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古晨帶著幾名夜不收打掃完戰場帶著戰利品和死去的袍澤上馬呼嘯而去之後,約莫過了兩刻種後從西南邊又過來了十幾名韃子騎兵,這些騎兵穿著穿著的盔甲又和剛才那幾名馬甲不同,他們的鎧甲被塗成了白色,頭上也帶著白頂尖盔,神情中彪悍的神色更勝剛才那些馬甲,若是古晨等人在此一定會會認出來,這就是清兵中最精銳的兵種之一白甲兵。 這些白甲兵看到地上擺得橫七豎八,被剝得精光的無頭屍體臉上不禁齊齊變了顏色,為首的那名白甲兵下了馬在幾名屍體上查看了一下後沉著臉用滿語說道:“這些人是阿爾泰他們,他們定是遇到明軍的大隊人馬而且很有可能是他們最精銳的夜不收,否則阿爾泰他們不會連報信的人也逃不出一個。對了,阿爾泰他們還帶了幾名披甲人你們四處查看一下,看看他們在不在,若是發現那些南蠻的蹤跡速速回報.”


    “渣!”


    過了一會一名白甲兵來報“啟稟牛錄大人,屬下在前麵的山坡上發現了那幾名披甲人的屍體,他們也和阿爾泰他們一樣被割去了頭顱,渾身的衣物也被那些南蠻子給剝走了。”


    這名牛錄把牙齒咬得咯咯響“這些混蛋,要是這些南蠻落在我手裏我一定要把他們開膛破肚碎屍萬段。”


    “大人........”這名白甲兵猶豫了一下問道:“那........要繼續追下去嗎?”


    這名牛錄一怒之下伸出手就給了這名白甲兵一巴掌罵道:“笨蛋。你現在去追那些南蠻?人家早跑了,你想去吃灰塵嗎?”


    白甲兵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回嘴,隻是頭低聲不語。


    “真他娘的晦氣,好了,我們先回去稟阿穆爾大人。請他定奪吧”牛錄發了一通脾氣後也沒辦法。悻悻的帶人收拾好十幾具被割了腦袋的韃子向原路返回。


    再說古晨等人帶著韃子的首級和二十多匹韃子的戰馬沿著東南方向一路狂奔,直到夜裏子時才看到遠處有一處地方燈火通明,一座座帳篷在火中中忽隱忽現。從遠處望去不時還發現一隊隊士卒繞著營地巡邏。


    古晨等人的馬蹄聲驚動了巡邏的士卒。】很快就有一隊騎兵出了營地向他們迎來,在隆隆的馬蹄聲中這隊騎兵很快就逼近了古晨等人,為了防止誤會,古晨隔著老遠就喊道:“別誤會,是自己人!我們是夜不收第三什的。”


    古晨剛說完,一個洪亮的嗓子就在前麵響了起來“前麵是古晨兄弟嗎?”


    “王大人,卑職正是第三什的古晨。”古晨一夾馬肚子加快了速度向前方奔去。


    當雙方會和後,古晨看到前麵已經下馬等待的一名百戶。再也抑製不住悲憤的心情哭道:“大人,卑職無能,第一次出戰就折了兩名兄弟,張家兄弟他,他們走了啊。”


    已經改任為夜不收百戶的王誌歎了口氣,拍了拍古晨的肩膀說道:“自古將軍難免陣上亡,這些天已經有三十多位夜不收的兄弟和韃子的斥候遭遇後去了。”


    “什麽,已經有三十多位兄弟去了?”古晨一聽一時忘了悲傷,雙目瞪得老大,他們夜不收是全軍挑選出來的精銳。怎會在短短七八天的時間裏陣亡這麽多。


    “是的,其中有一隊兄弟是全軍覆沒,還有幾位被韃子擄去的弟兄被他們開膛破肚抽筋,有了還被點了天燈。”王誌的語氣變得低沉起來,這些天夜不收的大量陣亡也讓這些從未和清兵交過手的靈山衛的軍官士卒們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同時也對韃子的凶殘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這些該死的韃子。”憤怒的古晨一拳打在了身後一匹馬的背上,把馬背上的人頭給震了下來。


    “嗯,那是什麽?”王誌看著地上滾落的人頭,俯身撿了起來查看了一下帶著驚訝聲說道:“這些都是韃子的首級嗎?”


    “正是!”古晨點頭擦了擦通紅的眼睛狠聲道:“就是這些該死的韃子,張家兄弟才送了命。我都不知道回去後怎麽跟他老娘交代啊。”說完古晨的淚水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哼,混賬話!”一聲暴喝在身後響了起來。


    眾人一看,一名穿著鎖子甲,身材高大的將領在身後正怒視著古晨。


    “見過千戶大人!”眾人一看來人連忙躬身行禮。


    原來來人正是龐剛,隻見龐剛怒視著古晨喝道:“咱們身為軍人,保家衛國乃天經地義,縱然戰死沙場也無話可說,咱們死了三十多名弟兄,難道韃子就不死人嗎?咱們此次出兵所謂何來?況且兩軍對陣拚的就是一個狠字,人家都說韃子兵狠,咱們就要比韃子更狠,韃子不是把咱們的兄弟開膛破肚嗎?咱們這回就把他們千刀萬剮!我們要打得韃子看到我們就害怕,這樣才能打出咱們大明軍人的威風來!”


