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鴻均整個心神全在糾結這個世界不科學上,機械地走路之下,難免會被後堂進餐廳的門檻,給拌到——


    眼疾手快的馬高,一把扶穩鴻均之後,急切地道:“阿均,均哥兒,你可不要嚇著我了!醒醒神吧,我們生活的世界,沒有仙,沒有你所說的仙法!求求你不要糾結這點了,好不好?”


    鴻均住步,定定地望了馬高半晌,回想起從小到現在交往的時間裏,他的嘴是極緊,從來沒有向別人,哪怕是他父親,號稱玄武鎮第一廚的馬大胖子馬元,也沒有從他口中得到過一詞半句,自己意欲求仙得長生的說法!於是,就決定向眼前這位從光屁股一同長大的死黨,淺露一手——


    “阿高,你確定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是沒有仙術仙法的嗎?”


    “確定!確……確定……”馬高深知鴻均修仙的執念,現見他如此反問,心中堅定世上無仙法的理念,不由產生了些許動搖!語氣,也自然從堅定,過渡到不確定了。


    “你……”鴻均伸出手,讓半隻手全露在空氣中後,本想讓他早早見識仙法,為了更直觀地讓他看到自己的仙術展現,逐迅速轉口道:“你從廚房邊上一個小間裏拿一條白色毛巾,另外帶大半盆水出來。”


    馬高雖然對死黨如此指派自己,做這些瑣事,大感奇怪,卻也輕車熟路地按鴻均要求,把毛巾與水端到了鴻均的麵前。


    “你用毛巾沾水,把我這平舉的右手,仔細地抹一抹。直到你認為已經抹幹淨為止?”


    馬高越聽越是覺得有些玄忽了。心底裏直覺這些舉措,或是與仙術有關。於是,就極為賣力地把鴻均的右手,給清洗幹淨,並體貼地把手上的水給抹幹。再定睛望著他。


    “你看清楚了!我這右手,沒有道具,手上也沒有塗什麽藥劑之類的。徒手能生火,你信不信?”


    “不可能!”馬高搖頭否定道。


    “看清楚了哦!火起!”


    隨著鴻均的話一落,一團小火苗,就極為詭異地在他的右手拇指與食指之間,突兀地出現!


    馬高直瞧得兩個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不敢置信地伸出左手,探向這團火苗——


    手還沒有接觸,就感受到了燒灼感!


    是真火!


    馬高盯著這團火左看右看,完全搞不懂它是怎麽出現的!心中不由嘀咕:難道,真有仙法?


    鴻均右手一抖,在兩指間的火苗淡逝之後,低沉道了一句:“風生!”


    一團旋窩風,突兀地滋生在他右手拇指與食指之間。


    哪怕是馬高再怎麽不信,也真切地感受到,有一道旋轉的氣流,在鴻均的手指間急速轉動!


    鴻均右手一張,熄了指間的風後,接著低聲說了句:“雨起!”


    隨著他話音一落,在他右手的方寸之間,就開始下雨起來,並且,呈由小到大的趨勢!


    “風卷!”


    在鴻均加了個風的法術之後,在他右手的方寸之間,完美地向馬高演繹了一出狂風暴雨的場景!


    馬高用驚駭的眼神,指了指鴻均手中正自發生的風雨交加場景,再指著鴻均後,喃語道:“你、你……你就是方圓十鎮,號稱戲法動天的無麵魔術師?”


    鴻均散去手中的法術後,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


    “破解魔術,五十萬兩對賭起跳。專場魔術表演,僅門票都需要三千兩!難怪你能如此奢侈地過日子。”恍然大悟的馬高,一把捉住鴻均的右手,上下把它翻看一番後,接著追問道:“均哥兒,你這,施展的,到底是魔術,還是仙法?”


    “魔術,是需要道具協助,就算不用道具,也需要超高的手法,精密的計算,才能達成的。”


    “而仙法,隻要有靈氣,有法……有手就行!”並不是鴻均想對馬高保密什麽,而是對沒有一點基礎的他,解說法訣,解說靈氣,解說修仙係統,並不是短時間,就能讓他弄清弄懂的!


    馬高自是對鴻均這個有手就行的說法,極不認同。心裏暗自猜想,就連傳說中的聖人,都不擁有法術,想必,要修仙術,有著極高的門檻!有自知之明的他,自是不願讓好友為難,逐哈哈一笑後道:“以後郊遊,不用帶火折子,也不用刻意尋找水源了!”


    “嗯,隻要有柴,生火自然是沒有問題。至於飲水麽,我目前法力低下,僅隻維持三、五人的正常飲水,還是可以。”


    倆人很快就恢複到有說有笑了。


    馬高消滅一碗麵條後,邊撫著略鼓起來的肚子,邊望著鴻均,小心地問道:“我,能修仙嗎?”


    “這……”


    “算了,隻當我沒有問!”


