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璽沒來過這種宴會內場,一進來就歡呼一聲沒了蹤影,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應淮也不介意。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的攝像頭,微微勾了勾唇。


    這場宴會雖然暗地裏是富家子弟們的狂歡,但明麵上還是那種正經的高級晚宴,進入內場後甚至有了現場直播。


    但應淮記得,上輩子他壓根沒能進入內場,就因為心髒病藥物被人莫名調換,當晚直接進了醫院。


    但最後調監控時,卻沒有一個攝像頭拍到是誰調換了他的藥物。


    此時,直播間內隨著應淮的入鏡,瞬間沸騰了起來。


    【??我沒看錯吧,應淮這種黑料纏身的人也能進內場?主辦方還管不管了?】


    【跟人睡進來的吧,還是花錢買進來的。】


    【我看好像是張家二公子帶進來的,他看上應淮了?】


    【雖然張家在圈裏沒什麽地位,但也不至於這麽饑不擇食吧,張二你吃點好的吧。】


    【笑死,人家明顯就是想拿應淮耍耍威風,應淮還以為拿到內場入場券就能攀上關係翻盤,沒想到人家隻是拿他做個消遣吧。】


    【哈哈哈哈這樣的話,那應淮真是活該。】


    應淮不清楚,也不在意直播間的粉絲都在說什麽。


    他打了個哈欠,抬頭看向一過來就強行把酒杯塞進他手裏的張希。


    ——果然不出他所料,張希這麽著急,一定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但這種著急出頭的情況,要麽是胸有成竹,要麽是.......急於證明自己。


    “應先生既然過來了,就先賞臉跟我喝一杯?”張希端起酒杯。


    他如今回到了自己的場子,膽子直接大了起來,也不再遮掩自己的意圖,眼中的色欲行將溢出。


    應淮微微垂下眼,他盯了張希半晌,忽然開口:“如果.......我不想喝呢。”


    張希驀然笑了起來:“聽說應先生最近是黑料纏身啊。”


    他舉著酒杯,一點點湊近應淮,低聲開口:“應先生是希望多一分黑料,還是少一分黑料呢?”


    他見應淮不說話,自以為胸有成竹,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小淮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麽?”


    “是想我來喂小淮喝一杯,”他握著應淮的手,將兩人的酒杯一點點舉起,“還是想......和我喝交杯酒呢?”


    他話音剛落,忽然見麵前的青年微微一笑,緊接著倏然揚起手。


    張希:?


    兩個巴掌帶來的條件反射讓張希下意識一躲,沒想到下一秒,應淮揚起手,衝著不遠處的人笑眯眯打了個招呼:“師兄!”


    張希:??


    他已經兩次被應淮那個所謂的“師兄”戲耍,此時整個人都要氣懵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應淮的衣領:“你真以為老子不敢動你?你他媽再敢用你師兄來詐我......”


    “陸景師兄,這邊!”應淮恍若未聞,繼續衝著不遠處招了招手。


    張希一愣,他神情間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咬牙開口:“......陸景是你師兄?”


    “對啊。”應淮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我記得張公子一直自詡和陸家旗鼓相當呢。”


    他聲音微低:“張公子這麽緊張.......不會是怕我師兄吧。”


