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穗的目光在地上小少年的身上停滯,帶著幾分幽深和沉思。


    最後,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季念穗選擇掉頭就要離開。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的確可以在對方發現她之前順利離開,畢竟那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上的小少年身上,壓根兒沒注意到這邊有人過來。但一般這種情況下,再小概率的意外也會百分百的發生。


    季念穗甫一轉身離開,剛走了沒兩步就正巧聽見了一道微弱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救我,求你,救救我。”


    “救你,嗬!你以為你還是宗門裏什麽尊貴的親傳弟子嗎?你師尊人都已經死了,我告訴你,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夠救你!”


    “你放心,小白師弟,等我們贏了這場比試,躋身進入雲洲大陸十大宗門之後,宗門會記得你的貢獻的,是不是啊各位。”


    周圍響起一片附和聲,有人嗤笑著用腳踢了踢白洛然,“哈哈哈哈哈,白洛然,沒想到你也有跪地求人的一天啊。”


    “欸,你是今年新入門的弟子,怕是還不知道,以前咱們這位小白師弟有多風光吧。”有人表情扭曲著輕蔑看向地上的人影,語言諷刺,一句接一句刺人的話不絕於耳。


    但也有細心的人眉頭微蹙,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以前這人的脾氣就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剛剛疼得死去活來也一直咬牙不發一語,怎麽現在就突然服軟了。


    他們中間一個身材瘦削的國字臉男人,眼睛猶如鷹隼下意識的環顧四周。果不其然,在不遠處的地方發現了一道月白色身影,當即麵色凜然的緊盯著她背影,一邊快速往她身邊靠近,一邊提高了嗓音冷聲問道,“什麽人?”


    季念穗無語地閉了閉眼睛,思索了幾秒自己裝鵪鶉不過去的可能性有多大,就見著眼前一花,那人已經堵在了麵前。


    好了,這下子不用再為難了,猶豫就會敗北,上天誠不欺我。


    國字臉男人進一步,她就退一步。


    再進,再退。


    不知不覺間,季念穗竟被他們眾人包圍在中間。


    人群之後,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白洛然看向季念穗的眼神裏帶著懇切和期望,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是他求生的希望。


    撇開視線不去和那雙懇求的眼睛對視,季念穗尬笑著衝明顯為領頭之人出聲說道,“那什麽,你們繼續,繼續。我就是路過而已,你們當我不存在就行。”


    聞言,白洛然的眼神漸漸黯淡了下去,渾身籠罩著濃鬱的死氣。


    “你是哪家宗門的弟子?”


    “一個不知名的小宗門而已,不足掛齒,就不說出來髒各位的耳了。”


    “這是我們宗門內部的事,你知道的吧?”言下之意,就是讓她不要多管閑事。


    搞笑,她想多管這個閑事嗎?!


    季念穗瞥了一眼剛剛堵住自己的國字臉男人,要不是他,她現在早回房間去和周公約會去了好不好,至於在這天寒地凍的冷風裏當木頭樁子嗎。


    雖然修士身體不怕冷,但她心理承受不來啊。


    “懂懂懂,我這就走。”


    說完之後,她就徑直離開,圍著那處的人瞥了一眼自家領頭的人,見他沒說什麽便側身讓開了身子。


    看著季念穗離開的背影,國字臉男人的眼底滿是戾氣,上前一步走到領頭的那人身側,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提醒道,“師兄,不能讓她走。”


    被稱作師兄的人偏頭看著他,眼神略帶沉思和探察。


    對方看起來不過一個築基初期修為的人,他們這有好幾位都是築基中期的修為,甚至還有一位築基巔峰的強者。而且從對方的衣著打扮來看,她也不過一個小宗門弟子,殺了也沒什麽後患,他們這一大群人要對付一個落單的小丫頭,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事實上,今日季念穗是睡醒了就直接出門的,衣著打扮主打一個舒適,是以隻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軟絲衣袍,看起來有些樸素無華。


    一道靈力不著痕跡的朝前方一無所知的季念穗襲去,眼看就要擊中季念穗時,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腳步往旁邊一閃,側身躲過攻擊。


    原本瞄準她纖長白嫩脖頸而來的風刃,也擦著她的鼻尖而過落到了前方的樹幹上,風吹過時揚起她鬢邊的碎發飛揚。


    季念穗心裏一陣惱怒,麵無表情的回頭看向剛剛那群人,還沒說話,她懷裏的白團子耳朵微動瞬間豎了起來,猛的從她懷裏跳出,速度極快的朝前蹦去。


    季念穗伸手一抓抓了個空,下意識的低聲喚道,“團子!”


