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何看法?”燕瞰林閉著眼,對白磬山與儒劍辛說道。


    “這幾年支持重開路的聲音越來越大,這和掌管刑律堂的長老譚修鐮,不無關係。他生為刑律堂堂主,竟如此的無視本門第一門規,知法犯法,那讓其他人怎麽想。師兄也應考慮這刑律堂,是否需要……。”儒劍辛說到此處,卻忽然停住了。但意思已經明了。


    “我又何嚐不想,但譚修鐮執掌刑律堂已久,根深蒂固。然而原本唯一能與之抗衡的稽查堂賀奎剛,又是個庸才……唉~”燕瞰林長歎一聲。


    “嘿嘿,庸才?掌門師兄,你算是看走眼了!”白磬山笑意盈盈道。


    燕瞰林與儒劍辛聽聞此言,眼裏閃過一絲希冀,異口同聲道:“哦,此話怎講?”


    白磬山“嗬嗬”樂道:“師兄,你可還記得,二十五年前的單鴻義師兄?”


    “單鴻義師兄,我自然是記得的,可這跟賀奎剛有何幹係?”燕瞰林臉上浮起回憶之色。


    “回想當年,單鴻義師兄執掌稽查堂,論查案的能力,那是自開山立派以來首屈一指的人物,可偏偏為何,在當年第一起弟子失蹤案發生一年之後離奇失蹤?”白磬山自問自答道:“我猜測,其實他已經快查出真像了!隻是被那犯案之人察覺,所以才會被擄走,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不然,也無法解釋,這麽多年來,失蹤的都是普通弟子,而長老中,卻獨獨失蹤單鴻義師兄一人。”


    儒劍辛猛然反應過來:“白師兄,你的意思是賀奎剛,他在藏拙?”


    “嘿嘿,論統領大局,處理門中政事,我和儒師兄,不如掌門師兄。論計謀算計,我和掌門師兄不如儒師兄。可論起看人的眼光,掌門師兄,儒師兄,你們不如我。”白磬山有些得意道。“賀奎剛,如果沒有真本事,當年單鴻義師兄,又怎麽會讓他當這稽查堂副堂主。還記得當年單鴻義師兄,曾經與我說過,賀奎剛師弟,看似是一個糙漢,實則,心細如發,如果將來他退下來了,賀奎剛便是稽查堂堂主的首選。”


    白磬山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今日賀師兄,在這大殿上說的話可還記得?”


    “他說,我認為,此事定是門中那些支持重開路的宵小所為。他說的是我認為,而不是我猜測或是我以為。”白磬山眯起了眼睛。


    “他已經有線索了。”儒劍辛此時也回想起來。“可他為何不……哦……原來如此。”


    白磬山點頭道:“沒錯,有線索可還沒有證據,在沒有證據之前,是無法扳倒岩雲鶴或是譚修鐮,又或是別的什麽人的。無法扳倒,就意味著,他如果說出來,必然會像單鴻義師兄一樣莫名其妙的失蹤。所以……”


    “所以。”儒劍辛搶過話頭,激動的說道:“他才會在這淩雲殿上,說出此番話來,一麵,是為了給別人一種,他賀奎剛隻不過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的映像。另一麵,也是在給我等傳遞一個信息,他已經找到線索,是與支持重開路的人有關,隻是他還沒有證據來證明這一點。”


    “好,好一個稽查堂堂主,好一個賀奎剛。哈哈哈……”燕瞰林聽完二人的分析,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燕瞰林,心情大好:“白師弟,論起心細如發,恐怕,賀奎剛都要遜色你幾分,哈哈哈……”


    “哎,師兄,過獎了。哈哈哈……”白磬山嘴上雖然謙虛,但他的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


    三人對視一眼,頓時都忍俊不禁:“哈哈哈……”


    “誰?”就在這時,燕瞰林忽然,暴喝一聲。


    隻見,半掩的門後,進來一名弟子。那名弟子見殿中三人麵色不善,連忙跪倒在地,快速說道:“掌門師伯,白師叔,儒師伯,弟子是今日值班的通傳弟子。季弈茗師弟在殿外求見白師伯,我見各位師叔,師伯和長老,都已經出去了,就想進來問問,可否讓季師弟進來。我不知道三位師長,還在商量要事……”


    不等他說完,燕瞰林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切記,今日之事,不可外傳,如有泄密,門規處置。”


    “多謝掌門,多謝掌門。”通傳弟子連連磕頭告謝!