    張希眉心跳了跳,直播間的各家粉絲也同樣震驚。


    【我沒聽錯吧,陸景是應淮的師兄?】


    【給大家科普一下,陸景是陸氏集團如今名義上的長子,也是應淮前公司的同隊隊友。】


    【應淮現在確實是屬於陸氏公司,但陸景也沒正式出道吧?這硬攀關係惡心死了。】


    【是說的前公司吧。我記得陸景和應淮最開始都是在一個小娛樂公司。那個小公司雖然不做人,但從他那裏出來的藝人都還挺不錯的。】


    【對我也記得,應淮幾個前師兄弟,雖然大部分改行了,但在各自領域都是大佬級別的人物。陸景尤其。】


    ——所以陸景也是上輩子在得知自己黑料後,最先拋棄自己的人。


    應淮閉了閉眼,輕吸了一口氣。


    ——陸景高傲自負,眼高於頂,但到底是這裏最位高權重的人之一。


    他無聲地勾了勾唇。


    ——將就著用一下吧。


    【我記得陸家和張家公司從來都不對付,看來應淮是想通過陸景來壓張希,好讓自己脫身了。】


    【笑死,陸景最不喜歡多管閑事,我發誓,下一秒他會直接轉身走開!】


    不同於應淮永遠笑眯眯的模樣,陸景眉頭微蹙,神情間總是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一股傲慢與漠然。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裝,一條暗紅色的領結隱在其間,一看便價值不菲。


    陸景盯了應淮幾秒,慢慢抬腿向這邊走了過來。


    直播間瞬間打出一片【???】


    有眼尖的記者看到這邊的情況,拿著直播設備迅速摸了過來。


    剛才剛被打臉的粉絲不信邪地再次開口:【沒事,我發誓,陸景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他那麽恨應淮,不可能會幫他的!】


    應淮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張希額角青筋暴起,咬牙開口:“就算是又怎麽樣,你別以為我怕陸景,就算他來了我一樣.......”


    他的聲音隨著陸景的站定戛然而止。


    應淮也不說話,他漫不經心地將張希的手撥開,走到陸景身後,衝著張希彎了彎眼。


    張希臉色難看,他抬頭看向陸景,陸景沒有說話,隻側過臉,瞥了一眼身後的應淮。


    ——這在張希看來便是默許了的意思。


    “你真他媽以為老子怕陸景......”


    張希滿臉陰翳地盯著應淮,無聲開口。


    他慢慢走到陸景麵前,吸了一口氣,忽然深深地鞠了一躬:“陸大哥!”


    應淮挑了下眉。


    “陸大哥,這事和你沒有關係,你——”


    陸景如今是陸家實際意義上的第一掌權人,張希心中就算有一萬個不服,也不敢直接惹陸景,隻能先開口試圖商量。


    “——你不要管,我會處理好,絕對不會和你扯上任何關係......”


    “這怎麽能和師兄沒有關係呢?”應淮從陸景身後探出頭,桃花眼微彎,“他是我師兄啊,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你他媽......”張希暴怒轉頭。


    他還沒說完,旁邊一言不發的陸景忽然開口:“師兄?”


    “你是指出道前一周忽然宣布退隊,轉跳大公司陸氏以歌手身份solo出道,被你拋棄的前隊友嗎?”陸景低頭望向應淮。


    他垂下眼,眼神間逐漸帶上了些許譏諷:“但你沒想到我能回到陸氏吧,應淮?”


    “踩著隊友一夜爆紅的感覺好嗎?”


    應淮桃花眼微閃,他輕笑一聲:“師兄這話說的不對啊。”


    他仰起頭,語氣放輕:“師兄自己在這個圈子裏還不清楚嗎?傳言不可盡信。”


    這話一出,陸景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彈幕也一派嘩然。


    當初這件事被前公司壓下,一直到後來陸景他們四人各自轉行,也沒能爆出。


    直到如今應淮一朝跌落神壇,才不知被誰忽然重新提起。


    但一直沒有詳細證據。


    【應淮這是在故意挑釁嗎?】


    【他怎麽永遠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這麽自信的嗎?】


    【陸景手裏肯定有詳細證據吧?趕緊爆出來啊!】


    “我隻知道這個圈子裏還有太多沒有爆出來的事情,”陸景最看不慣的就是應淮張揚又漫不經心的樣子,仿佛無論怎樣的處境都永遠不會示弱。


    他冷笑一聲:“那些事實都已經擺在麵前了,你還告訴我不可信?”


