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幾乎下了一白天,看得高院長在辦公室裏直樂嗬,這小劉看來這次是動了真火,使這麽大勁給小兒輩“催熟”。


    玄望子的確是動了真火,雖然這老頭辦事不靠譜,能整出不認識自己徒弟的操作,但對每個徒弟也是真的疼惜,不然也不會把道外化境讓給虛天子修煉,自己在紅塵裏遊戲打滾。


    神逸和馬奕峰剛從道外化境回來,心魔暫除,道術也在解經閣裏打磨齊整,加上玄望子渡劫期的神通,僅僅堆滿築基一境,完全不留隱患。


    這次甚至是因為神逸帶回了虛玄子有難的消息,這老頭才稍微管住自己的嘴巴,不然他必然要嘲弄倆人去一趟道外化境,連金丹都沒結出來,浪費符紙。


    雨停的時候,神逸和馬奕峰也回到了福利院,出去做什麽也沒說,隻說是幫高院長跑腿,高院長自然沒有戳穿,連稱辛苦。


    玄望子格外開恩,用一天時間把二人拔到築基圓滿,結丹邊緣,叫神逸回去自己琢磨《天宮道經》,自有結丹之法,又在馬奕峰額頭一點,灌入一片精妙入微的結丹之法,與伏魔心經恰好契合。


    經過這一天折騰,馬奕峰對這個被高院長欺負得很慘的玄望子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此攪風攪雨的神仙手段,他以前隻在神話裏聽過,電視裏也沒看過如此震撼的場景。


    如今得了結丹心法,心中有按捺不住的喜悅。


    玄望子與二人約定,這兩天兩個小輩怎麽過他懶得管,後天晚上,他會找上門來,屆時必須看到兩個金丹期,否則老頭子會發脾氣。


    c市的大街上燈火霓虹從不稍減,白天南營山的異象變成了“極端天氣”四個字出現在c市居民的手機推送廣告裏,點開的話配著一張照片,是南營山的遠景。


    許多上班族在看到這張照片後,並不驚異於極端天氣的震撼,而是心中向往,原來近在咫尺的南營山,竟然長得這麽漂亮。然而在城市裏生活了這許多年,也鮮少能抽出空去逛逛。


    都市的生活很精彩,很忙碌,也很壓抑。


    每一種歡樂都需要聲嘶力竭地去追逐。


    有些人要靠一點酒精的麻醉才能夠睡去,有些人則因為把日間的光陰都交給了不喜歡的人和事,黑著眼眶熬著夜,為夜而讚美。


    第五個人工作的酒吧裏,有很多這樣的人,他們不是放縱,隻是想尋開心。


    然而今天,第五個人覺得這個夜晚很不尋常——他看到了趙雪盈。


    趙雪盈今天是和酒吧的蕭總一起出現的,這事起初讓老五覺得有點尷尬,突然要以商業態度去服務自己的相好是很怪的。所以他故意裝作認不出對方的樣子,希望女菩薩也有菩薩心腸,不要戳穿他。


    然而很快他覺得不對了。


    蕭總上來就問:“第五經理,7號包間空著沒?”


    第五個人手腳麻利,一邊回應有空一邊取出門禁卡,就要當先引路,7號包間是本酒吧最大的一間,也是唯一裝了鎖的包間。


    然而蕭總伸手說:“卡給我就行了,我們自己過去,你給叮囑一下,今天有貴客,都別來打擾,隔壁的兩間也不要安排客人,明白了嗎?”


    第五個人呈上卡片,點頭哈腰的說明白,原以為趙雪盈在蕭總背後,會朝他眨眼或者故意嘲笑一下,卻沒想到她目不斜視,臉上絲毫不見喜怒。


    她常常是這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常人看不出異樣,反而會覺得很美,可老五和趙雪盈之間畢竟是負距離關係,立刻察覺到她的異樣,見她亦步亦趨地跟著蕭總去了包廂,連頭也沒回一下,老五一時愁眉緊蹙。


