判? 刑期不長? 一個六個月? 一個十二個月。柳飛煙聯係了有業務往來的雅利安,被稱呼為美國監獄死神的美黑雅利安。


    有些事不可能就這麽結束,暫時的結束是因為有更好的辦法。


    由於要等待雅利安的消息,剛賺了一百萬,又拿了紅包的守法偵獵社再次放假。本次假期五天。


    一群單身狗麵對無盡的假期最大感覺是煩? 日常沒業務也是休息? 但是特意給出五天假期就不一樣了。總得考慮這五天怎麽消費。


    趙霧作為非單身狗最簡單? 網絡撈一水? 就去俄亥俄州。秦舒去歐洲,讓父母給自己慶生,順便陪陪父母? 雖然父母不希望她的陪伴,但總得找個地方去。柳飛煙有一堆人情往來要走訪,她是沒空的。葉夜休假玩遊戲,不休假也是玩遊戲,這個家就由葉夜來守。


    剩下三人中,肖邦和阿娜特十有八九也得留守基地。至於袁忘要去非洲看望下修女梅麗莎,順便感受下熱情的非洲。


    到了非洲還是老一套,袁忘立刻成為義工,跟隨車隊路線給人們送去藥品和食物,同時檢測當地水源,對村民進行體檢。期間很意外的發現秦嵐曾經在某村子裏住過一個月時間。這讓袁忘想起了秦嵐在聯國時候得罪人的建議書。


    梅麗莎告訴袁忘,她認為秦嵐是一個好人,他希望改變非洲。但是梅麗莎反問袁忘,你認為非洲村民快樂嗎?


    到底什麽是快樂,社畜?有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一位美麗的妻子,兩個健康的孩子。可是他們的壓力遠遠大於快樂。看非洲村民,他們是衣不果腹,他們是懶,但是他們快樂。


    梅麗莎問袁忘,假設火星是一個很完 美的星球,你會不會因為火星的完 美而批評地球的不完 美,希望地球能完 美呢?


    袁忘回答:那是自然。


    梅麗莎:既然你到不了火星,你為什麽不能認為,地球才是完 美的,火星是可怕的呢?為什麽你要向往著不可能得到的幸福呢?


    袁忘回答:如果我們不向往更好的生活,那未來就會更加糟糕。你看見非洲村民的快樂,卻沒有看見他們的痛苦,孩童的夭折率,傳染病,平均壽命。社畜雖然壓力大,但是因為他的存在,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過著幸福與健康的生活。


    梅麗莎沒有反駁袁忘,隻是說,沒有人能改變非洲,因為非洲不願意改變。既然無法改變,為什麽不讓他們認為自己是幸福的呢?然後哭了。說,她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袁忘安慰她,你改變了我。這句話讓梅麗莎收獲了信心,很肯定的說袁忘談戀愛了,因為袁忘之前性格含蓄,不願意表露內心情感,絕對不會說這麽肉麻的話。


    ……


    回紐唐,袁忘意外和丁威的兒媳孫柯邂逅,她正巧送自己的閨蜜兼同學飛機。袁忘臥底丁家時,兩人幾乎沒有交談,但有印象。由於下雨,好幾個班機一同到達,叫車困難,袁忘承蒙孫柯的好意,蹭孫柯的車。


    即使是蹭車,袁忘還是很守規矩,坐副駕駛,而不是後座。與孫柯客套的少,和司機聊的反而多一些。


    司機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子,開車很穩,可是架不住別人開車不穩。一輛白色轎車走在中間線上,司機走左道避開這兩條道,哪知道對方也靠過來左道,強行並線。司機很有經驗,即使急刹車也不亂打方向盤,最終還是撞上了白色轎車。


    白色轎車慣性帶出十多米靠邊停下來,司機回頭道:“孫女士,我馬上會聯係備用車來接你。”


    孫柯道:“先下去看看,有沒有人受傷。”


    司機剛下車,一輛黑色廂車衝了上來,斜著攔住了汽車的去路。兩名男子從黑白兩車衝下汽車。一名歹徒首先攻擊司機,按下駕駛位的開門鍵。另外一名男子拉開了後座車門。


    已經下車,被無視的袁忘一腳把後門踢關上,抓起男子額頭磕在車身,腳同時一勾將男子摔跪在地。左手捂後腦,右手抓下巴,直接擰斷了男子的脖子。


    黑車司機下車,手上拿了一把彈霰槍,大喊著拉動槍栓,袁忘甩身滑到汽車另外一邊。另外一邊的歹徒抓起袁忘砸在兩米外的護欄上。向前走一步,強壯的歹徒彎腰再將袁忘舉起,如同舉啞鈴一般的輕鬆。


