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紀白書在心中過了八百遍一會和楚時說話的內容,他都想好了,楚時愛他愛的死去活來,這次是江禾煙做的太過分,楚時有點脾氣也正常,不過隻要他送點禮物哄一哄她氣也就消了,隻要等美展大賽過去了,到時候以前怎麽樣還就怎麽樣。


    想到這裏,紀白書就心煩的一巴掌拍在了方向盤上。


    他一個大男人,紀氏集團的總裁,居然扔下一堆工作屈尊降貴回去哄個他不愛的女人?


    坐在車上抽了兩根煙勉強平複了心情,紀白書這才醞釀好情緒上樓。


    秘書已經把東西送到家去了,紀白書心知自己沒主動送過什麽東西給楚時,剛結婚那會楚時偶爾會可憐兮兮問他要個首飾要個包,但基本都被他冷言冷語打發了,偶爾一兩次給她買個口紅香水現在都被楚時當寶似的存著。


    也不知道這次送包得激動成什麽樣。


    想到這裏紀白書不禁搖了搖頭,然後他推開了門——


    “對,全新,金球方胖子,”拿著手機的楚時閑閑靠在沙發上和二手行打電話,聽見門響,她抬頭看了紀白書一眼,繼續:“黑的,公價四萬八那款。”


    紀白書覺得楚時說的東西迷之耳熟,再一看被拆開包裝扔地上的香奈兒盒立馬就明白了,他當場深吸一口氣,剛剛醞釀了一路的話全忘了,上前二話不說就要搶楚時手機,“你在幹什麽?!”


    放下手機,楚時莫名其妙道:“賣包啊。”


    紀白書深吸一口氣,腦中接連閃過他之前為數不多幾次給楚時送禮物的情形,值不了幾個錢的香水口紅就好好收著,四五萬的包就直接賣二手?!


    他出離震愕,不由自主拔高聲音:“誰讓你賣的!”


    楚時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樂了,“你秘書可是說這是給我買的,怎麽,難道不是?”


    紀白書惱怒:“我買來是讓你背的!你就那麽缺那幾萬塊錢?”


    楚時由著他說,手上動作不停,當著紀白書的麵拍了包的幾個細節圖發給了二手店的客服。


    看著她的動作,紀白書難以置信的搖頭,“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手上動作一停,楚時抬頭,似笑非笑看向他,“那我以前是什麽樣的?”


    紀白書明顯一滯。


    是啊,楚時以前是什麽樣的?


    雖然和她結婚是自己設計好的,可楚時還是力排眾議,帶著家裏給她準備的那筆留學用的錢和自己走到了一起。


    被迫娶楚時哪怕到現在紀白書都覺得屈辱,甚至在後來得知她因為自己和家裏徹底鬧掰的時候紀白書都覺得這是楚時活該,可三年的婚姻裏,她除了大著膽子提出和自己結婚以外,再沒提出過任何稍顯逾距的要求。


    飲食起居她操辦的井井有條,在家對他也是言聽計從,平心而論,楚時是個合格的太太。


    除了那麵團子一樣無法讓自己愛上她的性格。


    “我們談談,”紀白書在楚時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我和禾煙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對你和江禾煙到底是什麽關係完全沒有興趣,”楚時豎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點有用的。”


    紀白書皺眉,“你還在跟我賭氣。”


    楚時看了眼時間,提醒:“現在距離開賽儀式還有不到二十四小時。”


    聽著她的話,紀白書深深吸了一口氣。


    身為紀氏集團的總裁,他當然不蠢,楚時話中的意思他再明白不過。


    紀白書像是第一次認識楚時一樣上下看了她半天,終於難以置信開口:“你要跟我談交易?”


    楚時此時強勢且不容置喙,像極了他在談判桌上碰見的那些難纏的合作商。


    他想不通,對自己唯命是從的妻子怎麽可能還有這一麵?!