    燕瞰林大手一揮,道:“你出去吧。”


    通傳弟子這才退下,儒劍辛臉上閃過一絲狐疑。就在這時,一旁剛剛還在思索著:“季弈茗這個小東西,找自己幹嘛”的白磬山,忽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哎呀,壞了,今天是這個小東西最後一次訓練,我忘記告訴他,我要來淩雲殿議事的事情了。”說著他便跑了出去。


    “哈哈哈……,這個白師兄,還如當年那樣不靠譜。”儒劍辛笑道。


    “嗬嗬嗬。”燕瞰林卻擺手苦笑搖頭道:“可如今這聆燼門內,我能靠得住的,便隻有你們二人了。”


    “師兄,此言差矣,現在還多了一個賀奎剛,不是嘛?”儒劍辛聞言勸慰道:“就算沒有我們三人,還有長老院老一輩的一眾師叔,師伯,師姑們。雖然,他們已經不問世事許久,但如果掌門師兄你需要他們,我相信他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鼎力相助。更何況我們這一輩,也不是全部願意重開路的,還有我們的弟子,我相信他們也會支持我們的。”


    “是啊!我們一定能讓聆燼門的第一門規,照進現實……”


    淩雲殿後方,長老院前院內,西側稽查堂所在。


    賀奎剛坐在堂主桌案前,一言不發,若有所思,沉穩至極。與剛才在淩雲殿內的,魯莽形象,截然不同。


    長老院,前院東側,刑律堂內的岩雲鶴對譚修鐮道:“賀奎剛這個莽夫,向來與我們不對付,今日在淩雲殿上這一舉動,也不奇怪。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哼,賀奎剛,他平日裏給我上眼藥就算了,昨夜天闕峰剛失蹤六名弟子,掌門師兄正上火著,他這時候給我難堪,是何居心。”譚修鐮憤怒的說著話,把桌子拍的“嘭嘭”作響。


    “哎,修鐮兄,你又何必如此生氣,今日在大殿上,掌門師兄的反應你又不是沒看見。”岩雲鶴,拍著他的肩膀寬慰道:“掌門師兄今日對你確實有些惱火,可他最後還得仰仗你不是。你再看看他對賀奎剛的反應,分明是失望至極。他怕是在稽查堂堂主這個位置上坐不長了,嗯!”


    “哈哈哈……”譚修鐮聽完岩雲鶴的話,兩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


    淩雲殿殿門外,白磬山急急忙忙跑出來,見季弈茗正坐在台階上,顛著腿,嘴裏輕聲哼著不知名的曲子。


    “想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世界等著我去改變


    想做的夢從不怕別人看見


    在這裏我都能實現


    大聲歡笑讓你我肩並肩


    何處不能歡樂無限


    拋開煩惱勇敢的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舞台中間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沒有地平線


    在日落的海邊


    在熱鬧的大街


    都是我心中最美的樂園


    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有你在我身邊


    讓生活更新鮮


    每一刻都精彩萬分


    idobelieve”


    白磬山無聲無息的走到季弈茗身後,聽著他嘴裏唱著的歌,莫名的有些激動。


    “這個,愛毒不理是啥意思?”白磬山突然發問,把季弈茗嚇的夠嗆。


    “老東西,你走路不能發出點聲音嘛!嚇我一跳……”季弈茗破口大罵。


    白磬山,“嘿嘿”一笑,如同好奇寶寶一般的問道:“你快告訴我,這個,愛毒不理,是什麽意思啊!”


    季弈茗心想:“英語這門功課,我除了會寫二十六個字母外,其他的我是一點都不知道啊,你問我,我問誰去。”


    可他嘴上卻賤兮兮的說:“想知道啊,不告訴你,嘿嘿!”


    “小東西,隻要你告訴我,今天你要是能爬上竹船,我就請你喝酒。”白磬山,有些急切道。


    “你前幾天也是這麽說的,我一上船,你就把酒收起來了。”季弈茗不信道。


    “那今天這樣,到時候你上來,我先請你喝酒,喝完再和我說,怎麽樣。”白磬山心疼道。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說罷白磬山便拋出手中的林海拂塵,拂塵和往常一樣,塵須變長變粗,由白轉青,變成一根根竹條,快速編成了一艘不大的竹船,隻是最後,卻多了一道程序。隻見那拂塵手柄,和往常一樣低垂在船尾,忽然一個鯉魚打挺,立了起來,居然還立得筆直。


    “嘿嘿,來,弈茗呐,已經準備就緒,開始訓練吧!”白磬山有些諂媚。


    季弈茗也見怪不怪,白磬山向來來沒有長輩的架子,別的弟子遇見白磬山,還會客客氣氣的行禮,與季弈茗相處從來都是沒大沒小的,這讓白磬山十分高興,認為遇到知己了,要不是燕瞰林和儒劍辛極力反對,差點兒就磕頭拜把子了。


    季弈茗看著立得筆直的拂塵手柄,總感覺那像是一個國際手勢,他斜了一眼白磬山:“老東西,你好像對我意見很大呀!”


    “哪有,我看那手柄髒了,我把他立起來一會好擦。”白磬山笑嗬嗬道。


    “我總算知道,段胖子那個狗東西,說瞎話的本事是跟誰學的了。”季弈茗一副了然的表情。


    “誒,賢弟,此言差矣,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幾個月前,你也是個胖子。還有就是,他說瞎話的本事,絕對不是我教的,這都是他的天賦……”白磬山狡辯道。


    “你等會兒,幾個月前我胖不胖的事兒,你先放一放,你管我叫賢弟,你把我師傅和你那個寶貝徒弟置於何地。”季弈茗連忙打斷道。


    “你們各論各的,遙桓那個臭小子,你管他叫遙哥,他管你叫師叔。至於掌門,你管他叫師傅,他管你叫賢弟。嗯,不衝突啊……”白磬山,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拉倒吧,快點開始訓練吧!”季弈茗被白磬山的無恥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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