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日期:~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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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正當空夜已深,寒霧迷眼酒意濃。


    月光下,小河邊,垂斜在地上的影子糾纏不清,交織著正交杯換盞中的人,酒水中,映照著兩雙妖異的眼。


    從不知曉,醫邪竟有這等酒量,和什麽樣的人喝酒有什麽樣的感覺,與天不孤對酌,絕非豪飲,但不知為何,卻是給人盡興之感。


    “我時常想,他當時那場戲,究竟是做給誰看?我,還是學海眾人,至今未曾想通,卻也不太在意了。”柳青衣斜躺在地上,一手撐著臉,一邊伸手遞出酒碗,“不過,若當時有如今這般的認知,也就不會這樣簡單地被人戲弄了。”


    “非是公子無智。”天不孤挑著酒壇,又給彼此滿上,“是公子憤怒的情緒過長了。”


    “這句話有安慰成分,怕是當不得真。”柳青衣歎息,“其實又能如何呢?這世上的事,本來就不是盡為直來直往的那種。”


    “是有勸慰的意思,但公子不若想想,隻是公子聽到自己關心的人被人誤會,第一個反應是憤怒與生氣,這樣的情緒是無益與思考眼前的對錯,公子欠缺的,是不夠冷靜,話說回頭,公子本就不是那般冷硬心腸的人,又何必一定要改變呢?”天不孤說著,將碗中酒水飲進,長長地舒了口氣,“誒,關心則亂..亂,亦就有了破綻..”


    “那位長者,是個有心的人,有心人行事,自然不可能隻針對公子一人。”


    “隻是一點點挑撥的言語,若天不孤猜得不錯,接下來,那位長者應該是會對公子釋出一些合理的善意,讓自己脫離出公子遷怒的範圍,自然,公子黑白分明的世界中,不知不覺,就讓那人站在了自己身後了。”


    隻言片語聽得,三言兩語分析,天不孤將事情猜得**不離十..


    “哈!我要是有你這種腦袋,很多事就不會這麽麻煩了。”柳青衣除了苦笑還是苦笑,莫說什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無非就是自己事到臨頭隻知道硬來,不會去冷靜地分析判斷,自己永遠都是這樣..


    “這句恭維,天不孤就不推卻了。嗬!”輕笑中,白皙的手鬆開滿首烏絲,傾瀉而下黑發有一種清幽的美感,那青絲中的幾縷鮮紅,為這出塵的美更添幾分妖豔..“公子的故事,還未完..”


    “酒也還沒喝完..”


    “該是夠公子訴盡往昔的..”


    “有沒人告訴過你,你真得很美。”


    “比公子心中之人如何?”


    “哈!沒個人心中都有唯一,唯一的,就是不可比。”


    “嘖!公子比過去狡猾了許多。”天不孤挑著酒壇,就是不將酒倒入柳青衣的碗中,柳青衣無奈..“跳過這個話題。如何?”


    “明明是公子挑起這個話題,沒有天不孤滿意的答案嗎?”袖袍輕動,壇與碗,在兩人的手中掠起陣陣殘影,死神眼下,那碗兒卻是怎麽也追不上那跳動的酒壇..


    “誒..不要這樣子嗎..下回送你一件好東西。”柳青衣無奈,死神之眼,就自己現在的功力,壓根追不上,況且如今的天不孤,亦非原來的天不孤了,替自己療傷,觀察自己的功體,他豈會毫無益處..


    “是什麽有趣的事物?”天不孤手中的酒壇貼著柳青衣手中的碗,就是不倒下去,“有多新奇?”


    “沒多大用處,不過卻很漂亮的水晶,算是一種鑄造的材料,我替你做一個墜子如何?很好看,而且苦境絕對沒有哦。”改天找玉姐那點碎島特產的水晶,柳青衣如是想,那水晶還真是很漂亮的..思前想後,就是沒想到一朝水晶變燃晶..


    “苦境絕對沒有的?”天不孤似是不太滿意。


    “還有其他一些小東西啦!”大不了找殢無傷拿點慈光之塔的特產,再去佛獄偷點亂七八糟的東西,喉嚨癢,想喝酒呐..柳青衣一臉純良..


