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個送你。”陳墨又拿出一個畫框。


    “這是什麽?”許紅豆不由問道。


    “油畫石,蒼山洱海,雲南大理的天然油畫,每一塊都是獨一無二。”


    這是陳墨在一個叫“岩語”的攤子買的,據攤位老板介紹,這是產自雲南大理蒼山西坡礦帶的天然油畫。


    因為每一塊石片上起伏錯落的紋理都是天然的,所以每一塊都是獨一無二。


    當然,這年頭不管什麽東西,帶上“獨一無二”、“一生一次”這類字樣,大概率隻是為了賣個好價錢。


    但拿來送人,特別是送女孩子,這種說法確實是很能代表心意。


    “你什麽時候買的?”許紅豆有些疑惑地接過。


    “在你看那些水晶飾品的時候。”


    “你怎麽想買這個?”許紅豆好奇問道。


    “你和南星不是一直想找機會去雲南,但一直沒時間嘛。”


    “我也沒法送你時間,就隻能送你大理的‘蒼山洱海’了。”


    “你怎麽知道?我沒記得跟伱說過啊。”許紅豆有些驚訝。


    “我們第一次在餐廳偶遇吃飯的時候,你們能聽到我和從文說話,我自然也聽能到你們講話。”陳墨說道。


    “你偷聽?”許紅豆瞪大眼睛。


    “哪有,那不是南星在念那些奇怪的菜名,引起了我的注意,然後我就恰巧聽到你們談著這事嘛。”


    “聽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你們啊,所以聽了也沒在意。”


    “這不是剛好看到那攤主在介紹蒼山洱海,我才突然想起來嘛。”陳墨解釋了一下。


    “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就聽我們說那一句,現在都能想起來?”許紅豆有些意外。


    “其實也沒多久,也就一個多月。”


    “主要關於你的事,我都會時不時想起。”陳墨笑著說道。


    “你是不是想說,你以後都能這樣記住?”許紅豆心中了然地搶答。


    “不能。”陳墨搖頭。


    “不能?”許紅豆聽到這答案有些意外。


    “雖然我很想跟你承諾我可以,但現實來講,我大概率是做不到的。”


    “因為我們一輩子還有很長,我並不能保證以後就樣樣都能記住。”


    “但你可以多跟我說說,隻要你說過的話,我都會放在心上的。”陳墨認真地說道。


    許紅豆抿了抿嘴唇,小聲地嘟囔著:“誰要跟你一輩子了.”


    那時他們兩人也才剛認識,沒想她和南星一句閑聊說的話,陳墨都能留意記住。


    許紅豆說心裏不觸動,那肯定是假的。


    很多時候並不需要禮物多珍貴,而是這種被人放在心上,被人記掛著的感覺,會讓人覺得自己是被珍視的。


    “這個給你。”許紅豆也遞過一個袋子。


    “哈哈,我的‘定情信物’嗎?”陳墨調笑道,他還以為是那個木雕奧特曼。


    “嗯?這是什麽?”


    陳墨往袋子裏看了一下,發現除了之前許紅豆買的那個奧特曼,還有一個本子。


    “老板說這是熟宣做成本子,不洇墨。”


    “我看你平時寫歌,有時候手側會在紙上沾得黑黑的,就想著這種寫起來會不會好點。”許紅豆解釋了一下。


    這是許紅豆在一個叫“紙墨留香”的攤子買的,那攤子主要經營文房四寶。


    “送我的?”陳墨明知故問了一句。


    “嗯。”許紅豆微微點頭。


    “嘿嘿,咱們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陳墨沒想到許紅豆平時也有在留意著他。


    “我就是突然看到隨手買的,你別想多了。”許紅豆撇過頭,看向窗外。


    “嗯,不想多。”陳墨笑得很開心,有種雙向奔赴的感覺。


    “不過你這是什麽時候買的,我居然不知道。”


    陳墨覺得自己的視線應該一直都放在許紅豆身上才對,但居然沒注意到。


    提到這,許紅豆也有些無語,“在你看那些搖滾唱片的時候。”


    “當時你整個人都看入迷,我喊了你幾次你都沒聽到。”


    “咳,是嗎?”陳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不由自主,不由自主。”


    “就你這樣,還說怕我走丟,也不知道是誰走丟。”許紅豆搖搖頭。


    陳墨想了想,建議道:“下次我要是看入迷了,你就直接親我一下,我肯定就回過神了。”


