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


    季弈茗趴在床上,段遙桓正要給他上藥時,他一把拉住段遙桓,道:“桓桓呐!來,你先坐下。”


    段遙桓頭一回被季弈茗這麽稱呼,心中有些迷茫,道:“怎麽了?腦子被打壞了?不應該啊,也沒打到頭啊?”


    季弈茗死死的盯著段遙桓,明知故問道:“你實話跟我說,你和那個瘋……,你和那個任瀟霜,是不是好上了。”


    “你……你別瞎說,我怎麽可……可能和她好……好上了,不……不可能的。”段遙桓聽到季弈茗這麽一說,頓時慌張道。


    季弈茗歎了口氣,故意帶著一些哭腔道:“唉~,桓桓呐,其實你們倆好上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可你為什麽要瞞著我,你倆是想恁死我嘛?”


    段遙桓心虛道:“你別瞎說啊,我跟霜……我跟任師姐沒什麽的,你別胡言亂語啊!”


    季弈茗見段遙桓死不承認,便學著他的語氣說道:“霜霜,你知道嘛!每次季弈茗罵你的時候,我的心就好痛好痛。”


    段遙桓睜大眼睛,指著季弈茗驚訝道:“你你你,你跟蹤我?”


    “我哪裏得罪你了,為什麽要害我?”季弈茗有些氣憤道。


    “沒有,其實上次你服用淬體丹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了,可是霜霜她不讓。”段遙桓心虛,低聲說道。


    季弈茗一臉悲憤,道:“你這個見色忘義的家夥,枉我還把你當成好兄弟,她沒讓你就不說,完了還把我罵她的話,偷偷告訴她,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我再也沒有你這個兄弟。”說完季弈茗裝作非常氣憤的樣子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段遙桓本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季弈茗這幅表情,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季弈茗趴在床上,等了半天沒有動靜,回頭看去,房內空無一人,扯著嗓子大喊道:“段胖子,段遙桓,桓桓,你走了誰給我上藥啊!剛剛我說的話,你別和任瀟霜說啊,她會打死我的……”


    而此時坐在門外的段遙桓,聽到季弈茗的話,眼睛一亮,知道他並沒有真的生氣。


    於是段遙桓豐碩的身體,如同飛燕般輕盈的,跑向了青石廣場內圈,任瀟霜的住所。


    清晨,新一天的訓練開始了。


    季弈茗與任瀟霜相視而立,段遙桓則挽著任瀟霜的手臂,腦袋依偎在任瀟霜的肩頭,一副小鳥依人,不,一副野豬依人的模樣,季弈茗滿臉堆笑對任瀟霜說道:“哈哈哈,任師姐,不,嫂子好。”


    “都知道了?”任瀟霜笑意盈盈的問道。


    季弈茗訕訕笑道:“嘿嘿,是啊,嫂子,以前都是誤會,還請您不要見怪,哈哈。”


    任瀟霜依舊笑意盈盈道:“當然不會見怪,以前我也我隻是為了鍛煉你而已,不過嘛……”說著她話鋒一轉:“不過嘛,你昨天把遙桓趕出房間的事,咱們得好好算算賬。”


    “我靠,你個王八蛋又坑我。”季弈茗心中一凜,死死的盯著一旁段遙桓,暗罵道。轉而開口解釋道:“我沒有啊,我就是和他開玩笑說要絕交,沒有趕他出房間啊。嫂子別動手,有話……唉呀。”


    季弈茗話未說完,再一次被任瀟霜砸到了地上。一旁的段遙桓,卻在一言不發,樂嗬嗬的看著。季弈茗心中那個絕望啊。


    就在任瀟霜欲將季弈茗再一次舉起時,空中一個聲音傳來:“瀟霜師妹。”


    任瀟霜抬頭看去,隻見一個衣袂飄飄的身影從天闕峰方向禦劍而來。待到那身影在任瀟霜近前落下,任瀟霜上前一步拱手道:“孔維師兄,今日突然前來有何要事。”


    孔維站定,略一拱手,急忙開口道:“瀟霜師妹,今日師傅一早便前往仙落峰,走之前,讓我來尋你和段遙桓師弟,讓我告訴你們,立刻收拾行李,前往仙落峰,好像是掌門師伯有急事要你們下山去辦。”


    任瀟霜眉頭輕蹙,有些疑惑,開口問道:“師傅有沒有說,是什麽事?”


