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鶴旋躺在散落的書群上,嘴裏喝著小酒,不斷回憶著當年帶領神鶴宗弟子們大殺四方的場景。


    性情到位之時,殺喊聲不由得脫口而出,回過神來後搖頭苦笑,感歎這世事無常。


    咚咚咚!


    聽見這熟悉又陌生的腳步聲,申鶴旋拿走之前被宋凜放在書架上《金》,墊在頭上,當做枕頭。


    宋凜先是探了頭出來,見申鶴旋在呼呼大睡,便躡手躡腳地摸索了進來。


    “奇怪,我記得明明放在這裏了啊。”


    固執的他將那裏從上到下翻了五六遍,這時,那申鶴旋終於忍不住了。


    “哈哈哈,陰陽人,你在找什麽呢?”申鶴旋閉著眼笑著說道。


    “我……我……我在找……一些東西。”


    “需要我幫你嗎,尊貴的陰陽人?”


    “不需要……嗯?”這老頭怎麽突然客氣起來,目光轉過去,便看見申鶴旋露著那缺口的黃牙,呲咧咧地笑著。


    “那本書呢?”


    “哪本?”


    “《金》,你說給我練氣的那本書。”


    申鶴旋睜開眼來玩味地看著宋凜那焦急又嬌羞的麵容,一瞬間竟覺得有些可愛。


    “你不是拿了龍槍訣嗎?你師姐的好師弟?”


    這話一出,宋凜才恍然大悟。


    鬧了半天,這老登擱這挑釁我呢?那麽這樣看來那本典籍肯定被他藏起來了!


    “唉...”宋凜深歎了一口氣。


    不過就算是被藏起來了,那再怎麽說這也是人家的東西,總不能上杆子去搶吧?隻是看樣子自己恐怕與精氣招式無緣了。


    眼看宋凜低頭喪氣,抬腳就要離開,申鶴旋這才開始起身。


    先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見宋凜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才稍微快一點的走了過去給攔下來。


    “陰陽人,這麽容易就放棄了,如何成得了大才?”


    “我隻是來找幾本醫藥方麵的典籍,看樣子來錯地方了。”


    申鶴旋捋了捋胡須,嗬嗬一笑,伸手指向了角落裏的一處書架,說道:“那裏是的書都是關於打鬥治傷,可以去拿。”


    宋凜沒說什麽,低著頭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緊接著申鶴旋就眼疾手快地把《金》塞回了原處,然後便一動也沒動過。


    宋凜隨便挑了一本醫書後,便繼續以剛剛的樣子走了過來。


    這次申鶴旋沒有阻攔,他目視著宋凜離開了武癡房,又目視著宋凜再度進來。


    與之前失落至極的狀態相比,這次可是雙眼直勾勾地走了進來。


    可申鶴旋就在一旁,他手上又拿了一本醫書,沒有任何理由去再拿一本,而且還是精氣修煉的書。


    二人就這麽直愣愣地站著,互相看著對方,就等著對方開口。


    良久。


    “不說點什麽?”申鶴旋率先問道,看著宋凜急得滿臉通紅,心想小輩就是小輩,在乎那麽多幹什麽。


    “我......我想......”宋凜支支吾吾說道。


    “嗬嗬,小孩子啊,就是好麵子”說著便伸手去拿《金》,準備直接交給他。


    而這時宋凜也說出完了話:“我想讓你再幫我拿一本醫書。”


    一人伸手拿書


    “哎?”二人紛紛對彼此的表現表示驚訝。


    宋凜是想支開申鶴旋,自己準備直接偷拿《金》,然後溜之大吉,雖然不道德,但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而申鶴旋則是動了惻隱之心,想直接給他算了,當過宗主的人不是死腦筋,周禮和宋凜表現是那麽奇怪,他覺得一定是宋凜的陰陽之氣出現了問題。


    申鶴旋覺得對方真是太能裝了,自己已經給了台階下,還這麽固執,故而有些挑釁地說道:“小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很想要這本書,對吧?”


    看到申鶴旋如此猖狂,宋凜心中泛起了嘀咕;剛剛沒自己找了那麽久都沒有,現在突然出現,一定是他藏起來了,但是,如今卻又問我想不想要,是捉弄,一定是作弄!


    先吊他一波看看。


    “不要。”


    “你確定?”


    “確定。”


    看見宋凜的表現如此沉穩與安然,這倒是讓自詡為情商大師申鶴旋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好吧,那看樣子是誤會了,你走吧。”


    宋凜冷笑一聲,看樣子對方成功被自己的欲擒故縱給狠狠拿捏住,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個精通人性的高手。


    “你若給我,我也不是不可以要。”


    後來,宋凜還是拿走了精氣典籍,隻是申鶴旋內心沮喪了起來,感歎人真是複雜。


    宋凜先是一路小跑回到了房間,將《金》藏在枕頭下方,見周禮等人沒有回來,於是趕忙前往醫房去給溫若玫送書。


    畢竟自己的折返的借口就是如此嘛。


    來到醫房,隻見溫若玫身體站得直直的,而腦袋卻是低著,一副醫者對死者盡力後的失敗模樣。


    冬粟死了?


