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墨、馬爺和胡有魚閑聊的時候,阿桂嬸來給小院澆花打掃衛生。


    見到阿桂嬸,陳墨打招呼問道:“阿桂嬸,你不是去青島了嗎?”


    陳墨記得前幾天阿桂嬸送菌子過來,好像就說要去青島她兒子大洋那,還準備了很多的菌子、乳扇要帶過去。


    因為阿桂嬸準備有多的,所以這才也送了一些給他們。


    阿桂嬸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很快掩飾過去,語氣“滿不在意”地說道:“嗨,這不是我家大洋領導臨時叫他出差嘛,我們過一陣子再去。”


    “哦,是這樣啊。”陳墨若有所思。


    似乎想強調什麽,阿桂嬸又馬上開口說道:


    “其實我本來就不太想去,之前是我家大洋天天叫我和他阿爸過去,我們拗不過,沒辦法才說要去一趟的。”


    “可你說我們去那吃也吃不慣,閑也閑不住,去幹嘛呢?”


    陳墨聞言,臉上露出認同的神色,嘴上則勸慰道:“欸,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嘛。”


    阿桂嬸點點頭,歎了口氣,“可不是就因為這個原因嘛,不然我都一點都不想去。”


    “那我們不是等不著海鮮特產了?”胡有魚開玩笑道。


    “海鮮哪有菌子好吃。”陳墨說著,悄悄踢了胡有魚一腳,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啊,山珍海味,山珍在前嘛。”馬爺附和著,瞥了胡有魚這個沒眼力見的一眼。


    阿桂嬸之前在村裏逢人就“炫耀”,兒子要接她去青島玩,她回來給大夥帶海鮮特產,還總說她兒子在青島買的房子很大,住著舒服。


    當時阿桂嬸臉上那喜氣洋洋和自豪的勁,可不是現在說的一點都不想去。


    大家都知道,阿桂嬸現在說這些話隻是好麵,但看破不說破。


    胡有魚也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對對對,我其實是想問,阿桂嬸既然不去青島了,那家裏還有沒有菌子,前幾天您送來那菌子太好吃了。”


    阿桂嬸聽到這話,笑逐顏開,“那可是你們澤清叔一大早上山采的,肯定新鮮好吃。”


    “我那還有炸好的雞樅菌,你們既然喜歡,我再給你們送點過來。”


    “那就謝謝阿桂嬸了。”


    “又有口福了。”


    “不知道為什麽,阿桂嬸送來的菌子格外好吃。”


    三人紛紛開口“奉承”道。


    看到自己送的東西受人喜歡,阿桂嬸很是滿足和開心,哼著小曲去打掃衛生了。


    陳墨、馬爺和胡有魚三人互看一眼,無聲地笑了笑。


    這裏的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簡單淳樸。


    豔陽高照,萬裏無雲。


    在一片果林裏,綠蔭蔥蔥,碩果累累。


    陳墨有些無語地看向許紅豆,“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青梅采摘,田園休閑?”


    昨晚許紅豆說發現了一家果園,可以現場采摘現場吃,今天一大早就拉著陳墨起床,一起過來。


    來了之後,看到這些手套、竹筐、草帽等采摘裝備,陳墨還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哪是來享受田園樂趣的,這分明是來幹活的。


    許紅豆狡黠道:“你就說這是不是采摘?你也可以現場吃啊,想吃多少吃多少。”


    陳墨無言,這青梅他剛才嚐了一顆,牙齒都快酸掉了。


    這就不是直接當水果食用的,而是拿去做蜜餞、果幹或者泡酒的。


    對此,許紅豆還振振有詞,“反正伱也沒事,適當的勞動,有利於激發你創作的靈感。”


    陳墨好笑道:“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許紅豆俏皮一笑,“咱倆什麽關係,不用跟我客氣。”


    陳墨看著讓他無可奈何的許紅豆,心裏默念:女朋友,自己選的。


    陳南星在一旁出聲笑道:“勞動光榮,你就認命吧。”


