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晨,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昨晚夜間下了場大雨,讓這座城市的顏色仿佛幹淨了許多,空氣也難得清新。


    樹梢上掛滿了晶瑩的雨露,折射著朝陽,金色熠熠,時不時滑落到行人頭頂,嬉笑著問好。


    陳墨站在車旁,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眼和煦的陽光,突然注意到不遠處有個倩影,在光影朦朧中,邁著輕快的步伐,半小跑著過來。


    陳墨定睛一看,會心一笑,除了許紅豆還能有誰。


    “慢點,地麵還有點濕,小心路滑。”陳墨忍不住喊道。


    “放心。”


    許紅豆看著地上的些許積水,玩心一起,半蹦跳著到陳墨跟前並步站定。


    腳站定了,身子卻還有些搖晃不穩,陳墨連忙伸手扶住許紅豆的肩膀。


    許紅豆輕輕歪著腦袋看著陳墨,臉上笑容比陽光還要耀眼。


    陳墨也同樣笑著,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許紅豆。


    兩人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許紅豆今天上身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牛仔襯衫,下身則是一條米白色九分褲,腰上還紮著一條淺橘色的小皮帶,腳上則是一雙棕色的高幫休閑鞋,頭發自然而隨性地披散在肩。


    整個人就如同初曦的晨光,清新明媚中帶著點俏皮。


    “今天怎麽打扮得這麽漂亮,妝也好看。”陳墨眼神帶著柔和的笑意。


    陳墨吸取上次的教訓,沒再說什麽“不化妝也好看”之類的話。


    直誇,免得弄巧成拙。


    “沒有啊,我都沒化妝。”許紅豆搖頭。


    “啊?”陳墨眨了眨眼。


    陳墨覺得自己不臉盲啊,這和上次看到的素顏還是有區別的吧?


    “我就補了個眉毛,撲了個氣墊,擦了個唇膏,噴了點香水而已。”許紅豆說道。


    “哦。”陳墨略帶茫然地點了點頭。


    陳墨現在是既不明白,也沒搞懂,還不敢問。


    再有就是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誇了。


    這種情況該繼續誇妝好看,還是說不化妝漂亮?


    說妝好看?人家都說沒化妝了。


    說不化妝漂亮?那人家這眉毛白補了?氣墊白撲了?


    陳墨腦筋急轉,一臉恍然地說道:“難怪我總說錯,原來是你這沒化妝都比別人化妝漂亮。”


    “哼~”許紅豆輕哼一聲,顯然對這回答還算滿意。


    “先上車吧。”陳墨笑著說道。


    “嗯。”許紅豆點頭。


    兩人上車後,陳墨發現許紅豆穿得好看是好看,但好像有點單薄了,不由問道:


    “昨晚下了雨,早上風還是挺涼的,你穿這樣不冷嗎?”


    “不冷啊。”許紅豆搖頭。


    “可別為了跟我約會好看,就逞強扛著凍啊。”陳墨打趣道。


    “你想多了。”許紅豆翻了個可愛的白眼。


    “我裏麵穿著保暖內衣的。”


    “哦,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跟我約會,今天才這麽精心打扮的呢。”陳墨故作失落道。


    “嗬嗬,你想太多了,我是每天都這麽好看。”許紅豆挑了挑眉毛說道。


    “這樣啊。”陳墨想了想說道。


    “那應該是我對跟你約會很期待吧,所以才會覺得你今天怎麽格外好看。”


    “油嘴滑舌。”許紅豆扭頭看向窗外,不過眼角帶著的笑意,卻出賣了她。


    可能覺得自己早上專門提前起來,精心挑選打扮的心思沒有白費。


    “我們這是去哪啊?”許紅豆問道。


    “帶你吃個早餐去,不知道伱有沒有吃過。”陳墨笑道。


    “吃什麽?”


    “到了你就知道了。”


    陳墨帶著許紅豆來到一條胡同,路過一家“餅哥糕姐”的小店,陳墨順手買了兩個糖油餅。


    “來,嚐嚐。”陳墨遞給許紅豆一個。


    “這不就油餅嘛,我吃過。”許紅豆接過後說道。


    “不是這個,那個還在前麵,不過這家的糖油餅也不錯。”陳墨說道。


    許紅豆咬了一口後,點頭道:“是不錯。”


