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暮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她夢見迷迷糊糊之中看見霍君宴抱著自己走進房間,她抬起頭看見一雙含情脈脈的黑眸,眼角微微揚起,嘴裏含著笑。


    她被溫柔地放在床上,緊接著有一陣溫熱的濕意劃過臉頰,似乎有人在拿熱毛巾給自己擦臉。


    “水。”夢裏,秦知暮喉嚨發幹,她嘴裏呢喃著,不一會兒,熱水從她嘴中流入,絲滑地順進喉嚨,她不禁滿足地笑出了聲。


    一股薄荷香氣圍繞在自己身邊,好聞極了。她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氣。她下意識地向香味的來源靠近。


    她伸手抓,卻什麽也沒抓住。


    緊接著,自己的雙手被握住,似乎有人在叫自己,一股熱熱的氣息靠近,秦知暮別開臉,她的脖子癢癢的,讓她忍不住掙紮著,費了好大的力氣,她翻了翻身。


    一陣眩暈後,終於,一切都歸於寧靜,她歎了口氣,舒服地睡著。


    她的床上似乎多了一個大大的玩偶,秦知暮自然而然靠近一手牢牢地摟住。


    身邊的玩偶似乎掙紮了一下,企圖掙脫自己的手。


    “別動!”秦知暮不耐煩地摟得更緊了。


    這個玩偶身上有著霍君宴的氣息,在淡淡的薄荷香的催眠下,秦知暮總算沉沉地睡去,不再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緩緩灑在床上,秦知暮懶洋洋地往玩具的身上靠了靠,企圖躲避陽光的照射。


    腦袋沉沉還有些暈眩,她下意識地想再賴一會兒床。


    她伸出手大大地摟住玩具,一腳橫跨在玩偶腰間,呈現出一個非常不優雅的睡姿。


    “嘶。”


    她隱隱約約聽見自己腦袋上方傳來一記抽氣聲,頓覺奇怪,怎麽玩具還會說話了?


    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在做夢,而且她的床上好像也沒有這種大玩偶!


    漸漸清醒的秦知暮企圖用手指戳一戳玩具的材質,不料,這才戳了一下還沒好好體會觸感就被“啪”地抓住了手腕。


    “別鬧。”一個低沉而有些沙啞的聲音出現。


    她猛地睜開雙眼,嘴巴微張,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白襯衫的胸膛,隨著呼吸起起伏伏,隱隱約約能看見健碩的胸肌。


    順著視線一路往上看去,襯衫的領口鬆垮著,露出了性感的喉結,這件襯衫怎麽看著眼熟?


    秦知暮再次抬起頭,果然,此刻霍君宴的臉正出現在自己的正上方,她此刻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知暮火辣辣的目光,霍君宴睜開雙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回看著她。


    “早。”他緩了幾秒鍾,慵懶地吐出一個字。


    此刻已經呆若木雞的秦知暮這才發現自己此刻正被霍君宴擁在懷裏,而自己的腳正很不文雅地橫在他的腰間。


    而此刻她似乎像被點了穴似的動彈不得,沒錯,霍君宴低沉悅耳的聲音會勾引人,把她的魂勾走了。


    “頭還痛嗎?昨天你快把我折騰死了。”他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委屈和控訴。


    聽到這裏,秦知暮一個鯉魚打挺做起了身,然而可能是因為猛地坐起腦供血還不足,感受到一陣暈眩的她一個重心不穩,往後傾斜,“嘭”的一下摔倒在地。


    “哎呦。”秦知暮忍不住喊著疼。趁機一邊摸著腦袋一邊檢查自己渾身上下有何異樣。


    確認自己一切正常後她才鼓足勇氣抬起頭,霍君宴這會兒正像看小醜似的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那個,昨天。”秦知暮的聲音變得沙啞。