    孔維搖頭,有些急促道:“不知,哎呀,師妹你還是快些吧,師傅交代,讓你們速去仙落峰,到了那你就知道了。”


    任瀟霜點了點頭拉上段遙桓,便立刻去住處收拾了行囊,段遙桓抱起肥狗大毛,一刻也未曾耽誤,前往了仙落峰。


    “這就走了?就把我扔下了?啥事啊?我好歹也是個主角啊,這麽長時間了,一點參與感都沒有。這小兩口好歹把大毛給我留下啊,不然我一個人很孤獨的。”躺在地上,一臉懵圈的季弈茗,看著三人遠去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


    “弈茗師弟,從今以後,就由我陪你訓練吧。”


    季弈茗聞言,抬頭看去,一個穿著一身勁裝,身材壯碩,勁裝下依稀可見,虯結的肌肉隆起的身影站在他身前。


    季弈茗心中再一次萬念俱灰,“走了一個暴力的任瀟霜,來了一個健碩的言放,哎呀,我滴命運呐……”


    仙落峰,淩雲殿。


    燕瞰林,儒劍辛,白罄山三人坐於大殿之上,一言不發,一時之間,殿中氣氛有些沉悶。


    良久,殿外進來一名弟子,拱手說道:“稟掌門,海棠師姐,任瀟霜師姐,段遙桓師兄,已至殿外。”


    燕瞰林點頭道:“讓他們進來吧。”


    三人進入淩雲殿內,紛紛拱手行禮。


    未等三人開口,燕瞰林挨了擺手道:“行禮便免了吧?”


    “此番尋你三人過來,是有一事,要你們去辦。”燕瞰林眉頭緊鎖坐在首位,對海棠,任瀟霜,段遙桓說道。


    “師傅,可是北冥師姐至今未歸之事。”海棠嬌媚的臉上泛起一絲不安,不敢確定的問道。


    燕瞰林點了點頭,憂慮道:“一個月以前為師已經去信關山盟,可送信之人和關山盟方麵,俱是沒有回音,怕是遭遇了什麽不測,所以我打算讓你三人,隱藏身份,走一遭關山盟,調查此事來龍去脈,不知你們可否願往。”


    海棠有些急切,又有些憤怒到:“此次前往關山盟弟子義不容辭,弟子與北冥師姐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如今數月未有消息,弟子心中頗為擔憂,這次下山必定找回師姐,並將此事緣由查清。若是有賊人膽敢對師姐不利,弟子絕對不會放過,必將賊人誅殺。如若不然,絕不回山。”


    “掌門師伯,北冥師姐此去關山盟,已有數月,至今仍無音訊,怕是有極大的危險,弟子願往,必定將北冥師姐安然帶回,如若不然,誓不回山。”任瀟霜拱手,堅定說道。


    段遙桓在一旁,見海棠和任瀟霜都表態了,不知道說些什麽,有些著急,一拱手說道:“俺…俺也一樣。”


    燕瞰林點了點頭,有些欣慰道:“那好,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遲,啟程吧,一路上注意安全。”


    “且慢”


    三人剛想拱手告辭,白罄山卻在此時開口說道:“掌門師兄,他們三人,雖然都已是赤丹境的修為,但是此次下山的危險更甚,所以我想……”


    白罄山說到此處,頓了頓。看了一眼段遙桓三人,繼續說道:“我想由我來帶領他們一同前去,如此,他們的安全也多一分保障,反正在這燼餘山上,長老院事務不多,我左右也是無事,就算有事,高恃武與何安年兩位師叔,也能代勞了。”


    燕瞰林聞言,看了看白罄山,有看向儒劍辛道:“劍辛,你怎麽看?”