    “不會隻有我一個人不知情吧?”陳墨看向小院的其他人。


    娜娜、大麥、胡有魚、馬爺、謝之遙、謝曉春,還有黃欣欣也都來了。


    “謝總跟我倆說是團建。”胡有魚和馬爺出聲道。


    他倆人是昨天下午碰到謝之遙,被謝之遙忽悠過來的。


    “是團建啊,你們看小院的人不都齊了嗎?大家一起享受采摘的樂趣,待會還管飯。”謝之遙狡辯道。


    “紅豆和南星倒是有跟我們倆說。”娜娜和大麥舉手示意。


    原來是許紅豆和陳南星昨天從小館回村裏的時候,在路上看到稻田裏有人突然倒了下去。


    兩人連忙喊路過的村民幫忙,一起把人送到了醫院。


    之後阿桂嬸和鳳姨也趕到了醫院,謝之遙也聞訊趕來。


    鳳姨是在謝之遙電商倉庫幫忙做客服,倒下的人是她的老伴昌叔。


    許紅豆和陳南星從謝之遙那得知了一些鳳姨和昌叔的情況。


    鳳姨和昌叔本來有一兒一女,女兒謝雲十來歲就因一次意外去世。


    兒子謝強是謝之遙的發小,高中畢業後出來打工,交到一些社會的閑散朋友,受教唆一起偷竊看管倉庫的鋼材倒賣,東窗事發後被抓,現在人還在監獄裏。


    為了償還兒子偷竊賠償欠下的債,老兩口這些年來省吃儉用,不停地幹活。


    鳳姨平時除了在謝之遙電商倉庫當客服,閑暇時還會編筐、紮掃帚掙些零用。


    而昌叔平日裏除了種果樹,還有一些大蔥和洋芋外,還會去割蘆葦、收玉米皮,都是些勞累活,這才有了這次身體吃不消暈倒。


    許紅豆和陳南星從謝之遙口中得知鳳姨家有一片果園需要采摘,現在昌叔倒下了,缺少人手,就自告奮勇來幫忙。


    娜娜和大麥知道情況後,也表示願意來幫忙,就當體驗一下。


    所以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黃欣欣開口解釋道:“鳳姨有高血壓,心髒也不好,幹不了重活,所以這幾畝果樹平時的澆水、施肥、打藥都是昌叔一人在幹。”


    “村裏知道他們的情況,以往村裏誰家有空的就會過來幫忙一兩天。”


    陳墨聞言點頭,這裏的民風確實比較淳樸,看平日裏阿桂嬸和寶瓶嬸的熱情就知道了。


    陳墨、胡有魚和馬爺知道情況後,也戴上手套幹活,來都來了,肯定是要幫忙的。


    總不能幾個女生自告奮勇,他們幾個大男人卻臨場退縮。


    中午的時候,鳳姨和阿桂嬸送來了午飯,有紅燒排骨,不得不說,幹完活吃起飯就是香,每人都多吃了半碗。


    鳳姨和阿桂嬸安排好眾人之後,就繼續去摘梅子忙活了。


    謝曉春看著走在一起遠去的兩人,笑道:“這兩老姐妹,前兩天還吵架呢,現在又和好了。”


    “吵架,為啥吵架?”陳南星好奇問道。


    “阿桂嬸那人你們也知道,喜歡自己炫耀孩子,沒什麽壞心眼,但心直口快,有時嘴上沒個把門,鳳姨家裏孩子的情況估計你們也聽說了,兩人話趕話就吵了起來,鳳姨還氣哭了呢。”


    謝曉春簡單說了一下。


    許紅豆聽完,搖頭笑了笑,“這閨蜜老了也吵架哈?”


    謝曉春笑道:“這老了才更有時間吵呢。”


    許紅豆不由樂了,想想還真是。


    陳墨笑著出聲道:“你倆以後估計也得這樣吵。”


    許紅豆挑了挑眉,看了陳南星一眼,“能吵一輩子不分開也是一種幸福。”


    陳南星歎了口氣,故作勉強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奉陪吧。”


    許紅豆笑吟吟地“威脅”道:“你敢不奉陪,到時候去養老院都沒人看望你。”


    陳南星一臉無語,“你盼我點好行不行?我就不能以後兒孫滿堂,承歡膝下嗎?”


    “嘻嘻~~”


    倆閨蜜嬉鬧著。


    聽著幾人的話題,馬爺有感而發道:“人與人相處,爭吵磕絆是正常的。”


    “人有時對自己都生氣,自己看自己都不過眼,何況對其他人呢。”


    謝之遙搖頭,失笑道:“你這叫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還是我阿奶說得對,遇事別較真,寬心一點,別為難自己,別跟自己較勁。”


    馬爺點點頭,“老人家看得透,我們還沒到那境界。”


    胡有魚出聲調侃道:“馬爺這還是打坐少了,修行不到家呀。”


    馬爺哂然一笑,不以為意,自顧自輕歎道:“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


    胡有魚豎起大拇指,“你看不透,但你能裝。”


