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馨捂著臉滿臉愕然,“你,你居然敢打我?”


    “不是每天把宮規掛在嘴上?”楚時活動著手腕,“身為長公主居然當著先帝靈位和佛祖的麵撒潑,這就是你的規矩?”


    宇文馨惱火,“你還知道宮規?!”


    “知道啊,”楚時輕描淡寫,“不過本宮不守規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向來把皇家臉麵掛在嘴上的公主也要向本宮學習?”


    宇文馨啞口無言。


    一旁的宇文湛忍無可忍,對著楚時怒喝:“夠了!”


    楚時慢條斯理將視線移回他身上。


    她微不可聞的眯了眯眼。


    此時666已經將朗月臨死前的心願告訴了楚時。


    【1.修起水壩,不再讓難民流離失所】


    【2.離開皇宮這座囚籠,不再讓朗家重蹈覆轍】


    朗月目前的san值停留在0上,和之前的位麵一樣,楚時要將san值刷滿。


    水患當前,原劇情裏的朗月此時因為禁足大受掣肘,這也直接導致了從巴蜀來的難民一下湧入京城,京城陷入混亂。


    最後是朗月以“水觀音”的身份出麵,難民們雖然不知道京城皇後德不配位的傳言,但是他們知道一直幫助他們的水觀音,不出意外朗月安撫住了難民。


    可偏偏有淑妃蘇琦玉和宇文馨這兩個禍害在,兩個人在難民的風波平息後就開始向宇文湛耳朵旁吹風,說朗月幹政,難民們隻知道水觀音不知道皇帝,簡直是在藐視皇威。


    宇文湛的多疑被倆人的話火上澆油,更堅定了鏟除朗家的決心,而明明立下大功的朗月頭上也被扣上了僭越的帽子。


    如今這副身體裏的人換成了楚時,她發出冷笑,既然宇文湛給臉不要臉,她也就沒必要像朗月一樣慣他臭毛病了。


    唇角勾起幽幽一抹笑,楚時側頭看跪著的太醫:開口:“淑妃那邊情況如何?”


    太醫瑟瑟發抖跪在那裏匯報,宇文湛已經下令不惜一切代價都要保住淑妃腹中的孩子,然而太醫又不是神仙,淑妃這胎注定留不住。


    “淑妃娘娘安胎藥裏的那幾味滑胎藥都是猛藥,”太醫頭都不敢抬,“恕臣無能。”


    宇文湛手指攥的死緊,帝王盛怒,宮女太監還有侍衛跪了一地,宇文馨見狀,也忙不迭跪了下來。


    隻有楚時沒動,她眉眼冷清又淡漠,事不關己負手而立,渾然看不出她此時正站在台風眼中間。


    如今這情形,所有人包括宇文湛在內,都認定了是她讓淑妃小產的。


    “朗月,”宇文湛陰鶩開口,“朕認你是皇後,你平時囂張跋扈朕都睜一隻閉一隻眼過去了,如今你居然敢對朕的皇嗣下手了?”


    楚時:“陛下連調查一下都不肯,就認定此事是臣妾所為了?”


    本來跪在一旁的宇文馨站了起來,她惡狠狠盯著楚時:“你向來嫉妒蘇姐姐受寵,如今她又即將誕下皇兄的嫡長子,你敢說你沒因為她威脅到你的位置就動歪心思?”


    楚時作勢抬起手,剛被她扇了一耳光的宇文馨下意識就害怕後退,結果楚時隻是抬手理了理自己頭上的鳳釵。


    戲謔看了宇文馨一眼,楚時開口:“公主,又沒做虧心事你在害怕什麽?”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宇文馨惱怒:“你——”


    “本宮隻是好奇,淑妃流產不過兩刻鍾都不到,隻憑太醫隻言片語,公主怎麽就堅信是本宮下的手?”楚時把玩著額側鳳冠垂下的流蘇,“陛下怎麽看呢?”


    “人證物證具在,”宇文湛冷沉著眼神盯著楚時,“你還有什麽能抵賴。”


    楚時點點頭,“那陛下準備怎麽處置臣妾?”


