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仙,鎮元大仙...


    數千修士麵麵相視,看著靜立在半空中,穿著明月色道袍的元大仙,紛紛低頭遮麵而走。


    等到這些人退去,鎮元大仙才閃身回到樹上,對著吳明開口道:“我如今已經渡劫化形,而這裏又成了是非之地,還是早作打算的好。這些麻煩我們雖然不懼,卻也不是你我想要的,不如結伴去探索洪荒吧。”


    探索洪荒,是吳明夢寐以求的事情,這個提議他當然不會拒絕。


    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大家一沒洞府,二沒行李,隻有一株人參果樹算是牽絆。


    當下,鎮元大仙便施展袖裏乾坤,將人參果樹收入袖子,不等天色黑下來就離開了。


    漫漫洪荒路,不問前行,不問距離,走到哪裏就是哪裏。


    吳明與鎮元大仙,遊蕩在這茫茫世界中,與人結緣過,也與人結怨過,日出日落不知多少輪回。


    終於有一天,二人穿過一處群山,抬頭向著東方看去,隱隱之中看到一座通天玉柱般的高山,山峰直指雲霄之上。


    “不周山!”


    看到這座高山的一瞬間,吳明與鎮元大仙心中,同時湧出一個名字。


    二人彼此對視一樣,長久以來的默契,使得不用言語,雙方就有了一次溝通......去,不周山。


    望山跑死馬,望海不知流。


    不周山隱隱就在遠方,但是踏上行程之後,這個遠字,才有了一個直觀的體現。


    一天兩天,一年兩年,這一走就是二百八十年。


    一路上,吳明與鎮元大仙,見到了許多同行的先天生靈。


    這些人的目的也一樣,看到如此一座偉岸高峰,都想要去看看這是什麽山,是否蘊含著自己的成道法源。


    許多人倒在了半路上,有人喪命敵手,有人被謀財害命。


    洪荒現有的法則,就是強者越強的森林法則,所有人都在獵人與獵物之間轉換。


    你永遠也無法肯定,前一秒鍾還跟你談笑風生的人,會不會再下一秒對你出手。


    所以,見到了人間百態,見慣了朝生夕死之後,吳明與鎮元大仙也在成長中,更加珍惜這段友誼。


    不知不覺,億萬裏路已經走過,不周山終於映入眼簾。


    但是跟大家想的不同,不周山上風暴呼嘯,毫無規律的混沌氣流,能將一個人活活吹成白骨。


    等吳明與鎮元大仙趕到時,不周山下已經有了一個聚集地,超過十萬的先天生靈聚集在此。


    抬眼看去,這些艱難跋涉,活著抵達不周山的人,一個個氣息如海,威勢如山。不強大的人,早在半路上就被人淘汰了,可就是這樣的一群人,卻沒有一個能登上山峰。


    “太難了,山腳下的風能吹散身體,半山腰的風能吹散骨架,山頂上的風能滅元神。依我看,這不周山哪裏是福地,分明就是一處險地,大家還是各回各家吧。”


    “休要胡言,這裏是福是禍,還是要靠實力說話。對於實力不足的人來說,這裏就是險地,對於實力足夠的人而言,這裏又是福地,是福是禍不歸天命,全看你有沒有福禍自依的手段了!”


    人群中,三五成群,許多人都在小聲議論著。


    這個時代,天道不全,氣運與運氣的說法,還沒有占據主流思想。


    大家觀念中,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如果誰覺得這個說法有誤,那就是你的拳頭還不夠大,乖乖回去再修煉幾年吧。


    轉眼間,又是無數年,不周山先天神靈聚集地,人數始終保持在十萬左右。


    有的人走了,有的人來了,有的人死於爭奪,有的人上了山,再也沒看到下來。


    一座不周山,就像絞肉機一樣擺在那裏,偏偏每日都有不信邪的人去送死。


    吳明與鎮元大仙,二人也聯手闖了一次,可哪怕二人合力,走到半山腰就是極限了。


    不是他們不強,而是不周山更加神異。


    而且通過長時間的判斷,大家也隱隱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聯手的人越多,遇到的混沌氣流也就越強大。


    有一次,數萬強者聯手登山,甚至都沒有看到山頂,就在山腳下折戟沉撒了。


    從那以後大家就推斷,不周山可能有對人數的限製,除非聯手的人能爆發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水平來,不然還是獨行更具優勢。


    不周山下,一處不起眼的草廬...


