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帶著沈諾提前回了黎市,宋時嶼也跟著她一塊回去,她這回沒睡著,一直拿著手機上網,看了一會才知道沈老師為什麽會問她最近上網沒。


    實在是上麵好幾個話題都跟她有關係。


    最早是有人報警說是家裏進小偷了,但是這個小偷又很奇怪,家裏別的貴重物品一點沒偷,少的隻有一幅畫,署名沈穗的畫。


    這件事剛開始倒是並沒有引起什麽注意,可是接下來,又有其他人家裏也失竊了,這些人都跟第一個一樣,家裏什麽都沒少,隻少了沈穗的畫。


    網上還放了幾張圖片,圖片裏包括了一些奢侈品,藝術品,價值都比丟失的畫高,這樣的事接二連三發生,頓時引起了網友熱議。


    有人發現,丟的畫都是沈穗近兩年的作品,她這兩年流出去的作品大概6幅畫,無一例外,全都不見了,而兩年前的作品暫時沒聽說有這種情況。


    包括上次沈老師退休時,沈穗送去的畫作,也丟了。


    關於這個話題,一直掛在前排,很多網友開始發散自己的腦洞。


    “是不是沈穗那些畫作裏麵有什麽秘密,比如連起來就是一幅藏寶圖?”


    “我隻看到了那家裏全是頂級藝術品,那小偷也太不識貨了吧,沈穗的畫才值幾個錢。”


    “兩年前還是值錢的,之前爆出抄襲後,名聲一落千丈,這兩年的應該不值錢吧。”


    “樓上錯了,抄襲本來也沒有定論,我聽我美院的老師說,沈穗這兩年流出的作品很少,很多喜歡她畫的人反而願意花高價買。”


    “插個樓,她確實是天才。”


    “對她印象很差,感覺像是她自導自演出來的,是為了複出撈錢造勢吧。”


    沈穗一條條地看下來,心裏也有個大大的問號,不是為了錢,那這麽大費周章到底是為什麽?總不會是因為喜歡吧?她突然想到,要是想要收集她這兩年的畫,最應該去的,是她家。


    她轉頭問宋時嶼,“還有多久能到家?”


    “20分鍾不到,已經到黎市了,怎麽了?”


    她搖頭,“有點事,想回去確定一下。”


    後麵沈諾睡了一路,一上車就睡的習慣跟沈穗簡直一模一樣。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宋時嶼把她抱上輪椅,她急忙推著輪椅就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入目望去,家裏一片淩亂,倒著的桌椅跟畫架,地上碎了的玻璃杯,還有牆壁上都是空的,這裏之前掛了十幅畫,包括宋時嶼那幅。


    沈穗腿和輪椅繞過那些玻璃碎片,慢慢扶起那個畫架,她記得出門時,這上麵還有隻畫了底色的一副半成品,竟然連這一幅也帶走了。


    後麵進來的宋時嶼也驚呆了,“這是,進賊了嗎?”


    “嗯,沈諾呢?”


    “在車上,我還沒叫醒他,丟了什麽東西?先報警吧。”


    沈穗報了警,兩個人站在門口也沒再進去,等著警察的到來。


    “丟的是畫。”


    “這小偷還挺識貨,太可惡了,你別急。”


    “我不急,我是想告訴你,上次給你畫的那幅,也被偷了。”


    他眼睛睜大,“我沒穿衣服的那個?”


    “除了那個也沒別的,誒,過不久你的畫作就會流入市場,那副畫是我近兩年的巔峰,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


    “那個小偷要是敢把我賣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沈穗輕笑一聲。


    他後知後覺才發現,沈穗又在逗他。“丟了這麽多東西,你還有心情笑。”


    “畫而已,除了畫了你的那副,別的無所謂。”


    這話說的宋時嶼臉色一紅,“我很重要?”


    “廢話,那是我最近畫的最好的一副。”


    他剛亮起來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哦,畫啊。”


    車裏的沈諾中途醒了一會,沈穗看他困得不行,就讓他繼續睡了,等會警察到了估計還得耽誤一段時間,本來準備下午回到家就帶沈諾去醫院檢查的,看來得明天了。


    別墅暫時先不能住,晚上得先找個酒店,她正想著這個,宋時嶼在旁邊看著手機,突然罵了一聲。


    “這個葉荷怎麽這樣,太討厭了。”


    他把手機對著沈穗,讓她看,上麵是葉荷的社交賬號,她在十分鍾前發了一組照片,上麵是一副畫作,畫的是一個男人躺在湖邊,大半身體已經沉入了水裏,臉上卻掛著笑意。


    配文:突然翻出兩年前的一幅畫。


    沈穗一看就知道她要做什麽,隻因為她自己也有一副這樣的畫,一模一樣的場景,上麵的線條是,色彩,紋理感都很像,唯一不同的是,沈穗畫的是一個女人,女人旁邊還種滿了鮮花。


