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之外,雲層之上。


    “鄉野之間竟有此等妖孽蒙蔽天道禍害鄉裏!當真是萬死不足惜!”


    看著巨蜈百足於荒田之間縱橫不止,正義感莫名爆棚的符玄在明顯誤會了什麽後,已經打算操縱玉闕仙舟的靈能巨炮給地上的巨妖來上幾梭子以儆效尤了。


    『玄姐,你等等啊!這兩位我認識啊!』


    見符玄不分青紅皂白打算炮火洗地,王女忙是雙手把符玄整個人架起半空人不然她胡作非為。


    “你認識?!怎麽說?”


    符玄有些危險的看著王女,有些想多的她已然將王女殿下的所謂認識歸結到王女私自勾結山野妖孽上了。


    『它們都是太和那邊的妖修,是王兄的下屬,跟我一起修過道的,哎呀,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總之你不能攻擊它們,不然我沒法跟王兄交代。』


    王女匆忙解釋道。


    “放我下來,我保證不開炮打死它們。”


    有些不信的符玄冷冷說道。


    『我不信。』


    王女搖著頭,顯然不信符玄能說話算話。


    一番如此這般後。


    臉色黝黑的符玄被信不過她的王女殿下一步一步架到村門口。


    “喲嗬!這不小殿下麽?嘶,這又是哪位?”


    阿珍扭轉巨軀看著眼前二人,打著招呼。


    “符玄。”


    雙眸審視眼前的巨怪,符玄語氣不快。


    “不是什麽有名的人物,抱歉啊,沒聽過你的名頭不要緊吧。”


    阿珍思考了一會,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她根本不認識這人。


    “不要緊,另外,殿下,我已經下船了,可以把我放下了。”


    感覺莫名羞恥的符玄抿了抿唇,她克製著自己有些歇斯底裏的抓狂心緒,從唇縫蹦出了幾個字。


    『哎呀!疏忽了疏忽了!』


    意識不妙的王女果斷鬆開了手。


    “話說殿下怎麽在這?”


    阿珍有些奇怪的看著王女。


    『我還想問阿珍嫂呢,你在人家村門口做什麽呢?』


    王女有些嚴厲的質問道。


    不明覺厲的她可不允許王兄底下出來的妖修在外頭為非作歹。


    見王女不是和巨蜈阿珍是一夥的符玄麵色稍霽。


    她打算靜觀其變,要是察覺不對,直接找機會炮彈洗地。


    “犁地啊!春耕在即,我得了村人供奉食了它們的香火,自當盡心盡力做些實在事,殿下不會以為我在幹壞事吧?”


    阿珍隻是展露了一縷功德清氣,含笑反問道。


    『我才沒有!』


    王女一時氣結,隻能強撐著麵子為自己辯解。


    “是我讓殿下代為追問,先前失禮了,未曾想過世上竟還有良善之妖,是我井中觀天不知天闊。”


    微微掬身躬身,為王女解圍的符玄麵容帶著一絲慚愧。


    “這話說的,也沒那麽嚴重,不打緊啊。”


    “阿強去引水去了,二位若是不嫌棄,就先去村裏坐坐吧。”


    阿珍前段巨足微微搖擺,讓符玄不必如此致歉。


    “若是不嫌,那就叨擾了。”


    微微拱手,符玄回的很是客氣。


    “哪裏話,殿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用不著客氣的。”


    阿珍跟兩人聊了許會,就一頭紮進田間搗鼓耕田去了。


    二人結伴行於村裏。


    看著路邊一簇簇的雜草,符玄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隻因這些意識裏隨處可見的平凡野草此刻卻有了一絲根係相連、枝葉相依的跡象。


    (這是……快要成為木連理了吧?)


    久居淨樂王都內城苦研卜算的符玄震驚於祥瑞將要起於微末之間的跡象,這還是她多年以後頭一回得見如今的山野村落景象。


    遙望遠處田埂,那對觀望氣運的眸眼催放到極致。


    眼見雲遮霧繞之處,數隻白狐於鬆柏肅肅之間一閃而過。


    符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白狐……這可不是什麽尋常東西,記得師父說過,非是大賢大德之士,不會現跡。)


    (遙想桓公當年九匡諸侯,一扶霸業才有白狐現野,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正在符玄暗自思慮怪異之處時,一聲鳥鳴卻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卻見高天之上,蒼鳥盤旋,數隻蒼鳥渾身雪白,似斑鳩一樣,叫聲清越,悅人耳目。


    而那位居中央者渾身赤紅,如若大雁一般,聲若劍鳴,喝散十裏邪魅。


    蒼鳥!赤雁!


    “祥瑞,真正的祥瑞。”


    符玄很吃驚,感覺自己今天真是活見鬼了。


    『尊上築基在即,它們身為祥瑞不能待在山上,而今也隻是暫時安頓此處罷了。』


    小臂棲白燕,蟬老大端著一碗白樺樹汁,從林間現身。


    “閣下是?”


    見眼前人逗弄祥瑞,符玄拱手問道。


    『太和妖修,幸得尊上賜名,姓蓮名生,字三二。』


    蟬老大微微欠身還禮。


    “見過蓮生道友。”


    看著幾乎要在紅塵三千道化真仙的妖修背負神劍息災,符玄不敢托大,隻得還禮。


    『蟬老大也在呢?!』


    王女打了一個招呼。


    蟬老大眉頭舒展,它也不搭理王女,隻是抱著陶碗就這蘆葦管子汲取白樺樹汁,看其樣子,似乎挺陶醉的。


    『又不理我。』


    王女小臉微鼓,有些納悶蟬老大為什麽總不理人。


    “殿下見諒,每年也就這一會才有那麽一點樹汁,往日能分到我們手上更是少的可憐,蟬老大平日裏也就好這一口,錯過可就浪費了。”


    繡娘端著八碗樺樹汁液,喝的也挺歡實的。


    “哼哼——這地方還是我先發現,要不是我先看到,你們可沒這口福。”


    不出意外的,王女和符玄看到了盤踞青岩之上的黑虎阿福。


    『這麽說來,阿福你跟這裏有關係嘍?』


    王女看著不遠處白樺樹身因為打孔緩緩滲出的純淨汁液,不由問道。


    “什麽阿福,在外頭請叫我玄壇先鋒巡山黑虎大元帥,殿下出門在外叫我聲大帥那都是最起碼的。”


    吃著村民上供的瓜果,庇佑一方平安的阿福翹著二郎腿死要麵子的糾正王女殿下的措詞。


    『六,你擱這跟我整什麽虛頭巴腦呢,啥時候王兄能給你三隻太和黑蟻的任免之權,你再跟我扯皮也不遲。』


    一把奪過阿福手心的陶碗,王女滿不在乎對著碗口就是一口樹汁。


    下一瞬,王女擦了一把嘴邊的汁液,有點沒砸巴出味道的她又把阿福桌旁的陶碗先一步搶了過來,哐哐就是一頓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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