    應淮笑眯眯彎了彎眼:“當然不可信,師兄要聽我自己說啊。”


    陸景忽然一把掐住了他的下巴。


    “聽你說什麽?聽你繼續騙我?聽你晚上站在練舞室鏡子前說我們要一起走上舞台,第二天早上就拿著我們的歌人間消失?”陸景強迫應淮抬起頭。


    陸景的力道有些大,應淮微微皺眉,輕聲開口:“師兄,你捏疼我了。”


    這話不像應淮從前會說的,陸景皺了皺眉,但依舊充耳不聞。


    “還是聽你說你怎麽逼迫前公司雪藏隊友的。”陸景彎下腰,他盯著應淮的眼睛。


    應淮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翹,笑起來有一種似醉非醉的朦朧感。


    ——但就是這一雙眼睛,將他們所有人騙得團團轉。


    陸景心中的怒氣再也壓製不住,他倏然甩開手,應淮重心不穩,踉蹌一步,後腰狠狠撞在後麵的桌子上。


    他疼的眼前一黑,頭暈目眩間,聽著陸景厭惡的聲音從麵前傳來:“你不如先說說,你當初是怎麽討好公司高層的。”


    他聽著陸景語氣漠然的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用你的......身體嗎?”


    “別惡心我了,應淮。”


    應淮呼吸微促,他緩了幾秒,忽然笑了起來:“師兄想知道嗎?”


    他探過身,發尾的紅玉珠子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垂到身前:“師兄帶我離開,我就說給師兄聽。”


    陸景直接被氣笑了:“你做夢。”


    “我不可能幫你澄清你的黑料,應淮,”他毫不猶豫地直起身,“你也不用再來跟我解釋,和我無關,我也不想聽。”


    旁邊的張希終於明白過來了什麽,語氣興奮:“所以你不管了是嗎,陸大哥?”


    “不管。”


    陸景轉身向外走去,卻聽身後的應淮再次開口:“師兄就不想知道,是誰幫你回到陸氏集團的嗎?”


    陸景的腳步猛然一頓:“你說什麽?”


    陸景出身娛樂圈,原本壓根不被這些商界富豪接納。


    他幾經周折也沒能得到陸父青睞,直到後來有人暗中相助,才終於在一年前認祖歸宗。


    陸景原本以為他能憑借長子的身份坐穩陸氏繼承人的位置,但進入陸氏之後他才發現,陸氏集團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許多。


    因此這一年,陸景一直試圖找到當初幫他的那個人,來最終坐穩陸氏繼承人的位置。


    陸景此時聽著應淮的話,倏然回過頭,眉頭卻皺了起來:“你怎麽了?”


    麵前的人臉色不知何時蒼白起來,捂著胸口低聲開口:“我心髒難受,師兄。”


    “師兄能先帶我走嗎?”


    陸景咬牙:“你別給我裝,應淮,你剛才說什麽——”


    他話還沒說完,身前的人身子忽然晃了晃,徑直向他倒來。


    陸景下意識將人接住。


    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原本想直接將人推開,腦海中有一段記憶倏然浮現。


    一個神情蒼白的青年半躺在病床上,明明剛從昏迷中醒來,連說話都困難,語氣卻依舊漫不經心:【師兄,你信不信我?】


    【那些黑料過段時間我都能找到證據,我會證明給你看,你信不信。】


    【等過幾天,我再一並送師兄一個驚喜,好不好。】


    陸景不清楚這是哪裏來的記憶。


    他能感受到記憶中青年笑意間潛藏的小心翼翼與期待,但他滿腦子盤算的隻有幾天後,他是否能夠成為陸氏集團唯一繼承人的事。


    他說出口的是他能想到的最傷人的話。


    【我不會再信你了,應淮。】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活該。】


    “——不是!”


    陸景脫口而出,等反應過來時,正對上應淮莫名其妙的神情,和張希錯愕間帶著一絲驚恐的眼神:“你,你剛才不是要走了嗎?”


    他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開口:“陸大哥你是,又想管了嗎?”


