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其實溫蜜有想過。


    按邏輯,那種緊張的情況下,她應該是從通訊錄裏直接找人撥打電話的。


    既然是撥打早已在通訊錄裏存好的號碼,就不太可能會出現撥錯號碼的情況。


    但事實是,她就是撥錯號碼了,撥到莊潯那去了。


    溫蜜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最後,她給自己的解釋是——當人身安全受到威脅時,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吧。


    “我不知道。”溫蜜涮了片肥牛:“我當時太緊張太害怕了,我怎麽撥錯號碼的,我記不清細節了。”


    聽到溫蜜說她太緊張太害怕了,高悠重重地歎了口氣。


    “你啊,膽子太大了。那可是連環凶殺案的凶手,毫無人性的。你當時發現到蘆葦地可能會很晚了,你就應該改天再去的。”


    溫蜜用筷子戳著小料碟裏的肥牛:“嗯。”


    “你說的那位特厲害的警察,我就勉強算他救了你一命吧。可是,你倆連麵都沒見過,你倆除了知道對方的名字——這還不排除他有可能告訴你的是假名,就什麽都不了解了。你偶爾和他聊聊案子,可以,但是你千萬不要崇拜得過了頭,搞成網戀了。你可得多長點心。”高悠叮囑。


    “我知道的。我哪有你說得這麽單純啊,他也沒有你說得那麽不堪。前段時間,我轉了他一千塊錢感謝他,他都不收哩。”


    高悠翻白眼:“誰要是轉我一千,我也不收,姑奶奶差這一千塊錢?轉十萬給我,或許我願意考慮一秒。你還說你不單純。瞧瞧,他不收你轉賬的一千塊錢,你就對他這麽有好感了。說不定人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傻!”


    “我這麽窮,別說十萬了,我連五萬都沒有,他能在我這裏釣什麽大魚。”溫蜜暗暗地維護莊潯。


    “說你傻你還不承認。”高悠手指輕戳了下她的腦門:“大魚就隻能是錢啊,你長得這麽漂亮,還能圖你人饞你身子啊!”


    溫蜜不認同:“他又沒見過我。”


    高悠冷笑:“這隻是你單方麵以為的,誰知道他是不是早就見過你了,伺機接近你的。”


    “但一開始是我打錯電話打到他手機上的,偏要說伺機接近的話,也是我伺機接近他吧。”溫蜜企圖講道理。


    高悠:“……”


    “也許他就在等你這個電話呢。”高悠很快反應。


    溫蜜:“……”


    怎麽越說越離譜了。


    “他平時對我很冷淡的,都是我在找他。”溫蜜道。


    高悠譏笑:“這叫欲擒故縱,男人都是這副德性。”


    溫蜜:“……”


    她感覺這個話題聊不下去了。


    高悠就像抓到自家孩子有早戀苗頭的父母,反正對方就是錯,就是圖謀不軌,企圖帶壞自家孩子。


    高悠也覺得這個話題聊不下去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發現自家娃有早戀苗頭的父母,無論她好說歹說,自家娃就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聽不進她一句勸。


    “總之,你自己多長點心眼,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發現任何不對勁了,可以隨時找我。”高悠總結道。


    “好~”溫蜜拖長音調順從應聲。


    溫蜜和高悠吃得開心,倆人都喝了不少冰鎮啤酒。


    高悠的酒量好,幾罐啤酒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溫蜜就不行了。


    她酒量太一般了,幾罐啤酒下肚,她早已雙頰酡紅,暈頭轉向的了。


    高悠叫來了她家的司機,和她家司機一起,開溫蜜的車送她回家。


    高悠扶著溫蜜進了她的家門——溫蜜特地放了把家門的鑰匙在高悠那的,以防哪天她忘記帶鑰匙了,還能去高悠那拿,不用找開鎖師傅拆鎖了。


    回了家,一直渾渾噩噩、睡得半夢半醒的溫蜜,總算清醒了些。


    “你快回去吧,很晚了,早點睡覺對皮膚好嗯。”溫蜜推高悠。


    高悠不放心地看她站都站不穩的樣子:“你一個人行嗎?要不要我跟你煮杯解酒茶?”


    “你煮得能喝嗎?”溫蜜順口就道。


    高悠:“……”


    看樣子,她雖然醉了,但還是蠻清醒的。


    “那我走嘍?”高悠問。


    “嗯,到家了給我發條信息。”溫蜜在沙發上躺下了。


    “好。”


    高悠關好門,走了。


    溫蜜躺在沙發上,望著客廳的牆頂發呆。


    吃火鍋時,高悠說過的話,此時如錄音機回放般一句一句的在她腦海裏回響。


    她越想越氣。


    不是氣高悠,而是氣莊潯。


    要不是今天和高悠聊起這事,她都沒有特地去注意,一直以來,都是她在主動給莊潯發信息,莊潯沒有主動過一次!


    一次都沒有!


    他不會真的在欲擒故縱、放長線釣大魚吧!


    雖然她很窮,但她好歹也有個兩三萬的存款,兩三萬也是錢啊!是巨款啊!況且他還能圖她的人饞她的身子呢!


    他給她說他叫莊潯,不會真的被高悠說中了,莊潯壓根不是他的真名吧!


    溫蜜越想越氣,越想越莫名的委屈,委屈得她眼淚都往下掉了。


    她拿過手機,一手抹眼淚,一手點開莊潯的微信,開始打字。


    頭暈眼花的她沒注意到的是,她那條問莊潯朋友圈轉發的文章是不是被他刪了的信息,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她從來沒有發過這樣的信息似的……


    ……


    莊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他和溫蜜的聊天界麵,還停留在他那句自我介紹——【我叫莊潯,刑警】上。


    好幾天過去了,溫蜜都沒有給他發過信息。


    這幾天,莊潯一有空就會看手機,看溫蜜是不是給他發來了信息。


    沒等來溫蜜的信息,他失落的同時開始自我反省。


    一直以來都是人姑娘主動給他發信息的,他也應該主動起來,主動給溫蜜發信息。


    做了這個決定後,莊潯又開始頭疼,他該發什麽了。


    【最近有碰到難解的案子嗎?】——不行。這話像上級在關心下級似的。難道他想她每次找他都隻是因為案子嗎?


    【吃飯了嗎?】——不行,太沒創意了。


    【今天天氣好像不錯】——不行,太輕浮了。這話說得好像他想約她出來似的,會嚇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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