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老樣子。”


    看著在院內卜算明日運勢的符玄,鳳金煌低聲感歎一聲。


    “我跟你不熟,別太自以為是了。”


    符玄秀眉一撇,很不滿某人話語間的隨意。


    “我遲早是要過門的啊,符卿。”


    少女眉眼彎彎,顯然沒有動氣。


    “你夠了啊,信不信我明日多添一課,專門算你未來什麽時候和殿下和離。”


    小臉微漲,本來就不同意這門婚事的符玄威脅道。


    “符卿也以為未來我會與他共處一室大被同眠麽。不然若無結姻又豈來和離。嗯,還是符卿有眼力見,嘴甜也會說話,就連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隻是還以為符卿會當著我的麵卜算來著,敢情是給我留了一分薄麵。”


    鳳金煌捂嘴嬌笑一聲。


    “你——”


    符玄氣結,隻覺得多年不見,眼前這玩意學會了蹬鼻子上臉。


    “我麽,怎麽了?”


    鳳金煌看著符玄氣憤的模樣,起了一絲挑逗之心。


    “長得還行。”


    罕見的,看著好脾氣的鳳金煌,知道憤怒改變不了什麽的符玄並沒說出什麽有辱斯文的話,隻是客觀評價。


    “欸?”


    難得從符玄嘴裏聽到好詞好句的鳳金煌明顯一愣。


    “眉若柳,腰似楊。巴掌粉麵三春桃,一身清素九秋菊。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細看諸處好,鳥驚喧,花愁顫。”


    符玄終是正視自己的此行目的,拋卻私心,於公而論,眼前女子僅就貌美而言,確實沒有話說。


    “你這樣誇我,我會驕傲的。”


    鳳金煌半側身姿,微掩臉上一抹緋紅的她在思慮著要不要接受符卿對自己的溢美之詞。


    “驕傲可以,能別扭屁股麽,我還是個孩子啊,你胸前那兩團爛肉在我麵前一動三顫真的好麽。”


    符玄深深的歎了口氣,講真,花花世界雖迷人眼,她也有些累了。


    活了二十幾載,但對於肉身年齡不過五歲的她來說,少女的好生養於她的平平無奇而言,屬實冒犯,她甚至還沒人家胸口高!


    “景瑜身材比我也不差吧,平日裏怎麽沒見你說起她過?”


    就符卿莫名自卑這點,鳳金煌就很奇怪,真是隻喜歡雙標的符卿,越看越喜歡捉弄她了。


    “說什麽鬼話呢,我跟小瑜七八年沒打過照麵了,誰知道她那個人長的是圓是扁是高是矮。”


    看著眼前的少女,符玄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是嗎,我以為你跟她挺熟的,莫非做宮廷女官的,跟你們做宮廷卜者的不搭邊。”


    鳳金煌有些尷尬,她是萬萬沒想到,符玄和景瑜竟然已經七八年沒打過照麵了。


    “這不是有沒有搭邊的問題,你是不是有些太想當然了,早在八年前,小瑜、他哥景清還有五百隨行士卒帶著殿下法旨跟明真陛下請辭去太和山修行去了,我因為還要學習卜算,就沒有跟過去,而是一直留在宮廷跟師父學習。”


    符玄並沒多想,畢竟在她看來,鳳金煌這個家夥就是一個局外人,南瞻部洲跟東勝神州隔了老遠,有點信息差很正常。


    “景瑜去修煉了?!”


    鳳金煌打了一個寒噤。


    “是啊。”


    符玄滿不在乎的吃了一塊桌上的綠豆糕。


    “竟會如此,難道他選擇了視之不見?當年景瑜可是在那棟庭院周圍灑滿了火桐油要致他胞妹於死地啊。”


    雖然有料到景瑜刺殺未遂可能沒死,但鳳金煌很不解,麵對一個準備弑殺家中親眷的惡徒,忘秋這家夥是怎麽還能視之於無物的,而且還如此器重她帶其去太和修行啊。


    “遇到那種事情,換誰誰不方寸大亂,腦袋因為一時衝動昏了頭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最後殿下不是在我等的幫助下趕上去救人了麽,加之景清可是小瑜的哥哥,就是小瑜有錯在先,看在景清的份上,功過相抵又不是不行。”


