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傑已經感覺的生無可戀,現在的他完全能夠體會到當年唐玄奘辛辛苦苦取得真經,結果發現全是廢紙時的那種感覺。


    心累啊。


    早知如此在外邊靜靜的欣賞那些珠寶不好嗎?


    何必這樣急切的打破自己心中的幻想呢?


    可是既然事已至此,那麽就隻能這樣了。又不是電影裏演的那樣,門合上再一開,哇喔,老母雞變鴨,一屋子的建築垃圾變成金銀珠寶?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麽就下去看看。不管怎麽說,那些建築還都是先秦風格的,在不考慮價值的情況下,吸取一些古人的經驗,這沒準以後能在酒桌上吹牛逼不是?


    至於那些破爛雕像,摔成兩半的爛盆子破瓦之類的,還是交給楊教授他們這些專業人士處理吧。再說了,自從邢傑進入這一行當以來,壓根就沒幹過修補工作,真要強行上手,那也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了。


    好了,看來楊教授先恢複了過來,原來迷茫的雙眼現在已經恢複了清明。


    至於其他人是不是依舊在那裏發神經就不是邢傑操心的事兒了。


    “老爺子,我們下去?”邢傑輕輕的問道。


    楊教授長吸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好半天以後,才艱難的說道:“嗯,下去看看吧。不管怎麽說這裏也好像是個祭祀區域,該有的文化肯定還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還會有些文字類的發現。


    雖然很失望,但是還要把這下邊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整理好。隻要發現一件有文字傳承的物件兒,那麽我們這一次的挖掘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工程兵們在那裏忙著架設著照明設備,而楊教授他們在那裏測著整個空間的大小。


    誰能想象得到,在這羅布泊的沙海之下,竟然會有一個高度有一百二十米,麵積初步估算下來有二十多萬平方米的巨大空間?


    且不說怎麽挖出來的?單單說在這樣巨大的空間怎麽封頂就能難為死所有人!就算是放到現代也是一個巨大的工程,更不用說的是在遙遠的古代了。


    隨著楊教授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開始了各自的工作。李四石他們主要就是分揀,不重要的,隨手就放在了一邊的小車之上,等到滿了,自然會有人把他們運出去,上邊依然有大批的專業學生等著再次分門別類。


    你能想象一輛輛的小車拉著一堆破爛,碾壓過用頂級羊脂玉鋪就的地板使得情景嗎?看著心疼啊,對於此,邢傑有些想不明白,那些押送的武警小哥們也想不明白。


    至於楊太太和楊樂兩個人的臉更是冷如寒冰。她們當然知道楊教授為了這一次的挖掘冒了多大的風險,落了多少的人情。


    如果真的像推測的那樣,這一次真的會是功成名就,名留史冊。但是到現在為止,運出來的隻有一堆堆的垃圾。


    雖然還沒有全部的運出來,但是已經可以下定論了。作為科研來講的話,這次的發現可以說是巨大的,有重大的意義。但是從另外一重目的來說,這一次徹底的失敗了。


    邢傑一邊拍著照片,一邊嘖嘖稱奇。雖然這些建築倒塌大半,甚至有不少已經是完全的毀壞。但是從幾棟為數不多的,品相基本完好的建築上能看得出來,這些絕對不是漢,晉,隋,唐時期的建築風格,因為這裏沒有後來那些朝代的花紋銘刻。裝飾的風格非常的簡單,簡單到了讓人無法斷定年代的地步。


    真的是先秦時期?


    重簷廡殿頂結構這是沒錯的,可是通體采用石質架構又是在搞什麽鬼?


    說好的木骨泥牆呢?


    這怎麽可能?建築史學第一書《考工記》和《韓非子》一書中有著明確的解釋,‘茅茨土階’就是那個時候皇宮的重要標誌。


    記住,那可是皇宮啊,至於其他的建築就更不用說了。築土成牆就形象的說明了一切,那就是普通的民居遠不是電視上演的那麽貼近自然的小清新,說白了就是一個上邊蓋著茅草的小土房子。


    如果還不明白,還不清楚的話,可以去讀一下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說的很形象。


    連西漢皇宮裏很多地方都還用著泥巴塗牆,每一個皇宮中的女人都還在以住進椒房殿為最高人生目標的時候,你這裏都開始用全石質建築了?


    這裏可是中國啊,不是那些隻會用石頭壘房子的埃及人。


    真的是搞不清楚啊,最討厭這種動不動就來個什麽民族大融合了,東一塊西一塊的,什麽好看都拿來用,一點自己的特點都沒有。


    別說什麽建築師自己的想法,狗屁,那些工匠能保住命都不錯了,還自己的想法?你逾個製試試看?信不信分分鍾砍掉你的頭?


    邢傑放棄了,自己還是看看精妙的地方就行了。至於其他的具體細節,等到這裏全部都挖掘開來,自然有古建築大師著書立說,那個時候再慢慢欣賞,細細品味就是了。


    現在?還是四處看看吧。


    反正也是閑著沒事,找個人嘮嘮嗑也是挺好。


    “兄弟,歇會兒。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但既然已經這樣了,你還能咋辦?陪兄弟嘮會,這也忒無聊了點。”


    “唉,邢傑。你和我們不一樣,這次是老師把你硬拉進來的,這個我們清楚。到最後你一拍屁股走人沒一點事兒,但是老師的日子可就慘了。”


    “不是,我怎麽聽著有些不對勁,難不成這事兒成這樣怪我嘍?”


    “不是那個意思啊。主要是希望太大了,結果沒想到失望來的這麽快。老師當時就說過,這種事情還是要多考慮考慮。畢竟沒有多餘的證據,單憑一份資料來證明的話,理論數據太過於單一,失敗的風險也太大。


    但是我們和一大群的專家對當時得出的結論太過於興奮了,隻是沒想到真的就像老師說的那樣,我們玩脫了。”


    “老李,咱倆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吧,你們說的這個工程到底是個啥?一臉神神秘秘的,沒有一個人給我說的,到現在我還在迷糊著。”


    李四石聞此話後便又不做聲了,看得出來,他很猶豫。一臉便秘的神情讓邢傑感到很不爽。


    “你還記得你和你小舅在基伯昆蘭發現的那本翠玉錄嗎?”


    嗯?邢傑有些頭懵,怎麽一竿子支到基伯昆蘭了?和這裏有什麽聯係?


    “其實那本書被破譯了一部分,雖然不多,但是有段話卻是說這裏的。那個詞兒很精妙,就一個‘墟’字,廢墟的墟。這個字竟然出現了三次,其重要性可想而知了。


    而我們中國南疆這一帶能和墟扯上關係的,隻有一個地方,那就是昆侖墟。雖然喀喇昆侖和正兒八經的昆侖距離十萬八千裏,但這裏的確已經是最顯眼的目標了。”


    邢傑聽得目瞪口呆,那翠玉錄不過是一個字兒出現了三遍,就敢玩的這麽大?


    說好的嚴謹呢?


    是要善於聯想,這沒錯,但是這已經不是有聯想,這特麽叫腦洞大開!


    昆侖墟?我昆你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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