    一個玻璃杯出現在自己麵前。


    “先喝水,一會兒再說。”比起秦知暮的慌亂和尷尬,霍君宴倒是一臉的從容淡定,甚至還有那麽一點的“小人得誌”。


    秦知暮接過杯子,仰起頭喝著,絲滑的清水進入嘴巴的那一瞬,她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你先洗漱,我一會兒再找你算賬。”霍君宴疲憊地起身,他也需要把自己收拾一下順便下樓活動活動筋骨,他這一晚上別提有多累了。


    不過,看了眼坐在地板上一臉懵圈的秦知暮,他忽而一笑,再累也值了。


    “哦。”秦知暮定定地目送他走出臥室,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秦知暮“蹭”的一下奔進洗手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秦知暮看見鏡子裏披頭散發的女人目光呆滯,雙眼浮腫,下眼皮帶著些青紫,嘴唇幹澀,妝容早已經被哭花了,順著淚痕留下了一絲絲印記。


    “嗝”,瞬間,一股酒氣從胃裏翻湧而上,秦知暮厭惡地大喘氣,空氣裏依稀能聞到酒味。


    她揮手企圖將味道快速地趕走,有著千斤重的腦袋耷拉著,此時此刻,秦知暮滿臉的悔意,本想撮合顧箐箐和陸辰昊的,結果把自己帶溝裏了。


    人生第一次喝醉酒,還和自己的甲方睡在一張床上,天知道昨天到底能有多混亂。秦知暮苦惱地閉上眼,手扶著額頭苦思冥想,試圖喚醒自己的記憶。


    最終,頭腦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想起來的秦知暮走進衣帽間,機械地拿著睡衣走進浴室,她需要洗個澡放鬆放鬆,正好思考一下一會兒她該如何麵對霍君宴。


    她發了條信息給顧箐箐,也不知道昨天她和陸辰昊之間有沒有擦出什麽火花?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這麽久,此刻霍君宴都已經在樓下慢跑了好一會兒甚至已經回19樓衝好澡,這會兒回到秦知暮的住處才發現她依然躲在浴室裏。


    霍君宴走進臥室來到浴室門口正準備敲門詢問秦知暮有無異樣,浴室的門從裏麵被打開,一股霧氣撲麵而來。


    秦知暮長及鎖骨的頭發微濕,服帖地垂著,臉蛋紅撲撲的,身上飄著一股香氣,她純淨素顏的樣子看得霍君宴喉嚨一緊。


    “過來喝醒酒湯。”隻見他語氣生硬,眼神閃爍地說完隨後就離開了臥室。


    “哦。”秦知暮看著逐漸消失的身影,木訥地回著。他這是生氣了?為什麽?


    她百思不得其解,理了理劉海也跟著走出去。話說,他剛剛是讓自己出去喝醒酒湯?


    哪裏來的醒酒湯?


    秦知暮滿臉好奇地來到餐廳,此刻霍君宴正喝著茶看著手中的pad,並未搭理自己。


    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羹放在他的對麵,這就是傳說中的醒酒湯?不過她酒已經醒了,還需要喝嗎?她遲疑地盯著眼前的小碗,碗底沉著幾味食材,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應該不難喝。”對麵終於發話了,他再不說話可能沉在碗底的食材都要被盯得發黴了。


    “哦哦。”秦知暮趕緊端起碗,小心翼翼地吹走熱氣,小口小口地喝著。


    入口甘甜的味道瞬間讓原本有些不適的胃舒服了許多,她一口接著一口,背脊微微出汗,整個人被一股暖意包圍著,舒服極了。


    不知不覺,最後一口也被一飲而盡,秦知暮滿足地閉上了眼,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這麽好喝的醒酒湯不知道是在哪裏買的。


    “以後要喝酒我陪你,酒吧就別去了。”見秦知暮將碗裏的湯全部喝完,霍君宴滿意地勾了勾唇,隨即起身將保溫著的白粥從鍋裏拿出,端到秦知暮的麵前。“早飯你就隻能吃這個。”


