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雷暗中蹲守著張宏林的蹤跡,就看著他上麵時候出門。


    福生則偷偷摸摸和朵新瑞來到了夥房附近,想要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麽線索。


    周洋正在洗鍋抹灶,收拾著剩飯。


    “這周廚子等一會兒收拾完就會回去睡覺,廚房一會就沒人了,但是這個家夥會把門鎖上,到時候咱們就進不去了。”朵新瑞在這工地呆得久,了解夥房的情況。


    “沒事,一個鎖頭,撬一撬就開了。”福生倒是不擔心,因為開鎖這個技能他會。


    小時候父母去農忙,就把福生鎖在家裏,讓他在家裏好好寫作業,不然老跑出去跟別人玩。


    而福生也早就觀察過開鎖匠是怎麽開鎖的,經曆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嚐試,自家大門上的鎖頭終於被福生撬開了。


    從那以後開個普通的鎖頭對於福生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般,每回都能趁著父母回來之前回到家,順便還把門給反鎖上,如同自己從來沒有出去過一樣。


    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有次福生玩得太忘我,竟然忘記了回家的時間,以至於父親氣衝衝地揪著他耳朵提溜回家時,福生才明白怎麽回事。


    當場被要求展示開鎖小技巧,在父親拿出了三把不同的鎖,都被打開時,福生狠狠地挨了一頓打。


    不過,從那以後,父親就教導他不要再沒事幹隨便捅鎖眼了,尤其是別人家的鎖眼一定不要捅,而家裏的大門再也沒有因為福生上過鎖,因為沒用。


    “哎呦我去,班長,沒想到你深藏不露啊,居然連開鎖也會,什麽時候帶我去捅銀行的金庫大門啊?”朵新瑞一臉驚訝,沒想到浮生竟然會開鎖。


    “去去去,要不是為了這次查線索,我才不會沒事幹捅人家鎖眼呢。”


    福生一陣無語,要是能捅開銀行金庫的大門,他就不會站在這跟朵新瑞說話了,估計早就進去吃牢飯了。


    “哎哎,出來了出來了。”朵新瑞指著剛從門口出來的周洋說道。


    “別急,等他徹底走了,咱們再進去看看,隻要找到他的采購單,咱們就知道他到底扣了你們多少錢。”福生攔住朵新瑞,示意他再等等。


    周洋轉身鎖好了門鎖,甚至還拽了拽看看有沒有鎖緊,確認沒什麽問題後撓了撓頭,就回宿舍休息去了。


    “走,進屋看看。”福生從牆角的水管子接口上,擰下了一截細鐵絲。


    趁著沒人,福生偷偷摸摸地開始捅鎖眼,好多年沒幹了,技術忽然有點生疏了。


    朵新瑞則站在一旁,東張西望替他放風。


    “好了沒班長,快點啊。”朵新瑞生怕被人發現,催促道。


    “哎呀,別催了,別催了就好了,太久沒使這玩意,手有點生。”就在福生剛說完這句話,就聽見“啪”的一聲,鎖頭自動彈開了。


    “走走走,快進來快進來。”倆人好像做賊的一般,偷偷摸摸鑽進來夥房,還不忘虛掩著門。


    廚房內一地雞毛,亂七八糟地堆著一些蘿卜白菜,還有一些發了芽的洋芋。


    “臥槽,這土豆都發芽了,還能吃嗎!”朵新瑞見狀,忍不住爆粗口說道。


    “噓,別吵,先看看有什麽線索,找找有沒有采購單之類的。”福生示意朵新瑞噤聲。


    二人四處翻找了起來,越翻越覺得生氣,因為這裏除了蘿卜、白菜、洋芋、皮芽子以外居然就沒有什麽其他的菜了,明麵上的這些都是給工地上的工人吃。


    暗地裏給張宏林吃的,則是在旁邊一個電冰櫃中,裏麵放著排骨、豬蹄、凍著的雞鴨還有半截魚,一些工地上吃不到的青菜也在冰櫃的邊上藏著。


    “他娘的,這些全都是給張宏林那小子吃的,我們天天清湯寡水的,我真是……”朵新瑞氣的恨不得現在就揪張宏林的領子,邦邦給他兩拳,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這就純屬區別對待了呀,快看看哪裏有采購單,這是最重要的證據。”看著一冰櫃的食物滿滿當當的,可惜這些都不是給工地上的工人吃的。


    兩人四處摸索了一圈,卻還沒有發現關鍵性的證據,采購單到底在哪裏。


    “嘿,這采購單到底放哪了?”朵新瑞都把桌子抬起來了,但還是沒發現采購單在哪裏。


    “會不會在他宿舍裏?”福生問道。


    “不可能,宿舍沒櫃子,他也沒地方藏,反倒是夥房裏,說不定就在那犄角旮旯呢。”朵新瑞搖了搖頭,他自己也住宿舍,知道宿舍不可能藏東西。


    福生想了想,指著冰櫃說道:“打開冰櫃看看,把這些肉搬下來。”


    朵新瑞把排骨和豬蹄都往外搬了搬,在角落裏一個小小的紅色塑料袋,裏麵似乎包裹著什麽。


    朵新瑞伸手把這紅色塑料袋拿了出來,裏麵果然是一遝厚厚的采購單:“嘿,還真神了,被你說中了。”


    “他既然要想跟上麵報賬,肯定要把采購的金額都對好,這樣一來肯定要留著賬單,短時間內他肯定不會銷毀的。”福生篤定地說道。


    “先檢查近期的,除了所有肉的賬單,蔬菜的賬單看看一天采購花了多少錢,再算算工地有多少人,平均到人頭上就知道一個人一天是多少了。”福生囑咐道。


    “工地上一共三十個人,一個人三塊,三十個人就是九十塊。”


    二人把賬單分了分,細細地對了起來。


    “今天的是蘿卜三塊六、白菜五塊四、皮芽子五毛、辣子五毛。”


    “昨天也是十塊!”


    “前天花了十一。”


    ……


    “好啊好啊,這小子九十塊錢的標準,每天就給我們花十塊,不吃蘿卜白菜,還想吃什麽!”朵新瑞氣得想砸桌子,但又怕驚擾到其他人,捏了捏拳頭,又放下了。


    “這還隻是光菜的,我這邊看了看肉的,每天買的肉不下十塊錢,這些全都進到了那個張宏林的肚子裏。”福生看了看每日買肉的單子,這些都被單獨列了出來。


    朵新瑞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在空中來回比劃,仿佛要把這些人都砍了。


    “這也才二十塊錢,我估摸著這個周洋肯定也從中貪了一筆,但是大頭肯定還是要上交給張宏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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