    宋凜大驚。


    冬粟要是死了,估計不用趙軒嫄親自動怒,這神鶴宗的人就會給他們一行人綁了起來,前去邀功。


    “若玫!冬粟她......”


    溫若玫聽見宋凜的聲音,滿臉吃驚的她轉過頭:“她好了。”


    宋凜停下腳步,張大嘴巴不願相信這一切,畢竟自己剛通過智謀借到了《金》,這好了還怎麽練?


    “啊?這怎麽好了啊!”


    一旁王晟白了一眼:“病人好了,你怎麽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見她的死對頭王晟這樣對宋凜話說,不高興地推了王晟一下,生氣地說道:“不許你這麽說宋哥,你懂個屁。”


    “我懂你。”


    “滾啊你!”


    宋凜打斷二人的鬥嘴,他走過來保持一定距離,看著冬粟還是在床上躺著,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疑問道:“你說她好了?”


    “我們說的好了是指她目前的狀態,並沒有痊愈,不過原本要10天的蘇醒已經加快很多,預計也就明後天的事。”


    “那完全康複要多久?”


    溫若玫搶先回答:“宋哥你聽我的,王胖子的簡直笨得出奇,他的治療方法純粹是為了加快進度,不如按照我的來,雖然慢點,但是絕對有效。”


    宋凜一聽來興致,擋在王晟麵前,避免他影響到溫若玫的發言。


    “說說看。”


    溫若玫衝王晟做了個鬼臉,說道:“這山上有一種藥材,名叫鳶子花,把它取過來經過天陰火燒盡,粉末做成丹藥,在服下,別說是內傷,就連她的精氣都會補充一些!”


    一開始的時候在病房中的時候,負責照顧冬粟的王晟跟溫若玫關係還算可以,一是都為同行,二也是因為王晟對冬粟治療手段也算符合溫若玫的心意。


    後來在一次藥房人員的閑聊中,溫若玫聽見此山有鳶子花,這種藥材在各地都是供不應求的手段。


    不僅是因為這是並州特有,而且它的花香還會經常吸引各種凶獸伴隨其旁,時間長了還會讓它們產生變異,因此可以說極為難采。


    當她第一次跟王晟提出自己的想法後,經過上次危險采藥的王晟哪能接受這個提議,在一次嘲笑後二人便由相談甚歡變為互相看不上的狀態。


    王晟也聽過宋凜等人的故事,要是他真同意溫若玫的看法,到時候自己難免還要再上一次山,那太可怕了。


    “且不說鳶子花好不好找,就是那陰火你有什麽辦法能夠弄出來?應天司可公布了並州這月無雷電!”


    天陰火,多半是指由落雷所造成的火焰,除此之外,掌握陰術中的驅雷掣電也可以產生。


    “哼~”溫若玫不服,撅起來嘴比月亮都彎:“先弄到鳶子花,再提天陰雷事~”


    這麽一看,溫若玫的方案確實比較難以實現,可宋凜真的要時間,天賦極高的人練就氣術的基本招式都要一個月,他再怎麽說也要三個月才能有所戰力。


    宋凜無奈地轉過身子對王晟問道:“那你呢,需要多久?”


    王晟仰起頭,用手蹭了蹭鼻子,自信地說道:“我們的方案快得很,最多半個月完全康複!”


    然後便開始洋洋灑灑地介紹起由神鶴宗專業團隊所研究的上等方案,不過宋凜並沒有聽,而是心中更加認同溫若玫的想法來。


    宋凜拍了拍王晟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了一句:“要治本啊!”


    王晟癱坐在椅子上,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為了一個宮裏的女仆,慘死在凶獸嘴下的場景。


    他不理解,明明治的差不多,再回宮裏就可以慢慢治,為什麽要這麽急呢?


    溫若玫喜笑顏開,得到宋凜的肯定對她來說那比什麽都重要。


    宋凜的趕緊去跟申鶴雲商量關於鳶子花的事情,前腳剛踏出去,便停了下來,回身將手裏的醫書交給溫若玫。


    溫若玫沒想到宋凜居然這麽想著自己。好感加一分!


    “我師姐和孫良金哪去了?”宋凜問道。


    溫若玫搖了搖頭:“我不到啊,他們今天沒來過。”


    “啊?”宋凜疑惑。


    分別的時候明明看見他們往藥房走了,結果人沒來?


    癱坐在椅子上的王晟語甚虛地說道:“我出去上廁所的時候看見馬虹失帶著一群人過來,說什麽決鬥之類的,然後你師姐就跟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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