    “罷了,新奇的小東西,天不孤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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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自從鬥毆事件發生,到某人摔門結束,疏樓龍宿的住處這些日子倒是熱鬧了許多,事情如何發生的,整個學海裏的學生心知肚明,學問上的爭執?笑話了!


    雖然很大程度上,柳青衣是因為自己不爽才和人約鬥,但在一幹龍宿的支持者中,卻不是這樣,以前多少覺得這個跟在龍宿學長身邊的怪家夥就是個二愣子,哪裏想竟然一下變成了個滾刀肉,太史侯的門都敢摔,還有什麽事事他不敢做的?雖然這小子文不成,至少也是武可就,這般凶悍的家夥,還是不要得罪太甚的好,再說,他是太學主親自教導,龍宿學長親自帶的,就像黨派一樣,也算是自己人..


    太史侯這邊刮風,龍宿也被掃到風台尾,思過半個月,這些個學子或探望,或好奇,其實還是好奇多一些,三三兩兩結伴來,探望一下學長,順便看看這禮部摔門去的狂生..


    這會兒,倒是見識到龍宿的人氣了,柳青衣總算明白龍宿這家夥為什麽在這個時代做出那種自立門戶的事情卻沒被儒門直接給清理門戶了。


    這些個學子是發自真心敬重,學員支持,上麵又有太學主放縱,隻要行事不要太過,儒門中,有誰又能真把他疏樓龍宿怎麽樣?就算太史侯很不滿龍宿這次撈過界的行為,也隻是閉門思過半個月,而且還是不禁足的閉門思過..


    莫說柳青衣的無限期停學,比起那些被禁足思過三個月的學子,這哪裏算是懲罰,課照上,文照寫,名義上的懲罰而已,但就是這名義上的,竟然也能引得這幫學子替他不平..


    停學是好事,至少對柳青衣來說是這樣的,無定三絕要時間參悟,本來想拿這個來收買龍宿的,誰知道龍宿壓根沒多大反應..


    “汝以為,沒有太學主的默許,沒有弦知音前輩的暗助,汝真能找得到這本書?”疏樓龍宿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濃濃的不屑..


    柳青衣不爽,但卻也承認這是縱容下的結果,隻是不高興下,一次龍宿去交課業時,偷去他身上手劄,讓他交不了作業而已。


    龍宿這次倒是沒太大報複,隻是讓自己變成動物園的猴子,讓人觀賞一下,每天招待往來學子,順便再多一個綽號..小賊..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地在壓迫與被壓迫中渡過,這段時間,柳青衣倒是多了個小學弟,或者說,是將來的小學弟——桐文劍儒。


    年紀輕輕就生得一副正太像,難怪之後入了儒門天下,儒門天下可是出了名的高富帥與白富美組織,桐文劍儒算是柳青衣這些日子裏的一點小安慰,這小子很有禮貌,雖然好像有些怕自己..


    念在進來龍宿這次幫自己過關,柳青衣也算投桃報李,預備給他將來的門人做一把趁手的兵刃,


    秋葉銅劍,被俠刀一刀斬斷,自己卻是不能讓這件慘劇重演,柳青衣要鑄劍,疏樓龍宿亦想看看他是否吹噓,出些金銀錢財替他在小院旁造了個鑄爐,熊熊火爐旁,柳青衣不斷回憶著,身旁的桐文劍儒無事,正四下打量著..


    桐文劍儒的劍法已快、雅為主,飄逸有餘沉雄不足,他的根基經驗招式皆不如蜀道行,敗在蜀道行的手上沒什麽意外的,但是,若他的劍不被一刀斬斷..柳青衣回憶起桐文劍儒之死,若那一刀,劍未斷,而桐文劍儒的體力還夠,最多重傷,麵對發狂的蜀道行,他逃跑還是可以的吧..


    劍不夠堅韌,體力不足..柳青衣有了大致的想法,但卻是無奈缺少材料,其他材料好找,自己的鑄術自己亦有自信,但桐文劍儒體力與根基不足這點上,柳青衣想來想去,也隻有用到當初在魔界偷來的一種材料可以彌補,一種可以吸收化消真元的晶石,將這種晶石加入劍中,應該能多一份保證,可是,該死的是這些材料都在鳩盤神子那裏..