    她這樣平和的態度簡直讓宇文湛大為惱火,他咬牙切齒:“你是不是以為朕真不敢罰你?”


    楚時嗤笑,一副悉聽君便的樣子。


    “好,好得很。”宇文湛簡直要被氣笑了,隨後他抬頭,對著身側伺候的人一字一頓開口:“中宮失德,實乃我王朝不幸,傳朕旨意,皇後戕害皇嗣德行有虧,從今天起收回她鳳印,禁足鳳儀宮不許外出!”


    收回鳳印和禁足朗月,這和廢後有什麽區別!


    眾人惶恐跪在地上,而楚時一直停在流蘇上的手動了動,然後慢條斯理將固定鳳冠的第一支金釵摘了下來。


    “你做什麽——”


    宇文湛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朗家兒女向來磊落光明,”取下頭頂代表皇後尊位的鳳冠,楚時一頭烏發傾瀉而下,“陛下質疑臣妾,那臣妾也就沒必要再留在這個位置上了。”


    宇文湛:“朗月!”


    將金冠往香案上一扔,楚時一身輕的舉起雙手後退一步,“陛下既然覺得臣妾擔不了皇後重任,大可以廢後,臣妾不會攔著你。”


    “你威脅朕,”宇文湛眯起眼,“真以為朕不敢?”


    楚時嗤笑一聲,甩開大袖曳著長袍轉身大步離去。


    宇文湛在她身後暴跳如雷,“朗月!你膽敢忤逆朕!信不信隻要你走出這個門朕就下旨廢了你!”


    楚時走的幹脆,一個眼神都沒留給他。


    陛下三思和皇後娘娘三思的聲音此起彼伏,宇文湛勃然大怒,歇斯底裏下令將皇後帶回宮中禁足,宇文馨見此情形,嘴角勾起一個計謀得逞的笑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蘇琦玉了。


    ——


    皇後鑾駕被一眾侍衛簇擁著回宮。


    雖然摘掉了鳳冠,但楚時周身依舊貴氣逼人,她斜倚在鬆軟轎攆中,聽666說話。


    【淑妃這事你就這麽認下了?】666匪夷所思,【事情本來就不是朗月做的,這個鍋背的冤枉】


    原本垂眼假寐的楚時輕輕笑出聲來,【當然不會】


    666更疑惑了,【那你剛剛……】


    【有句話叫誰懷疑誰舉證,】楚時掀開眼皮,【宇文湛既然覺得事情是我做的,那找證據的事當然就要他自己來了】


    666:【???】


    不知不覺鑾駕已經到了鳳儀宮門口,楚時被一眾宮女簇擁著進宮,宇文湛派來的侍衛一聲令下,宮門封閉重兵把守不許進出,儼然一副下定決心將楚時禁足的架勢。


    皇後謀害淑妃腹中皇嗣、因此被禁足的傳聞已經在宮裏傳開,宮人都在議論紛紛,楚時卻從容不迫去沐浴更衣,泡在熱水裏,她這才微微吐出一口熱氣來。


    宇文湛居然不敢廢後,真是玩不起。


    宮苑外的竹林裏傳來一陣清脆鳥鳴,楚時抬手掀開簾子,緊接著一隻青鳥就落在了窗邊。


    青鳥在楚時手指上蹭了蹭,楚時這才發現細細的鳥腿上綁了一個小小的竹筒。


    她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朗月用“水觀音”這個身份和宮外傳信的鳥。


    將信筒裏的紙卷取出,與她通信的人名叫“無量光”,和水觀音一樣身份不明男女不辨,卻是同樣心懷天下憂國憂民。


    紙上麵是一行細細的行楷,寫著最近難民圍在京城外的情況。


    帝後無能救災居然妄想著靠祭天,如今流離失所的難民陸續朝著京城的方向湧來,城中大亂是遲早的事。


    原劇情裏朗月剛被禁足,就心力交瘁的開始想辦法阻止難民進京,畢竟她除了是“水觀音”,還是皇後,而現在換做楚時,她可沒有幫宇文湛解憂的閑情雅致。


    她提起筆,沉思片刻後,在回信上寫下一行小字後,就重新將青鳥放飛了,無量光在宮外,想必能為她分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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