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有這等怪力?”


    張允一聲驚呼,嚇到拚命抽打戰馬。


    為時已晚。


    那空中的戰馬來的太快,眨眼間便已砸了過來。


    陣陣慘叫聲響起,身後的親衛們連人帶馬,被砸翻了七八人,斷胳膊斷腿滿天飛。


    張允坐騎被撞斷了後蹄,一聲嘶鳴便向著栽了出去。


    馬上的張允身形騰空而起,向著栽出七八步,重重的摔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他顧不得痛,掙紮著還想爬起來。


    身後,胡車兒已大步流星的追了上來,如拎雞仔般將他提起,高高的舉在了半空。


    原來適才衝殺時,他瞧見一員敵將,衣甲裝備精良,身邊還有一堆親隨拚命保護,猜想必是重要人物。


    於是想也不想跳下馬來,仗著一身怪力,竟將自己的坐騎當作暗器擲了出去。


    “老子讓你跑!”


    “就拿你小命,給老子的馬陪命!”


    胡車兒抓住張允腿腳,臂上青筋哢哢作響,竟要將張允淩空活活撕了。


    劇痛與恐懼襲來,張允霎時間嚇破了膽,驚恐大叫道:


    “我乃張允,劉景升是我舅舅!”


    “饒命,饒命啊~~”


    胡車兒眼眸一亮,停下了拉扯。


    張允?


    劉表的外甥?


    豈不就是這支荊州軍的統帥,這可是一條大魚啊…


    “軍師交待過,能活捉就活捉,我生擒了劉表的外甥,豈不是一樁大功?”


    胡車兒眼眸一轉,便收了殺心,順手將張允扔在了地上。


    隻是他天生神力,這隨手一扔都力大無窮。


    張允“砰”的一聲被砸在了地上,身上肋骨不知被砸斷幾根,痛到嗷嗷直叫。


    “將這廝綁了,交由軍師處置!”


    身後跟上的西涼士卒,幾下便將張允拿下。


    幾十步外。


    文聘還在跟魏延廝殺,二人數十合走過,看似還未分勝負。


    魏延信心如狂,刀勢愈加淩厲,漸漸已壓製住文聘,令其漸感吃力。


    而四周的荊州兵,則被殺到鬼哭狼嚎,不是潰散便是伏地求降。


    武藝的不濟,周圍己軍的不利,終於將文聘的自信心打垮。


    “沒想到,我文聘今日竟會敗在一個無名之徒手下!”


    “那蕭方智謀非凡,這個魏延又武藝在我之上,我荊襄竟有這麽多寒門異士,不為主公所用?”


    文聘心中是翻江倒海,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情知再戰下去,必敗無疑,自己這條性命也要交待在這裏。


    “魏延,今日難分勝負,來日再一決生死!”


    放下一句狠話後,文聘強攻一刀逼退魏延。


    爾後撥馬跳出戰團,埋頭便落荒而逃。


    魏延情知留不住他,也不窮追,橫刀立馬,傲然道:


    “文聘,回去告訴劉表!”


    “今日我蕭軍師妙計,能破了你文聘,他日我蕭軍師神機妙算,就能助我主殺了他劉表。”


    “伱叫他速速交出州牧之位,告老還鄉,我主仁義,饒他一死!”


    狂妄。


    魏延這番最後通牒似的威脅,狂妄之極。


    文聘被刺激到心中惱恨,卻不敢回頭再戰,隻得強咽下這份窩囊氣,縱馬灰溜溜逃離而去。


    “蕭方,他說是蕭方妙計破了我?”


    “難不成,此人竟已至穰縣,今晚的一切皆是他的布局?”


    奔行中的文聘,突然聽出了魏延話外玄音,不由打了個寒戰。


    卻無暇多想,隻能狂抽馬鞭,奪路而去。


    穰縣內,大火熊熊。


    穰縣外,鮮血騰空。


    東方發白,天蒙蒙要亮時,城中的火勢與城外的殺聲,方才漸漸沉寂下去。


    “啟稟軍師,魏將軍捷報!”


    “我軍火燒穰縣,重創荊州軍,殺敵三千,俘近五千之眾。”


    “胡將軍更生擒敵首張允!”