    眾人哄堂而笑,馬爺怒瞪胡有魚一眼。


    吃完飯,簡單休憩過後,眾人又開始了下午的采摘。


    熱火朝天地忙碌了一天後,眾人踏著晚霞,走在麥田間的小路上。


    清風徐來,帶著田間泥土的芳香,吹幹汗水,吹散疲勞,讓勞作一天的人心礦神怡。


    陳墨感受著迎麵吹來的風,看了眼旁邊的大麥,笑道:


    “大麥,難得見你也這麽積極參與活動啊。”


    大麥神情輕鬆愉悅,“因為我有存稿,所以不慌。”


    “哦?有多少?”一旁的陳南星有些好奇。


    大麥伸出兩根手指,得意道:“足足兩天的量。”


    “那真夠多的。”旁邊許紅豆聞言表示“大為震撼”。


    “可別過兩天,就又悶在房間裏懷疑人生啊。”胡有魚打趣道。


    “胡老師,你是在說你自己吧?”娜娜調侃道。


    “哎,我什麽時候.”胡有魚還想狡辯。


    大麥認真地說道:“胡老師,你當時房間那股飄散出來的酸臭味,我還記得的。”


    胡有魚噎住了,他忘記大麥房間在他隔壁,是知道他情況的。


    “老胡,克敵先克己。”馬爺拍了拍胡有魚的肩膀。


    胡有魚抖肩甩開,“去去去,克啥克,我已經太完美了,足以迷倒萬千少女。”


    大麥“善意”地提醒道:“胡老師,你忘記你爬回房間的時候的樣子了嗎?”


    “什麽爬回房間?”謝之遙、謝曉春和黃欣欣都投來好奇的眼神。


    “就是.”陳南星想給幾人講述。


    胡有魚大聲打斷道:“哎哎哎,什麽爬,沒有證據的事不能亂講,我告你誹謗。”


    大麥幽幽地來了一句,“你怎麽知道沒有的?”


    胡有魚頓時僵硬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還錄視頻了?”


    大麥答非所問,“寫隻要邏輯自洽,能自圓其說,讀者就願意相信;但現實要怎麽讓人相信呢?唯有證據說話。”


    陳南星眼睛一亮,“大麥,你真有視頻啊?快讓我看看。”


    娜娜也湊前開口道:“我也挺好奇的。”


    許紅豆眨了眨眼,她那晚扶陳墨回去,胡有魚怎麽爬她是有看到的,但她還真不知道後麵大麥錄視視頻了。


    陳墨出聲建議道:“發群裏吧,大家一起欣賞。”


    “對對對,發群裏。”


    “我也想看看。”


    “我也好奇。”


    幾人紛紛起哄。


    胡有魚跳著大聲叫嚷阻止:“不能這樣,這是我的肖像權.”


    “哈哈.”


    日斜歸路晚霞明,眾人在一片吵鬧的歡聲笑語中,一起回家。


    晚上,陳墨和許紅豆一起泡著腳。


    許紅豆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白嫩的腳丫踩在陳墨的腳背上,粉嘟嘟的腳趾還時不時抓撓著作怪。


    陳墨表情好似無奈,眼神中又帶著溫柔地笑意,就這樣任由許紅豆玩鬧。


    “明天還去嗎?”陳墨問道。


    許紅豆挑眉,“當然,怎麽能就去一天,起碼堅持幾天。”


    “不累啊?”


    “累肯定是累的,但也還好,以前在酒店也是一站一整天的。”


    許紅豆說著,突然眯眼瞧著陳墨,“你不會這就不行,想開溜吧?”


    陳墨瞥了許紅豆一眼,“不用故意激我,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需要我現在幫你回憶一下嗎?”


    說著,陳墨的手已經放到了許紅豆的大腿上。


    許紅豆打一激靈,連忙按住陳墨的手,“不用不用,今天真累了,明天還得早起呢,休戰休戰。”


    陳墨手隔著輕薄的睡褲揉按起來,嘴上則冠冕堂皇道:“那我幫你放鬆肌肉,緩解疲勞,免得明天起來酸痛。”


    許紅豆白了一眼,腳還在泡著,也沒法起身躲開,便由著陳墨不老實,隻是防著陳墨的手再往上攀移。


    陳墨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停留在大腿,單純地感受著這份柔軟與彈滑。


    他也知道許紅豆是真的累了,腳都磨出水泡了。


    這摘青梅雖然同樣是站一天,但單從體力消耗來講,可比起酒店工作累多了。


    隻是好在不用穿高跟鞋,還有不用麵對各色各樣的客人,去耗費心神。


    許紅豆見陳墨真沒進一步的打算,也放下心來,隻是不知怎麽回事,心底卻隱隱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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