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我喜歡的是卿卿的話,你就趁早斷了要嫁給我的心吧,我這輩子生是卿卿的人,死是卿卿的鬼,你休想拆散我倆。”公孫小五又慫又剛的說道。


    禾芫剛剛還一副勘探天機的表情,現在卻變了臉色。


    好像在場的人除了公孫小五這個傻子沒聽懂禾芫的弦外之音,其餘的人包括我在內,通通都被禾芫的茶言茶語套路到了。


    不得不說,她跟小五還真配。


    然而這一次,娑竭龍王並未因禾芫衝撞南潯而訓斥她了,他正擰著眉頗有深意的打量著我和南潯。


    我被盯得有些不舒服,索性便低頭玩起了衣服上的帶子。


    “貧僧既到了此處,怎有不去祭拜老龍王的道理,還記得老龍王生前最喜歡與佛祖一起參悟佛法。”南潯從布袋裏掏出一本書:“貧僧這裏有一本手抄的心經,不知可否放在靈案前,聊表心意。”


    娑竭龍王看見南潯手中的經書後像是很吃驚的樣子,狠狠地鞠了一躬說道:“能得舍利弗羅親筆佛經,爺爺泉下有知肯定會開心的。”


    南潯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娑竭龍王帶路。


    娑竭龍王立即起身朝前方走去,我與南潯也一同跟了上去,小五則緊緊的貼著我整個人像防賊似的防著身後的禾芫。


    我們從龍宮的正堂穿過去,走了十萬八千裏之後終於在一個洞口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沒有門的洞,但我從洞口往裏麵看卻什麽都看不到,因為在洞口處好像粘著一層不透明的泡沫,乍一眼看過去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但要是盯的久了就會頭暈眼花,心髒痛....


    別問我怎麽知道的,因為此時此刻我已經心髒痛的直不起腰了。


    “卿卿姑娘,你不舒服嗎?”禾芫因為站在我身後,所以第一個發現了我的異樣。


    我彎著腰,右手用力的按壓在胸口,費力的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我沒事兒,哈哈,我沒事兒。”


    南潯聽到聲音後,轉身朝我疾步走來,他扶著我讓我將大半力氣都卸在他身上:“臉色怎麽突然這麽白?心髒疼了是不是?”


    我費力的點了點頭掙紮著想站起身,可南潯死死地禁錮著我,拉扯了兩三下我便被折騰的沒有力氣了。


    冷汗已經浸濕了內襯,額頭上也全是汗珠,我天生胎毛就多,現在額頭上的碎發全都粘在臉上,我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有多狼狽。


    南潯跪坐在地上順勢將我攬在懷中,他拿出手帕替我擦了擦汗,順便抬手將我額前粘著的頭發一把捋了上去,我那高聳入雲的光潔無暇大額頭瞬間被暴露在空氣中。


    “你....”我用盡全部的力氣說完了這一個字後,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卿卿!”公孫小五撲了上來,從南潯懷裏將我搶了過去。


    小五將我扶起,對著南潯說:“你扶好她。”


    隨後,小五盤腿而坐驅動妖丹,雙手貼在我的背上把真氣緩緩的輸入我的體內。


    南潯把手搭在我的脈搏上,麵色深沉的替我把脈。


    “我能感受到卿卿的心髒正在劇烈的縮緊擴張,她體內的氣血也越來越燥熱,再這樣下去卿卿會因為心髒爆裂而死的!”小五不適的微蹙眉心,語氣虛弱的說道。


    禾芫擔憂的蹲在小五旁邊,輕柔的幫他擦著汗:“怎麽會這樣,剛剛不是還好好的?你們可知道卿卿姑娘可有什麽頑疾嗎?”


    小五聞言不由的回憶起來,幾秒過後他猛地抬頭對著南潯說道:“以前每年的初一和十五,塗山伯伯和伯母都會為卿卿做護法幫她調理妖丹,當時我還嘲笑她說,怎麽這麽垃圾連靈力也要父母傳給你。”


    禾芫聽後分析道:“難不成是卿卿姑娘天生體格特殊,若是自身靈力太過便會遭到反噬?”


    公孫小五聽到後,立刻惱怒的對南潯吼道:“都怪你縱著她,要不是你幫她淨化妖丹,卿卿能這麽放心大膽的吸收這麽多靈力嗎?!”


    南潯並未理會公孫小五的怒火,反而轉頭看了眼洞口,問道:“這洞中可是老龍王的靈堂?”


    娑竭龍王搶答:“正是。”


    南潯接著問:“洞中除了老龍王的靈位之外,還放了什麽?”


    娑竭龍王雖然有些疑惑南潯的問題,但還是如實的回答著:“也沒放什麽了,隻是在靈案前放了些奶奶生前做給爺爺的囊帶,其他的好像也....”


