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吃飯了嗎。”陳墨開著車問道。


    “還沒,我們這工作,每逢節假日,都是忙地腳不著地的。”許紅豆搖頭說道。


    “這怎麽行,你再忙也得注意吃飯啊。”陳墨皺眉道。


    “你這吃飯這麽不規律,還總湊合,難怪胃不好。”


    “今天晚上實在忙不過來,吃飯的時候也累得沒什麽胃口,就隨便吃了點麵包墊了墊,回去再點個外賣吧。”許紅豆麵容有些疲憊地說道。


    “別點外賣了,外賣回去還得等半小時,直接在外邊吃吧,正好我也還沒吃呢。”陳墨說道。


    “嗯?你在群裏不是說今天回家吃嗎?”許紅豆疑惑地問道。


    “別提了。”陳墨一想到自己專門回家唱首歌,本想給他媽一個驚喜,沒想到最後居然連一口飯都沒吃上。


    “我爸和媽過二人世界呢,嫌我礙眼。”陳墨一臉鬱悶地說道。


    “哈哈,叔叔阿姨還這麽恩愛啊。”許紅豆笑道。


    “都老夫老妻了,就桌上擺束花,我爸親自下廚做頓飯而已。”


    “結婚這麽久,還能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你倒是也挺容易滿足。”陳墨瞥了一眼許紅豆說道。


    “節日重要的是這份心意,是這種被人關心惦記的感覺,不在禮物的貴重。”許紅豆認真說道。


    陳墨不置可否,隻是嘴角微微上揚。


    兩人就近找了家大型商場購物中心,準備去找找看吃點什麽。


    停完車,兩人準備往商場外的美食街走去的時候,被一個小女孩攔住了去路。


    小女孩穿著條白色的小裙子,紮著可愛的麻花羊角辮,手上挎著一個小竹籃子,籃子裏麵放著各種顏色的花。


    小女孩帶著可愛的笑容,甜甜地說道:


    “哥哥,買束花給這位漂亮的姐姐吧?”


    陳墨和許紅豆對視一眼,然後對小女孩笑著問道:“小朋友你一個人賣花啊?”


    “不是,我和媽媽一起來的。”小女孩轉身看向不遠處一個鮮花小推車的地方。


    陳墨順著小女孩的眼光看過去,看見一個女人守著鮮花攤子,在忙碌之餘也時不時關切地往小女孩這邊看。


    “伱這麽小就能幫媽媽的忙啊。”陳墨稱讚道。


    “那可不,我今晚賣出去好多呢!”小女孩驕傲地說著。


    想想也是,今天這樣的節日,這麽可愛的小女孩,往年輕的情侶麵前一站,上來就叫漂亮姐姐,女生能不高興嘛。


    畢竟小孩子怎麽可能說謊呢?


    女生一高興,男生表現的時刻就來了。


    在情人節,郎情妾意的小情侶大多數都不會拒絕買一朵表達愛意的花。


    “哥哥,買一束吧?”小女孩從花籃裏拿出一束紅色的玫瑰花推銷道。


    “小朋友,你知道玫瑰花一般是誰送給誰嗎?”陳墨微微彎下腰問道,不然他太高了,小女孩得仰著頭跟他說話。


    “玫瑰花的花語是我愛你,所以是送給愛人的,哥哥你送給你女朋友就剛剛好。”


    小女孩的小臉一臉認真地介紹著,聲音脆生生的,有種反差萌的感覺。


    許紅豆也被小女孩可愛到了,彎下腰聲音輕柔地笑著對小女孩說道:“可是小朋友,姐姐不是這個哥哥的女朋友哦。”


    “是啊,小朋友,姐姐還不是哥哥的女朋友,所以哥哥還不能送這花呢。”陳默也表情“為難”地說道。


    “嗯......”小女孩歪著小腦殼,皺著小條眉毛想了想,眼睛一亮說道:“哥哥,你買了這花跟姐姐表白,姐姐就是你女朋友了呀。”


    陳墨被小女孩一番認真思考後說出的話逗樂了:“你還懂表白呢?”


    “那是,我已經上小學了,懂得可多了。”小女孩揚了揚可愛的小腦袋瓜。


    “那我得先問問姐姐願不願意答應我表白呢。”陳墨說著看向旁邊的許紅豆。


    小女孩站在兩人麵前的中間位置,陳墨和許紅豆都撐著膝蓋低著身子麵對小女孩說道,所以兩人靠得比較近。


    陳墨能明顯地聞道一股香味,就是不知是花香還是發香。


    感覺到陳墨詢問的目光,許紅豆給了陳墨一個嗔怪的眼神,好看極了,陳墨突然覺得身前的小女孩也沒那麽可愛了。


    許紅豆沒理會陳墨,而是逗起了小女孩:“可姐姐還不想答應哥哥呢,怎麽辦?”


