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大蓮花峰。


    紅薯、魚幼薇侍奉左右。


    朱厚照淡然的看著那噤聲悟劍的王小屏,又看了看那身側的年輕師叔祖的洪洗象,還有那鶴發童顏、身材極其魁梧的武當掌教王重樓。


    相較於少年白馬世界見呂素真。


    武當山之行卻是要簡單許多。


    朱厚照不過隻是剛剛打算去武當山走一圈。


    他還沒從北涼王府離開。


    王重樓的傳信就已送過來了。


    那信裏也隻有一句話:武當王重樓於大蓮花峰恭迎仙尊。


    甚至在那信之中還有一絲氣機。


    赫然就是王重樓的氣機。


    這是生怕朱厚照不能找到王重樓。


    這種姿態自也讓朱厚照有些好笑,又有些高看了幾眼這王重樓。


    因而在得到信箋之後。


    朱厚照便施展無距帶著紅薯、魚幼薇抵達此地。


    隨後便是看到了如今這般場景。


    .......


    王重樓這邊在看見朱厚照跟魚幼薇等人出現的瞬間便做出了反應。


    武當第一呆子王小屏下意識的就握住了手中的桃木劍。


    隻不過下一刻就被王重樓右手拂過,也打斷了那準備爆發出來的劍意。


    王重樓搖頭說道:“呆子,不可無禮。”


    旋即。


    這位兩指斷江的武當老神仙就是恭敬無比的行禮:“王重樓在此恭迎仙尊!”


    話落之時。


    洪洗象也是反應過來。


    他倒是沒有做什麽大禮,而是跑到一側開始準備煮茶奉客的儀式。


    這也讓朱厚照愈發來了興趣,他饒有興趣的看著王重樓:“本尊降臨的時候你就發現了?是道家望氣術看見的氣運?還是道家的推演?”


    就單純論手段而言。


    王重樓自是要比那呂素真強上不少的。


    就境界而言兩人也是差距極大。


    王重樓雖是在雪中世界之中名聲沒有那麽高。


    但就真正的戰力而言卻是達到天下前十的地步。


    尤其是對於氣運的掌握跟布局已是不下於黃龍士。


    呂素真那種手段跟道法層次。


    說到底也就是在少年白馬能混個掌教的身份。


    他要是來到雪中世界。


    呂素真恐怕連龍虎山那四個天師都打不過。


    王重樓卻是一人就能壓住四大天師坐鎮的龍虎山。


    更是能夠先一步將洪洗象這個呂祖轉世搶上武當。


    就這手段跟層次。


    呂素真自是比不得。


    王重樓語氣恭敬的說道:“回仙尊,是以道家望氣之術觀測到的,不過我可不敢直接以望氣術看仙尊,隻不過是仙尊降臨後,那天道劇烈變動的動靜太大。”


    這般姿態也當真是卑微到了極致。


    甚至都無需朱厚照多說什麽。


    亦是讓紅薯跟魚幼薇都有些驚愕難以。


    這王重樓也算是江湖之上盛名已久的大神通、大神仙。


    結果姿態卑微到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朱厚照倒是能理解王重樓的心思。


    甚至在他的神識感應之下。


    王重樓連絲毫防備都沒有。


    那坦然的心思就那麽直白的顯露出來。


    朱厚照點頭:“武當的千年大計,也是為了日後武當的千年氣運?”


    “你這般手段卻也不凡。”


    “那天道是這個天地的意誌?”


    在雪中原本的故事線之中。


    王重樓之所以願意將苦修多年的大黃庭盡數傳給徐鳳年。


    可不僅僅隻是因為北涼王徐驍的威勢或是昔日收徒洪洗象的恩情。


    而是為了以後武當能夠盛行千年的大計。


    更是因為有意謀算武道、天道。


    王重樓如實說道:“天道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的天地意誌,也可以說是天下氣運,隻是具體要如何理解,想來仙尊應該要比我更加了解一些。”


    “至於說我的目的,想來仙尊早已是了如指掌。”


    朱厚照跟這種人打交道就明顯省心了許多。


    王重樓的態度也是近乎無可挑剔。


    他點頭說道:“天道也好,武道也好,這都不是什麽問題。”


    “不過既王掌教已是做好準備,接下來又將打算如何?”


    “是有意要留在此方世界,還是日後隨本尊回歸九州。”


    這是直接跟王重樓談好條件。


    這也是朱厚照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


    他固然是在這種高武世界已然處於無敵姿態。


    但卻也沒有什麽咄咄逼人的意思跟想法。


    隻是因為這種事情沒有絲毫意義。


    以朱厚照目前的實力跟權勢。


    真要是說不通,他都無須出手。


    隻需重新挑選一個勢力,日後這些不識趣之人自會盡皆覆滅。


    王重樓略微思考就說道:“自是跟隨仙尊回歸上界。”


    “接下來無論仙尊想要做什麽,武當都會全力支持。”


    “無論是武當的弟子還是其他資源盡皆可取。”


    這就是王重樓的姿態。


    或者說早在發現朱厚照降臨的瞬間。


    王重樓就已是做好了抱緊大腿的想法。


    尤其是在見到朱厚照的瞬間。


    王重樓就明白了自己該做出什麽選擇。


    朱厚照微微頷首:“好。”


    他也不說接下來如何做。


    以王重樓的聰明很快就會知曉。


    朱厚照則是將視線看向另一側的洪洗象。


    這一次不同於此前。


    他卻是將神識探出觀察。


    隻是刹那。


    朱厚照隱約之間便感受到洪洗象身上浮現出一些玄妙的氣息。


    但那氣息卻並非是活的,而是近似死物一般的存在。


    他所預想之中的呂祖短暫的現身也未曾出現。


    甚至就算是朱厚照此時出手斬殺洪洗象。


    隻怕也不可能讓呂祖降臨。


    這也讓他眉頭微皺:“呂祖已死?”


    要知道在雪中世界線之中。


    徐鳳年可是短暫的將真武大帝召喚出來的。


    雖隻是一炷香。


    但那毫無疑問是真武大帝。


    可在朱厚照的試探之下,這呂祖宛若死了一般。


    根本沒有半點的異象。


    王重樓這個老神仙明顯懂的更多,他搖頭說道:“不止是呂祖,便是真武大帝、白帝、青帝這些人盡皆都死了,或者說....他們隻能以死來換取生機。”


    這話裏麵透出的信息卻是極大。


    而且有些東西也印證了朱厚照此前的感知。


    那就是這個世界當真是容不下天人之上的存在。


    王仙芝不是不想突破天人之上。


    而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甚至那所謂的仙人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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