    “不,不是……修仙,是有極高的門檻的!不然,自古以來,你可曾聽到過仙法,仙人的傳說?以前輪回……”鴻均說到這裏,身體沒有來由地打了一個冷顫!心裏麵突兀地升起一個直覺,大肆向人宣傳仙法與仙術,或可能會莫名地招災!至於輪回,更是不能輕易提起!


    於是,鴻均臉色一正,向馬高慎重地告誡道:“馬高,今天,我鴻均,當你是一個親兄弟,今天向你說的關於仙的事,以信演示仙術的一事,請務必保密,如果做不到,或有意想不到的大災臨頭!反正,今天你出了我這鴻氏武館的門,我對剛才的一切,都是不會認的!”


    “至於,你想參與進來,隻能等我修到一定的程度後,看能不能引你進門。”鴻均說到這裏,看到馬高眼色一亮,逐接著道:“隻是,我無法保證你能不能成!”


    馬高並沒有死黨不保證自己能修仙,而感到不滿。反而從他這不確定的回應中,看到了他的誠意。縱有些許失望,更多的卻是對未來修仙的期盼:“阿均。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如若往後我不是那塊料,絕是我個人問題!”說完,為了不糾結這個遠期目標話題,逐轉口問道:“你真不去天武門拜師?”


    “不去?”鴻均堅定地搖頭道。


    馬高緊盯著鴻均,半晌不說話。


    鴻均直被馬高的盯望,弄得有些發毛,不自覺地低頭,把自己打量起來——怕自己身上有啥不妥的地方。沒有發現問題之後,就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問道:“阿高。你,發什麽呆?”


    “我昨天報名了。我家老頭子對我說,如果我僅隻希望平安度過餘生,可以過些年為我找個婆娘,結婚生子,然後繼承父業,為馬氏後代延續大馬食館的輝煌。”


    馬高說到這裏,臉上浮現諸多不甘後,接著道:“老頭子以為我不懂他話中的含意,平安?還是多數平淡?至於輝煌?就玄武鎮這屁大……嗯,也算不得是屁大的地方,一個賣食的館子,能輝煌到哪兒去?所以,我當時就對他搖了頭的!咦!均哥兒,我是不是被我家老頭子套路了?他娘的對我使了激將術,激得我昨天下午就去天武門在玄武鎮報名點去報名了。以我四牛一虎之力,自然是通過了初審!現在想來,我家老頭子……”也許是,真不適合對他再暴粗口,住口不言之下,臉上仍是憤恨漸增!


    “得了吧!你還用得著你父親激你?他早就看穿了你身體裏不安分的騷心!你自己說說,有哪個少年身穿娘們的彩衣,並當為日常服飾,招搖過市?”


    馬高急切地辯解道:“我,我這是個性!個性,懂不懂?你,你這是妒忌!妒忌!一定是妒忌!”


    “好,好,好!你個性,我妒忌,我妒忌你的個性……”


    馬高不待鴻均接著說,就繞椅上前,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道:“不許陰陽怪氣地說,不然……”一想到自己怎麽也是打他不過,逐把狠話,轉為——


    “……哼,哼哼!”然後,馬高一臉正色地望著鴻均道:“我所打探出來的消息,受處境局限,肯定是無法得窺天地全貌。再加上,轉述這些消息時,或因我自己見識短淺,不自覺地夾帶我個人的偏見。因此,有關信息,我無法保證……”


    “謝謝!我去報名!”鴻均莊重地對馬高點頭後道。


    馬高把掐轉為攬,攬著鴻均的頸後高興地道:“我就知道,你比我聰明,連我都想得到的,你一定比我想得更多。不過,你再比我聰明,也沒有用,我要奪了你鴻家的祖業!”


    “要知道,我來之前,我上午就和我家老頭子說了,以後,你這鴻氏武館為我馬家低端流水席分館,為我馬家賺大錢……”


    鴻均聞言,眼裏不由濕潤了。完全地解決了自己的後顧之憂!隻因——


    玄武鎮西郊產業並不值錢,如果掛賣,不說十年八年,三、五年內肯定沒有人要!房屋久不居人,是要修繕的!至於馬高說拿來做馬家低端分館雲雲,就玄武鎮這非交通要紐,估計賺的錢,還不夠房屋修繕費。更何況,以馬家父子對自家的尊重,說開流水席雲雲,純是一個借口!


    “咦,你該不會是感動得掉淚了吧?”馬高好死不死地盯著鴻均猛看!


    鴻均粉臉一紅,一個反縱身,意欲捉住他一頓暴打。


    早有防備的馬高,在鴻均發力之初,通過手感就發現了,完美躲過了他的反製,跑過一邊。


    鴻均急步上前,追著他打。


    隻是,受過諸多慘痛教訓的馬高,早就練出了躲避本領。使得鴻均在短時間裏,是無法追上他。略有先機的馬高,還不時回頭向著鴻均擠眉弄眼,惹得鴻均暴跳連連……


    一時間,整個鴻氏武館後堂,就再次上演了一出追逃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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