    龐剛的話聲音不大,但卻帶著騰騰的殺氣,他看了看地上十多個首級後欣慰的點點頭:“你叫古晨是吧,你們小隊此次能斬獲十多個韃子的首級這就很好,沒了墮了我大明的威風。你放心,本官向你們保證,隻要本官在一天陣亡兄弟的家屬本官都會讓人妥善安排,絕不會讓兄弟們流血又流淚。”


    眾人聽得出龐剛的話中還帶著一絲顫音,顯然心中也是動了情的。皆感千戶大人的仗義,齊齊單膝跪地叫到:“願為大人效死!”


    “好!”龐剛顫聲說道:“大家要記住,此次出兵和韃子交戰,即便是死絕了也決不能讓韃子越過山東一步,更不能讓他們來禍害咱們靈山衛的父老鄉親。”


    “驅除韃虜,萬死不辭!”


    士卒們的叫聲響徹了夜空…………


    於此同時,四通鎮裏也是燈火通明,此時的鎮子裏四處都是韃子兵,營內的旗號多為紅色鑲藍,這帳中韃子兵的盔甲同樣是紅色外鑲藍邊。這些韃子兵正是此次作為入侵河北的前鋒鑲藍旗中的一部。


    在鎮子〖中〗央的一間屋子裏豎著一杆大旗,旗子的圖上無蟒,在屋子的正中坐著一個四十餘歲的清兵將領,身著精良的紅色鑲藍盔甲,大餅臉,塌鼻子,臉上有幾道疤痕,容貌頗為的醜陋凶惡,腦後拖著一根細長的金錢鼠尾豬尾辮,此人正是鑲藍旗的先鋒官甲喇章京阿穆爾。


    甲喇章京這個官職同等於明朝的參將,作為鑲藍旗中有名的猛將,阿穆爾對於近日手下的探子不斷折在名句可能夜不收的手上大為震怒,在他的屋外十多三名血淋淋的無頭屍體整齊的擺在了外邊。


    “這已經是第三十六個,咱們已經有三十六名勇士折在了東南邊那些漢狗的手裏,你們是我們大清國的恥辱!”


    站在他旁邊的牛錄討好阿穆爾,特地在他的耳邊恭維的說道:“主子,那些漢狗在咱們手裏同樣也沒有討得了好,咱們這些日子也同樣幹掉了他們三十多人。”


    “啪!”


    憤怒的阿穆爾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一道五指紅印立刻浮現在他的臉上,這名滿臉橫肉的牛錄此時卻是像隻小貓般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你這頭蠢豬!”阿穆爾的話裏充滿了陰狠和凶殘,仿佛一條躲在地洞裏的毒蛇在吐著毒信般絲絲作響“咱們大清有多少人口,那些漢狗又有多少人?一對一的換傷亡咱們換得起嗎?那些漢狗就像草原上的野草,割了一茬又會長出一茬,他們就是拿十條命來換咱們大清勇士的一條命咱們都是虧的!我是看在你十多年來兢兢業業服侍我的份上,才把這些探子交給你,現在一下子就折了二十多名步甲和十多名馬甲,你讓我怎麽向阿巴泰大人交代,你說,你說啊!”


    “主子,奴才知錯了,請您責罰奴才吧。”這名牛錄滿臉惶恐的跪在地上,臉都貼在地上了。


    “哼,起來吧!”餘怒未消的阿穆爾喘了幾口氣,一腳提在這名牛錄的身上冷哼道:“要不是看在你這奴才服侍了我這麽多年的份上,我今天就把你貶與披甲人為奴。”


    “多謝主子寬宏大量,奴才感恩不盡。”


    這名牛錄爬了起來趕緊站在阿穆爾的身邊問道:“主子,咱們明天要怎麽辦?還要繼續向濟南進發嗎?”


    阿穆爾搖了搖頭:“咱們大清此次出兵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搶財帛和人口回去,不宜攻占太多的地方,阿巴泰大人命我等東進也不過是威懾一下山東方麵的明軍,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而已,現在德州還沒有攻下來,而山東方麵的明軍既然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動靜,他們必定有所防範,因此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為好,免得壞了阿巴泰大人的好事,你明白了嗎?還有,這個四通鎮是通向德州的必經之路,咱們隻要守住了這裏就算是完成阿巴泰大人交給的任務了,不過若是那些南蠻不識抬舉那也別怪咱們不客氣了。”


    “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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