    陸景皺了皺眉。


    他倏然鬆開抓著應淮的手,強行忽略心中再次湧上來的不安感,咬牙開口:“不是。”


    “應淮不是我師弟,他的事和我沒有關係。”


    ·


    陸景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應淮轉過頭,不著痕跡地歎了一口氣。


    本來想利用陸景轉移張希的火力,沒想到這兩個人一個慫逼,一個——


    “傻逼。”應淮輕聲開口。


    不過,剛才那句話已經吸引了陸景的注意。


    ——先把魚兒釣進來,總能找到機會讓他們上鉤。


    “你在哪嘀咕什麽呢?”旁邊的張希簡直要得意上天了,壓根沒聽清應淮在說什麽。


    應淮彎了彎眼:“沒什麽,誇你呢。”


    張希“哼”了一聲,語氣越發得意:“怎麽,這回你還有人要叫過來嗎?我替你叫。”


    他湊到應淮麵前,語氣忽然間充滿了幸災樂禍:“你剛才是因為梁士寧才過來的,對吧。怎麽,你想也求求他幫你嗎?”


    張希湊近應淮,“我聽說自從收徒那件事過後,梁士寧恨透了你,雖然他不一定樂意幫你,但肯定很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幅模樣吧?”


    應淮桃花眼微閃,沒有說話。


    張希的聲音越發興奮:“要不要我替你把梁士寧叫過來呀?”


    應淮巴不得梁士寧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他麵前,麵上卻認真開口:“好啊。”


    下一秒,他忽然換了一副同情的語氣:“但你叫的過來嗎?”


    張希愣了一下,整個人直接要氣炸了:“你他媽說什麽......”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著麵前看似人畜無害的青年笑眯眯抬起頭:“我想起來了。”


    麵前的人神色蒼白,手半撐在桌上,因為說話,清雋的鎖骨隨著呼吸一點點起伏。


    張希心頭的火氣消了些許,他深吸了一口氣:“你想起來了什麽?”


    “我想起來之前我為什麽把你和師兄記混了,”應淮彎了彎眼,“上次參加梁氏集團年會的時候,我記得有好幾個公司都前來參會,但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您家和陸家的公司。”


    應淮話音剛落,張希旁邊的人群臉上瞬間浮現出些許古怪的笑容,有人甚至毫不客氣地直接嗤笑出聲。


    直播間的彈幕也瞬間笑了起來。


    【應淮真是,用最無辜的臉,捅最深的刀。】


    【我再來給大家科普一下:每年梁氏集團年會最後會有一個競標環節,哪家子公司拿下,幾乎就可以認定來年梁氏集團資源會大幅度偏向哪家子公司。】


    【前幾年一直是陸家撥得頭籌,今年張家本來做足了資金等各方麵準備,甚至從陸家那邊挖了幾個小公司,本來準備在年會上一舉拿下。】


    【沒想到最後一刻,陸家那幾個小公司臨陣反水,陸家再次獲勝,張家直接淪為被所有公司嘲諷的對象。】


    此時張希聽著應淮的話,直接被氣懵了。


    偏偏麵前的人還繼續無辜開口:“對,上次在那個年會上,張公子也是這個神情。”


    “和我師兄生氣時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我一不小心就記混了。”


    “你他媽是不是找死!”張希一把抓住應淮的領子。


    他攥住應淮的手腕,強行將那杯酒抵到應淮唇邊:“別老跟我提陸家陸家,你真以為老子不敢動你?”


    “你現在不過是個黑料纏身的過氣歌手,你以為今天老子在這幹什麽,你們公司有人會管你嗎?”


    【emmmm雖然但是,張家就是比不過陸家啊,張二這是在說什麽,無語。】


    【總結,張二和應淮都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我剛才說對了,陸景恨死應淮了,即便應淮把陸景拖進這個局,陸景也不可能幫他。】


    麵前的青年臉色蒼白,纖細的手腕間能明顯摸到兩側微微凸起的腕骨,他的唇被玻璃杯壓出一道印,反而增添了一抹紅潤。


    張希發了狠性,咬牙將應淮的手臂一點點抬起:“跟這嘲諷老子,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滋味.......”


    他話還沒說完,手中的酒杯忽然一空。


    緊接著一杯酒當頭澆來,涼意瞬間透徹心扉,把張希整個人直接澆懵了。


    “誰他媽......”