    她的畫是一年前畫的,後來被一個找上門來的收藏者看上,求了她好久才賣掉,這次丟失的畫中也有這一幅。


    葉荷這組照片頓時登上了搜索前排,最近關於沈穗畫作的事情本來就討論不斷,她這麽摻和一下,既得到了關注度,又能加深網友心裏沈穗是抄襲者的認知。


    她看著下麵的評論,果然,一片對她的惡評中間還夾雜著心疼葉荷的聲音。


    宋時嶼試圖安慰她,“她說是兩年前畫的就是兩年前畫的嗎,這些人也太容易相信了,你這幅畫比她的好多了。”


    “看來你還有點審美。”


    不是她驕傲,葉荷的這幅畫,線條粗糙,顏色也混的奇怪,跟她那個差遠了,懂一點畫的人都能看出。


    “有人問她畫中的男人在幹嘛,葉荷說,這個男人正在想象帶著玫瑰花跟心儀的女人告白,所以他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


    沈穗諷刺一笑,告白,真是可笑。


    “你的那一幅是什麽意思?好多人說看不懂。”


    沈穗輕描淡寫:“那個躺著的女人是在自殺,她渴望離開這個世界,在她最喜歡的玫瑰花從旁,沉入湖底。”


    “自,自殺?”


    “嗯,終於要離開這個糟糕的世界了,不值得笑嗎?”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唇角勾起,宋時嶼一瞬間竟然感覺那副畫中的女人,像是沈穗自己的投射,他一個激靈,


    警察來了好幾個,一聽她就是沈穗且家裏的畫都丟了後,一個個都臉色複雜的看著她。


    “沈小姐,這案件我們可能沒辦法處理了。”


    宋時嶼迫不及待開口,“為什麽?”


    為首的中年警察一臉正氣,“這個案件,剛剛移交給了妖物局,現在我們已經沒有權限處理了,等一會妖物局的人會過來。”


    “怎麽會跟妖物局有關係。”


    後麵年輕點的警察開口,“上午我們隊長看之前的監控視頻,發現那小偷跟怪物有關,進小偷的那些人家裏,有個人家門口有監控,那天晚上正好拍到了。”


    他說的隊長應該就是前麵這個警察。


    “對,那個畫飄在半空中,看起來就像是長腿自己跑的一樣,但是那天是晚上,監控覆蓋到的一個地方有路燈,畫經過路燈下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巨型的影子,那個影子看起來比人高大很多,還長了很多條纖細的腿。”


    “你的意思是,那個怪物晚上可以隱形,有光的地方才能看見影子。”


    為首的警察笑了笑,“再多的就沒辦法透露了,等妖物局的人過來吧。”


    “巧了,我也是妖物局的人。”


    沈穗聽到這事怪物有關時,眼睛裏仿佛閃過一絲什麽。


    妖物局的人很快就到,陶深竟然也在其中,他被聞竹帶過來後就一直在處理妖物局的事情,這段時間也算能獨當一麵了。


    這幾天他同樣一直關注著沈穗畫作失竊的這件事,今天本來是他的休息日,無意中聽見同事說這次要來的地方是沈穗家,幹脆也跟了過來。


    他還不知道沈穗已經回來了,這會看到她還有點驚訝,沈穗也挑了挑眉,“陶深,怎麽是你過來。”


    “我看地址是你家就跟過來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我弟弟找到了。”


    陶深瞪大了眼睛,“那太好了,陶鹿還不知道吧,我等會要立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他滿臉驚喜,鎮子上的人都知道沈穗她們家一直在找人,這麽久了,終於找到了,他是真的為她高興。


    沈穗輕笑出聲,“好,看來你在妖物局適應的不錯,那這邊就交給你了,我先帶沈諾去休息。”


    “調查有消息了我再電話聯係你,陶鹿過段時間會過來,到時候我們聚聚,再帶上沈諾。”


    “嗯。”


    宋時嶼帶著沈穗去了他自己的公寓,裏麵有兩件空房,住兩個人正好,這邊是黎市最高檔的公寓樓,私密性安全性都是最好的,至少比外麵的酒店好。


    他用這個理由說服了沈穗住在這,安頓好他們兩個後,他就離開了公寓去了單致的酒吧。


    酒吧裏放著流行音樂,單致坐在吧台正跟一個美女聊天,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看他進來吹了個口哨。“喲,稀客啊。”


    “少廢話,去那邊。”他徑直去了角落一個安靜的卡座。


    單致端了兩杯酒過來,二郎腿翹起,“人家都是重色輕友,我倒好,每次你一來我還得放棄美女來跟你說話,不是去那什麽漁村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宋時嶼端起酒喝了一大半,“就下午,幫我查個人。”


    “誰?”


    “葉荷。”


    單致眼裏閃過八卦的光芒,“這不江易宸那前女友嗎?怎麽,你看上了?”


    “我要查她的畫,特別是她汙蔑沈穗抄襲她的那兩幅,幫我找到證據。”


    他拉長了音調,“噢,原來是沈穗啊,行,我也不問你為什麽了,我去查。”


    “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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