    “我一般也不去酒吧,除非是陪顧箐箐去。”看霍君宴的臉色發冷,想必昨天的場麵一定比較難看,她急忙解釋著,企圖挽回些良好形象。


    “你那位朋友估計以後也很難有機會去酒吧了。”霍君宴輕聲冷笑,拄著拐杖還敢去酒吧,陸辰昊估計也快氣瘋了。


    “所以昨天晚上,我是不是闖禍了?”秦知暮一點也記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麽,她隻記得自己喝了飲料後頭腦發熱,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霍君宴看著自己,一言不發,一副“你自己想”的樣子。


    “砸東西了?還是打人了?”秦知暮臉色越發蒼白,物損也就算了,賠點錢的事情,萬一打人了,那就是不同性質的問題了。


    自己之前也從沒喝醉過,完全不知道自己事後是什麽樣子的。


    “沒砸東西,也沒打人。”聽他這麽說秦知暮放心地鬆了口氣。


    “不過,真心話倒是說了不少。”說罷,霍君宴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狡黠笑容,他說話間特意強調了“真心話”三個字。


    “真心話?”一種不祥的預感在秦知暮心中油然而生。


    “不愧是精英律師,能如此聲情並茂地闡述對我的愛慕之意,字字珠璣,口若懸河,我表示十分榮幸。”話裏話外怎麽總覺得他的口氣陰陽怪氣的。


    聽到這兒,秦知暮的臉都快貼到碗裏了。


    “我,我才不會這樣呢。”她低著頭狡辯著。


    “不會怎樣?是不會聲情並茂、口若懸河,還是,不會喜歡我?”霍君宴低語哄誘著。


    “我當然……”秦知暮倏地抬起頭,剛想解釋,但在看見他迷人的微笑的那一瞬間,她還是選擇了垂下眼簾低頭沉默。


    許是自己酒還未醒,一切都有些不真實。恍惚間,她差點就承認自己喜歡霍君宴了。


    坐在她對麵的霍君宴見狀,失落地盯著秦知暮正對著自己的頭頂,為何無論自己怎麽說怎麽做,她都不願意直麵自己的內心?


    “秦知暮。”霍君宴看著眼前的茶杯,臉上的微笑漸漸散去,一貫冷峻的臉上,他的神情逐漸凝重。


    “嗯?”秦知暮一愣,這神情讓她想起了初次見麵的場景,那個時候他還威脅自己來著,就是眼前這個模樣。


    “來日方長,我陪你慢慢想,直到你自己想明白為止。”他低頭將茶杯中的茶水喝完,隨後給了秦知暮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的眼神,向玄關走去。


    “哐”的一下,房門開了又被重重地關上,留下一片寂靜。


    她煩躁地撓了撓頭,昨天晚上自己到底說了什麽?怎麽今天他的情緒陰晴不定的?


    明明起床的時候還挺溫柔的,怎麽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有點凶?不就是沒承認自己喜歡他嘛,怎麽還生氣了?


    秦知暮一頭霧水,她吃完最後一口白粥後,收拾碗筷拿進廚房。煤氣灶上還小火燉著剛剛喝的醒酒湯,旁邊的鍋裏還溫著剛剛下肚的白粥。


    她看了看垃圾桶,裏麵果然還有紅棗核和廢棄的食材。所以,是他親自下廚給自己做的醒酒湯和白粥?


    她站在煤氣灶麵前一言不發,眼眶有些發紅,胸口悶悶的,內心一陣委屈。明明親自給自己燉了湯還有粥,為什麽還要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自己贏了官司他到現在也沒句祝賀的話,還是說自己的勝利他根本也不在乎?


    果然喝酒誤事,秦知暮大腦裏一團漿糊,思維也變得遲鈍,怎麽也理不出頭緒。


    一氣之下,她將湯還有白粥一股腦地全都扔了。雖然有些浪費糧食,但她心裏的委屈和酸楚此刻正占著上風,不容自己有片刻的後悔。


    她左思右想,決定還是換下霍君宴為自己準備的睡衣放進洗衣機裏,換上了自己剛來這裏時穿著的衣服,將房子收拾幹淨後,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


    想來,這場風波已經過去,是時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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