    張希話還沒說完,指骨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張希大叫一聲,再顧不得應淮,倏然鬆開了手。


    玻璃杯被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陸景收回手擋在應淮麵前,緩緩開口:“我突然想起來。”


    “應淮現在是屬於我們公司的。”


    陸景想到剛才自己說的“應淮的事和我無關”,閉了閉眼,咬牙開口:“一個公司的事,就算是......家事。”


    張希:?


    應淮:??


    直播間彈幕【???】


    有頑強的彈幕重新爬起來迅速打字:【剛才那個信誓旦旦的發誓哥呢,還要不要再發誓一下?】


    過了幾秒,一條彈幕慢吞吞劃過:【發誓哥:不發誓了,兩邊臉都腫對稱了,我緩緩。】


    應淮迅速反應過來,後退一步,笑眯眯地藏到陸景身後:“多謝師兄。”


    陸景麵無表情地轉頭看了應淮一眼,沒有說話。


    旁邊的張希怒不可遏:“陸景你他媽是不是有病,你澆我幹什麽?”


    一杯紅酒把他今晚的造型、高定全都毀了,張希抽過紙巾煩躁地擦了幾下,低頭狠狠咒罵了一聲:“你他媽就是故意消遣老子吧,真以為老子不敢幹你......”


    “我記得年會上張伯父有跟你叮囑過一些事情。”陸景皺了皺眉,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張伯父讓你多向我學習,不要總惹是生非。”陸景漠然開口。


    張希咬牙:“那又沒讓你他媽替我爸管我........”


    “張伯父應該還說,讓你別惹我,也......別惹我們家。”


    張希神情一愣。


    這是張父私下跟他說的話,按理來說任何人都不應該知道。


    他神情瞬間扭曲,“你他媽敢監視我們,你不過就是一個私生子,還敢威脅我.......”


    “啪”的一聲清脆聲響,張希的聲音戛然而止。


    “隻會狗叫就去套個止吠器,”陸景神情驟然冷了下來,“再亂叫,我也不介意替你父親管教你。”


    應淮眼眸微閃。


    陸景這是真的動怒了。


    ——他記得上輩子,陸景最在意的,就是“名正言順”的陸家人身份。


    張希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他臉色陰沉地盯了應淮幾秒,罵罵咧咧地轉過了身。


    應淮微微勾了勾唇,毫不猶豫地也轉身向後走去。


    “師父,這是怎麽了?”樂璽此時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神情擔憂地湊到應淮麵前。


    “沒什麽,”應淮揉了揉手腕,隨口答道,“隻是張公子對我有些誤會。”


    樂璽盯著張希的神情幾秒,不知在想什麽。


    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忽然看到麵前的應淮身形晃了一下,神情蒼白地按住胸口。


    “師父!”樂璽神情驚慌地將人扶住,“師父您哪裏不舒服?”


    應淮臉色發白,按著胸口急促地喘了兩口氣:“藥.......”


    樂璽伸手就要去摸應淮的口袋,卻被應淮一把按住:“藥不在我身上,在偏廳我的外套裏,幫我......拿一下。”


    樂璽愣了一下,他第一反應是疑惑應淮怎麽沒把這種救命的藥帶在身邊,但下一刻,還是乖巧地應了一聲“好”。


    樂璽轉身向偏廳跑去,沒有人注意到,原本走遠了的張希也匆匆跟了出去。


    ·


    樂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後,應淮撐著沙發慢慢坐起,微微勾了勾唇。


    他捂著胸口咳了幾聲,伸手去夠旁邊的水杯,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握住。


    “應淮,”陸景避開攝像頭將他拉到角落,神情間帶著莫名的驚慌與憤怒,“你剛才去哪了?為什麽不和我說一聲就走了?”


    應淮神情帶著些許莫名其妙,直播間的彈幕看著兩人的身影,瞬間又炸了。


    那個兩邊臉都腫了的發誓哥再次不信邪地爬了起來。


    【發誓哥:我發誓,陸景這次絕對是要教訓應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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