    “呸,美得你,”許紅豆啐了一口,“我給你一腳還差不多。”


    “給一腳也行,輕點就好。”陳墨嘻笑著,也不介意。


    “那個,我想回去一趟市集。”許紅豆想了想說道。


    “嗯?落東西了?”陳墨疑惑。


    “不是,我是想再買一幅這‘蒼山洱海’油畫石送給南星。”


    “其實一直想去雲南的是南星,但我已經放了她兩三年鴿子了。”


    許紅豆倒是沒有說,把陳墨送給她的這一幅直接送給南星,而是選擇再買一幅。


    “你真是有什麽都不忘了南星啊,我都有點嫉妒了。”陳墨忍不住說道。


    “當然了,南星每次出差也都會給我帶禮物,南星媽媽給南星寄東西的時候,也都會有我一份。”


    “我跟你說過的,南星是我的今生摯愛。”許紅豆輕揚下巴。


    “那你心裏這今生摯愛的位置,什麽時候能加上我呀?”陳墨問道。


    “你啊,還遠著呢。”許紅豆輕哼一聲。


    “那現在,有沒有近一點?”陳墨變魔術似的,又從袋子裏拿出了一幅蒼山洱海的油畫石。


    “你買了兩幅?”這許紅豆真有些驚訝了。


    “這不是看你吃個飯,看到有趣的菜名,就想著下次得叫南星一起。”


    “畫張畫,也想要著畫一張和南星的。”


    “去雲南又是你們兩人約好的,我這不提前預判嘛。”陳墨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你”許紅豆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說什麽好,“那我把錢給你。”


    “要啥錢,就當收買你閨蜜了。”陳墨擺擺手。


    “以後要是咱吵架了,我還指望南星給我通風報信,幫我說幾句好話呢。”


    “你倆關係這麽好,我還真怕到時候她跟你說一句,‘不行就分了’。”


    “別亂說,南星不是這樣的人。”許紅豆說道,“而且我們現在還沒在一起呢,什麽分不分的。”


    “有備無患嘛。”陳墨聳了聳肩。


    “怎麽樣,我現在離你心裏這今生摯愛的位置,有沒有更近一點了?”


    “有,近了這麽多呢。”許紅豆伸出手,食指和拇指間留出一些空隙。


    “才這麽點啊?”陳墨張大眼睛。


    “我心裏本來就不大,裝不了多少人,這已經很多了好不好。”許紅豆很認真地說著。


    “心不大好啊,那等我走進去後,我就要堵門了。”陳墨笑著說道。


    “堵門?”


    “嗯,堵一輩子,不讓其他人再有機會進了。”


    “這麽霸道?”許紅豆看向陳墨。


    “就這麽霸道。”陳墨點了點頭。


    許紅豆沉默一會,說道:“真能進得來,不用你堵,我心裏愛情的位置,隻裝得下一個人。”


    “那肯定非我莫屬了。”陳墨自信地說道。


    “哼,那得看你表現了。”


    “那您就瞧好吧。”陳墨吆喝一聲,隨機啟動車,一腳油門。


    “我們這是去哪啊?”


    “先找個地方吃飯。”


    他們這趟市集逛完,都中午一點鍾出頭了,等幾張畫多花了一些時間。


    陳墨帶許紅豆去吃銅鍋涮羊肉。


    “怎麽樣,這家還行吧?”陳墨看著許紅豆大口吃著,心裏也很滿足。


    其實跟許紅豆吃飯陳墨一直很舒心。


    一來是許紅豆不挑食,也不會說這個不想吃,那個會胖,矯情半天。


    二來許紅豆很率真,喜歡和不喜歡都會直說,不用讓陳墨去猜。


    該吃多少就多少,不會故意裝胃口小,也不會非得點一堆菜,然後剛吃兩口就說飽了。


    簡單來說,許紅豆無疑是個合格的幹飯人。


    “不錯,你們本地人挑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地道。”許紅豆豎起大拇指。


    “地啥道啊,bj沒路是吧?”陳墨有些失笑。


    “你們本地人不都喜歡這麽誇嗎?”


    “我一直沒覺得自己算什麽北京人,別人要問我,我都說自己老家粵省的。”陳墨搖了搖頭。


    “為啥,你不是就在bj長大嗎?”


