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盜帥..”流光晚榭之中,無衣師尹獨坐案前,身前紅光閃動,鼻下血腥,越發深重..


    又是一個未曾聽聞的人,又是一個不清底細的人,當年之事,青衣究竟知曉多少..素續緣的一個訊息,讓無衣師尹想起很多…


    這人來過慈光之塔..


    這人知曉一些過往之事..


    這人與青衣..怕是相交頗深..


    詩意天城,殺戮碎島,楔子,無衣師尹想了無數的可能,但是..一身佛元的盜者..會否,是苦境之人?青衣亦有往返之能,多帶一人,亦非難事..


    此人..是敵是友?如今現身苦境,又是為何?


    太多疑惑,沒有足夠的信息,無衣師尹無法準確的判斷這一個憑空出現的人,是否與自己對立..


    青衣未身亡..此人如今現身,他會否知曉青衣之下落?或者,此人便是由他相托而入這江湖?


    信息不足,不好妄下定論..無衣師尹沉思片刻,而在紅光的另一端,素續緣,靜候師尹的判斷,雖然,他心中自有定計,但是,無衣師尹的建議,總有一聽的必要,或者說,素續緣似乎很喜歡替師尹尋找難題,看著無所不能師尹頭痛,好像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無聲笑笑,素續緣更關心的事情是,義父的過去,很多過去他想知道,想了解,但是,無衣師尹不可能告訴他,便是告知了,他也無法盡信..矛盾呀..


    “他已知你是吾之弟子?”無衣師尹終於開口..


    素續緣聞言,嘴角微微揚起,“一言道破,似是對師尹十分熟悉..”


    “他之修行路數,當真隻有佛元無誤?”


    “絕不可能錯,那人身上的佛能,絕非掩飾之功..而是實打實的..根基!”素續緣仔細說道,“剛正不阿,卻有慈悲之意,溫和,亦帶殺伐..這是續緣見過最奇怪的佛氣!續緣..看不懂此人!”


    “那他下次前來,你可引之與吾一敘..”無衣師尹淡淡說道,“無需太過記掛此人,以你提供之信息看來,此人對那血舍利似是誌在必得,為此不惜得罪素還真一派,他有拉攏和借力的可能,在合理的情況下,你可盡量與其交好…”


    “需在與其交好之後,將其確切的信息,傳達師尹麽?”素續緣裝傻問道,“師尹對此人,有興趣嗎?”


    “你啊..越來越放肆了..”無衣師尹的話,聽不出一絲怒意,反而,有些許玩笑的意味,“續緣可願幫師尹這個小忙?”


    “師尹要求,續緣怎敢拒絕?續緣領命..”


    “續緣真是乖巧..”


    “續緣一向乖巧..”


    隔開一境之距,反而有了一絲親近,看不到對方的兩人,過往相視的對立,與如今偶爾的玩笑,素續緣不知,是真是假,這種怪異的師徒關係,究竟能維持多久?


    “為何不言了?”無衣師尹的聲音,又從元髓沙中傳來,素續緣聞言,止住心頭思緒,輕聲道,“許久未回流光晚榭,有些掛念那處的風景了..”


    沉默..無聲沉默,一陣無言之後,元髓沙中,隻留淡淡一句…“吾之前所言,仍舊作數..隻是..”


    “我不願,師尹亦難為..”素續緣朗笑一聲道,“哈!無需為難了,師尹仍舊是師尹,續緣亦還是那個續緣,再議吧..吾還需與素還真一行滅境,還是趁早休息..夜深了,師尹也該早些休息呢..”


    “還有些許要務處理..稍後吧..”無衣師尹的話語中,流露一分疲憊..


    “慈光之塔便無可幫手之人?弭界主之下,全是廢人?”素續緣語帶嘲弄,不留一絲餘地,“續緣是該恭喜師尹,深的主君信任,還是替師尹可憐,一人擔起整個慈光之塔的責任?做的好,榮耀皆在慈光之塔,一步行差,萬般罪責上身..哈!好一個鞠躬盡瘁的師尹,好一個死而後已的人臣..”


    “你當真..越發的放肆了..”放肆放肆,仍是一句放肆,這回,卻露幾分無奈,無衣師尹不欲糾纏這個問題,擔起責任?或許吧,自己亦是容不得別人插手,慈光之塔的未來,吾自有打算,何人可插手?“早些休息吧..滅境之行是為那血舍利否?”


    “正是如此...”無衣師尹沒談的興趣,素續緣也沒追問的想法,與其問道最後不歡而散,還不如就此止住..


    “那盜者..有七成可能出現..你..小心行事,再則,滅境非是苦境,你之言行,需要注意,與素還真示好無妨,需知,換一個境地,你所代表的,便是一境之人,借力,猶需有讓對方重視的能為,所以你與素還真,哪怕是演戲,亦要演一出和諧融洽!”


    “這個續緣曉得,師尹..早些休息..”


    “吾會的..”


    紅光散去,流光晚榭之中,又再回複寧靜,無衣師尹抬筆急書,接連十字…止..不該流露的心情呀..