    小女孩顯然沒遇到這種情況,有點不知所措地撓了撓腦袋:“嗯......”


    她之前遇到的人,都是想買就問多少錢,不想買就直接走開,最多就誇她兩句可愛,還沒遇到這種想買還找不到理由的。


    小女孩還沒法理解大人情感的複雜,對她來說,走在一起就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是互相喜歡,喜歡就可以送花。


    陳墨看著小女孩茫然帶點著急的樣子,也不再為難她了,“那你有沒有別的花啊?哥哥買束別的花送給姐姐吧。”


    “我籃子裏沒有,不過媽媽那裏有。”小女孩看了一下自己的籃子說道,她的籃子裏基本都是各種顏色的玫瑰花,白的、粉的、藍的、黃的......


    “那我們去你媽媽那裏看一下吧。”陳墨笑著說道。


    “好,這邊。”小女孩說著就走在前邊引路。


    許紅豆看小女孩這麽可愛,也願意買一束花,卻覺得不好讓陳墨送,於是開口說道:“待會花我來買吧。”


    “你要買來送我啊?”陳墨驚訝地瞪大眼睛,還有點難為情地說道:“這......怎麽好意思呢?”


    許紅豆看陳墨還有點“害羞”的表情,沒好氣道:“我買給我自己!”


    “哦哦......我以為怎麽還反著來呢。”陳墨嘀咕著。


    “哼~誰說買花一定要送人的。”許紅豆給了陳墨一個略帶傲嬌的眼神。


    這時走在前麵的小女孩聽到他們說話,轉頭認真地說道:“媽媽說,今天的花一般都是男朋友買給女朋友的。”


    陳墨聽到小朋友的話後,一臉認同地點頭對許紅豆說道:“你聽聽,要多聽小朋友的話,小孩子是不會騙人的。”


    許紅豆沒理會陳墨,而是對小女孩說道:“小朋友,你忘了嗎,剛才姐姐說了,和哥哥不是男女朋友。”


    小女孩用懷疑地眼光再次看向陳墨,她總覺得眼前這兩個大哥哥大姐姐是看她年紀小在騙她,今晚遇到那麽多哥哥姐姐都是,怎麽就你們兩人不是呢。


    陳墨看到小女孩疑惑的眼神,點頭給出肯定的回答:“嗯,還不是。”


    許紅豆忍不住拍了一下陳墨的手臂:“哎,你這人,不是就不是,什麽叫還不是?你不要誤導小朋友好不好?”


    陳墨一臉“疑惑”道:“我誤導什麽了?這有區別嗎?”


    許紅豆一字一句地說道:“不是就是沒有,還不是就是現在沒有,但以後可能會有。”


    “可能會有什麽?”陳墨問道。


    許紅豆看著陳墨裝作一臉無辜不懂,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氣不過地踢了陳墨腳踝一下:“什麽都沒有!”


    “哇,你謀殺......”陳墨誇張地往旁邊退一大步。


    “謀殺什麽?”許紅豆眼神一掃,問道。


    “謀殺鄰居友人啊。”陳墨拍了拍自己說道。


    “哼~”許紅豆頭發一甩,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


    陳墨看著許紅豆的背影,小聲嘀咕道:“有沒有你說了可不算。”


    “哎,等等我,走那麽快幹嘛。”情人節商場人多,陳墨連忙趕了上去。


    “哥哥,就這了,這是我媽媽的攤子。”小女孩把陳墨和許紅豆帶到一個鮮花推車攤前。


    鮮花攤的婦人一手接過小女孩的花籃,一手幫小女孩擦著額頭的汗,然後笑著問陳默道:“你們好,兩位,想要點什麽?”


    “媽媽,哥哥不要玫瑰。”小女孩趕緊抬頭跟婦人說道。


    “媽媽知道了,辛苦囡囡了,累了吧,快坐椅子上歇一會。”婦人寵溺地摸著女兒的頭。


    “我不累,媽媽才辛苦。”小女孩搖搖頭。


    陳墨和許紅豆看著母子倆溫情這一幕,也笑了。


    “您女兒真可愛,也真懂事。”許紅豆誇讚道。


    “謝謝,剛好周末,她就吵著要跟我一起出來。”


    “我能幫上忙的。”小女孩皺了一下鼻說道。


    “是是,囡囡今晚幫媽媽大忙了。”婦人慈愛地笑道。


    “嘿嘿,那也沒有啦,小忙小忙。”小女孩還有點害羞地摸摸自己的頭。


    在場三個大人都被逗樂了。


    “你們看要點什麽?”婦人問道。


    “嗯......”陳墨目光掃著鮮花攤。


    不得不說,這鮮花推車種類還挺多的,而且都是比較大一束,包裝得比較漂亮,不像小女孩花籃裏的,都單枝的玫瑰,簡單包層了透明紙。


    陳墨看到一束白色搭配著淡綠色的花,看起來清新淡雅,問老板娘道:“這是什麽花?”