    視若未聞的白團子幾個閃身,精準的到了剛剛發動攻擊的那個國字臉男人麵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他一爪子,在他臉上留下幾道刺目的血痕。


    “啊……”對方捂著臉痛呼哀嚎。


    下一刻,白團子重新竄回了季念穗懷裏,親昵地用腦袋拱了拱她的胸口,熟練的衝她撒嬌賣萌,見季念穗沒和自己計較,白團子這才複而又扭頭眸光陰晴不定地盯著國字臉看,衝他囂張地齜牙咧嘴。


    這小東西,還挺護主。


    見狀,季念穗輕撫團子毛茸茸的腦袋,唇角微不可見的揚了揚,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麵的人挑眉道,“你們這是做什麽呢?”


    “你他娘的找死呢!”


    “師兄!”


    國字臉男人捂著臉,麵色陰鷙的盯著白團子,似是要將它絞成碎片。


    “我說過了,我隻是路過,不想參與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就非得趕盡殺絕?”


    雖然季念穗也從他們隻言片語裏猜測出了大概情況,無非就是這個宗門為了贏,不知從哪兒得來了一瓶可以短暫提升實力的丹藥,估摸著還是某種見不得人的禁藥,想要讓地上那個白洛然試試毒先吃了看看效果,結果不小心被自己撞見了。


    領頭的那人歪嘴一笑,“可惜了,隻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話音一落,數道攻擊往她身上招呼過來。


    季念穗狼狽的左躲右閃,抓緊時機手腕一翻,沉寂幾日的超級粒子束武器重出江湖,對準他們人群多的地方就是一炮。


    差一點……


    剛剛就隻差一點,他就差點死了。


    那武器至少得是大乘期以上修為的煉器師作品,在它的攻擊下,他們沒有任何的還手能力,甚至連靈力都來不及調動。


    國字臉跌坐在地,看著距離自己隻有咫尺距離的深坑滿臉驚懼之色,驚慌失措裏還夾帶著幾分難以置信,抬頭看向季念穗,聲音尖銳到有些破音,“你敢殺我們?!”


    “為什麽不敢呢?”季念穗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淺笑。


    麵上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季念穗,沒有任何人看出她隱藏在衣袖裏的右手不受控製的在顫抖。季念穗左手攬在右手胳膊上,居高臨下地揚了揚下巴,“我還記得你剛剛說過,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同樣的話,又被還了回來。


    眼見著對方沒打算放過自己,國字臉男人驚駭著提醒道,“宗門大比期間,試煉地內禁止弟子之間相互殘殺,違者將取消宗門比試資格。”


    “那真是不好意思呢,”季念穗說謊也不臉紅,“對於已經無緣後續比賽的人而言,這個規則對我毫無用處呢。”


    “那你宗門呢,你宗門其他人你也不管嗎?!”


    感受到身後的靈力波動,以為還有漏網之魚想要偷襲,季念穗握著武器的手比腦子更快的往那個方向對準,結果回頭就見程燁和顧霆兩人出現在自己旁邊不遠處。


    他們怎麽會來這裏,還是一起出現的,季念穗眼眸微眯打量著他們。


    程燁快步走了過來,瞥了一眼季念穗低聲詢問道,“怎麽回事?”


    季念穗麵無表情,抬起下巴往那邊點了點,什麽話也沒多說。


    打量了幾眼對方的宗門服飾,程燁隨意的語氣裏帶著幾分篤定,“滄瀾宗的人?”


    原本就隻有一人知道這事,現在又來了兩個人,而且還是一看就不好惹的兩人,儼然與剛剛那小姑娘還是老相識,而且這男人還一眼看出了他們的宗門情況。


    今天出門的時候肯定沒洗臉,遇到的淨是些晦氣事。


    雖然對方語氣十分客氣的樣子,可那冷然中散發著殺意的眼神很明顯,如果他們不好好解釋解釋,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誤會,這都是誤會。”滄瀾宗領頭的人皮笑肉不笑的出聲解釋道,“我們就是想和這位道友比試一下。”


    “是這樣嗎?”


    “是是是,就是這樣的。”男人連連點頭賠笑。


    見顧霆和程燁兩人均是給自己撐腰的樣子,季念穗心下安定,陰陽怪氣的出聲問道,“比試是一群人對戰一個人的嗎,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這種比試方式?”


    “是我們唐突了,我們道歉。”


    “道歉用嘴說說就可以了嗎,總得有點實際行動吧,你說是不是。”季念穗視線在他們身上的儲物戒指和芥子袋掃了一眼,眼神暗示得格外明顯。


    有人咬牙把自己腰間的芥子袋取了下來,雙手奉上遞給季念穗,“剛剛多有得罪,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這位道友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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