    “是吧。”陳墨說著,也咬了一口。


    其實就是普通的油餅帶點甜,但勝在剛炸出鍋,熱乎,焦黃酥脆。


    這種東西應該不少地方都有類似的。


    油炸食品主要就得趁剛出鍋現場吃,不然在袋子裏悶一下就軟榻,口感就差了很多。


    要是冷了,那就更不好吃了,吃起來既幹巴又油膩。


    陳墨有時還挺喜歡這些油炸早點的,像焦圈、油條這些。


    陳墨和許紅豆兩人就這樣邊走邊吃,在這充滿市井氣息的胡同,一點都不突兀,反而是那麽的融洽自然。


    陽光透過路邊老樹的枝葉,在胡同道上灑下一片斑駁,微風一吹,便光影晃動。


    陳墨和許紅豆兩人漫步在這帶有年代感的胡同裏。


    在人來人往的鄰裏寒喧中,老胡同裏彌漫著寧靜祥和生活氣息。


    胡同道本來就不大,兩邊又停著車,時不時還有自行車和電瓶車在胡同間穿行而過,陳墨下意識地把許紅豆護在裏側。


    許紅豆看著陳墨側臉,抿了抿嘴唇,她能感覺得道陳墨對她的關心和愛護。


    陳墨並沒有發覺許紅豆看他的眼神,他隻是左右注意著來往的車輛。


    “能在胡同停車的,那都得是老司機。”陳墨邊走邊笑著說道。


    “確實,要是南星在這種地方,估計能進不能出。”


    許紅豆往兩邊看了一下,發現每輛車的前後空隙都極小。


    她感覺這車開出來都是個問題,都不知道別人怎麽停進去的。


    “南星車技不好嗎?上次她不是還說想買車嘛。”陳墨說道。


    “她在農村老家開都能撞樹上。”許紅豆搖了搖頭。


    “撞樹上?怎麽撞的?油門當刹車啊。”陳墨說道。


    “就是她開的時候,有隻貓突然竄出來,她被嚇一跳,一緊張就急打方向盤,也忘記踩刹車,結果就撞樹上了。”許紅豆說道。


    “女司機”陳墨下意識地開口說道。


    “嗯?女司機怎麽了,你這是偏見。”許紅豆一挑眉道。


    “咳,我是說新手司機。”陳墨改口道。


    “新手司機開得少,遇到意外狀況,就容易手忙腳亂。”


    “哼。”許紅豆輕哼一聲。


    “那你開車技術怎麽樣?”陳墨好奇問道。


    “沒出過意外。”許紅豆揚了揚下巴。


    “你是開過車沒出意外,還是沒開過車才沒出意外的?”陳墨試探著問道。


    “你小瞧我?”許紅豆一瞥眼。


    “那不能夠。”陳墨立馬否認。


    “我發現你好像有點大男子主義啊,陳墨?”許紅豆看向陳墨。


    “有嗎?”陳墨自己也不清楚。


    “有。”許紅豆點頭,她能感覺得到。


    像陳墨一開始不讓她喝酒,到後來讓她別吃外賣,雖然陳墨是在對她好,但還是有點“強硬”的態度。


    “那我以後注意。”陳墨點頭說道。


    “那倒不用,就一點點,也不明顯。”許紅豆搖搖頭。


    許紅豆沒說,其實她應該是不喜歡大男子主義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在陳墨身上,她不討厭這種感覺。


    可能陳墨隻是在涉及她的健康問題上麵,才會強硬一點。


    但在其他事情上,陳墨一直尊重她的意見,甚至有點遷就著她,這些許紅豆都能感受得到。


    其實這些日子,許紅豆自己也一直想,想陳墨對自己的心意,想自己對陳墨的感覺。


    在用心感受和體會,也在腦中思考和衡量,感性與理性交織著。


    “我可一直信奉‘女人能頂半邊天’的,在我們家,也都是我媽說了算。”


    “所以你放心,我會延續這個優良傳統,以後咱們家也是你說了算。”陳墨拍胸脯保證道。


    “誰跟你咱們家了?”許紅豆聞言翻了個白眼。


    “早晚的事。”陳墨自信說道。


    “你別張口就來啊,說的倒比唱的好聽。”許紅豆說道。


    “你可以拭目以待。”陳墨笑著說道。


    許紅豆不置可否。


    兩人走了一小段路,就來到一個胡同門口,有一大爺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半眯著眼。


    “到了。”陳墨說道。


    “哪呢?”許紅豆瞧了瞧,並沒有看到店麵和招牌。


    隻見陳墨走上前說道:“大爺,來兩碗麵茶。”


