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我不甘!”


    無比壓抑的血雲老祖終於忍不住,瘋狂的嘶吼出來,他的聲音嘶啞而破碎,充滿了怨念。


    在嘶吼聲中,他的黑眼仁一的被眼白吞噬,最後隻留下了一兒如綠豆一般的黑眼珠,宛如恐怖片中的鬼怪。


    同時,他皮膚中的水分,也迅速的流逝,以肉眼可見速度幹枯,一條條青筋,就像是蟄伏在地底的蚯蚓,布滿他的體表,死死的依附在他的骨頭上,清晰可見。


    “這是……什麽東西!”


    楚淩瞳孔急劇的收縮,在血雲老祖的體內,他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那股力量的氣息,和修羅血海的氣息,十分的相似。


    但不同的是,修羅血海的氣息充滿了邪氣怨念,而此時的血雲老祖,卻帶著一股莊重,神聖的味道。


    此時,血雲老祖的氣息已經拔至巔峰,一卷厚厚的神典,從他胸口飛出來,那神典散發著紫色的幽幽冷芒,冷芒凝結成一道道幽暗的花紋,演化大道,變幻的速度十分快。


    楚淩將眼睛睜到極致,他感覺到這部神典的不凡之處,想要依次花紋,推演出一些未知的東西。


    自從他在鬼地方之中,得到了千裏命稿之後,陰陽推演之術突飛猛進,有時一個念頭,就能感覺到前路的吉凶,這種能力,非修為精深至聖境的人,無可達到,就算在專門以推演之術製勝的量天教和玄天宗,也算是相當不凡的本事了。


    花紋飛速的變換,他具體而微的推算,一片浩瀚的星河,出現在他的頭之上,時不時有一閃亮的星光在夜空之中一閃而逝,一道道流光溢彩的軌跡,在虛擬的夜空中閃過。


    此時,楚淩的精神力被調動到極致,依照星圖,瘋狂的運算推演,慢慢的,他頭的那片星空陡然變幻,一個個大星崩塌、毀滅,夜空震蕩,一片片星域變成了不可推演的黑洞。


    “噗。”


    他胸口宛如被巨錘撞擊,嘔出一口鮮血,那神秘的典籍,有無上的,法則保護,為世人所不知,楚淩強行推演,導致自己受到了反噬。


    不過是刹那的功夫,那神典的氣息,已經飆升到了極致,一個個黑洞漩渦,瘋狂的抽取周圍的靈氣。


    “轟!”


    血雲老祖的血衣爆裂成漫天的血雲,紛紛揚揚,他全身都已經徹底的幹枯,沒有一絲水分,肌肉板結,成了一具幹屍,他的頭發澎散,亂發飛揚,宛如瘋魔。


    老東西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他橫槍而立,鎖定了血雲的氣機,就像是瞄準了獵物的豹子。


    “嘶——”


    血雲老祖一聲厲嘯,此時,他的聲音已經完全嘶啞,渾然不似人聲,就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眼鏡蛇,立起了身子,隨時準備對敵人發出致命的一擊。


    在他嘶吼的刹那,老東西也動了,他身體微微的向前傾斜,根本沒有看清他的氣勢,然後,老東西就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而在他消失的地方,空間都被攪動出一片波形的震蕩。


    楚淩臉色都有些蒼白了,他瘋狂的向後撤退,生怕自己卷入到這一場戰鬥之中,他連老東西的起勢都看不見,一旦真的被卷入其中的話,估計隻有被秒殺的份。


    可是,他才剛剛起身,轟然一聲炸響,老東西的長矛已經和血雲老祖的驅趕,撞到了一起。


    一股強勁的氣流猛然刮過來,狠狠的拍在楚淩的背上,將他高高的拋起。


    “噗。”又是一口鮮紅的血液,楚淩無奈的擦擦嘴角,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句話:吐啊吐啊的就習慣了。


    場中,老東西的槍尖,已經到達了血雲老祖的身邊,然而,令人驚駭的,那一槍根本就沒有刺進去,槍尖停在了血雲老祖的體表,然而,就像是陷入汙泥中的木柴,無法動彈。


    一層單單的紫芒,在血雲老祖的身上流轉,與他頭的那本神典相連接。


    “什麽!”


    楚淩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這柄黑色的神槍可以輕易的破開聖人體魄,但是此刻,卻被一層薄薄的紫芒阻擋住了,這本神典究竟是什麽東西,竟然可以阻擋屠聖神兵的致命一擊?


    一擊不中,老東西並沒有多餘的猶豫,當血雲老祖鋒利的指甲刺過來的時候,老東西又消失在了虛空之中,空間又是一震震蕩。


    楚淩十分清楚,這不是什麽遊走於空間的妙術,而是老東西硬生生的憑借自己的肉身和速度,破開了空間的壁障,如此的粗暴而直接,所以才會引發如此強烈的空間震蕩,如果是某種神術的話,不可能有如此強烈的震蕩,就像虛空術。


    如此強悍的肉身,如此恐怖的速度,聖人境內恐怕不做第二人想。


    “砰砰砰!”


    刹那間的時刻,無數道拳掌交接的聲音傳來,沉悶而連貫,響成了一片,宛如急促的鼓,氣氛頓時緊張了許多。


    放眼看去,楚淩根本就無法看不見老東西的身影,隻看見血雲老祖一個人瘋狂的揮舞自己手臂,左格右擋,好像瘋魔亂舞。


    空間被攪動的十分劇烈,亂流湧動,將法則和秩序吞噬,變成了一邊乾坤顛倒之地。


    終於,“嘭”的一聲,仿佛有金石破裂的聲音,血雲老祖的身影頓停,虛空重新恢複穩定,放眼看去,楚淩猛然發現,血雲老祖的胸腔上,赫然插著一杆黑色的長槍,貫透了他的身體。


    過了一息之後,黑金神槍的另一頭,老東西的身影才慢慢的顯化出來,孤傲而絕高,猶如令人仰止的高山,那麽孤寒,那麽冷傲。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楚淩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親眼見證了一位聖人的隕落,換成是任何一個人,都會無比的緊張。


    然而,一聲憤怒的嘶吼,打破了這種寧靜,血雲老祖在四位停頓了片刻之後,嘴中飛快的念誦出一連串的經文。


    聲音依舊恐怖嘶啞,招人厭惡,仿佛有鐵片相互刮擦的聲音,令楚淩瞬間發毛,背上的汗毛立起來,如臨大敵。


    血雲老祖的誦經聲十分快,嗡嗡響成一片,根本令人聽不清楚,但是其中卻蘊含著一股詭異的力量,要將四周空間之中的生機,都牽引出來,原本就十分虛弱的楚淩,感到自己的體力越發的衰落。


    隨著誦經聲響起,一道道幽暗的紫芒,他頭的那本神典之中流淌出來,一道道恢宏的氣息,在他的四周變幻。


    終於,從那茫茫的霧氣之中,走出了一道身影,頭皇冠,黑色的龍煞之氣,在那道虛影的頭上繚繞。


    黑色的巨龍糾纏在一切,構築成一個奇怪的符文。


    這個符文,楚淩是認識的,正巧就是這個世界的文字。


    這個字尋常的情況不用,一旦出現就代表著死亡,相當於中文之中的“奠”字,這讓楚淩感到十分的奇怪。


    當這道虛影出現的那一刹那,老東西竟然傳來了驚呼聲:“死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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