    “嗯可能我人不地道吧。”陳墨說著自己都笑了。


    “你對bj這胡同小巷這麽了解,這還不地道?”許紅豆感到奇怪。


    陳墨想了一想,說道:“這麽跟你說吧。”


    “bj本地人呢,基本家家戶戶都會做,也都喜歡吃老北京炸醬麵,或者打鹵麵。”


    “你要問北京人哪裏的炸醬麵最正宗,他們肯定告訴你,大街上就沒有正宗的炸醬麵,最正宗的在自己家裏。”


    “雖然用料差不多,但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味道。”


    “所以在以前,北京人要是在外麵吃炸醬麵,誇一句有家裏媽媽的味道,那就是對一家炸醬麵最好的誇獎了。”


    “以前?那現在呢?”許紅豆注意到陳墨說的字眼。


    “現在比較少這麽誇了。”


    “為什麽?”


    “我跟你學一下,我那些本地朋友是怎麽說的啊。”陳墨清咳一聲。


    “這話是好話,可你丫別在肯德基裏誇獎啊。”


    “在一家連鎖店裏說這話,合著滿大街都是您家還是怎麽著?您就真四海為家了唄?”


    “肯德基?”聽著陳墨一口京腔的吐槽,許紅豆都忍不住笑了。


    “嗯,之前有個博主做測評,對肯德基裏的炸醬麵評價有媽媽的味道。”陳墨解釋了一下。


    “那你去吃過嗎?味道正宗嗎?”許紅豆有些好奇。


    她點肯德基隻點漢堡炸雞薯條之類的,還真沒點過什麽炸醬麵。


    “沒吃過,而且正不正宗我也不知道,因為家裏我媽不做炸醬麵。”陳墨搖頭。


    “對我來說,能代表家裏味道的,就是我媽煲的湯了。”


    “所以我才沒怎麽覺得自己是北京人,因為我飲食的口味習慣都是偏粵省廣府那邊的。”


    “難怪你這麽會煲湯。”許紅豆恍然。


    陳墨做飯經常都會煲湯,各種各樣的湯,什麽蓮子豬肚湯,山藥排骨湯之類的,許紅豆已經喝過不少。


    “對了,你那些湯是不是真能養胃?我最近好像胃沒怎麽不舒服了。”


    陳墨雖然有去問過方舒雲什麽湯比較養胃,但也沒往自己身上攬功勞,而是說道:


    “雖然有食補和藥膳的說法,有些湯也有健脾養胃之類的效果。”


    “但湯畢竟不是藥,不是你喝幾天就能喝出啥功效的。”


    “主要還是你飲食規律了,外賣少吃了。”


    “準時吃口熱乎飯,就是最好的養胃。”


    “這樣啊。”許紅豆點點頭。


    這個星期和陳墨一起吃飯,她就確實沒怎麽點外賣了。


    兩人一起吃,飯許紅豆有時也會做,但陳墨做的多一些。


    當然,碗就是許紅豆洗得多一些。


    兩人現在算是越來越默契,但也沒有分工明確的界限。


    許紅豆也常常會幫陳墨打下手,而陳墨也經常和許紅豆一起洗碗收拾廚房。


    “你要喜歡喝,我可以給你煲一輩子。”陳墨看著許紅豆說道。


    “我發現啊,你現在動不動就說一輩子哈?”許紅豆挑了挑眉。


    陳墨眼神帶著笑意,輕聲道:


    “因為我追你,就是衝著一輩子去的。”


    “你可真是不放過每一個話口和機會啊。”許紅豆無奈地搖搖頭。


    她現在每天都能聽到陳墨這樣的話,接她下班的車上,或是兩人吃飯的時候。


    有時明明兩人剛吃完飯分開,她才剛回到隔壁自己家,陳墨都能馬上發一些情話“撩”她,每天不帶重樣的。


    嗯,當然,她也聽不膩就是了。


    “這樣的話我能說一輩子,你準備好聽一輩子了嗎?”陳墨又說道。


    “你到底從哪整來這麽情話,有書嗎?能不能讓我也學習學習。”許紅豆很認真地發問。


    “是你教我的啊。”陳墨說道。


    “我教你?”許紅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說的這些話,我自己都是第一次聽到,我還教你?”


    “認識你之前,如果讓我說句情話,我可能得上網查。”


    “但認識你之後,你就是最好的情書。”


    “我能從你身上,感受到所有心動的感覺。”


    “我所有想說的話,在看到你那一刻,就有了答案。”


    陳墨的眼神中帶著掩飾不住溫柔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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