    “等著。”大爺眼睛睜開,點點頭,起身回屋。


    不一會,大爺就拿著兩碗打包好的麵茶出來。


    陳墨伸手接過,掃碼結賬,五塊錢一碗。


    “就坐這吃吧。”陳墨說道。


    旁邊剛好有兩個石礅。


    許紅豆點了點頭,簡單拍掉石礅上的樹籽和落葉,就和陳墨一起坐在路邊的石礅上吃了起來,一點都不矯情。


    “以前吃過嗎?”陳墨把包裝打開,遞給許紅豆。


    “好像還真沒有。”許紅豆接過看了一下說道。


    雖然許紅豆不知道這是什麽,但她一看就知道是高熱量和重口味的。


    她們平時上班要避免吃重口味的東西,不然接待客戶的時候,一開口就是一股大蒜味,或韭菜味,就影響不好了。


    至於不上班的時候,她基本都是睡到中午,吃不吃早餐還兩說呢。


    “那嚐嚐看。”陳墨說道。


    許紅豆點頭,嚐了一口。


    “怎麽樣?”陳墨問道。


    “糊嘴.”許紅豆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先咽下去再說話。”陳墨笑著說道。


    “有點糊嘴,但還挺香的,吃起來有點像土豆泥。”許紅豆咽下去後評價道。


    “下麵是糜子麵熬成的麵糊,上麵就是老bj那種麻醬口,再撒上一層炒熟的芝麻。”陳墨介紹道。


    “這東西在天津也有,可能醬上有點區別,而且天津那邊習慣雙料。”


    “雙料?”許紅豆問道。


    “就是一層麵糊,一層芝麻鹽和醬,疊兩層。”


    兩人坐在胡同裏,看著街坊鄰居聊著家長裏短,時不時還能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收音機聲,依稀能聽出放著咿咿呀呀的京劇。


    煙火氣和市井氣,在此時能讓人最直觀的感覺受到bj的胡同文化。


    不需要去什麽南鑼鼓巷。


    “還是得你們北京人才對這些地方和吃的門兒清。”


    聽著旁邊的大爺大媽聊天,許紅豆不由學起了bj的兒化音。


    “我來bj這麽多年都不知道這些。”


    “哈哈,以前老家一些親戚來bj旅遊,我給人推薦這些地方,人家還不願意來呢。”陳墨笑道。


    “為什麽?”許紅豆好氣地問道。


    “人家說我推薦的地方都很好,但太冷門了,不出名,別人會以為他根本沒來過bj呢。”陳墨說道。


    許紅豆給逗樂了。


    “然後我就帶人去全聚德吃烤鴨,去東來順吃涮羊肉,人家說這才是bj,地道。”陳墨無奈地說道。


    “哈哈。”許紅豆忍不住笑了。


    “你們本地人不是最不喜歡去這些店嗎?”


    “招待客人嘛,吃什麽玩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讓人感覺到受重視。”陳墨說道。


    “最出名的店,最有名的景點,你不帶人去,往這小胡同裏鑽,人家還以為我看不起他呢。”


    “那你就帶我往這裏鑽,就不怕我覺得你沒誠意啊?”許紅豆打趣道。


    “咱自家人嘛,又不是外人,不整那些虛頭巴腦的。”陳墨笑著說道。


    “去你的,我姓許,你姓陳,誰跟你一家了。”許紅豆不客氣道。


    “按古代,你要是嫁給我以後就冠夫姓。”陳墨摸了摸下巴說道。


    “嗯得叫陳許氏。”


    “大清亡了,你醒醒吧。”許紅豆無語道。


    “那沒關係,你以後孩子姓陳就行。”陳墨說道。


    “你在做白日夢呢?”許紅豆搖頭。


    “夢想還是要有的,一萬呢?”陳墨不在意地說道。


    “你說錯了吧,是萬一。”許紅豆糾正道。


    “沒錯,是一萬。”陳墨說。


    “我覺得,我會娶你,你會嫁給我,這是百分之一萬的事。”


    “咦~~膩得慌,我吃不下了。”許紅豆直搖頭,把吃了一半的麵茶塞到陳墨手裏。


    而陳墨自己的已經吃完了。


    麵茶入口綿密糊嘴,其實很多人是吃不慣。


    而且這東西前幾口吃著鹹香,但後麵吃著難免會有點膩。


    最重要的是麵茶其實很頂肚的。


    許紅豆剛才還吃了個糖油餅,大早上連著吃這麽油膩的東西,女孩子難免吃不完。


    “唉,大爺還在旁邊看著呢。”陳墨輕歎道。


    他們就坐在門口大爺過來一點的位置,雙方就離個兩米不到。


    “那我們走遠點再扔,我是真吃不下了。”許紅豆小聲地說道。


    她也覺得當著人家的麵,把人家做的東西扔掉有點不好意思。


    “別浪費糧食。”陳墨搖頭說道。


    “那怎麽辦.”


    許紅豆還沒說完,就看到陳墨拿起她吃一半的麵茶吃了起來。


    “你”許紅豆的臉瞬間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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