    “桐文劍儒..”柳青衣伸手入火爐,抓出一塊燒得通紅的劍胚,“這劍就算鑄成亦隻能算是半成品..”


    “學兄願意為吾鑄劍,吾已十分感激,就算隻是半成,桐文劍儒亦會珍惜。”桐文劍儒說的倒是實話,學海中的學子皆有其傲氣,一個還未入門的弟子,自然是難入眾學員之眼,難得有人誠懇以待,桐文劍儒自是感激..


    “你別會錯意,就算是半成品,也比其他的成劍好多了,這個你倒是要去謝謝龍宿,材料都是他出的,隻是欠缺一種材料,會讓這劍少了幾分功用而已。”柳青衣皺眉道,“待我將來找到材料,再替你加入,這樣這把劍才能完全合適你。”


    “功用?”桐文劍儒不解,“學兄所指的是..”


    “你的武功路數,走的是輕靈巧快的路子,在氣力與韌性上,卻有不足,特別是與人硬撼時,容易吃大虧,我所說的那種材料,有吸收和消化真元的功效,隻是補足你自身的不足,不是補這劍的不足,這劍,你用著足夠了。”柳青衣看看劍胚,甩手有將劍胚丟進火爐,“火候未夠呢,我之鑄術,亦還不夠,等哪一日上了巔峰,再為你重鑄一次,哈!不用太失望的!”


    “學兄為吾鑄劍,吾已十分感激,是吾實力不夠,讓學兄為吾煩憂了。”桐文劍儒卻是錯想了,柳青衣的愁意不是劍的材料,而是鳩盤神子這個人,故人難忘..


    “沒事,等將來再見,我一定幫你真正完成它!你非是平庸之輩,我鑄的劍能讓你用上手,自然是好事!”柳青衣笑道,“多些自信,你這個人太寬厚,卻是少了些銳氣!”


    “恩..學兄要離開學海嗎?”桐文劍儒倒是舉一反三,將來再見?學兄被無限期停學,莫非是生了離意?


    “額..這個啊..”我總不可能在學海待上一輩子啊!柳青衣早有打算,完成四宗功體,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去一趟殺戮碎島,有些事壓在心裏實在太久,都快成自己的心結了。


    即鹿這個女人,雖然從未見過,對自己也沒養育之恩,但自己這個身體是拜她所賜,雖然是算計下的結果,但是,生母啊,總是心中的掛念,總會想見上一麵,浮廊沉雪,埋著不止是殢無傷一輩子的傷痕,那三年,透著那雙寡情的眼,也埋了柳青衣在這個世上永遠沒法挽回的遺憾,怨芽生恨果,柳青衣當真很想知道,四宗合流的自己,夠不夠格站在碎島王**問那王座上的一句,你這王位,坐得心安否!


    斷然是沒想到,自己見到功體大成的可能後,生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去找自己這一世生父的麻煩,柳青衣自己都覺得好笑,世事離奇,莫過於此。


    苦笑,在桐文劍儒眼中,卻是另一種意思,桐文劍儒以為學兄是因為得罪狠了太史侯所以才生出了離開學海的念頭,遂勸慰道,“學兄何必如此,禮執令是明理之人,隻要學兄認個錯,禮執令應非量小之人。”


    柳青衣聞言一愣,這都哪跟哪,好像我怕了他要退學一樣,剛欲解釋,忽聞一陣沉穩腳步傳來,回頭,卻正見一臉嚴肅的太史侯..


    “想不到一個外門弟子看得清的事實,你卻看不清。”太史侯看了一眼桐文劍儒,轉而對著柳青衣說道..這小子莫不是真生出離學的念頭?如此倒是失了好友交托的請求..


    “喲!禮執令,今天很閑呢!”柳青衣嘴角抽抽地打招呼..


    “如何?闖了禍就想離開,讓留下的人替你收尾嗎?那一日摔門而去的勇氣去了哪裏?”太史侯一句話,算是應了桐文劍儒所言..本執令沒心思和你這個豎子計較..


    “摔門的勇氣有的,我這還有砸門的勇氣呢,執令莫不是想試試?”靠夭,我都閉門思過了你還來惹我?柳青衣滿臉獰笑..


    兩人幾句話,聽得桐文劍儒後背一陣發寒,不是會打起來吧..學員和執令動手..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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