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謝謝你。”


    淩紫衣應了一聲,拿了鑰匙。


    到外麵,果然就有風,陽頂天其實是不怕冷的,他倒是有些擔心淩紫衣,淩紫衣比較瘦,不過不弱,可能是經常在野外寫生爬山的原因,走路有一種韻律感。


    “淩老師,你跟這老板娘很熟啊。”


    老板娘居然拿鑰匙給淩紫衣,確實讓陽頂天有些意外。


    “是啊。”淩紫衣點頭:“我經常來這邊寫生,這邊人少,不受打擾,有一次,我住了差不多小半年,別人都以為我是老板娘女兒了,居然有人來提親。”


    她說到這裏,嫣然一笑。


    淩紫衣一直比較清冷,先前吃飯喝茶紮針,她最多淡淡的笑一下,這會兒這嫣然一笑,就如眼前突然開了一朵花,給陽頂天一種極為驚豔的感覺。


    陽頂天本來覺得,論長相,淩紫衣是不如白水仙的,但這一笑,他卻覺得,她比白水仙更美。


    “淩老師,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笑起來特別美。”


    陽頂天忍不住問。


    淩紫衣回頭看他一眼,又笑了一下,沒應聲。


    這又高冷了,還真是。


    上山不能坐車,到山頂有三四裏路,是一條蜿蜒的小道。


    淩紫衣看著瘦弱,但雙腿很有勁,在前麵飛快的走著,半個小時多一點,竟然就爬到了山頂上,而且並沒有疲累的感覺。


    “她身體還不錯,可能經常爬山的原因。”


    陽頂天暗想。


    這邊山頂上不怎麽寬敝,沒有半山腰的那種大坪,就一個山頭,生著雜草灌木,倒是有幾塊石頭,其中有一塊非常大,估計有幾十噸,讓陽頂天想到西遊記開頭,蹦出孫猴子的那塊石頭。


    山頂視界極好,往西看,竟可以看到東城的燈光。


    “我經常來這裏寫生,就喜歡它的視界闊廣。”


    淩紫衣說著,站到一塊石頭上,舒展雙臂。


    她身材好,高挑苗條,這麽展開雙臂,有如月下女神。


    陽頂天一時看得有些呆了。


    淩紫衣回頭:“陽頂天,你先前說,要我放開,具體要怎麽做。”


    “哦。”陽頂天回過神來,想了一下,道:“放開有兩種,一種主動,一種被動,主動的,象本朝開國的那位毛老爺,年輕時,每逢雷雨夜,就脫光了去山上跑,邊跑邊大喊大叫,向老天爺挑戰,後來揮一揮手,百萬雄師過大江,一劍敢挑聯合國,那種氣魄,就是年輕時養成的。”


    淩紫衣點點頭,一臉的神往。


    “被動的呢?”她出了一會兒神,問。


    “被動的啊。”陽頂天笑了起來,卻不往下說了,隻看著淩紫衣。


    “被動的怎麽樣?”見他不說,淩紫衣忍不住催。


    “被動的簡單啊。”陽頂天笑:“例如找個人,用鞭子抽。”


    他這話是衝口而出的,不知如何,就想到了這一句。


    欣賞鮮花,沁人心脾,但摧折鮮花,有時也能帶給人異樣的快感。


    陽頂天這個體會,來自宋玉瓊。


    宋玉瓊極為精明強勢,習慣性掌握一切,但陽頂天發現,她有一種隱密的受虐心理,一試,果然是這樣,後來加倍來了幾次,宋玉瓊的表現果然讓他仿佛吃了一顆怪味豆,別有一番風味。


    淩紫衣當然不是宋玉瓊,但淩紫衣這清冷清高的性子,說白了,也是裝出來的,跟宋玉瓊一樣,習慣性的以自我為中心,不過宋玉瓊是習慣性的掌握,淩紫衣是習慣性的衿持或者說驕傲。


    這種性子,說她勸她沒用,好意不理她,或者幹脆把她抽一頓,哎,那就什麽都放下了。


    俗話說的就是,不裝逼了。


    當然,他這也是帶著玩笑的口吻。


    淩紫衣是大人,不是小孩子,這世上,如果她自己不願意,沒人能抽她,無論是父親,還是老公,旁邊人就更不用說了。


    淩紫衣聽到他這話,隻是微微笑了一下,沒應他,轉過身,看著遠方。


    月下的遠山,仿佛蒙著一層銀白的輕紗,蒙蒙朧朧,如含羞的少女,有如曖昧的少婦,不知藏著多少秘密。


    “你說,每一盞燈光下麵,是不是都有一個家庭。”淩紫衣輕聲的問。


    她的聲音確實特別好聽,極為純淨清亮,真如同黃鶯兒的嗓音,陽頂天見過的美女不少了,說到聲音好聽,她真的是第一個。


    而在這樣的月下,這樣的轉聲細語,更加的動人。


    “肯定啊。”陽頂天點頭。


    “那每一個家庭裏麵,每一個人,是不是都有著他們自己的喜怒哀樂。”


    “應該是吧。”


    陽頂天再又點頭。


    淩紫衣靜默了好一會兒,道:“那你說,他們一般幸福的多,還是苦惱的多。”


    這樣的月下,這樣的美人,這樣的問答,陽頂天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俗人,這一會兒,竟然覺得自己升華了,有一種哲人甚至詩人的味道,幾乎想要做詩,不過首先想到的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好吧,他真做不了詩,搖搖頭,道:“各有各的幸福,也各有各的苦惱吧。”


    他這是一句平常話,淩紫衣卻靜默了好一會兒,道:“你說得真好。”


    什麽呀,陽頂天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但淩紫衣卻突然扭頭,對她嫣然一笑,道:“我想跳舞了,你幫我拿著衣服好嗎。”


    這是她今晚上第二次燦爛的笑,就如異花開放,美到極致。


    陽頂天愣了一下,點頭。


    山上風大,淩紫衣本來把風衣穿上了,這時脫下來,遞給陽頂天。


    山頂不大,但也還是有一小片草地的,淩紫衣脫了衣服,突地一個滑步,一步滑到了草地中心。


    她的套裝非常合體,幾乎完美的襯托出了她苗條的身段,而這一個滑步,則把這種好身材徹底的表現了出來。


    可以說,隻這一個滑步,就讓陽頂天看呆了。


    他看不懂舞蹈,並不知道舞蹈表現的是什麽,他看到的,是淩紫衣完美到極致的身材,在輕盈的舞蹈的襯托下,如花開,如浪湧,一種無法形容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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