    “這段時間,來的高手越來越多了,前兩個月來了一對兄弟,聯手登上了半山腰,接近山頂的時候才退下來。這個月,又來了一對兄妹,雖然沒有走到山頂,卻也在半山腰上徘徊許久,實力比你我二人都是不差。在算上我們來之前,就守在這裏的三兄弟,還有那對一臉苦相的頭陀,估計該有大動作出現了。”


    草廬中,鎮元大仙與吳明盤膝而坐,目光鎖定在不周山上。


    相比鎮元大仙的描述,吳明對這些人的身份,其實另有一種猜測。


    比如說,兩個月前來的那對兄弟,二人一身金衣,眉心中隱隱有金色的烈焰印記,出手間就是能夠融化萬物的太陽金火。


    吳明當時就有猜想,覺得這二人很可能是帝俊與東皇太一,因為除了這兩位妖族霸主之外,別人可沒有這手太陽金火的絕活。


    至於一個月前,才來到不周山的兄妹,這兩個人就更好認了。


    兄妹兩個都是人首蛇身,哥哥手持一寶物名為河圖洛書,妹妹手持一寶物名為乾坤鼎。


    作為炎黃子孫,就是用屁股去想,也能猜到這是伏羲與女媧了。區別隻在於,此時的女媧娘娘,看上去還很幼嫩的樣子,更多時候都是躲在伏羲身後,與吳明在媧皇宮中,見到的雍容華貴差距很大。


    “這些登山的人,能讓你我動容的很少,你說的這幾個都要特別注意。其中,那兩個一臉苦相的頭陀,更是重中之重,千萬大意不得。”吳明口中的頭陀,並不是真的頭陀,這年頭還沒有西方教出現。


    不過,看到這二人的打扮,吳明就猜到這兩個人,可能是接引與準提了。


    後世中,接引與準提二人,可是西遊幕後的大boss,準提的化身還對他親自出手過。


    這一說起來,吳明不知不覺間就帶上了恨意,聽得鎮元大仙微微一愣,錯愕道:“我們跟他們不認識吧,怎麽聽你這口氣,好像頗有怨言的樣子?”


    “有嗎?”吳明反問一句,隨後又道:“不提他們兩個了,我今早出去的時候,看到暗中還有人在窺視不周山,隻是沒有走到明麵上來。為了不引起對方注意,我沒有仔細探尋,隻是發現其中一人血煞之氣很重,另一個人的速度很快,比我的化虹之法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吳明如今替代的是鴻運老祖,一個化虹就是八十萬裏,比他還快的人真心不多。


    如果說帝俊與太一,西方教二聖,道家三清與女媧,隻是讓他感到壓力的話,那麽這最後一人就是威脅了。


    畢竟,哪怕遇到前麵這些人,吳明也有信心遁走。


    但是麵對速度更快,喜歡隱藏在暗中的後者,吳明卻連逃走的把握都沒有,這就好比倚天屠龍記中的青翼蝠王。


    青翼蝠王實力不高,在倚天屠龍記中,頂多算是一流高手,但是他的速度卻是公認的第一。


    他打不過的人很多,甚至就是滅絕師太,也能穩穩壓他一頭。


    可是憑借著輕功第一,青翼蝠王卻連武當山都敢去闖一闖,吳明此時的情況,就與青翼蝠王很相似。他不怎麽怕實力更強的東皇幾人,反而對速度比自己更快的人心有餘悸,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克製吧。


    “隱藏在暗中的那兩個人,血煞之氣很強的人,很可能是冥河老祖,速度比我還快的人,應該就是鯤鵬了。好似在後世中,紅雲老祖就是隕落在鯤鵬手中的,也隻有這個鯤鵬才有讓紅雲老祖,連逃跑都做不到了。”


    吳明想著藏在暗處的那個人,突然間又有個疑問,暗想道:“如今我是紅雲老祖,如果我在這裏幹掉鯤鵬,是不是就沒有後麵的故事了?又或者,紫霄宮中聽講時,我不把位置讓給準提,是不是又有另一個結局?而且,我現在所經曆的一切,真的就是夢嗎?”


    來到洪荒不知多少年,吳明一直在考慮自己的存在。


    他是紅雲老祖,又不是紅雲老祖,偏偏彼此間還有聯係。


    在這種似真似幻之間,吳明都忍不住去懷疑,自己是不是紅雲老祖的轉世了,這給了他很大的困惑,卻又抓不到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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