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海風擊打在緩緩下降的主帆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鄭芝豹看著周圍十艘巨大的戰船,眼裏露出了屈辱憤怒的神色,想他這位綽號“豹子頭”的四當家,現今的靖海遊擊將軍,什麽時候受過這麽大的屈辱,今天竟然被人用這樣的方式“護送”進港,對他而言絕對是莫大的恥辱。


    聽著身邊的四叔牙齒咬得咯咯響,鄭森轉過頭來看了鄭芝豹一眼正色說道:“四叔,你別不服氣,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和他們叫板的資格,絕不能意氣用事。”


    鄭芝豹打量了一眼周圍大船上露出來的那黑洞洞的炮口,強行忍下了這口惡氣,他雖然性情暴躁,但並不不是笨蛋,雖然他們的船隻數量比對方多,但周圍那些大福船上的火炮總數並不比他們少,要是這數百門火炮一起開起火來己方可是毫無勝算。以現在雙方戰船的距離,一旦交起手來什麽速度訓練程度全都是浮雲,在這種距離上交火拚的就是船體的堅固和火炮的數量了,隻要對方炮手不是瞎子都能命中目標”


    “不過,傳言竟然果然不虛,他們還真的弄到了大福船啊。”鄭森看著周圍緊貼著己方船隊航行的大福船,臉上卻沒有一絲驚慌的神色,嘴裏不停的嘖嘖稱奇。


    “哼,森兒你若想要日後讓他們送來幾艘就是了。”鄭芝豹悶聲悶氣的說著,此時的他總感覺有一股邪火沒處發泄。


    “能建造這麽多的大福船,看來這名青州將軍也是個有辦法的人,若是能讓他把建造大福船之法獻出來那就更好了。”鄭森卻是比鄭芝豹想得更遠,別看他們鄭家的船隊在大洋上威風八麵,但大多是以量取勝,手中能拿得出手的大型戰船並不多,就連鄭芝龍自己的作家也隻是一艘八百噸的三桅大帆船。按照十七世紀西方對於戰艦的劃分,它連四級戰列艦都算不上,若是能弄到這種大福船的製作方法,那麽以鄭芝龍海盜集團雄厚的資金實力完全可以在兩年之內造出不下二十艘大福船,這樣他們的實力可以得到一個質的飛躍,想到這裏,鄭森的眼神不禁放出了炙熱的光芒。


    “當當當.......”


    當兩隻艦隊靠近碼頭時,港口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鍾聲,一隊隊全身著鐵甲的軍士拍著整齊的隊列從周圍小跑著過來,在軍官的口令下他們全部麵向碼頭上一字排開,肩膀上的火器在陽光下閃著陣陣烏光。


    看著碼頭上整齊站著的軍士,鄭森平靜的對鄭芝豹道:“四叔,咱們下船吧。”


    長長吐了。悶氣,鄭芝豹點了點頭,心裏暗暗發誓,今日所受之辱來日必加倍奉還。


    青州都指揮使府邸,正在吃午膳的龐剛也收到了望海堡送來的緊急情報。


    “相公,出了什麽事情?”若蘭看到丈夫接到情報後就略微皺起眉頭,不禁好奇的開口詢問。


    “沒什麽,福建有位海盜頭子派人來了。”龐剛輕笑了一聲,把手中的情報放在餐桌上,然後對還站在自己身邊的聽後指示的親兵道:“告訴莫輝讓他們派人把那些人都護送過來吧,還有,告訴他們不要失了禮數。”


    “是,將軍!”親兵舉手行了個軍禮後出了餐廳。


    龐剛的手輕輕的敲了敲餐桌,嘴角輕輕的往上動了動,嘴裏輕聲說道:“鄭森麽,那就讓我看看未來的國姓爺找我有什麽事情吧?”


    看到龐剛走神不語,一旁的若蘭不禁嗔怪道:“相公,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啊,別忘了過幾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呢,雖然你不用操心別的事,但那些客人名單你總得過目一下吧?”


    龐剛一抬頭,正好看到若蘭俏目閃著不滿的光芒看著自己,忙道:“好吧,待會你吧擬好的名單讓我看看,若是沒什麽問題就按那個名單發出去吧。”


    “沒想到哥們這麽快就又結婚了,哎,真是累啊。”一想到結婚的繁瑣和魏蔓葶、陳圓圓、李雪珠那俏麗的身影,龐剛不禁有些幸福的煩惱著。


    不過這種“煩惱”很多人都喜歡,龐剛也不例外。一想起自己才結婚了才一年時間就又要再結一次婚,龐剛的心裏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接到信鴿傳來的消息後,莫輝就安排鄭森一行人在碼頭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才安排人將他們護送往青州,由於望海堡到青州之間已經鋪設了水泥路,因此速度很快,到了傍晚時分,他們終於趕到了青州。


