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丹城對於西軍(西征軍)而言並不陌生,它位於大河入海口處,印度洋和太平洋的海船可以直達,溯河可以進入內陸,為重要的河海交通樞鈕。


    打下它,就可以扼住大食海運的喉嚨,讓大食再也不能從印度洋、南海乃至於大唐得到重要的錢糧收入。


    之前西軍來過,但今天發現變了一個樣。


    很不錯的防禦:雙層城牆、高城牆、深深的護城河,嚴陣以待的守軍。


    將阿巴丹團團包圍的範無傷從望遠鏡裏掃過城池後沉吟道:“此城並不好打啊!”


    望遠鏡裏看出守軍的精神麵貌不錯,大食人的精神飽滿,更可怕的是到得祈禱時間,大食人禱告的聲浪一陣蓋過一陣,從中聽出了他們具備了堅定的信心!


    沒得說的,那就打吧!


    感覺到敵人的不好惹,範無傷將攻擊日期推後,首先築起長圍,把城池包圍。


    然後在敵人投石機的射程外築起了土山,紮起崗樓,布置了強大的觀測組,舉著長槍短炮去觀察守軍城上情況,幫助指揮作戰。


    他沒有急於進攻,而是不斷地催促軍資和集結更多的人手,他得到了二十萬步兵,五萬可填溝壑的大食人加上八萬民夫。


    準備的攻城軍資應有盡有,堆積如山,負責後勤的婁師德做得實在是不錯。


    他甚至在附近開采石場,製作圓形石彈。


    準備了足足五百架的投石車,火力準備足足進行了五天!


    石彈重擊,火彈肆虐!


    由固定式的投石機發射的石彈狠狠地砸在了城牆上,讓堅固的城牆不停地顫抖


    火彈肆虐,由移動式投石機抵近城池,往城裏大量投擲火彈。


    燒得黑煙滾滾,在風中彌漫飄蕩,整片天空都好像陰霾重重……


    同時,在火箭和弓箭壓製下,大食民夫進行填溝壑的工作,即時遭遇到守軍毫不留情的亂箭射殺!


    起初他們挨著城垛往下射箭,但遇到西軍“狙擊弩”的反擊。


    比起以前,範無傷的軍中有更多的狙擊弩,在其他弓弩的掩護下,隻要大食人一露頭即有爆頭之厄。


    大食人馬上改弦易轍,軍人小心翼翼地觀察,用盾牌頂在頭上,與城垛開了一條小縫,看著下麵,指揮城上的弓箭手往城下拋射。


    效率是差了點,但照樣射殺了不少大食民夫。


    他們隻能自歎倒黴了。


    五天之後,西軍正式發動攻擊,頓時殺聲震天!


    蟻附攻城,雲梯、梯子、衝車、井欄在猶如汪洋大海般的軍隊的簇擁下,猛烈地往阿巴丹城擁去!


    大食人的投石車即刻發威!


    戰爭是技術的催化劑,他們的石彈具備一定特色,那就是易碎性。


    砸落在地上彈起,往四處迸射,或者幹脆在空中解體。


    千顆萬粒,足以讓人頭破血流。


    原始版的開花彈對於軍隊具備良好的殺傷力,要不是西軍裝甲良好、盾牌保護得力加上戰地醫院的話,有夠西軍好好地喝上一壺(藥酒)。


    大食人火彈的威力爆發!


    被火油淋上身燃燒起來,等到身上的火被撲熄,那些傷兵令人不忍目睹,皮膚大麵積燒傷,渾身漆黑如炭,不成人樣,把表麵的黑漆漆東西清理掉,身體上又露出沒有皮膚的紅肉,有的人大麵積燒傷,渾身上下沒一點的好肉,都不知道怎麽放進擔架裏!


    看到他們這麽受罪,同袍們的感覺是想幫助他們“解脫”!


    ……


    高聳的阿巴丹城上空濃煙衝天而起,殺聲震天,西軍將它圍著,四麵攻打。隻見那高高的城牆上到處都爬著人,如同蟻附了無數的螞蟻般強攻不止。


    無數的弓箭和火箭在空中飛舞,加上火彈爆炸不斷,整個城的情形就像個巨大無比的煙囪炸開了一樣,火箭就像飛濺的密密火星。城上城下火光閃動,黑煙四起。


    梯子、雲梯在城邊堆砌,軍人們爭先恐後地衝鋒,而城上的敵人則大量傾瀉石頭泥灰,更有滾熱的糞水和熱油兜頭兜臉地落下,將士兵們燒得哇哇大叫,遍地亂滾!


    被敵人打落的我軍空中飛人不是少數,有的落地還活蹦亂跳,爬起來照樣衝鋒,也有的沉重掉地上,衝擊力之大讓大地都為之顫抖,人也成了肉餅!


    衝車、雲梯、梯子和井欄大量起火,這些器材是大食人火力攻擊的重點,近著的直接用火油燒,遠著的則用投石機發射火彈。一燒著起來,即使包有濕牛皮也在不久後燃燒起來,最終成為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火炬。


    軍隊前赴後繼,列傷慘重,戰場看上去,異常慘烈,在雙方接戰的城牆頭上,似有無數的血霧噴射!


    而城下的地上則各種顏色夾雜,氣味異常難聞。


    西軍奮力向城頭攀登,踏著自己戰友的屍體一步步地前進,大食軍則拚命抵抗,寸土必爭。


    範無傷隻有一個命令:“進攻,給我進攻!”


    白天他冷酷無情,但到了夜間,本質上根本不信佛教的他也喃喃地念起了佛經,給到達另一界的戰友們祈福!


    麵前的屍體被包裹好,成排成列,潑下火油,進行焚燒。


    一連三天,每天五千人陣亡,屍體隻能夠找到一些好地方,焚後掩埋。


    那些地方將會成為烈士墓,通過他們生前的狗牌勒石記憶。


    同時,這也意味著,一定要打下阿巴丹城,否則,一旦西軍撤退,烈士墓難保!


    ……


    戰至第五天,天氣悶熱無風,認為時機成熟,西軍往阿巴丹城裏大量投擲化學彈!


    化學彈,就是毒煙球,爆開後弄得全城都是砒霜和狼毒的煙霧,守軍遭遇重創!


    他們中毒,嘔吐昏迷,喪失抵抗力。


    被毒氣熏窒息了,口吐鮮血,流出鼻涕,許多人處於半死狀況,就等著西軍登上城牆,來個輕鬆加愉快!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大家認為勝券在握的時候,這天殺的居然起風了!


    北風風勢突地大起,把城裏毒煙吹向南邊的西軍,讓他們照單全收!


    南邊軍隊知道了敵人受過的苦楚,鬧得他們涕淚狂冒,抵受不住,隻好後退。


    而其他三個方向的西軍猛衝而來,他們順利地登上了外城,處處旗幟飄揚,貌似有破城之機。


    阿巴丹城舉城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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