    袁忘看準時機,手握打火機砸入歹徒眼眶,雙雙摔倒在地。袁忘更為靈活,右手手肘從後勒住歹徒的脖子,將歹徒拖起來。


    拿槍歹徒瞄準,袁忘頭部閃躲,來啊,開槍啊!強壯歹徒雙手後抓,始終抓不到袁忘,隻能一手抓了袁忘勒住自己手朝外掰。雖然歹徒強壯,但發力點不一樣,難以掰開袁忘手臂。袁忘深知後果,即使是手臂被摳破也死死不鬆手。


    在兩人角力時,拿槍的歹徒加入近戰,拿起槍托朝袁忘砸去。袁忘控製強壯歹徒已經心有不逮,隻能放開強壯歹徒,朝護欄縱身一躍,滾落公路下方。


    歹徒再回去發現車門已經被瑟瑟發抖的孫柯鎖上。拿槍歹徒用槍托砸車玻璃,每砸一下,孫柯就尖叫一聲。


    車是好車,玻璃是好玻璃,砸了幾下,略有進展。這時候強壯歹徒喊了幾聲,扛起了死掉的歹徒上了黑色廂車。拿槍歹徒悻悻再砸一下,也急忙回到黑色廂車上,開車跑路。


    在他們打鬥中已經有人報警,最近的巡警距離這裏不過兩分鍾。巡警到達後,一邊安撫孫柯,一邊查看司機的傷勢,一邊呼叫增援。孫柯告訴巡警,護欄外還有一個人。這時候袁忘自己爬上這個斜坡。他手上拿了一半的石頭,原本很完 整的一塊石頭在砸開之後,在袁忘手中就變成一塊鋒利的刀片。


    “沒事吧?”孫柯扶住袁忘靠著護欄坐在地上,給袁忘撐開傘。


    “沒事。”


    孫柯把傘交給袁忘,自己再去照顧陷入昏迷的司機。


    ……


    這是十天來針對富人的第四次襲擊,前三次全部得手,前三次受害者都被找到,前三次受害者完 全不配合聯調局。這次是歹徒出門沒看黃曆,撞上了倒黴的袁忘,就結果來說,顯然歹徒更為倒黴。


    不過因為歹徒戴了滑雪帽,又下著暴雨,聯調局找不到和歹徒有直接關聯的身體線索。從袁忘的描述來看,有一名歹徒的體重超過一百公斤,身高一米八五,非常強壯。另外兩名歹徒沒有明顯身體特征。


    袁忘住的是紐唐最好的私人醫院,孫柯和其丈夫連同孩子在第一時間看望了袁忘,兩口子對袁忘表示了衷心的感謝。袁忘表示沒什麽,讓我回家吧。孫柯拒絕,稱等全麵檢查結果出來以後再說。


    李尋做完 筆錄,賴著不走,許久後道:“偵探聯盟的,你幫我想想,歹徒到底要什麽?”孫柯沒有股權,隻有現金,她什麽都做不了主,和前三位受害者又不盡相同。最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麽不僅對聯調局保密,就連他們的妻女也問不出來被綁架後的情況。


    袁忘好奇問:“沒現金損失?”


    李尋:“一分錢都沒有損失。這是他們的資料,你覺得這四個人之間有什麽聯係?”


    王漬,王氏集團總裁,財閥之一,影響力s級。


    歐陽銀,歐陽銀行總裁,董事長,影響力a-。


    王鑫,棒球明星,影響力b級。


    孫柯,富豪兒媳婦,影響力e級。


    這四人除了都有錢之外,似乎就沒有聯係了。可是排除金錢的損失後,這四人橫豎都找不出共同點。


    袁忘腦子沒受傷,道:“你給我一張特赦交易,我就幫你問問。”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李尋明白了,三個人都不吭聲,要麽涉及隱私,要麽是違法法律。在第二天孫柯親自送食物到病房時,袁忘就問了這個問題。但是讓袁忘驚訝的是,孫柯很認真回答,自己沒有做過任何非法的事。她也很願意協助聯調局找出想綁架自己的人,可是她也想不通自己和其他三人有任何聯係。


    遇事不知時,袁忘撥打場外求救電話。


    秦嵐:“你這種想法和聯調局一樣,已經跳進了思維陷阱中。這是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麽被綁架。第二個問題,他們為什麽不配合警方。而你們卻將兩個問題捆綁成一個問題,怎麽可能得出正確答案呢?”


    秦嵐:“一個人得行為一定有原因,或利益或抽風。這類有計劃的綁架案必然是有經濟上的巨大利益。廢話,不為錢,難道是為了好玩?現金沒有損失,不動產不可能交接,股權也不可能通過綁架獲得。那隻剩下不多的可能了。”


    袁忘:“什麽?”臥槽,還有可能?


    秦嵐:“我基本猜到了,不過我不告訴你。方向已經給你了,我再給你點提示,罪犯從三人中獲得了利益和金錢,罪犯得利了,什麽東西可以安全得利?”


    袁忘:“黑吃黑?”即使勒索現金,也難以安全得利。


    秦嵐:“有點接近,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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