    見鳳金煌對景瑜如此忌憚,符玄隻當是大婦氣量狹窄容不得女官,不由為景瑜尋找各種開脫借口。


    “這樣麽。”


    鳳金煌微微低頭,像是聽到一件壞消息般耷拉個眸子。


    “喂!人家招你惹你了,喪著個臉。”


    符玄很不解,鳳金煌這廝好像見不得景瑜一點好一樣。


    “符卿,你認為景瑜是個怎麽樣的人呢?”


    見自己落寞的姿態被符玄瞧見,鳳金煌也沒什麽精氣神打起一副明媚的樣子,隻是落寞中帶著些許慵懶朝好人一枚的符卿問起道。


    “廚藝不錯,王女殿下還有太子殿下早年的生活起居都有她的些許身影,本人也舍得下功夫,受苦也不喊累,我去庖廚偷東西吃的時候,她在哪裏練顛勺被庖廚訓得狗血淋頭也沒哭一聲,也就是事後蹲在角落裏跟個木頭一樣呆呆的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聽景清說,早些年逃荒遭了很大的罪,中途還離散了,直到路邊被安撫災民的善勝王後看重天資救下成為淨樂女官生活才好過一點,至於小瑜是個怎麽樣的人,算是好人吧。”


    符玄模棱兩可的回答了一句。


    “那可真是好人一生平安了。”


    見回答不出所料,鳳金煌嘴角掛上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我也這麽認為。”


    沒聽出反話的符玄認同的點了點頭。


    “不說這個了,我倒是想跟你打聽一下他現在什麽境界了,問鼎了麽?”


    感覺自己現在並沒什麽殺身之禍的鳳金煌忽然問起忘秋如今的修行狀況。


    “快築基了。”


    符玄嘴角一抽,但還是吐露了實情。


    “嗯嗯,果然是問鼎圓滿了,在我印象裏,他這個時候確實是在問鼎期要問仙劫了”


    鳳金煌並沒把話聽全,隻當記憶中的忘秋一如前世一般破境如喝茶飲水。


    但轉而她就發現不對。


    隻見鳳金煌眸眼一凝,雙手忽然搭住符玄的雙肩,有些壓不住氣的問著:“你說什麽!他快築基了?!那豈不是說他還是個煉氣?他不是在我們走後就去太和了麽,照理說他隻會更強,怎麽會卡在煉氣啊!”


    鳳金煌情緒有些失控,她是萬萬沒想到,在自己有意改變一些事情的進展後,忘秋身上發生的劇變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純粹煉氣士不是煉氣境難不成還是真仙境啊。聽我把話說清楚啊,真是,怎麽一提到殿下你就這麽毛躁,太子是快築基不假,但聽王女殿下說,太子築基以前就是煉氣三千層的煉氣士了,實力都可以把尋常問鼎的腦袋當球踢了。”


    符玄有些不滿於肩膀上傳來的力道,總感覺鳳金煌這壞女人之所以仗著未婚妻的身份死活要賴在太子殿下邊上一定是另有所圖。


    “煉氣三千層這玩意是山裏修煉就可以達到的麽?!”


    沒想到這一茬的鳳金煌有些懵。


    這年頭,什麽純粹煉氣士會跑到山裏修煉啊!


    那些人哪個不是跑到一國王都亦或是以火雲洞為中心的人皇界借助人道氣運輔助修行的。


    忘秋的不走尋常路讓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此外,快築基了是什麽鬼。


    你煉氣三百六十五層嚐試築基我還能理解一下。


    你煉氣三千層什麽底蘊心底沒點數麽,這不就是徹底焊死在煉氣境了麽,你竟然還能築基,就離譜。


    “你問我我問誰,殿下這些年是硬修煉氣境不假。”


    “此行過來其一是為了你的婚事,其二就是向你南離鳳氏求取一抹涅槃火的火種,如此也好幫助你未來夫君實現築基。”


    見時機到了,符玄索性就將求取涅槃火這件事擺在台麵上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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