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行的眼底裹挾著沉重陰鬱的烏雲,臉色一黑,腳底狠狠踩下油門。


    車子驚險地掠過前方的彎路,白雲綰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前傾,腦袋不輕不重地撞到。


    她被撞得眼冒金星,顫抖著呼吸,倏地,急速行駛的車子停下,項南行猛地解開安全帶,健壯的身軀帶有壓迫感地湊近。


    “別找死。”


    他的嗓音淩冽,像是臘月裏嗚咽吹過的風雪。


    項南行看著捂住腦袋,神色痛苦的白雲綰,話鋒一轉:“我也不可能讓你輕易死了,去找沈瑾軒。”


    白雲綰腦袋昏沉,聽到這句話,咬著牙,強撐著就要下車,可手指剛剛搭上車門,一雙大手卻牢牢地摟住自己的纖腰!


    她不可避免地發出一聲驚呼。


    白雲綰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讓她有一種眩暈反胃的衝動,緊接著驚恐地抬起眸子,仰視的角度看到對方線條清晰的下巴。


    “項南行你……”


    項南行突然笑起來,即使那笑意他自己都沒發覺,這男人不笑的時候凶狠陰沉,像現在這樣笑,卻像一隻吐著信子的毒蛇,陰鷙尖銳。


    車子停的地方是一個公園門口,哪怕是晚上也時不時有人經過。


    即使車子貼著黑色車窗膜,但這種狹小逼仄的空間氛圍裏響起衣料摩擦的聲響,一下一下刺激著人的神經末梢。


    ……


    白雲綰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裏,耳膜響著白噪音,不遠處傳來人的腳步聲。


    會被人看見的!


    她渾身戰栗地發麻,咬牙用盡全身力氣才終於推開了項南行,兩個人都呼吸紊亂,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帶來的後果就是白雲綰雙頰滾燙,眩暈得感覺整個世界都不真實。


    “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項南行,你要我誇你真是一條純種的瘋狗嗎?”


    剛才的吻來得太猝不及防,白雲綰的聲音透著沙啞,哪怕再如何平複心情,破音的語調也暴露了忐忑不安!


    “看你的樣子……”項南行眯起眸子,反問道:“你沒和沈瑾軒這麽過吧?”


    “項南行,我說過一萬遍,你不配提他……”


    話沒說完,項南行仿佛嚐到了什麽甜頭,再次俯身欺壓過來,這一次沒有半路被白雲綰推開。


    或許是刺激的場所讓人變得亢奮魯莽,這一次極其困難,白雲綰痛得雙眼猩紅,可是沒有給她緩和準備的時間,下一刻,她的呼吸都被撞得支離破碎。


    白雲綰抬起手覆蓋在酸澀滾燙的眼眶上,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雲綰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緋紅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


    她雙眼一黑,昏過去之前喃喃出聲:“沈瑾軒……”


    項南行的動作一頓,更發瘋地吻著她的發梢。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總算停止了震顫,項南行發現人已經昏過去,薄唇煩躁地往下壓了壓,片刻後,啟動了車子離開公園。


    白雲綰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駛,她的身子很沉,骨子裏透著疲憊,剛想動一動,卻發現自己的身上披了一件男士西裝外套。


    “困就再睡會兒。”


    項南行目不斜視地開車,側臉英俊,黎明的金色陽光斑駁地投射在他的身上,竟然衝淡了他的戾氣,莫名有一種現世安穩的溫柔。


    白雲綰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恍若回到了兩年前和項南行的甜蜜歲月。


    不過她很快收回手,垂下視線。


    兩年前的項南行是她的憧憬理想,現在卻是地獄深淵。


    白雲綰不知道項南行要帶她去哪裏,冷靜地疊好項南行的外套,然後放回後座。


    看到這一幕的項南行揚起眉峰,不屑地哼笑:“就這麽不想和我扯上關係?也是,你昏過去的時候嘴裏還叫著沈瑾軒的名字。”


    “你和他真是情真意切,感動得我都快要鼓掌落淚了。”


    白雲綰已經對項南行的挖苦嘲諷習慣了,淡漠地說道:“這是自然的,我和沈瑾軒的感情之間容不下第三個人。”


    這句話幾乎在指著項南行的鼻子罵他是個不入流的第三個人。


    項南行的薄唇勾起嘲諷的弧度,眸色一深:“白雲綰,看見你對沈瑾軒的死心塌地,我甚至懷疑大學期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到底對我有沒有過動心。”


    白雲綰沒有說話,疲憊地閉目養神。


    餘光瞥到女人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項南行磨著後槽牙,雙手用力地攥緊方向盤,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等到車子停靠在路邊,耀眼燦爛的金色黎明已經被昏昏沉沉的暮色代替。


    項南行率先解開了安全帶,言簡意賅:“下車。”


    白雲綰跟著他一起下車,兩邊的街道破破舊舊,沒有幾家開門的商鋪,顯然是一處被先進的城市拋棄的老舊街道,電線杆上貼著多少年前的搬家廣告,就連空氣都彌漫著蕭條灰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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