    “鎮魔戟!洞裏放了爺爺的鎮魔戟!”禾芫大聲的說道。


    南潯驀地麵色一頓,目光深沉了下來,神色晦暗不明。


    “我...我快撐不住了。”


    公孫小五已將自身的真氣給我輸了大半,此時已然虛弱的連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禾芫看著他發白的嘴唇,二話沒說便切斷了他的法陣,自己隨即頂了上來,接著為我輸送真氣。


    小五見式欲要將她推開,可奈何真氣大傷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好靠在一邊閉眼調息。


    娑竭龍王看著禾芫不斷的輸送真氣心疼的道:“阿芫,勿要傷到自己,讓我來吧。”


    禾芫笑了笑,拒絕道:“哥哥是鹹海的龍王,鹹海的四方生靈還需要哥哥去守護,我怎會輕易讓哥哥消耗真氣呢,禾芫不辛苦的,哥哥放心。”


    過了好一會兒,禾芫落式,結束了陣法。


    待她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我並未蘇醒時,不由的驚訝道:“不應該啊,我百年來從未出過海,自身的真氣乃是至清至純的,我已經向卿卿姑娘輸送了大量的海底純厚之氣,這時候不應該醒不過來啊。”


    剛剛在禾芫為我輸送真氣的時候,南潯一直待在旁邊抿著唇沉思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在眾人都麵麵相覷時,南潯開口說道:“把鎮魔戟拿來....”


    娑竭龍王驀然警惕道:“舍利弗羅要鎮魔戟是有何用?”


    南潯似是終於坐定了某種決定,他合上了雙目語氣沉沉的說:“救卿卿。”


    禾芫和娑竭龍王不由分的對視了一眼,娑竭龍王雖不情不願,但還是進入洞內把鎮魔戟拿了出來。


    傳說這鎮魔戟是當年老龍王聯合其餘五大妖神,四大天神,和如來佛祖一起鎮壓魔王朱仲的神器,其威力無盡無窮。更有傳言說,凡持鎮魔戟者,可平四海山川,可破天地雲間,可滅世間妖魔。可自從一萬年前的鎮魔之戰後,八荒裏就再沒有人見過這把鎮魔戟了。


    娑竭龍王將鎮魔戟遞給了南潯,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南潯接下來的動作。


    南潯把我的頭輕輕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低頭看向我的衣領裏,伸手將我脖子裏的佛串勾了出來。


    他把我平放在地上,而後極快的將佛串係成了一個結並放在了我的胸口上。


    待著一切做完後,南潯站起身,一手拿著鎮魔戟一手持著念珠,閉著眼睛振振有詞的念著咒文。


    隻是須臾幾秒,鎮魔戟竟突然有了反應,在南潯的手中晃動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後,娑竭龍王和禾芫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神色滿是震驚與詫異。


    畢竟這鎮魔戟在老龍王戰損後便再也沒有人能喚醒它了,更別說讓它反應如此劇烈了。


    然而接下來,讓兄妹倆更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鎮魔戟上的三片龍鱗火竟開始齊齊的朝著我的方向輸送著神力!


    這三片龍鱗火可是從三代龍王身上取下的逆鱗,與火麒麟的內膽煉化而成的,逆鱗易取可火麒麟的內膽卻是及其難得的,整個三界唯有老龍王得了這麽一顆火麒麟的內膽,所以才使這鎮魔戟成為了天上地下隻此一件的神物。


    “這怎麽會....”娑竭龍王已然看傻了眼。


    鎮魔戟在南潯的催動下還在源源不斷的給我傳送著神力,三道幽紅色的光束匯聚在了我胸口的佛珠上,隨後立即化為了點點光暈,滲入了我的胸口。


    不知過了多久,鎮魔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重新回到了它剛剛拿出洞時的模樣。


    南潯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抬手把鎮魔戟遞給了娑竭龍王,隨後又趕忙把佛串解開重新戴回了我的脖子裏。


    他看著我脖子上的佛串,眼神微頓,可還是將佛串親手塞進了我的衣服中。


    此時公孫小五也調好了氣息,恢複了些許體力。


    他走過來將我抱起,轉身對禾芫說道:“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房間嗎?”


    禾芫微笑,點了點頭說:“跟我來吧。”


    臨走時,禾芫回頭意味深沉的看了南潯一眼,娑竭龍王注意到後立即用眼神告訴禾芫,不要多事。


    禾芫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帶著小五離開了洞口。


    娑竭龍王走上前去,神情凝重的說道:“小王自知在妖神族中身份地位,但如果日後六界八荒有難,小王定會率領全族將士衝鋒陷戰,義不容辭!”


    南潯沒有看他,也沒有回應,隻是自顧自的說道:“我的師兄曾為了一個女子甘願化身石橋在人間苦苦等待,我因此與他爭吵了一番,佛祖看我實在困頓,便叫我遊曆人間自尋真理。”


    南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佛道中人應六根清淨,除七情斬六欲,我是如來弟子更應如此。”


    南潯獨自向前走去,隻留娑竭龍王一人站在原地冥想著他剛剛說的話。


    “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貧僧隻不過是受天意所托,到人間來走一遭罷了,娑竭龍王不必追問也不必苦惱,天道自有時,順其自然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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