    “這是洋桔梗。”婦人說道。


    陳墨也不懂花,整個鮮花攤,他就玫瑰和向日葵能認清,其它完全認不清。


    花的樣子見肯定見過,花的名字也肯定聽過,但這兩者怎麽對應起來,就是個問題了。


    嗯,說白了就是不認識。


    所以陳墨的想法很簡單,隻要不是玫瑰,然後挑好看的就行。


    “這個怎麽樣?”陳墨轉頭問許紅豆。


    “是挺好看的。”許紅豆點頭。


    “那就拿束這個吧。”陳墨跟老板娘說道。


    “好的。”老板娘點頭把花拿出來。


    “老板娘,多少錢?”許紅豆拿出手機想要付錢。


    “九十九元。”


    “哎,你這是幹嘛呢。”陳墨伸手捂住許紅豆的手機攝像頭,然後快速拿自己的手機掃碼付了錢。


    “小孩子都知道男女兩人買花,得男的買,你這會讓我被小孩子笑的。”


    陳墨說著還看了眼旁邊的小女孩,對小女孩挑了挑眉毛,“你說是吧?小朋友。”


    小女孩一臉認同地點點頭。


    許紅豆見陳墨已經付了錢,也沒再堅持,隻是說道:“那待會吃飯我請。”


    “再說吧。”陳墨說道。


    陳墨從老板娘手上接過花遞給許紅豆。


    “謝謝。”許紅豆接過花說道。


    “這有啥,女孩子情人節怎麽能沒有花呢?”


    “沒情人,朋友也可以送嘛。”


    “別人有的咱也得有,不然一路上看人家抱著花,就咱沒有多尷尬啊。”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咱買不起呢。”陳墨開玩笑道。


    許紅豆沒理會陳墨的貧嘴,隻是低頭聞了一下花。


    “對了,老板娘,這花有什麽花語嗎?”陳墨轉身問道。


    老板娘笑眯眯地看著般配的兩人說道:“洋桔梗也叫無刺玫瑰,花語是:永恒不變的愛。”


    陳墨:“......”


    許紅豆:“......”


    陳墨有點尷尬地和許紅豆對視一眼,繞了一大圈還是回到原點,這跟剛才直接買玫瑰花有什麽區別。


    不過陳墨也不想想,今天是情人節,老板娘賣花,肯定都準備一些跟愛情搭邊的花。


    所以其實不管陳墨怎麽選花,花語都會跟愛情有關。


    “花裏麵有張小卡片你們可以看一下。”老板娘一臉姨母笑地提醒道。


    許紅豆聞言,用手撥開的花束,裏麵確實有張卡片,寫著一句話。


    “卡片寫了什麽?”陳墨也想湊過來看一下。


    “沒什麽,走吧,找點吃的,我肚子有些餓了。”


    許紅豆把卡片放回花裏,然後左右看了一下,找了個方向就往前走。


    “哦哦,那我們趕緊走吧。”陳墨看許紅豆不介意花語的意思,也沒再糾結花的事。


    “小朋友,再見了。”陳墨跟小女孩揮了揮手。


    “哥哥姐姐再見。”小女孩也揮手跟兩人說道。


    “再見小朋友。”許紅豆也回頭跟小女孩道別。


    “小心。”陳墨看著迎麵有兩個小朋友追逐著跑過來,趕忙拉了一下許紅豆到內側。


    “謝......”許紅豆剛想道謝,卻發現陳墨沒有把她的手放開。


    隻見陳墨拉著她的手腕躲過迎麵而來的人流,一邊注意著避開左右的人,帶著她往前走,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


    “剛才確實耽擱太久了,是我沒留意。”


    “下次你要是肚子餓,就直接說。”


    “剛才的花,我們應該吃飽回來的時候再買。”


    “不然餓太久,你的胃又該不舒服了……”


    許紅豆任由陳墨拉著她,她看著陳墨厚實的背影,聽著陳墨的念叨,抿了抿嘴唇,心裏流過一股暖流。


    好像就如剛才卡片上寫的那句話一樣:


    不變的愛隻給你,我對這個世界充滿戒心,但在你麵前,我願意卸下所有防備擁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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