    斥侯飛奔而來大叫著報捷。


    岸邊一線,留守士卒們立時爆發出陣陣歡呼聲。


    “恭喜姐夫,火燒穰城之計,大獲全勝!”


    諸葛亮是滿麵欣喜,向著船筏方向一揖。


    早已躲進船艙內,偷閑睡了一覺的蕭方,這才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走了出來。


    “魏文長他們這一仗打得不錯,我會向主公給他們請功。”


    “我就先回育陽向主公複命了,穰縣善後之事,就交給他們了。”


    “告訴魏文長,要給足了百姓三倍補償,幫他們重修房舍。”


    “那個張允我一並帶走了。”


    蕭方一番交待後,便翻身上馬。


    一行人趁著未明天色,一路向育陽而去。


    …


    穰陽東南五十裏。


    一支大軍,正沿著大道,徐徐向穰縣行軍。


    數裏有近三萬之眾,但旗幟卻少的可憐,遠遠掃量不過一萬餘人的旗幟。


    此時。


    劉表正策馬徐行,統帥著這支偽裝之師,如蝸牛般向穰縣徐行。


    “此刻張子應多半已兵圍穰縣,劉備最遲後日,就該就會率大軍往救穰縣。”


    “隻等劉備一動,我們就可即刻改道,晝夜兼程直撲育陽,先斷他後路,再北上直取宛城!”


    身邊的蒯越邊徐行,邊為劉表勾勒著藍圖。


    劉表微微點頭,眼中掠起讚許的目光:


    “荊襄第一謀士的智計,到底是名不虛傳。”


    “那蕭方終究一鄉野寒士,怎比得過異度你神機妙算。”


    聽得劉表盛讚,蒯越嘴上謙遜自嘲,眼色卻暗暗上揚,難掩幾分自恃得意。


    蔡瑁聽得二人議論,撥馬跟上前幾步,恨恨道:


    “異度此計若成,劉備軍必定土崩瓦解,不戰自潰。”


    “主公當趁勢將這大耳賊圍殺,為吾三弟報仇雪恨,以安荊州人心!”


    蔡瑁是血仇在身,執意要置劉備於死地。


    劉表卻默不作聲。


    對劉備用兵,他是“理直氣壯”,但若殺劉備,他就心存幾分顧慮。


    殺同宗之名,說出去畢竟不好聽啊。


    “劉備先害主公妻弟,已是不仁不義在先,更全然不顧念同宗之誼。”


    “主公殺劉備,乃是報仇雪恨,天經地義,世人何敢誹議主公?”


    “況且主公也可借殺劉備,來顯示主公威名,震懾那些覬覦我荊州的宵小!”


    蒯越看得出劉表心事,便是洋洋灑灑一番開解。


    顯然他與蔡瑁已達成共識,是非要置劉備於死不可。


    聽得蒯越這番話,劉表若有所悟,眼中的猶豫之色,漸漸為森冷決然取代。


    “異度言之有理。”


    “劉備不仁,就別怪老夫不義。”


    “當年老夫殺得孫堅,今日就殺得了他劉備!”


    “老夫要讓那些宵小之徒知道,覬覦我荊州,將是如何下場!”


    劉表語氣肅殺,渾身上下散發出霸道氣勢。


    蔡瑁和蒯越對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會心冷笑。


    就在這時。


    前方塵霧滾滾,似有人馬襲來。


    劉表頓時警覺起來,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就地列陣。


    須臾。


    一騎飛奔而來,大叫道:


    “啟稟主公,是文仲業將軍前來求見!”


    劉表神色一變,驀的看向蒯越蔡瑁。


    那二人臉上,亦是掠起驚疑之色。


    文聘此時不該輔佐張允,正在兵圍穰縣的嗎,怎麽會出現在此間?


    劉表心中一股不詳預感湧上,當即喝道:


    “快,快傳文仲業前來。”


    不多時。


    文聘策馬飛奔而來,神色灰暗落寞,滾鞍下馬,半跪在了劉表跟前。


    “仲業,你不在穰縣輔佐子應,為何會來此?”


    劉表迫不及待的喝問道。


    文聘一聲長歎,默默一拱手:


    “啟稟主公,我等中了那蕭方的詭計,我一萬五千大軍折損過半,死傷慘重!”


    劉表駭然變色,手中馬鞭驚到脫手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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