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我一定會吃了你。”


    鰻魚頭盯著劉正,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你先去叫個號,想吃我的玩意兒可太多了。發牌發牌。”


    劉正瞄準兩秒,一枚紅色籌碼精準地扔進了魅魔荷官的外切圓裏。


    “那誰,給這位客人來一杯粉紅毛毛兔。”


    魅魔荷官沒有立刻發牌,而是叫住了路過的水母侍者。


    “帥哥,這杯我請你哦。”


    她又拋了個媚眼。


    微黃的啤酒裏,沉浮著一隻皮剝了一半的粉紅色兔子。


    紅色的血液緩緩滲出,卻立刻被酒液吸收同化。


    “針不戳。”


    劉正猛炫了一口。


    “嗝。”


    魅魔荷官又拆了一副撲克,然後開始發牌。


    這副牌背麵的圖案和上一副還不一樣。


    上一副是巨大的枯樹,這一副是血色的上弦月。


    劉正拿起底牌,用手擋住了牛馬的視線。


    “又是一對a,唉。”


    他放下底牌,歎了口氣。


    “又來?!我他麽不用看也知道你不是對a。”


    牛馬額頭上青筋暴跳。


    感覺這小子自從進了黑市,精神就不正常了。


    “我要是一對a,你把這個桌子啃了。”


    劉正怒道。


    “你要不是一對a,伱就把這個杯子吃了。”


    牛馬毫不示弱。


    “來來來。”


    他說著就要翻開底牌。


    “帥哥,現在開牌就算輸哦。”


    魅魔荷官提醒道。


    “哼,算你命好。”


    劉正鬆開了觸手。


    “裝模作樣。”


    牛馬猛翻白眼。


    “堵場就這樣看著他們胡鬧嗎?”


    一個腦袋像螺絲釘一樣的堵客不滿道。


    “這個不在禁止範圍內哦。”


    魅魔荷官笑眯眯地說道。


    “哼。我加注。”


    螺絲頭看了眼底牌,扔了兩枚紅色籌碼出來。


    “跟注。”


    “跟注。”


    “跟注”


    ......


    這次沒有人放棄,所有堵客都選擇了跟注。


    “一對a都敢跟,你們會不會打牌啊?”


    劉正忿忿不平。


    “他們要還信你是一對a,那才是不會打牌。”


    牛馬在一邊幽幽地說道。


    “我說你到底是哪頭的?”


    他瞪了牛馬一眼。


    “你贏牌你牛逼。”


    牛馬閉上了嘴。


    三張公共牌發下來,一張方塊q,一張方塊8,一張方塊5。


    “加注。”


    坐小盲注位的堵客迫不及待地說道。


    它看上去就像一坨發酵麵團,說話的時候還會像受熱了一樣鼓起來。


    白白胖胖的小手往前一推,推出去一個黑色的籌碼。


    看得劉正都餓了。


    “我三張q,你敢跟嗎?”


    發麵團朝他挑釁道。


    “我同花怕你三張q?大你。”


    劉正舔了舔正在愈合的口器,扔出來兩個黑色的籌碼。


    “你他麽不是一對a?怎麽湊同花啊?”


    牛馬蚌埠住了。


    “你管我,我兩張方塊a不行嗎?”


    他翻了個白眼。


    “好好好。”


    牛馬服氣。


    “跟注。”


    “不跟。”


    “跟注。”


    “不跟。”


    還有兩個玩家選擇了跟注,其中就有鰻魚頭。


    “我才是,同花。你,等死,吧。”


    它緩緩道。


    “說不了就別說啦,去學點手語也好過丟人現眼。”


    劉正嘲諷道。


    “死!”


    鰻魚頭出離了憤怒。


    細長的脖頸突然彈出,閃電般咬向他的頭顱。


    “挺快的嘛!”