    楚時直接將一個u盤扔給了他,裏麵全是她這幾天精挑細選出來的一幅原主近期的畫。


    “我記得你手上有一個啟動儀式現場給選手的展位,”楚時抬起下巴指了指u盤,“掛上去。”


    紀白書不由自主皺起眉。


    這次美展大賽規模巨大,業內外關注度極高,開賽儀式更是匯集了本市所有有名有姓的書畫圈大佬,當天的展位千金難求,哪怕他是讚助商之一,手上也隻有這一個,可這個展位一早被他留給了江禾煙,這會給楚時……


    見紀白書神情猶豫,楚時也不急,抱著胳膊閑閑往後一靠,她開口:“掛上去,儀式我和你一起去。”


    “要名聲還是要小情人,你自己考慮。”


    盯著自己手中的u盤,紀白書咬了半天牙,最後狠狠瞪了楚時一眼,帶著u盤離開了。


    楚時的要求不會無緣無故的提。


    在原劇情裏,嫌棄原主丟人的紀白書和江禾煙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啟動儀式上,靠著紀白書的關係,江禾煙將自己的畫掛上了現場的展位。


    儀式上插畫界的大佬雲集,有紀白書在旁邊保駕護航,她很快就引起了不小的關注,甚至最後那幅畫還被陸氏財團旗下的top工作室看中,買下版權用作動畫電影的宣傳海報,大賽還沒開始,“歸國才女”就借此一鳴驚人。


    反觀原主,沒有邀請函的她被沒安好心的江禾煙設計叫來,先是灰頭土臉的被保安攔下,等紀白書滿臉不耐煩地把她接進去以後,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人人都當她是因為不放心老公、才不顧場合特意跑來查崗的妒婦。


    所有人都在捧著光鮮亮麗的江禾煙,而她隻是個愚蠢到隻知道死守男人的可憐蟲。


    單手扶著後脖頸,楚時活動了一下脖子。


    說起來她還真有些期待明天的啟動儀式了呢。


    ——


    一夜無話。


    次日。


    楚時早睡早起後還在開放式廚房美美給自己做了頓豐盛早餐。


    三文魚配波奇蛋,一點海苔碎灑在上麵,沉睡的味蕾立竿見影被激活。


    666看得瘋狂咽口水,它這兩天和楚時稍微混熟了點,雖然知道了她沒有傳言中那麽難相處,但還是對大魔王居然會親自洗手作羹湯這件事驚訝不已。


    它忍不住問:【你還有這手藝啊】


    楚時不知道666在想什麽,笑著隨意道:【喜歡吃什麽?有空可以做給你嚐嚐】


    666:【。】


    謝謝,借它八個膽子都不敢。


    楚時一邊說話,一邊將玉米粒和切好的牛油果一起放在波奇蛋旁邊,順手用廚房紙擦了擦不小心沾在盤子外的醬汁,連帶著微波爐裏的熱拿鐵一並端到廚房外的島台上。


    她放在一旁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上麵彈出條新的消息來。


    楚時粗略瞥了一眼,是紀氏的官博。


    大意就是紀氏總裁紀白書與夫人關係和睦,網上的出軌傳聞都是謠言,臨了還不忘補一句對於造謠者紀氏會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出軌?謠傳?楚時樂了,看來紀白書昨天一晚上都沒閑著,又聯係主辦方換畫又做公關背書,說不定還熬大夜給自己做了各種心理建設來跟自己演伉儷情深。


    說不準還連夜安撫了展位被搶走的江禾煙?畢竟江禾煙的畫能被top工作室買走,除了top工作室確實要在今天的展品中選一幅畫外,紀白書的安排和那個展位都功不可沒。


    所以對方頂著黑眼圈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楚時一點都不意外。


    看見島台上隻有一份的早餐,被伺候習慣了的紀白書黑著臉:“我那份呢?”


    “在樓下早餐店,”楚時用三文魚蘸了蘸波奇蛋澄黃的溏心,“建議你要吃就快去買,別連累我和你一起在啟動儀式上遲到丟人。”


    “好,好得很,”紀白書後槽牙都快咬出聲音了,“畫已經掛在展位上了,別忘了你昨天答應我的事。”


    抿了口拿鐵,楚時微笑,“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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