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心頭一震。


    曹休要紮營於南坪山上!


    這其中的不得已,他自然明白。


    街亭城破,僅憑七千兵馬,斷然熬不到曹操援兵趕到。


    漢軍來的太快,現在修築加厚城牆,已然不及。


    放棄街亭就更不可能了。


    不戰而逃,放任漢軍兵不血刃拿下街亭,打通隴山通道,在隴西紮下一顆釘子,曹操能饒得了他們?


    如此一權衡,紮營於南坪山上,似乎是守住街亭的惟一希望。


    況且他們在山背發現了暗泉,水源被斷的風險消除,似乎紮營山上也算不上置身絕地。


    “文烈將軍,末將擔心,倘若漢軍發現我們的暗泉,卻當如何是好?”


    王平道出了最後的顧慮。


    曹休沉吟片刻,冷哼道:


    “南坪山三麵絕壁,漢軍他們焉能想到,我們會通過繩索,從山背密林中的暗泉中提水?”


    “我料想縱然是那蕭方在此,絞盡腦汁也不會想到。”


    王平卻沒他那麽自信,眼神依舊猶豫。


    正待再言時,曹休一拂手:


    “罷了,我就撥你兩千兵馬,你屯兵於山背密林之中設營,守住那暗泉所在。”


    “形勢緊迫,本將別無選擇,唯有如此部署方有機會守住街亭。”


    “你不必再顧慮重重,動搖軍心,速速依令行事便是!”


    王平被懟到無話可說,隻得默默領命。


    號令傳下,正在修築城池的秦軍,即刻棄城而去,帶著糧草軍械匆匆移師南坪山上。


    王平則領了兩千餘精兵,於山背的密林之中,圍著暗泉所在設下了一道營壘。


    七千秦軍分設兩營,連夜修築營牆鹿角,挖掘溝壕,準備迎戰隨時將到來的三萬漢軍。


    次日。


    天蒙蒙亮,東方漸漸發白。


    累了一整宿的秦軍士卒們,三三兩兩背靠在一起,正抱著兵器打著磕睡補覺。


    曹休則扶劍而立,如刃的目光死死盯著斜坡東北方向,隴山西口所在。


    晨光下,一道塵霧隱隱約約從穀道上空揚起,很快漫出了穀口。


    一麵麵“漢”字旗,數以千計的漢軍步騎身影,衝出了塵霧,印入了眼簾。


    朝陽照射下,隱約能看到一麵“張”字將旗。


    “張字旗?是張遼,張繡,還是那張郃?”


    曹休略一猜測後,卻傲然一哼:


    “管你是誰領軍,有膽量就盡管放馬來攻山便是,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曹休的實力!”


    穀口處。


    三萬漢軍正風塵仆仆,一隊接一隊的開出穀口。


    前方地勢漸漸平坦,山勢漸收,一座座落於隴水南岸的小城輪廓已進入視野。


    “張將軍,我們出隴山了,前邊應該就是街亭城,過了此城便是隴西!”


    馬謖手中馬鞭遙指向前方。


    “追了五天五夜,咱們終於到了。”


    張郃鬆了口氣,下令全軍放慢速度,並派出斥侯偵察街亭城虛實。“街亭地處隴山西口要衝,曹操不會看不出其重要性,多半會留大將率軍鎮守。”


    “不過曹操應該料不到,丞相會向陛下獻計,先派咱們來搶占街亭城,估計留下的兵馬應該不會太多。”


    馬謖一邊解下水囊灌上幾口,一邊分析推算道。


    張郃亦是取出了胡餅,邊嚼邊道:


    “我看這街亭城城牆並不高,應該是座小城,若秦軍隻有五六千人的話,以我們三萬大軍,最多三日就能攻陷。”


    “現下曹操主力應該已去冀城,我們應該能在曹操發兵來救之前,將這街亭城拿下吧。”


    張郃對自己的攻城實力,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二人一路行軍,一路便開始商議攻破街亭之策。


    前方斥侯飛奔而歸。


    “稟將軍,街亭並無一兵一卒駐守,已是空城一座。”


    “秦將曹休率七千兵馬,於昨日已移營於城南南坪山上!”


    張郃和馬謖臉色一變,彼此對視,急是向南麵方向看去。


    果然。


    那一座山崗之上,隱約能看到營角旗幟,顯然是有兵馬安營於山上。


    “這個曹休,竟然棄城上山?”


    張郃和馬謖再次對視,眼神中是相同的意外之色。


    當下二人便催動兵馬,直奔街亭城而去。


    天光大亮之時,漢軍主力已進至街亭城。


    果然如斥侯所報,此時這座扼守隴山穀道西口的要城池,除了千餘百姓之外,已無秦軍一兵一卒。


    張郃馬謖立於城門上,能清楚的看到南麵山崗上,密密麻麻的紮滿了營帳,一麵麵“曹”字旗正在晨光下飛舞。


    “這個曹休,放著城池不守,竟然棄城上山?”


    “他是怎麽想的?”


    張郃盯著南坪山上秦營,眼中疑雲密布。


    馬謖觀望良久後,卻麵露幾分欣賞:


    “聽聞那曹休號為曹家千裏駒,將才乃曹氏年輕一輩中的翹楚,果然並非浪得虛名。”


    “他是知道光憑手頭兵馬,守不住街亭,抵擋不住我軍三萬兵馬圍攻,才不得不出自下策。”


    說到這裏,馬謖抬手一指南坪山:


    “張將軍請看,此山東西南三麵極為陡峭,乃天然屏障險要,唯有北麵一道斜坡延伸至山下。”


    “如此易守難攻之地,實乃天然的雄關險隘,足可彌補秦軍兵少的軟肋。”


    “這便是那曹休棄營上山的原因。”


    張郃恍然明悟,眉頭不禁一皺:


    “如此說來,這個曹休確實有些本事,以此山的險要來看,我們想要短時間內攻破,確實不易。”


    馬謖卻是一笑,手又往山前一指:


    “這南坪山雖易守難攻,但其缺陷卻在於汲水之處,卻在山下。”


    “我們無需大舉攻山,隻需將北坡堵上,斷了曹休的汲水之道,不出三日,秦軍必因缺水不戰自亂。”


    “到時他士卒困渴難耐,曹休隻能冒死衝下山來,我們以逸待勞,破之便是。”


    張郃眼眸一亮,讚許的目光轉向了馬謖。


    “難怪這小子能做我大漢第一位狀元,更得天子和蕭丞相的器重信任,果然是有些智謀…”


    張郃心下暗讚,遂眉頭鬆展,欣然笑道:


    “好好好,就依幼常之計,我們就斷了曹休的汲水之路,逼他自己下山來送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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