    當鄭森和鄭芝豹被親兵引入指揮使大廳時,發現在大廳裏或是站立或是坐著舒適名將領和軍士,隻是他們的目光全都看向了自己二人,在大廳的〖中〗央坐著一名身穿朱紅色官服,胸前繡著隻有一二品大員才有資格穿的獅子圖案的年輕官員,正炯炯有神的看著自己二人。


    大廳裏的氣氛很是莊嚴肅穆,看到這樣的情景,縱然是鄭芝豹心中有再大的怨氣也不敢怠慢。他趕緊向前一步大聲說道:“末將福建靖海遊擊將軍鄭芝豹攜海防遊擊將軍鄭芝龍之子鄭森見過定國將軍。”


    說完,鄭芝豹二人推金山倒玉柱般向龐剛跪了下去,沒辦法,現在形勢比人強,鄭芝豹現在隻是個區區四品的遊擊將軍,鄭森更是白身,要是見了這位從一品的定國將軍不下拜人家連理由都不用找就可以把他們給轟出去。


    “免禮,起來吧。”坐在中間的龐剛把手虛抬,示意兩人站起來,這時立即就有人搬出了兩把凳子讓兩人做下。


    看到兩人落座後,龐剛微笑著問道:“鄭將軍、鄭功子,遠道而來辛苦了,不知你們遠道而來有何貴幹?”


    看著麵前那位年輕的將軍,鄭芝豹心裏很不是滋味,想自己和大哥辛苦打拚十多年,被朝廷招安後也不過才混了個遊擊,而麵前這位卻輕而易舉的官居從一品,這讓向來性格暴躁向來好勝的鄭芝龍很是不服氣。


    鄭芝豹拱了拱手道:“啟稟將軍,末將是奉了我家大哥之命陪著這位侄子前來青州遊玩一番,順便拜會將軍,這是我家大哥命末將帶來送於將軍的一點小玩意,不成敬意請您笑納。”說完,鄭芝豹從袖子裏抽出了一張禮單遞了上去,一旁自然有人接過禮單交到龐剛手裏。


    看到鄭芝豹這位麵目粗豪的漢子文縐縐的和自己拽文,龐剛心中不禁暗笑,把禮單放在案上後開口笑道:“替本官謝過鄭將軍的好意,禮單本官就手下了。既然兩位是來遊玩的,那麽就好好的再青州府遊玩一番,你們需要本官派人為你們做導遊嗎?”


    “謝大人好意,不用了。”聽到龐剛要派人給自己二人當導遊,鄭芝豹想都不想就開口拒絕了。


    “嗯,若是鄭將軍有什麽需求盡管告知本官,好讓本官一盡地主之誼.......”


    兩人說好一會沒有半分營養的客套話後,眼看著自己不擅長言談的四叔就要被眼前這位定國將軍給繞暈,鄭森站了起來上前一步道:“小侄鄭森見過定國將軍。”


    打量著麵前這位少年,隻見他麵目清秀中帶著一絲同齡人少見的堅毅,雖然個頭不高,但卻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不愧是後世大名鼎鼎的國姓爺啊,雖然現在隻是白身,但就是這麽往前一站就要比他的四叔要引人注目。”心中暗暗稱讚的龐剛笑道“鄭公子多禮了,不知公子有何要要跟本官說?”


    鄭森輕輕笑道:“龐將軍,小侄來青州之前,曾聽人說過,青州出現了一種貌似大福船的船隻,本來小侄還不信,但是昨日在來的路上卻有幸看到了將軍麾下的船隊,這才知道原來傳言非虛。原來將軍真的建造出了昔日威震南洋諸國的大船,真是可喜可賀啊!”


    “好說好說!”龐剛聞言輕笑了一聲,但信心卻開始警惕起來。


    “好叫將軍得知,家父雖然擁有船隻數千,而且船隊要護衛整個東洋於南洋的安全,但苦於大船匱乏,以至於在去年和那些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艦隊交手時屢屢吃虧,因此小侄鬥膽向將軍請求個情!”說到這裏,鄭森的眼中射出一股逼人的光彩望向了龐剛,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有所畏懼。


    “哼,那話兒果然來了!”心中早就有所警惕龐剛冷笑了起來,但麵上依然裝作毫不知情,裝作驚訝的說道:“哦,鄭公子有話請講。”


    鄭森麵不改色的說道:“是這樣的,小侄在來時有幸得見龐將軍麾下大福船的英姿,心中甚為羨慕,因此鬥膽請求將軍割愛,能否把這種大船賣於小侄幾艘,小侄與家父必然感ji不盡。”


    “嗯!”聽了鄭森的話,大廳上的眾位官員不禁皺起了眉頭,現在大福船可是青州水師的主力船隻,如何能賣於旁人。


    “你要買本官的大福船?”龐剛麵無表情的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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