    子尚如此,其父如何?如此想來,亦難怪青兒願為之赴死…無衣師尹放下筆,方才一番師徒對話,讓他一時亂了心緒,何時開始,自己越來越重視這顆棋子了?無意間的師徒之情,何時已到了不可控製之地?


    素續緣雖一直與無衣師尹針鋒相對,但有這師徒關係的束縛,兩人始終保持一絲可轉圜的餘地,而素續緣自遺傳了其父的一些特質,偶爾的真誠寬厚,或許他自己亦未察覺,但卻令身旁之人,無法下那狠心…


    無衣師尹欣賞這偶露的赤子之心,也享受這帶刺的關心,但是..該止歇之時..便該停止..


    “如若最初,如若,吾不是無衣師尹..哈!”停筆,無衣師尹自嘲一笑,如發泄一般,將案上宣紙掀開..


    夜沉沉,心思冷,血腥之味,壓抑人心,足踏黑暗之地的人,早已忘記過往自己最初的那張麵容,如今..隻有無衣師尹,隻有慈光之塔的無衣師尹!


    ……………………………………………………………………………………………...


    “不與之道別,真的好嗎?”且行且言,銀鍠朱武越發地不懂身旁的人,或者,鳩盤神子,本就不是那般容易讓人讀懂的人…


    “你要繼續與那人分個高下,吾要尋吾的道,他要完成他的功體,這樣最好..”鳩盤神子無所謂道,“如何?銀鍠朱武,該不會做這般兒女之態吧?”


    “也許會哦..”朱武聞言輕笑,“也許你不相信,但同行這一路,卻是朱武這一生,少有的輕鬆快意,你無發覺嗎?炎魔此人..”


    “如何?有新奇的發現嗎?”鳩盤神子不屑道,“早在百年前,吾已將那人看透..”


    “炎魔此人,待人甚是誠懇,他身上,有一種令人親近的氣質,他一直便這樣嗎?與人,總會先投入善意?”朱武笑問道,“否則,桀驁如你,為何會與之相交?”


    “你錯了..”鳩盤神子回憶一陣,搖頭道,“他對人,也許有時會投入善意,但有時,亦是會一開始便拒絕,而拒絕的人,他也不會有一絲轉圜的可能..他似乎對這特別自信,吾是指,看人這一方麵..其他的..沒了..吾想不出他其他的優點了..”


    “哦?這算是誇獎嗎?從你口中聽到,當真稀奇!”朱武一副風流公子做派,折扇輕搖,眉目含笑,對著鳩盤神子說道,“鳩盤神子,亦非朱武過去所聞..那般危險的魔啊,真是現在眼前的人嗎?”


    “有時間想這些,不妨想想將來..”鳩盤神子麵帶嘲笑之意,“免費相贈幾個消息..”


    “朱武洗耳恭聽..”


    “第一,你手下,那位斷風塵..與他似有死仇..哪怕將來他不與你對立,他與斷風塵,亦是絕無緩和餘地..”鳩盤神子直視朱武說道,“到那時,戰神該如何選擇?是朋友,還是部下?”


    “事未臨頭,如何沒有餘地呢?”朱武皺眉道,“需知,如今吾之部下,還在重傷修養,這一局,卻是炎魔得了便宜..”


    “你錯了..”鳩盤神子毫不客氣道,“那一日,在禁地之前,他聞斷風塵之名..哈!知道嗎?百年來,吾第一次發現他這般想殺一個人..發自內心的決殺之意,令吾首次發現,那蠢魔,亦可有那般修羅氣質..”


    “有仇?”朱武的眉頭,皺的越發的深了..


    “言語不詳,但是,似乎與其親人有關..似乎..是個女人..”鳩盤神子似笑非笑地看著銀鍠朱武,輕問一聲,“親人..女人..你覺得,還有緩和的餘地嗎?”


    親人..女人..朱武心頭發悶..斷風塵那些破事,他一直懶得管束,如今..這該死的家夥,怎會招惹上炎魔親族之人,與之相處日短,但朱武卻明白一件事,炎魔此人,雖凶名在外,但待身邊之人,卻是甚厚,有恩必還,有仇..亦是必報,而且,真發起狠來,那執拗的性情,任你說破嘴皮也是沒用..


    “看好你的好部下,千萬小心..似乎茶毗親人之中,還有二人欲取其性命..看他提起那二人的神情,朱武,吾真心替你的部下擔心,似乎那二人,能為仍在茶毗之上..”


    “謝過神子好意..”朱武麵皮一抽..還是全家一起來哦..“神子的壞消息,恐怕還非這一件吧..”


    “哎呀..差點忘記..”鳩盤神子搖頭笑道,“他甚喜你那幼子,恩..是叫赦生童子吧..傳授之時,全無保留,還做君子之約,沙場相見…”


    “恩!”


    “不容情!”


    “什麽!”朱武一愣,還未開口,便聞一聲…


    “吾亦欣賞那小魔..一個資質一般的小鬼頭,竟有挑戰一個勝過自己不知多少的魔..勇氣!”


    “吾不容此事發生!”


    “你阻止不了..”


    “是嗎?”


    “因為魔..都是任性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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