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麽?”鳩盤神子麵色抽搐,看著身背一個巨大麻袋的柳青衣..“茶毗..是吾打傷你的頭了嗎?”


    “雖然還有一些事情沒想起來,但是,既然你一定要偷他們的密卷,我覺得,還是可以捎帶一點其他的東西的..”柳青衣理所當然道,“我記得很多事,但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蒙了一層麵紗一樣,不過,我記得很清楚,跟你偷東西,一定會出事,直覺告訴我,在被發現追殺之前,我必須弄點值錢的東西回去..”


    “你之前,到底是做什麽的..”鳩盤神子結果麻袋..“你..到底在做什麽?”


    “蒙麵啊!”柳青衣依舊理所當然,做賊,難道還這麽光明正大?


    鳩盤神子手捂額頭,“蒙麵,是為了被人發現的時候不被認出,是吧…”


    “是呢..”


    “吾在魔界這麽久,就見過一個如你這般,與人動手,臉上魔紋就會發光的..你是認為,一張破布,便遮得住你的魔紋所發之光嗎?別告訴吾,你認為這樣別人就認不出你了..”


    “我在這邊,隻認識你啊!誰還認識我?”柳青衣不解道,“安啦,遮住臉,被人通緝也好躲一點..”


    “第一,這些年你與吾與道魔兩方交戰不下千次,你當真認為沒人認得你之氣息?”鳩盤神子一指狠狠點在柳青衣腦門上,“第二,通緝..你是準備洗劫魔族嗎?是偷看密卷!偷看你懂嗎?偷看什麽意思你是真的懂嗎?”


    柳青衣一把抽開鳩盤神子的手,惱怒道,“我又沒說全部拿走,我最多…”


    “最多怎樣?恩!”鳩盤神子拿起手中不知哪裏撿回來的劍,狠狠拍在柳青衣腦袋上,“吾告訴你,邪族鬼族你吞些東西沒事,魔族..你最好別惹!被那隻獨角怪盯上,你麻煩大發!”


    “額..伏嬰師你都不怕..你怕閻魔旱魃?”柳青衣的印象中,閻魔旱魃是一個武癡和鬥士,比起這種直來直往的狂魔,伏嬰師那種隨時背後捅刀的魔,卻是可怕得多了..


    “閻魔旱魃的實力在伏嬰師之上!”鳩盤神子不耐道,“吾知你的意思,但是,吾發誓,你一定不會希望被他盯上的!在他的地頭鬧事,要麽,就不要被發現,被發現..你就等著被他追殺一輩子吧!”


    “..那邪族和鬼族為什麽就可以..”柳青衣不解道,“九禍和銀鍠朱武..都不是什麽好惹的吧..況且..要鬧事的,好像是你吧!”


    “你就一定要咬下一塊肉來?”鳩盤神子不解,這家夥記憶恢複大半,怎麽就成這幅德性..“九禍實力不及閻魔旱魃,亦沒閻魔旱魃那種狂性,況且..如今道魔大戰,佛門一脈亦有加入的跡象,你認為,她有時間理會你?至於鬼族..哼!銀鍠朱武放棄王位,如今那位置上的那位,鳩盤未放在眼裏!”


    “銀鍠朱武已經放棄王位了!”柳青衣聞言一愣,“那他和九禍如今…”


    “恩?”鳩盤神子疑惑道,“你當真不是異度魔界的魔?為何對這等隱秘知道如此清楚?”


    “隱秘?這是隱秘嗎?反正我就是知道..”柳青衣腦中記憶雖是模糊,但一些主要的事情卻是記得..


    丟開手中布袋,鳩盤神子當先走向魔族禁地..“不想被人圍殺便給吾跟上!”


    這家夥..魔族的功法,應該適用吧..恩..還是三族的都需去一遍..不過..卻是得讓他打消這等荒唐的念頭才是..鳩盤神子可不想真搞得天怒魔怨..


    “等等我啊!”柳青衣猶豫一陣,終是將布袋丟了跟上…


    …………………………………………………………………………………………………


    “葉..前輩..風槐柳,久仰大名了..”彬彬有禮,溫文儒雅,風槐柳客氣恭敬的模樣,令花非花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路將自己那位不省心的哥哥製得死死的,真的是眼前這人嗎?


    “啊..”輕輕搖頭,葉小釵對身前青年,亦是有種莫名的好感,不僅僅是他將花非花帶回自己身邊的恩情,這少年,身上有股令他很熟悉的氣息..很像..很像那久無音訊的人..


    “前輩?”葉小釵目光平和,但風槐柳卻仍舊有些不自在..義父說過,自己與素還真實在太像..便是如今易容,他都怕被葉小釵瞧出破綻..


    “啊..”葉小釵搖搖頭,又點點頭指指自己和花非花..


    “前輩無需客氣,晚生敬佩前輩為人,做這些許小事,前輩無需放在心上..”風槐柳靜下心神道,“江湖多風雨,前輩想必亦是多有感觸,前輩如今天倫得聚,不必再往風急之處,卻是令人羨慕..”