    前天夜裏一場激戰,蕭紅燕原本已然落敗,卻沒想到暗地裏殺出個薑育恒來,趙雪盈猝不及防被泰瑟槍打中,加之以下克上,耗得真元空虛,無力支撐,昏倒過去。


    昏倒之前她的最後一手是把寒兔劍送往道外化境,其中確實有向師兄求救的意思,然而虛玄子哪有那麽簡單。


    這兩天一夜間蕭紅燕可謂受盡煎熬,她聽過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典故,明知道趙雪盈將飛劍射向高空是為了震懾她,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份震懾的確有效。


    她隻敢趁著趙雪盈昏迷的時候給她喂下奪心散,其他諸多手段,稍費心神的就一樁也不敢用,生怕她一個不提防,飛劍從天而降,一劍把她肉身斬了。


    趙雪盈是昏迷了不錯,是被喂服了奪心散不錯,可劍修手段能把本命飛劍玩出花來,搞出個自動護主一點都不奇怪,更何況這虛玄子會的可不僅僅是劍修那些招式,她隻是不愛用其他手段罷了。


    這一點有那張劍符為證,那一劍的符力,讓蕭紅燕至今心有餘悸,當時她竭力卸開劍氣,折了手掌手指,已是萬幸。倘若卸不開,此刻估計已經縮在元嬰裏忙著重鑄肉身了。


    無論如何,施法是暫且是萬萬不敢了,隻能喂藥,她把趙雪盈藏在自己家中,謀算著下一步該怎麽辦,鑒於宗主應月蓉的渣男做派,蕭紅燕本不想在事情搞定之前驚動她,以免搞得尷尬。


    然而世事每每不盡人意,奪心散的確能讓趙雪盈老實下來,如聽話的牽線木偶,但以往這藥藥性牢固,一旦中毒,不得解藥,絕無解脫之理。


    可放到趙雪盈身上,過上一兩個小時,她就會出現醒轉的跡象,蕭紅燕不得已隻能繼續用藥。


    她甚至要慶幸,從奪心散中醒來會有明顯的無意識掙紮之態,否則以虛玄子的心機,很可能會假裝中招,埋伏她一手。


    這則是趙雪盈送出寒兔劍的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目的。作為劍修她早在本命飛劍上下了無數苦功,甚至從己身剝出了三分靈識投入劍種之中,如此一來,掌控飛劍的她才是完整的她。


    劍修鬥戰之時飛劍不離身,此舉自然不會影響她發揮戰力,一旦落難,使飛劍遠遁,閉鎖自身靈識,就能在任何情況下保持三分靈台清明。


    那天不幸落敗,她當然知道蕭紅燕會設法控製她心魄,於是果斷送走飛劍,主動閉鎖靈識,飛劍與本人靈識冥冥中連著一線,一方有難,另一方即可做出反應。


    從這個角度看,蕭紅燕的猜測倒是沒錯,倘若她真敢對趙雪盈貿然下手,使什麽磨滅神魂的手段,寒兔劍就會從道外化境投入此界,殺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老實安分,一把隻有三分靈識的飛劍自然不會跟她掰手腕。


    趙雪盈自鎖靈識,肉身木訥茫然,吃不吃奪心散其實差別不大。反而是奪心散因為無法捕捉她靈識,借侵蝕她心神來補充藥性,藥力平白流失。


    兩個白天熬過去,蕭紅燕越發愁苦,一則奪心散畢竟是需要調配的藥物,這麽消耗下去不是個事。二則是她也怕奪心散喂的太多,把趙雪盈毒成白癡,磨滅神魂和搞壞腦子是兩碼事,真要把這具百年難得一見的肉身給弄壞了,那她真就是白忙一場。


    無奈之下,蕭紅燕隻好向應月蓉提出邀約。她把趙雪盈帶來這間三十七度酒吧,這是她的店,也是合歡宗產業,等待宗主大駕光臨。


    第五個人把蕭總的交代吩咐給酒吧員工,然後就立刻擅離職守了,他跑到一間小屋裏,摁開了一台電腦,嘴角撇出一個不屑的怪笑。


    按往日裏的常識來說,要讓蕭總知道他在每個包間都安裝了隱藏攝像頭,肯定得把他給開了。


    從今天這事來看,要讓蕭總知道他在7號包間裏也安了攝像頭,估計還會要了他的命。


    但是他第五個人既不怕丟工作,也不怕丟性命,更沒有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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