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啾啾鳥鳴清脆。


    當李穆歌睜開眼睛的時候,引入眼簾的是一張靚麗脫俗的臉蛋兒。


    李沐詩枕著他的手臂,身子縮在他的懷裏,女孩嘴角帶著幸福美滿的笑意,仿佛是在做著什麽好夢。


    熟睡中的女孩就像是一隻安靜粘人的小貓咪,讓人忍不住心中泛起憐愛與溫柔。


    如此近的距離看著她,李穆歌發現她的皮膚真的很好,潤澤的臉龐甚至看不到毛孔,光潔細膩。


    李沐詩如瀑的柔順黑發披散著,像是一朵開在朝陽裏的花朵。


    隨著女孩可愛的呼吸聲,胸脯有節奏地起起伏伏,讓人很想惡作劇地捏住她的小鼻子,期待著她被吵醒後的羞惱。


    雖然有這些衝動,但是李穆歌卻沒有付諸行動。


    他更願意就這麽看著她,看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山海易位。


    不知過了多久,李沐詩口中發出了不明意味的嗚咽聲,她慵懶地睜開了眼睛,與近在咫尺的少年對上了視線。


    “嘿嘿,早啊!”


    沒有任何的扭捏與羞澀,他們就像是老夫老妻一般,一切都是那麽地自然。


    “早。”


    李穆歌回以微笑,“你這壓著我手臂一晚上了啊,都麻了。”


    “哼!就壓你,壓死你!”


    李沐詩嬌哼了一聲,帶球撞人撞進了李穆歌的懷裏。


    似乎是有些過意不去,她從李穆歌的懷裏探出了小腦袋,“要不……我給你揉揉?”


    女孩那一雙還帶著未完全睡醒的慵懶的大眼睛眨呀眨,讓他莫名覺得可愛。


    “怎麽說也是煉體期的修士,沒那麽嚴重啦,你就是再壓一天一夜都不帶有事的。”


    李穆歌輕笑,眼中帶著寵溺。


    “李穆歌,你說,我們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親昵了?”李沐詩突然問道。


    這話讓他一愣。


    思索著,感覺應該有很久了吧?


    “不算以前雷雨天打雷,導致你害怕不敢一個人睡,差不多有四年了吧?”


    “那還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啊!”李沐詩感歎了一句。


    “怎麽啦這是,我總感覺你有些不太正常,這怎麽還多愁善感起來了?”李穆歌輕笑了一聲。


    “怎麽啦,難得的像是小時候一樣睡在一起,我開心啊!”她哼了一聲,“趕緊去準備早餐,我餓啦!”


    你這蠻不講理的樣子到底是跟誰學的啊!


    李穆歌在心裏碎碎念了幾句,但還是起身下了床。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出來的時候李沐詩還縮在床上睡著回籠覺。


    他笑著搖了搖頭,也沒去打擾,走下樓開始準備今日份的早餐。


    昨晚還剩下不少米飯,他簡單地做了兩碗蛋炒飯。


    當泛著金色光澤的一粒粒飽滿圓潤的米飯被盛入餐盤,樓上便像是連鎖反應一般傳來了咚咚的下樓聲。


    “蛋炒飯!”


    還沒見這人,李沐詩的驚呼聲就傳了過來,她大步躍下台階,徑直衝到了李穆歌的麵前,將還沒來得及端上餐桌的蛋炒飯一把端起,興高采烈地一邊吃一邊走向了餐桌。


    “喂喂喂!你刷牙了嗎?”


    開著已經開動的李沐詩,李穆歌很是無奈地詢問道。


    “唔……誒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


    李沐詩含糊不清地回應道,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餐勺與餐盤時而碰撞出叮咚的輕響,身穿輕紗睡裙的少女就像是朝升的驕陽一般活力四射。


    仿佛僅僅隻是看著,就能夠將心中的所有思緒治愈平複。


    早餐之後,心滿意足的李沐詩方才走進了洗漱間,開始洗漱。


    李穆歌癱倒在沙發上,一時間有些愣神。


    聽著洗漱間裏傳來的女孩輕靈的哼唱,看著窗外的陽光從窗欞探入房間,攀爬在地板上,沿路將窗台上的夜蘭香照得通透,這一份安寧與祥和,他總感覺像是有許久沒有感受過了。


    明明這四年來,這樣的日常才是他與李沐詩該有的樣子,但是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太多,讓他們的生活被攪亂得亂七八糟,變得有些脫離正軌了。


    就好像沉入水下的照片,明明還是那個一成不變的畫麵,可是隨著水波蕩漾,水麵上泛起漣漪,一股莫名的失真感與虛幻感襲麵而來,令他有些患得患失。


    而如今的他,真的擁有將這張照片重新撈出水麵的能力嗎?


    他不知道。


    或者是不願意去想更為準確一些。


    這些時日來,即便孩子境界的提升,也依然沒有抹去心中的那一份不安。


    仿佛身後的黑暗中,一直有一個鍥而不舍的黑影在追趕著他,一旦自己停下,那麽迎接他的將會是一個必然悲慘的結局。


    未知永遠都是最令人感覺恐懼的。


    那宛如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懸掛在自己頭頂的危機,從未消散過。


    閻君的話還是讓他在意了,他那般地位的人,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是隨口亂說的,一旦說出口,那便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可是,自己該如何防範呢?


    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還是太弱了啊!


    若是他足夠強大,不說上仙境,即便是個地仙境的話,那又有誰敢去算計他,傷害他?


    甚至是波及到自己身邊在意的人?


    實力,永遠都是最能夠給人帶來心安的東西。


    可就是這樣的好東西,卻反而是他此刻所欠缺的。


    不,應該說,此刻的自己,最為欠缺的其實是時間罷了。


    他有足夠的自信,如果自己擁有充足的時間的話,那麽他有信心站到這九洲的巔峰!


    天書的奇異,令得這一份自信得到了充足的保障。


    既然天書選擇了他,那麽他也必將回應天書所應有的心氣與決意。


    李沐詩走出了洗漱間,鬢角尚掛著幾滴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一閃一閃,仿佛璀璨的珍珠。


    他就這麽看著女孩精致的麵容上那輕鬆而純粹的笑容,心中的呼喊聲越來越大,像是高速轉動的引擎發出了驚天的咆哮。


    他一定要保護好這一份純粹,即便自己深陷泥沼,渾身泥濘,即便是墮入黑暗,擁抱毀滅與恐懼,他也要去做一個守望者,守望這流金歲月中不染凡塵的女孩。


    ——他此生唯一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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