    稍許試探,風槐柳卻是言中葉小釵心底最柔軟之處..血脈親情,一向是葉小釵渴望,卻終是失去的,如今帶回花非花,若能讓葉小釵就此退隱,一可斬去素還真一大助力,二..自己亦算幫義盡了孝義..


    葉小釵聞言,堅毅的眼中,終現柔和之色,轉頭靜靜看著花非花,刀狂劍癡無法言語,唯有輕輕擁住身邊牽絆..


    “祖父..”血親得聚,花非花雙目泛淚,漂泊無依,如今終於回來,二重林中,無我聲雖是照顧,但終是不及自己親人在旁..


    葉小釵輕輕拍著花非花的肩膀,轉頭看著身旁少年..修為不差,進門便知此人不凡,帶回花非花,卻未挾恩圖報,對自己恭敬態度亦是不似作假..恩..聽花非花說,此人能製得住小開..


    輕輕推開花非花,葉小釵終是放不下,得知家人平安的他,終是放不下那還在琉璃仙境孤軍奮戰的知己..


    指指花非花,葉小釵抱拳恭身,對著風槐柳比劃著..


    “前輩..”風槐柳臉色不變,但長袖中的手,卻是青筋暴起..果然如我想的一般嗎!素還真!你收買人心的手段..當真不凡呀!


    “前輩是欲將花非花托晚生照顧嗎?”風槐柳麵上並無為難之色,隻是略帶一絲感歎道,“前輩所托,晚生自是不敢拒絕..隻是,外人..終是不及自己親人..前輩莫怪晚生直言,金小開年幼無知,行事荒唐,如今,花非花能指望的親人..可就隻有前輩一人了..畢竟,據晚生所知..她之父母..哎呀..抱歉,花非花,風槐柳不是故意..你..誒..抱歉..”


    雖是心機,但最後一句抱歉,卻是出自真心,一者葉小釵身份在那,二者..自幼以來,自己身邊出現的女子,卻是都是那般照顧自己..這世間,為何總有苦命的女子,老天為何不將這些災劫,降在那些負心薄幸之人身上?


    花非花卻不知,自己一時感懷身世落淚,引得風槐柳想到這些個亂七八糟的,隻是見其麵色黯然,便開口道,“公子不必如此..不怪公子..”


    葉小釵見花非花落淚,心中大痛..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誰言世間刀者劍客,都生得那一副鐵石心腸?


    掙紮猶豫,葉小釵放不下親情,亦是放不下知己與江湖正義..


    “前輩,晚生無狀,前輩莫怪,但晚生有一話不吐不快..”風槐柳心中暗言一聲抱歉..“有何事,比得上親人重要?前輩可還記得金羽之情?”


    “啊!”一言直刺心頭,金羽..蕭竹盈..葉小釵渾身顫抖,心中積鬱難敘..如何記不得?怎會記不得?今生記得住,來世,亦忘不了…


    義父..抱歉..續緣不是故意如此..續緣..不想對上葉伯父..風槐柳臉色亦不好看,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如此刺激葉小釵,他亦不是真不知道葉小釵心中所想,但這不解,卻是仍舊得裝下去..


    “無衣師尹要教你的第一課,便是要讓你記住,追求一個目的或是結果,你就必須不在拘泥手段與規則..”


    師尹..你教得,續緣都記得,但續緣..卻是不若你那般心狠!


    “前輩,晚生一時失言,頂撞了前輩,還請前輩見諒..晚生並無其他意思,隻是以己推人,晚生自幼,便失天倫,卻是能體會這種無依無靠的痛苦..如果可以..便是拿一切去交換,晚生亦是甘願..無論怎樣的理由與苦衷,難道就真重得過自己的親人?”三分勸說,三分算計,三分懇切..還有一句,曾經來不及說出的話..“風槐柳..亦是想再聽..聽他再讚我一聲好..”


    葉小釵不知風槐柳口中的他是誰,但一個人再如何假裝,眼神,卻是難以掩飾..這種深切的悲哀之色,唯有切身體會之人方能感悟..葉小釵無心計較風槐柳之言..他與蕭竹盈的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多去了..


    但這少年..這般年紀,但這眉目間卻有如此沉鬱之色..


    “啊..”拍拍風槐柳的肩頭,葉小釵無聲安慰..這少年..怕也是苦命的人..


    哀哀晚霞,映照小屋,本是算計,卻仍舊動了心中情,自己,終是做不到師尹所言那般..做戲而已,卻動了情…


    “戲子,便不該有情!你義父的教訓..你該緊記..無衣師尹無情,不想哪一日,再替你收屍!”


    師尹..你何嚐無情?戲子而已,何需名字,既然不重要,你為何還要記住一個戲子的名字?風槐柳心思雜亂..肩頭的手,厚重有力..恩比義父沉穩,比無傷叔父多情..刀狂劍癡..葉小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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