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這麽一說,陳大雷著急忙慌地就要去騎車,反映情況去。


    “先別急,咱們先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等搜集夠了證據,再去也不遲啊。”福生拉住了陳大雷。


    這種東西口說無憑,還是要拿到關鍵性的證據,再向上麵反映,不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貿然衝過去也隻會打草驚蛇。


    如果真按照朵新瑞說的這櫥子上麵有關係,匯報上去也隻會被有心人打聽到,把證據隱藏起來。


    “嗯,你這麽一說,倒是有些道理,那咱們就在這工地待一會兒,順便吃他頓午飯,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陳大雷聽了福生的話,決定留下來搜集證據。


    “那正好,眼瞅著快到飯點了,等會兒我去夥房給你們盛一碗,看了你們就知道了。”朵新瑞看了看手表,時間也快到開飯的點了。


    “走,你帶我們去看看。”幾人一起去了夥房,隻看見裏麵的大廚正在切菜,一口大鍋咕嘟嘟地煮著些什麽。


    “這就是我們工地的廚子,周洋周師傅,天天給我們做白菜蘿卜,基本上是一點葷腥都見不到。”朵新瑞指著正在切菜的廚師說道。


    鍋是露天灶台,福生走上前去,打開鍋蓋看了看,裏麵果然就是水煮白菜和蘿卜,零星著飄著幾個肉沫,讓人一看就沒有什麽食欲。


    “嘶,這也太清淡了,吃了,哪有力氣幹活啊。”陳大雷吸了口冷氣,這可比食堂的夥食差多了,團裏食堂起碼基本上頓頓有點肉吃,做菜的花樣也多一些。


    這工地看來天天就是燉蘿卜白菜,難怪大家都抱怨這地夥食不好。


    陳大雷剛想上前質問,卻被福生拉住,示意他不要衝動。


    “先別急,再等一等,看看開飯了是什麽情況。”


    福生還想繼續查一查線索,他隱約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如果隻是一個工地的廚子,應該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地克扣夥食,一定是上麵有人撐腰,至少這個工地上應該還另有其人。


    “這廚子上麵還有沒有什麽人?”福生又問道。


    “有,還有個工長呢,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到飯點兒就自己偷偷蹲到房子裏,好像這廚師還給他開小灶呢!”這麽一說朵新瑞好像想起來了這個工長。


    這廚房裏有一大一小兩個灶眼,大鍋平常就給工地做飯,小鍋就是給這些領導開開小灶,弄點炒菜什麽的。


    幾人正說著呢,就聽見大廚喊道:“開飯了!開飯了!”


    聽到開飯了,幾人起身朝著夥房走去。


    “走,先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麽幺蛾子。”


    工友們陸陸續續端著碗,排著隊過來打飯,朵新瑞給福生和陳大雷也找了一副碗筷。


    “這一天天的,不是白菜蘿卜就是蘿卜白菜,這這這,這什麽什麽夥食這是?”眾人看到又是蘿卜白菜,紛紛開始抱怨。


    “呸,蘿卜白菜就算了,你做的時候能不能洗一洗?怎麽都是沙子?”另一個人吃了一口,直接吐出來,原來是蘿卜上還有沒洗淨的土。


    “就是呀,啥時候能改善改善夥食?我們在團裏吃的都比這好多了,一星期至少改善個幾次夥食,起碼有肉吃。”周圍的人也附和道,對於這夥食,他們的抱怨不是一天兩天了。


    輪到朵新瑞,也打了一晚上,嚐了一口朵新瑞皺著眉說道:“一天幹了這麽多活,這飯哪是人吃的,這他媽不是喂豬嗎?周師傅,周師傅!能不能給做點肉吃?”


    福生和陳大雷也跟著隊伍打了一碗,吃了一口就皺著眉頭,味道隻能說沒有,似乎連鹽都放得很少。


    “怎麽?想吃肉?你們的工長一天就給的這樣的夥食標準,想吃好的,自己去買去。”周洋刷著鍋,仿佛對眾人的抱怨聲聽不見,慢條斯理地說道。


    “嘿,我們當初從開荒隊伍裏過來,說的夥食一天最少是五塊錢的標準,五塊錢還吃不到肉嘛?”


    朵新瑞一提到夥食標準就來氣,當時說好的,因為這裏距離遠,每個人補助五塊錢的夥食,這才有這麽多人跑過來幹,哪想到夥食居然這麽差。


    “不行,我要去找工長去,我倒要看看到底什麽情況!”朵新瑞怒氣衝衝地就往工長的辦公室走去。


    陳大雷和福生對視一眼,放下碗筷,也跟上去。


    朵新瑞一腳踹開門,他才不慣著這個什麽狗屁工長。


    “砰!”的一聲,裏麵正在就著小酒啃排骨的工長,對著門愣著神。


    “幹什麽!誰讓你進來的?”工長淡淡撇了一眼朵新瑞,工地上見過這個小夥子,既然是工地上的人,就沒有他管不住的。


    “憑什麽我們吃白菜蘿卜,你在這又是酒又是肉的?你什麽意思?”朵新瑞出聲質問道。


    “我什麽意思?怎麽這飯是不能吃了嗎?”工長張宏林反問道。


    “姓張的,老子在這幹活不要錢都可以,但是吃的不能不行,老子不缺這倆錢,但是老子付出了就要有回報!”


    上滬來的朵新瑞,家境殷實,這點工資他其實是看不上的,但是要是吃得不好,他可是第一個不答應。


    “你可要清楚,這工地現在還是我說了算,信不信一句話就可以讓你滾蛋?延誤了工期你來負責?”


    “你小子別他媽給我扣帽子,你在這中飽私囊,克扣夥食費,我們天天蘿卜白菜,白菜蘿卜,你在這大魚大肉的?誰給你的權利?”朵新瑞還就不慣著他,指著鼻子就罵。


    “小瑞,小瑞,算了算了。“工地上的一個年紀較大的工友趙富貴前來勸道。


    “小瑞,他可是團長的親戚,別跟他杠,沒好下場!”趙富貴拉著朵新瑞就要往出走。


    福生和陳大雷聽到了這句話,二人也是互相對視一眼,滿臉震驚,這人居然是團長的親戚,可依照張誌華團長的行事作風,不可能縱容自家的親戚這麽幹呀!


    福生也拍了拍朵新瑞的肩膀,示意他先別急,先退回來再說。


    朵新瑞罵完,氣也消了不少,見身邊的人都來勸,也就冷哼一聲,奪門而出。


    “哼,算你小子識相,什麽東西,還跟我鬥?”工長張宏林冷哼一聲,愜意地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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