    儒劍辛,思索片刻,道:“掌門師兄,我覺得此事可行,白師弟與他們三人一同下山,自然是安全許多了,高恃武師叔需暫執刑律堂,怕是有些脫不開身,倒是何安年師叔可以暫代長老院首座,應該問題不大,如果實在忙不過來,我也可以幫著處理一下。”


    燕瞰林也思索了片刻,點頭鄭重道:“如此也好,罄山,那你便與他們一同下山吧,切記安全為上。”


    “掌門師兄,請放心,我必然將他們三人與北冥師侄一同安全帶回。如此,我這便下山了。”白罄山朝著燕瞰林與儒劍辛一拱手,說罷,便帶著海棠,任瀟霜,段遙桓三人向著淩雲殿外走去。


    出了淩雲殿,白罄山,一馬當先,禦起林海拂塵,海棠祭出渡雪綾,任瀟霜祭出雙生劍,段遙桓也禦起雲雷扇還帶著他的愛寵大毛,幾人紛紛躍上各自的法寶,或站或坐或躺,轉瞬之間,便已遠去。


    燕瞰林,儒劍辛目送四人離開後,便回到了淩雲殿的偏殿內。


    “乾坤陣法,準備的怎麽樣了?”燕瞰林問道。


    儒劍辛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道:“一切正常,都在有序準備中,月餘之內,陣法可成。隻是……”


    燕瞰林見儒劍辛欲言又止,淺笑問道:“隻是什麽?”


    儒劍辛深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師兄,你真的要如此嘛?時局還沒到那個地步,而且這個辦法又凶險無比,陣法啟動,不到最後可是不會停止的,到時你的修為盡失,恐有性命之憂啊。”


    燕瞰林點了點頭,麵上依然淺淺的笑著:“萬不得已啊,如今時局確實還沒到那個地步,可如今天地靈力的源頭尚未確定,而草原赴仙盟已經完成了內部的勢力鞏固,星巫族也已經與其聯手,要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那時候就真的來不及了,我也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到時可要辛苦你了。”


    “可我們還可以與長生盟聯手……”


    儒劍辛正欲再說些什麽,燕瞰林抬手製止,道:“劍辛,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長生盟我們是指望不上的,我們要做的是徹底切斷天地靈力,他們要的是長生,而長生最不可或缺的就是這天地靈力,如果非要聯手,你覺得他們會與誰聯手?”


    說著他看向儒劍辛,繼續道:“總之,我意已決,劍辛你不必再勸我了。”


    儒劍辛看著燕瞰林,燕瞰林麵上笑容依舊,良久,儒劍辛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好吧,我會將一切準備做好,包括最壞的結果,我也會準備好。”


    燕瞰林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果到時候,我有什麽萬一,那聆燼門上下,就靠你來主持大……”


    “師兄,你說什麽胡話。”燕瞰林話未說完,儒劍辛便打斷道。


    儒劍辛,雖然早已做好一切準備,但是他卻依然無法接受燕瞰林說的萬一,隻是緊緊的盯著燕瞰林,而燕瞰林也一樣緊緊的看著儒劍辛,兩人久久無言,什麽也沒說,又似乎什麽都在彼此的目光中讀懂了。


    良久之後,兩人同時歎了口氣,隻是燕瞰林似乎想起什麽,也似乎隻是想要換個話題,開口問道:“地絕峰那邊最近如何了?岩雲鶴師弟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地絕峰了,而且他那地煞一脈的弟子,自北冥下山之後,好似也已經許久沒有露過麵了。”


    儒劍辛聞言,思緒也從剛才話題中被拉了出來,轉而進入了另一個話題中,若有所思道:“是啊,地煞一脈向來低調,不過,師兄你不說還好,你這一提,我倒是也發現了,我似乎也許久沒見過他們了。”


    “北冥……北冥……”,儒劍辛口中喃喃自語。忽的,他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對燕瞰林開口道:“北冥失蹤一事,是否會與岩雲鶴師弟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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