    劉正眼神微斂。


    沒想到鰻魚頭的實力還挺強,速度都快趕上綠桂圓瘋狂城的保安了。


    不過,他也不是當初那個隻能任人宰割的人類了。


    他舉起觸手想要格擋,但有人比他更快。


    牛馬人立而起,鐵蹄踐踏,其聲如鼓。


    鰻魚頭被踩在牛蹄之下,就像是被神牛降服的毒蛇。


    “別當我不存在啊。”


    牛馬施施然道。


    鰻魚頭張嘴啃咬它的腳踝,卻連毛皮都咬不穿。


    血腥員工的三屆“優秀員工”,不是那麽好當的。


    “不能打架哦,不然我要叫保安了哦。”


    魅魔荷官適時地開口。


    一道陰冷的視線傳來,劉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看了過去,角落裏,一個帶著牛仔帽的人正在拋硬幣。


    他的左手按在腰間,一把體積奇大的左輪手槍。


    沒有人懷疑,這把槍射出的子彈能打碎任何人的腦袋。


    “活躍下氣氛而已,牛馬,放開它。”


    劉正淡淡地說道。


    “你甚至連一聲大佬都不願意叫我。”


    牛馬撇了撇嘴,還是抬起了蹄子。


    鰻魚頭飛快地縮了回去,甚至還彈了幾下。


    它狠狠地瞪了劉正一眼,卻無視了牛馬。


    “發牌,發牌。”


    發麵團催促道。


    它不關心他們有什麽恩怨,它隻想贏錢。


    魅魔荷官發出第四張公共牌,梅花8。


    “哈哈哈。”


    發麵團發出一陣高壓鍋噴氣般的笑聲,表皮鼓得老高。


    “看你這下還敢不敢跟。”


    它扔出五枚黑色籌碼。


    “葫蘆(三張帶一對)大我四條a?壓死你啊,撲街。”


    劉正毫不猶豫地扔出10枚黑色籌碼。


    “桌上連一張a都沒有,你他麽拿頭四條a啊?”


    牛馬感覺自己要瘋了。


    “不懂就閉嘴,那個誰,給我再...”


    劉正忽然閉上了嘴。


    他直勾勾地看著一個長著蝙蝠頭的侍者。


    它倒提著一個卷頭發的小女孩兒。


    黯淡無光的眼神,發紫的皮膚。


    她大抵的確已經死了。


    是啊,如果她還活著,為什麽不會哭呢?


    “別衝動啊,小子。”


    牛馬的蹄子,悄然搭上了他的肩頭。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你吃過的員工餐裏也有鱷魚肉。”


    “那你為什麽不吃那些牛馬肉罐頭?”


    劉正反問道。


    “我隻是不吃,但我也救不了它們。”


    牛馬平靜地說道。


    “奧因克那麽強,它也隻能燒掉那座養豬場。它剁了半個餐廳,最後也要躲到黑市裏來。”


    “你不是想活著嗎?那就先活著吧。”


    它拍了拍劉正的肩膀。


    “喂,那個誰,我要那個。”


    劉正沉默片刻,然後大聲喊道。


    “不好意思先生,這是那邊那桌的客人點的。”


    蝙蝠頭侍者禮貌地說道。


    “我加錢。”


    “這不是加錢的問題。”


    蝙蝠頭侍者搖了搖頭。


    “喂,這個讓給我怎麽樣?”


    劉正抓起兩枚黑色籌碼,扔向它指向的客人。


    一頭留著雞窩頭發型的鱷魚。


    籌碼劃出優美的弧線,落進雞窩的中心。


    鱷魚慢條斯理地抬頭,又慢慢伸出小短手夠到了籌碼。


    看了看劉正,又看了看牛馬,慢慢地點頭。


    “現在可以給我了吧?”


    劉正說道。


    “好吧,她是您的了。需要加工嗎?我們提供清蒸、黃燜、煲仔飯三種做法。”


    蝙蝠頭侍者問道。


    “給我個打包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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